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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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说怎么不对劲,原是你这个老牛鼻子在背后使坏!怪俺老孙多年打雁,竟在你这里瞎了眼!”大圣怒气翻腾,几下就把道人打开。不仅是楚承安,连赤鸢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在原地。孙悟空这时正是上火的时候,他翻手随棍,那道人根本不是对手。
“大圣!大圣!”
“全虚老儿!亏俺真心与你交友,你竟在背后算计俺!”
“大圣!”全虚子本就难与大圣敌手,此时也无心恋战,拂尘一扫,拦在二人中间。大圣冷笑一声,跃至楚承安跟前,低声道:“那小丫头好着呢,别乱了方寸。”
“多谢大圣!”楚承安只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落地,四肢都舒缓过来。几乎停滞的血液复又流淌,麻木的钝感也渐渐消失。一呼一吸,他竟像是复活了一般。看他这样,孙大圣极快地咧了下嘴,而后看向全虚子,眼中余怒未消。
“你告俺赤鸢之事,如今何故又来阻拦!”
“实在是有些难言之隐——”全虚子不去看孙大圣,反倒将目光放在楚承安身上。与赤鸢相似的眼神,多了问询与探究,仿佛是要透过这具皮囊,找寻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魂灵。
“我只是没料到安定王会下死手。”
“呸!赤鸢残害多少生灵,就是死了,也是小王爷大功一件!”大圣隐约看出什么,一面不着痕迹将楚承安护住,一面讽笑道:“哦,原是你的老相好,怨不得,怨不得。”
“不是——”全虚子皱了下眉,他虽是白须样子,面目却是四十出头。这会赤鸢也回过神来,冷道:“纪虚,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早就知道阿川在哪?”
“他不是容生。”全虚子眉头锁得更紧,他仍旧看着楚承安——那眼神让楚承安不喜,仿佛他不当是他,而应是另外一人。“这是文帝的子孙,当今圣上亲封的安定王。”
“哼。”赤鸢忽然笑了,她指指楚承安,道:“对着这张脸,你跟我说这些?”
老相识对视,大圣在一旁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楚承安听着听着,莫名就一股怒意冲头。人人都说安定王谦逊温和,但他亦是金尊玉贵的龙子皇孙,骨子里有独属于他的傲慢不驯。
阿川,容生——似乎是指他,但又不是他。楚承安为了日后安稳苦心经营的生活,如今被这二人三言两语轻易抹杀。他们执拗的大约是前世,却不该来干涉他的现在。更遑论用林姑娘做饵——楚承安最恶牵累,赤鸢拿林黛玉说事,已然触了逆鳞。
“大圣。”他并未轻举妄动,只是缓缓挪动剑柄。孙悟空看出他的心思,却只摇摇头,用口型让他‘别急’。见孙大圣如此,楚承安也只得暂且停下。虽说那帮了赤鸢的道人与大圣似是旧识,但他当真对孙大圣一点怀疑也生不出。只是这份信任背后,到底是孙大圣魅力使然,还是林姑娘影响,却是说不清了。
见楚承安暂时止了动作,大圣便将目光又投向对峙的全虚子与赤鸢身上。赤鸢之举是他早有预料,全虚子的介入却是猝不及防。
孙大圣不是唐突人——最开始时,全虚子表现得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早先寻查,知道全虚子告知于他的皆是实话,本想说了不得是借机除去自己的祸患,可现在端看他拦在赤鸢身前的模样,就知道这老小子使了迷魂阵,话头三分,余下七分全都吞在肚子里!孙悟空最不喜旁人诓骗他,这番情状,不只小王爷要与他们论个短长,他自个儿也得仔细说道说道!
