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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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就是个阴沉的天气,白日就不见有阳光的出现,到了晚上,月色也不出意料地隐藏在了层层的云雾之后,总是卢府内火烛明亮,灯火通明,但对于再高上几尺的天空也是无能为力。时间不早,卢府内除了值夜班巡逻的侍卫,和府外是一样的一派宁静。
侍卫们手中举着火把,竖列排开,井然有序地在府内的院落中移动,忽然,其中个一名侍卫感到自己几丈高的虚空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带起了十分轻微的寒风,他举起火把,抬起头。
“怎么了?”侍卫的行为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学着那人的样子也把手中的火把举高,“什么都没有啊?”
那位侍卫悻悻地笑了笑,“可能是鸟吧,继续巡逻吧。”
侍卫队不在意地重新巡逻,离开时那位侍卫忍不住地又抬头向那块黑色的虚无看去,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
确认一行侍卫彻底去到了别的地方,杨婉妗放松了一直屏住的呼吸,温热的气息经过一层布料,只有几不可见的白气飘散在空中,但她还不能放松自己的身体,停在屋顶之上,她以一种近乎趴着的方式匍匐在屋顶的瓦片之上,天气寒凉,冰冷从瓦片一点点地透过她的玄衣渗入她的身体,只是这份寒凉并不能帮她缓解身体内名为紧张的热度。
多亏了白日向梅儿问清了卢府的具体位置,来的过程倒算顺利,只是她没想到,卢府的规模几乎不亚于自己的公主府,从外墙到大堂,从厨房到花园,一边要飞檐走壁地躲避侍卫的巡逻,另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响——夜晚除了侍卫,还有一些奴婢要彻夜不眠地以防主人有突发命令,结果,在卢府转悠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她还是没有找到卢尚书。
“主卧和书房一般不会在特别偏僻的地方……实在不行……”
“小姐,婢子进来了。”
思绪间,杨婉妗看到一个手端着一瓷盆的婢女停在就在自己旁边的一间屋子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那婢女的模样在灯笼的灯光下十分清晰,正是当日卢沐到自己府中时,她的随行婢女。
杨婉妗思索了一下,从房屋上半蹲起,丹田提气,在婢女入门的一刻,身形同时飞跃。
卢沐的房间内火烛照的通亮,潜在墙上的夜明珠折射着烛光,更是光亮异常。婢女一进门就看到自家的小姐正一脸疲惫地卸下自己的金银玉簪,“小姐,婢子来帮你。”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关好门以防寒风入侵。
卢沐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感受着华美的装饰离开时一同带走的重负,婢女把带着热气的帕子覆上在脸上,拿开后,她看到镜子中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消失不见。
“哈……”一长叹从她的胸腔释放出去,她的僵硬了一整日的肩膀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婢女并没有发现自家小姐的异样,她的目光放在了房内另一侧,那里堆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小姐,你这几日天天入宫陪伴陛下,似乎陛下很是欢喜。”
看向那堆他们还没来及清点入库的恩赐,卢沐扯出了一丝笑容,“陛下和太后对我是挺好的。”
“虽说那些东西也算不上有多稀奇珍贵,但从陛下登位以来,能受陛下如此宠爱的,除了泰宜公主,也就只有小姐你了!”婢女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里面的翡翠玉镯盈润翠绿,她把它取了出来戴在了小姐的手上“看来用不了几日,我就可以叫小姐你为皇后娘娘了……”
“知言。”卢沐皱眉,“这也就是只有我们两人,别忘了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小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有些委屈,但知言还是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太后娘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下的命令,虽说表面上是候选,但哪有只宣布一个候选的道理,这后面分明就是……”顶着小姐有些愠怒的目光,知言转了话头,“婢子只是看这几日陛下和太后娘娘对你多有关爱,替小姐感到高兴罢了。”
“能当上皇后是一件高兴的事吗?”
“那当然!”想象着日后的盛景,知言的脸上不禁浮现出雀跃的笑意,“小姐你不知道,这个消息一出,这京城有多少世家小姐背地里都嫉妒你嫉妒的不得了,那可是康国女子最高的地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也不为过。”
一人之下?
