第七百零八章 人之将死

成功激怒秦歌，秃二爷好像很有成就感，哈哈大笑，笑得胸口剧痛，捂着胸口继续笑，笑得咯血。

        “咳咳咳——哈哈哈——我是发癫，可总比有些人装傻充愣，一辈子做缩头乌龟，连大哥的仇都不敢报的人强！”

        秦歌蓦地捏紧了双拳，十指捏得格格指向。

        秃二爷不罢休，继续骂道：“老子今天就算死在你手里，也是老子的勇气……是老夫勇敢超越自己的局限的结果，老子虽败犹荣，老子虽死犹荣！”

        “咳咳……可是你呢秦歌？”秃二爷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却拼命刺激着秦歌，放肆地笑着挑逗着，骂道，“秦歌你一辈子都只是个失败者……是个对不起兄弟，更对不起大哥的叛徒……可耻的叛徒！”

        看着秦歌双拳越握越紧，眼神越来越凌厉，怒火越来越强烈，秃二爷颇有成就感地继续添油加醋。

        因为他知道他今天是逃不脱了，没想到苦练了几年，还是不敌老对手，甚至是中了蒙汗药的老对手！

        虽然这让他很是恼火，很是懊恼今天太过冲动，可是当他跟秦歌这惊天一局对战之后，很多事情他都放下了。

        其实这些年帮派发展壮大，他也过了不少好日子，可是年轻时候犯下的滔天罪行始终是他们兄弟三人最隐秘的伤口和噩梦，晚上睡觉都怕当年的事情败露出来，他们这些年的东躲西藏就全白费了。

        但是今天这酣畅淋漓的一场架打得他通体舒泰，虽然可耻地战败了，毕竟也化解了他多年的心结，所以差不多是死而无憾。

        但是，他这种人绝对不甘心引颈就戮，所以他一方面拖延时间，希望霍加他们能及时赶来，另一方面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秦歌真的在霍加他们找来之前杀了自己，那秦歌就是杀人犯，华夏这个法治国家，也会剥夺秦歌的生命，这样，起码自己不亏！

        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激怒秦歌，就怕他不发怒。

        秦歌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因为他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来啊，胆小的叛徒，只能受别人保护的可怜虫，来啊，打死我啊！”秃二爷纵声高呼，希望霍加希塔他们听到声音赶紧过来。

        “你大哥刀疤真是汉子，竟然能够舍身救下你们所有人！可惜……他也是个可怜虫，因为他拼死保护的这些兄弟们，个个都是软蛋怂货！哈哈哈哈！你们曾经耻笑三英帮的兄弟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是一帮只为利益而来的吸血虫。可是啊，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生死兄弟的兄弟会，才真真正正是可怜虫，是一帮叫人恶心的垃圾！”

        “你说够了没有！”秦歌怒喝一声，上前揪住他肩膀，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就是正反五六个耳光，打得秃二爷像被砍断的甘蔗一样摇摇晃晃。

        “哈哈，害怕了，你……害怕了……因为我说的话都刺中了你心坎，都说到了你的痛处……哈哈哈哈！”秃二爷满嘴腥味地狂笑，心里也在疑惑，霍加这帮人到底在干啥，怎么这么久还没来接应自己，难道还没搞定那几个小毛贼？

        秦歌愤怒地提起拳头，愤怒之意简直要将秃二爷给粉碎了。

        “来呀，；来呀，你要是有血性就来呀，啊，一拳打死我啊，来呀！呵呵哈哈哈……你不敢！你个胆小鬼，可怜虫！”

        秃二爷喘气说话都费劲，却把脑袋伸给秦歌。

        秦歌高高扬起的拳头挡住一片日光，刚好有一半阳光照耀在秃二爷的眼镜上。

        秃二爷就看见四周镀着金光，大山一样的拳头直扑而下，他心里忽然空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真的救结束了吗？”

        拳峰带着呼啸的风声直落而下，秃二爷敢接整个脸都触电一般酥麻和刺痛，心道：“完了完了，我这罪恶的一生，就这样完了……”

        拳峰带来的剧烈压迫让他的眼睛睁不开，死死的紧闭，下一刻他的鼻尖迅速被压制，秃二爷知道，那是秦歌重逾千斤的拳头终于落到自己脑袋上了。

        嗡的一声……秃二爷感觉自己脑袋一下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和惨白，一切都凭空消失了……

        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

        这既是死亡之后的状态吗？

        秃二爷一动不动，甚至连肌肉的抽搐都没有地歪在大石头上，世界一片寂静，果然如死去了一般。

        嗒……

        突然，秦歌眉尖上一滴冰凉的汗珠滴落，砸在秃二爷的苍白的脸膛上。

        “啊！”的一声惊呼，小小的一滴汗好像是炮弹炸开一样让秃二爷浑身剧烈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看见了秦歌硕大的拳头就悬在自己的鼻尖上，轻微地颤动着。

        “噢……咳咳……”

        秃二爷简直就像是死而复生一般，惊惧不已咳嗽着瘙痒的喉咙，原来，刚刚是被秦歌给耍了。

        “你以为就这样让你死了算了？”秦歌冷笑道，“未免想得太过便宜了！”

        攘了秃二爷肩膀一下，松开了他，右拳缓缓松开，慢慢收回。

        秃二爷仿佛胸膛上一块巨大的石板被移开了一样剧烈呼吸着，刚刚他的确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道，他甚至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他捂着被秦歌打得稀巴烂，剧痛不已的胸腹部，得知自己还活着，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如果你在等你的人来救你，那就别等了，你们很快就会在警车上汇合的。”秦歌冷冷的丢了一句话，默默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结束战斗。

        秃二爷一听，无异于听闻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警车，警察，我跟他们……汇合？”秃二爷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是落到警察手里，他底子可不干净啊，屁股脏得一摸都是屎。

        更重要的是，一查下去，老底子说不定都会被掀翻出来，那样，不止是他，大哥和三弟也都死定了，他们的妻儿，整个三英帮也会完蛋，陆家也会受到牵连。

        秃二爷真正害怕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从地上一股脑爬起来，冲过去扭住秦歌的手臂，乞求到：“杀了我！”

        “秦歌，看在我们也算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杀了我！我不像吃子弹，我不想落在警察手里，就算要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秦歌也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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