思量至此,大圣又看一眼楚承安。他好像是完全冷静了,静悄悄立在大圣身侧,好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前方。但大圣久历世事,哪里看不出他眼中喷薄的火舌——说起来,这小子也不是良善人,当时那剑他看得清楚,不偏不倚,直冲着心口去了。楚承安的前世尚需得推敲,他身上的金光却是实打实的,若是没有全虚老儿挡了一下,赤鸢即便不死,也有的罪受。
就是不知,他这般盛怒,是哪方缘由占的多些?楚承安魂魄离体之后的去向,大圣心里门清。只是想着这两个原就认识,日后夫妻,多多相处也是好事。黛玉也是他眼看着长起来的,知道小丫头有分寸,自然不多忧心。至于眼前这小王爷,不消多说说什么通透谨慎,性子也扭着呢。
被大圣含着莫名意味打量,楚承安心里多少明白点缘由。他的魂魄日日去林姑娘处,自然瞒不过孙大圣的神通。只是想着想着,楚承安竟是理直气壮起来——先不说日日叨扰,搅林姑娘安眠本就不是他的意愿。单就是圣旨赐婚,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哪怕大圣在楚承安心中占一个‘大舅哥’的位置,此时也硬生生被按下去一头。
见楚承安隐隐挺直腰杆,若放在平时,大圣少不得要揶揄几句。只是此时全虚子与赤鸢已停了交谈,要紧事在前,大圣便只是哼笑一下——全虚子暂且不说,赤鸢知道自己在孙悟空这里讨不着好处,立在原处,面色复杂地看着楚承安。
突兀一声叹息,她化作一股黑红雾气,消失不见了。
“大圣……不去追?”全虚子摸摸鼻子,看上去却是有几分讪讪。
“哼,你又在这充什么好货!俺就是追上,你能让俺除了她去?”大圣把金箍棒收回,依旧站在楚承安身前。全虚子知道自己出来也是讨嫌,却也走不脱,只能不尴不尬地站着,沉默扫视着楚承安的眉眼。而在此时,楚承安也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道人:灰布道袍,长须飘飘。刹那间,一个身影就浮现在脑海——
“是你!”楚承安恍然记起那晚最后看到的人影,赤鸢饱含深意的那句‘碍事’犹在耳边,原以为是说孙大圣,如今看来,这个全虚老道却也不像是一般同谋。
“贫道见过——王爷。”听得这话,楚承安无意识地端起那副客气疏离的笑脸,他自然知道全虚子也是世外之人,一些虚礼自不会刻意计较。他只是不喜,说不出的郁闷。
“哼,想来你那小童说什么有感云游,也是诓骗俺来的。”孙悟空搭住手,旁的不提,直向着中心而去。
“你们说的那阿川、容生,到底是何人?”
“他是——”全虚子目光自楚承安脸上移开,落在日益朦胧的树影中,看上去有几分符合他真实年龄的沧桑。
“楚敬川,字容生。”全虚子一字一顿,突然笑了起来,看向楚承安的时候,孩子一样透着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啊——容生,最后却成了楚敬曦那小子的后人——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楚敬川是谁,楚承安只模模糊糊有个影像,但楚敬曦是谁,他却是心里门清。
“武皇帝、文皇帝……”他喃喃着,心中升起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文帝是谁,他作为后人自然一清二楚,但武帝……
他是楚氏皇族的禁忌。
若这些人所言非虚,那么,他是武帝转生?
看全虚子脸色,他似乎也知道什么。捋捋胡须,眼中的嘲讽之意挡都挡不住。
“你当初为他铺了后路,他却毁了你的来处,如今又成了他的后人……”全虚子摇头,看起来当真为旧友不值。但楚承安毕竟不是他口中的楚敬川,只此一句,他就收起踌躇模样,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行事果决的安定王。诚如孙大圣所言,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深宫朝堂,早练就了一番千人千面的本事。但这却似乎让全虚子诧异,他停住动作,笑道:“你当真变了许多。”
“大圣,赤鸢不会善罢甘休的。容生去了已久,这些年她从未放弃让他……复活?”这个用词似乎有些不确切,全虚子说的时候也有些迟缓。在他看来,楚敬川的转世就在他眼前,说什么复活实在是飘渺。赤鸢执拗的,不过是楚敬川关于她的那段记忆罢了。
“荒唐!”大圣嗤了一句,不知是在告诫什么。“什么去不去的,人家小子好端端站了这里,一个两个,拿些旧账出来扯落,都不计较是不是真正苦主!”眼瞧着全虚子还要说什么,他紧着一句道:“外头人找他快找疯了,你还是速速撤了迷境,教小王爷回去就是了。”
这却是的,楚承安隐隐听到人声,总是远远的,靠不近前。全虚子也知道这一点,依从大圣之语,略微一点,就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散开。楚承安抬头去看,只见天空似撕开一层布绢,天际已有皎月银星在前。
当真幻妙——楚承安自在心中暗暗惊叹,他素来知道仙家法术之奇异,可如今他觉得时辰已经过去许久,于外界却是两时辰都不到吧!