无声地笑了两下,卢沐摇摇头,即便是她当上了皇后,在她头上的人又何止一个,更何况康国女子最高的地位……不,或许说是现在康国位置最高的人……
不由地又是一口沉重的长叹,刚才的消失的重负似乎一瞬间都又重新涌入了她的身体之中,“纵使是坐上了这皇后之位,也不过是这些金银财宝更多一些罢了,我就一个人,再多的金簪银凤又能戴多少?”她不过是一个习惯听从命令的傀儡,再多的粉饰也改变不了她是为人操纵的事实。
还沉迷在自己幻想中的知言一脸信誓旦旦,“小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手上,无论多少,知言都一定能让小姐全都戴上并且漂漂亮亮,保证让你能成为全康国历史以来最美丽的皇后,让陛下再也无心去看其他的女子。”
说着陛下当下就有真心似的……
卢沐忍下了这句话,她知道这比知言口中的话要更加不恰当。这几日她在宫中,多多少少的也看清了一些东西。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不知为何这样的好玉,明明戴着好一会了,却还是冰凉异常,手腕深处似乎也因此溢出了些许的酸痛。
“知言,你和父亲去通报一下,我明日想在家中休息一日,就不去宫中了。”这几日,她确实是有些累了。
知言为难地摇摇头,“小姐,我刚从阿贵叔那里听说老爷今日不在府中。”
“父亲又外宿在宫中了?”
“老爷派人回来说公事繁忙,手头上很多事务没处理完……”看着卢沐露出的烦躁,知言轻言安抚,“小姐,等明日去到宫中后,我们可以和老爷一起早些回来。”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可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卢沐摘下手镯,随意地放置在梳妆台上,“这个镯子给你了,时间不早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边说着,她走向了床,掀开被子将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盖住。另一边知言满心欢喜,把那镯子揣入自己的袖中,带上已经凉透的那盆水,也不吹灭房中的蜡烛,轻声告退后便离开了房间。
屋顶之上,杨婉妗悄无声息地盖好房间的瓦片。
“看来卢纶不在府中。”
说话的气息从耳边拂过,杨婉妗放松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瓦片发出极轻的声响,她飞跃在空中,而在刚才偷听的位置上,那道黑色的身影与她几乎同一时间地跳了起来。
被发现了!
四个大字清晰出现在她的脑中,挑动着她的神经,这个人刚才离自己是这么地近,她却根本不知对方是何时出现和靠近的。
那人向她伸手,目标似乎是她的手臂,而她用力挥手,格挡住了对方的运动方向。两人停落在地上,快速地回到黑暗的环境,消失的亮光在杨婉妗的眼前形成了许多的残像,她一时看不清对方,但手脚的动作却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这个人非寻常之辈,尽管从对方的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和杀气,但若是不能先发制敌,她没有把握可以赢过对方。思绪间,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一拳一脚皆向对方的要害袭去。
这边攻势凛冽,那边招架的也不容易,杨婉妗丝毫不手下留情的力道落在他的身上,是寸寸钝痛。
“等,等一下……”
男人不敢大声,只能用从喉咙飘出去的气音来轻唤,只是在拳□□锋掀起的风声中,这个声音还没传到对方的耳中就被击打的七零八落。
一边是不遗余力,另一边是有所顾忌,不过是片刻之间,战局就发生了偏转,男人惊惧地看着杨婉妗的脚就要只踹到自己的心口,紧忙地从怀中抽出一物护在自己的胸前。
“啪嗒!”
清脆的一声断裂,男子手中物事的上半个掉落在地上,杨婉妗的脚停在空中,足背还有一寸左右的距离就会碰到男人。
眨了眨眼,在周围烛光的帮助下,透过淡化的光斑,她认出了眼前和她一样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仅露出的半张面容,“焕王……殿下?”
掉落在地上的,正是他之前常带身旁的那把玉扇。
“……”
放下自己被震的有些疼痛的手,看向地上带着扇面的“残骸”,焕王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没错,是我。”八根玉扇骨重叠在一起,一脚便拦腰踢断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疼变得更加鲜明,看来回去之后,得要找人好好地检查一下了。
“焕王殿下……”杨婉妗小小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
“什么人在那?”
两人齐齐回头,拐角处,有一摇曳着的烛光向这边靠近。
杨婉妗皱眉,刚才的争斗还是发出了一些动静……她微微伏低身体,脚尖刚准备用力,猛地手腕上被一束缚牢牢地圈住,她顺着看过去,焕王抓住了她。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带着烛光回来的是知言,她警惕地留意着看似一如往常的周围,眼珠转动着搜寻着每一处角落“我听到你的声音了,识相的话就赶紧出来。”她刚才清晰地听到有怪异的声音从这个地方传出来。
“……”
“这里是卢府,不是你这种宵小之辈可以猖狂的地方,现在出来我还能请小姐老爷饶你一命,若是被府中的侍卫抓住了,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
“好,不出来是吧,我叫……”
突然,不远处一个颤动的花圃引起了知言的注意,她刚向那边挪动两步,“喵……”尖细的声音在安静的卢府中格外刺耳。
知言从脚边寻了一块碎石,扔了过去。
“喵!”这一声明显比刚才的要更加凄厉,花圃又是一震。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知言松了一口气。
“知言。”卢沐不耐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大半夜叫什么?你还想不想让你家小姐休息了?”
“小姐,府中有小畜生跑了进来,婢子误以为是有贼人闯入,扰了小姐休息,婢子这就退下。”
知言的声音也引起了巡逻侍卫们的注意,但在知言的解释下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焕王和杨婉妗躲在一假山之后,位置就离那个花圃不远。
杨婉妗看着还抓着自己的手,轻咳了一声,焕王明白过来,却并没有放手,刚蒙混过关,杨婉妗也不想此刻再因为别的闹出动静。
“没想到你还会……”想了一下,不知如何形容的杨婉妗指了指焕王的喉咙。
“口技。”焕王补充,“你也可以简单说是拟声,我在云游时候瞧着有趣,便向那些江湖人士简单学了一些。”
“很像。”
“泰宜若是感兴趣,我很乐意当你的老师。”
微弱的烛光下,杨婉妗可以看到焕王的眉毛轻挑了一下,她能想象,那蒙面之下的笑容。
从假山探出头,焕王确认了周围重新重新归为平静,他拉着杨婉妗轻声地走到花圃的旁边,从里面找到了自己玉扇的两块,放入了怀中。
感觉到对方有目的的行动,杨婉妗回拉了一下,“你要带我去哪?”
焕王回头,比了一个静声的手势。
两人越过卢府的几间房,最终落在了一间稍大但略显普通的房侧,房中无人,没有点烛,焕王打开房子的窗户,带着杨婉妗无声地跳了进去。
昏暗的房中,一张宽大的书案放置在中央,桌上笔墨纸砚齐全,排放整齐,在书案的两侧,有一些卷起来的书画放在宽口的坐地瓷器中,稍远一些的木质书柜上,穿插地摆放着书册和各类稀石玉器,而在墙上,更是挂着各种书画,即便在黑暗的环境中,也能看出这些书画的精美。
“这里是卢纶的书房?”
焕王点点头,对上杨婉妗的视线中有些邀功的意味,“在见到你之前,我在卢府转了一下,就发现了这里。”他打量着这书房室内的富丽堂皇,“我也没想到,卢纶的书房是个外貌看起来如此寻常的房子,位置也偏僻。”
“那……离主卧不远处的那个书房?”