一面称奇,一面又升起几分忌惮。
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回头的功夫,大圣与全虚子便都失了踪影。楚承安收了剑刃,理好衣衫,迎着那声音过去了。
“王爷!”沈栖阳一见他,立刻面露喜色,急步过来,楚承安只做不知,笑道:“怪本王赏景入迷,竟耽搁至今。劳你们找一趟——栖阳。”
这是要赏的意思,底下人自然没有不高兴的。一迭声地表忠心,楚承安只是笑笑,反倒是余少秉和沈栖阳彼此交换了眼神。他们跟了王爷数年,如何不清楚王爷性情。旁人只以为王爷是迷了路途,他们却知道,依王爷之谨慎,初来留仙台,怎会至天黑未归?联系这些天王爷心事重重,二人对视,具都心下一沉。
两个侍卫的担忧,楚承安暂且未曾留意。与人回去,用过晚膳后时间便不早了,挥退下人,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魂魄离体——
再睁眼,果然就到了林府院落。
纤云已经等着他了,人形靠坐在窗沿上,一腿曲着,一腿垂落。嘴里叼着不知哪来的草根,见楚承安来了,一下子吐到一边,颠颠凑上来,道:“快进去吧!”
并没有多说什么,楚承安跨进屋内。黛玉正坐在案头,见他进来,便将灯芯剪去,教屋里更亮堂些。楚承安便踏着灯影,隔着矮桌坐在黛玉对面,微微侧头看她原先写的什么,却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王爷?”今天的事,大圣也跟黛玉说了。赤鸢不安好心,黛玉自个也得提防。如今看楚承安静默无语,黛玉只怕有什么阴私是大圣没说的——
“林姑娘——”楚承安起了个头,忽又换了个称呼。
“黛儿。”
这时似乎显得过分亲昵,黛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默默红了耳尖,低头去收拾桌上纸墨。楚承安安静地看着她动作,细白手指遮着宣纸,被烛光点缀出暖色。
“黛儿,今日,赤鸢又来了。”
“不只是她,还有一个叫全虚子的道人。”
“他说,我是武帝的转世。”
寥寥几句,黛玉听来却觉得有几分落寞在其中,她去看楚承安,只见他正望着自己的手掌——到底是宫里皇子,一双手白皙修长,只是几处茧子厚重,在灯烛下瞧得分明。
“需得他说什么,才瞧得着自个?”黛玉何其聪敏,一下子就懂了楚承安的懊丧缘由。她微弯眉眼,道:“王爷就是王爷,何必为了其人自伤?”
“只是若真如他所言,赤鸢之祸,延续百年,牵累甚重——尤其拖累你。”喉中似堵着什么,心头却是一松。
“我虽不比大圣身怀异术,但却也不怕甚么妖魔。更何况,此事本就是一场横祸。王爷若觉得我会因此事埋怨什么,实在是想岔了。”黛玉跟着大圣长起来,也有自己的一番傲气。听得这话,只笑道:“那时赤鸢之恶气,不也是躲着我么?”
“这却是的,是我想左了。”楚承安露出些笑意,点头道:“只是如此一来,更不明白那赤鸢想做什么了。”
“也许,她压根儿就不指着王爷。”黛玉掩住眸中神色,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白瓷杯口。热腾腾的茶气截在指尖,化作细密水珠。不久便凉透了,带起一阵潮意。
“这话怎么说?”
“这也只是一家猜想——”黛玉打量下楚承安神情,继续道:“赤鸢夫人执念在武帝,但兴许也只是武帝,对面是谁都没什么紧要,只要她认为是武帝便好。”
“若真是如此,她何故……”楚承安皱起眉,思索着黛玉的话。他是极端不喜自己被视若他人二身的,可他也知道,在全虚子与赤鸢眼中,楚承安就是忘了前尘的楚敬川。
“可若真如全虚子所说,她带走那些人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修炼,那她是要做什么?”
“她——”楚承安的疑惑也是黛玉所想的问题,若楚承安就是武帝,赤鸢只消让他想起前世就好,何故大费周章呢?
“莫不是——”一句话脱口又止住,面对黛玉问询的眉目,楚承安没由来一阵心虚——他终究是没说出自己往生一世的事,如果他重活一世的机会是拿那些性命堆砌,说出来,黛玉会怎么看他?
“王爷?”黛玉看他突然止住,正欲询问,却见他抬头,直望着自己过来。
“我名唤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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