杨婉妗想起自己来到卢府后不久便发现的那间书房,虽无眼前的这般豪华,但里面该有的东西也有。
“那就是个假的,只是用来应付客人的,你应该翻过里面的东西吧,都是些无关紧要,甚至是与卢纶毫无关系的。”
确实,杨婉妗回忆起那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冰冷而沉静的气息,像是久未有人踏足。
“而且……”焕王别有意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户部尚书的书房会有如此奢华,本就不是能被他人随便知道的事情……光是从这些物件来看,就是御书房也不过如此。”
在书案的正后面的墙上有一副特别的风景画,在一个四面都是山的地方,而一座村子就在这环山的峭壁之下,隐藏在云雾缭绕之下若隐若现,村子的建筑不似当下的风格,尖顶角翘,用材用料似乎更多的以木头为主。有一条河流从山间落下,从这座村子中间贯穿而过,在村子中有一个建筑就建立在这河流之上,它位于整幅画的中心,河流离开村子后流向远方。杨婉妗看着这画,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这幅画在入门最打眼的地方,可上面既无署名也没有落款,笔墨用纸算的上优良,但画工明显不如其它画作传神出色。
“泰宜,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半夜来卢府吗?”随意地翻弄着书架上的书册,焕王每本都只是简单扫了两眼。
“我想要知道母后选择卢沐的理由。”杨婉妗回答没有一丝犹疑,“我与卢沐不过只有短短的两面之交,既然她有可能会成为陛下的妻子,我想要进一步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真的吗?”焕王取下自己的蒙面,勾起一边的嘴角,“我还以为……”
拉长的“为”吸引了杨婉妗的目光。
“毕竟陛下近些日子与卢小姐的关系有些异常的亲近,虽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以我的印象,陛下并不是这般热烈积极的性子。”
“……”
“而且,泰宜有所不知,这卢纶在朝堂上的名声可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良善,我一开始也好奇,为何太后娘娘会选择卢小姐作为未来皇后的人选,不过光是眼前这户部尚书的书房,似乎就可以看出一二。”
杨婉妗的目光仍旧是平静冷淡,“所以,这就是你来卢府的原因。”
“当然不止。”焕王一个跨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些都是次要的,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理由,是因为你,泰宜。”
“……”杨婉妗要抬头才能看到对方的面容,焕王取下了她脸上的面遮,一只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眼神带着笑意,温温柔柔。
“昨天你进宫的事情我听说了,之后我去找你,你又不肯见我……”语气中,浅浅地有些埋怨,焕王重新拉起她的手,“我很担心你。”
胸口处跳动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杨婉妗轻咳了两下,转移视线,“我知道了。”目光又落回到那副风景画上。
毫不掩饰地笑了一声,焕王转过头,看向那副杨婉妗一直在意的画作。
“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一直很在意它。”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焕王没看出什么端倪,“这应该是卢纶自己画的吧。”
“你刚才从那些书中有发现什么吗?”
耸了耸肩,焕王摇头,“没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机关暗室,卢尚书在这方面可是老手了,这些金银财宝还有那些官场背后的账目,不可能放在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他肯定有其它更安全的隐藏地点。”
“是吗……”敷衍式地回答了一声,杨婉妗看着画,头一点点向一边偏,眉宇间越来越用力,“我看一看。”说着,她放开焕王的手,走到画的面前,右手伸到了画的背后,小幅度地摸索着。
“这后面好像有……等一下!”猛地一下,杨婉妗全身的动作停住。
“泰宜?”已然习惯了夜色的双眼很容易地看出杨婉妗忽然僵硬的姿态,焕王急忙来到对方的身边,“出什么事了?”
杨婉妗沉声,“好像是机关……”
闻言,焕王眼神一凛,“泰宜,你等一下,我来看看。”他走到画的另一边,一点点地掀开画,幽暗无光,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在画后,杨婉妗掀开了一块像木板的东西,而有另外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本书册,从这块板子与墙壁的缝隙中露出,若不是杨婉妗的手在下面托着,那东西会直接掉落在地上。
“上面。”
透过掀开的画,焕王顺着杨婉妗的眼神指示看到了挂画的地方有一个铃铛,铃铛上的线应该是与书册绑在一起,书册若是掉落,线会扯着铃铛一同掉在地上发出声响——一个非常简单有效却又不引人注意的小机关,凡是来人没能先把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铃铛取下,只要他没有泰宜的反应速度,几乎是百发百中,而且挂画的位置比较高,即使男性也要略微一跃才能摸到。
“不要把线弄断。”
他点头,“好。”
足下轻点,从画的背后,焕王用掌心护住落入手中的铃铛,手指塞入了铃铛的腔体,杜绝了一丝声音发出的可能。杨婉妗也五指扣住书册,把东西从画后带了出来。
书册上没有任何标识,可翻动的痕迹十分深刻,褶皱的地方摸起来毛毛躁躁的,显然,卢纶是经常看这本册子。
“泰宜,你怎么知道画的后面会有东西?”翻开书册,焕王的眼瞳睁大,“这还是一本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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