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顾守白刷光脑进了全息模拟楼，也不去指挥模拟室，只是待在一楼的任务大厅里，看着投影屏幕上的单兵实力榜，霍溪的照片就在第一位，后面是她的训练记录和个人信息。

        照片中的霍溪看起来要比现在还小很多，是偷拍的照片，她戴着蓝色半透明单片的vr眼镜，烟灰色的短发倔强地翘起几缕，黑眸扫过来，眉眼间满是张扬肆意，像是在挑衅一样。

        现在的霍溪，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性，浑身的气质也是张扬肆意被打磨后的冷淡随意。很容易让人明白她是受过多少苦难，才被打磨成现在的样子。

        个人信息很简单：a队狙击手，代号a007。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和霍溪才谈恋爱，就遭分手，他又被记忆清除，忘记了一切，这是一件好事，起码会放松某些人的警惕，现在只要他和霍溪能够联系上就好。

        顾守白这样分析着，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霍溪的照片，想着顾卫国和他说过的霍溪的身世，一个秘密组织的实验产物，心里忍不住抽痛起来，那她是怎么逃离那个秘密组织的中间她又怎么熬过那些实验的

        现在回想起来，就能发现霍溪的待遇绝不是因为精神力紊乱和信息素暴动造成的，她只喝无味的营养液，不吃正常的食物；身边总是跟着车轿和高铁；她住的房间，表面上是单人间，实际上是拘禁室，里面安装着监控；甚至那群少年兵配备光脑的时候，她也没有。

        联邦连最基本的隐私权都没给她。

        顾守白心里满是懊悔，如果早知道霍溪的身份如此特殊，他绝不会在那天选择将两人谈恋爱的消息曝光出去。

        “叮咚，作战中心向你发来邮件。”

        顾守白的思绪被打断，是有新的任务吗？

        “你好，顾守白，根据元帅的指令，你需要立即前往32号虫荒星，担任星际远征军c队指挥。”

        冰冷的电子音念出了邮件的内容。

        顾守白全身的血仿佛被冻住一样，他愣了愣神，接收这封邮件，立刻向顾卫国打了个通讯。

        “爸爸，我”

        顾卫国打断他，道:“军人的职责是无条件遵守命令，你不要多问了。”说罢，他就挂断了通讯。

        顾守白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军令和爱人哪一个更为重要，顾守白很想选择自己的爱人，可这是不可能的。

        顾守白登上了星际远征军的战舰，他现在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像螳臂当车一样除了留下些斑驳的血迹，毫无用处。

        霍溪所乘坐的星舰来到了作战中心，在得知顾守白已经加入星际远征军之后，霍溪像失落伤心的大狗狗一样，只想找个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现在两人见一面都成问题。

        等待她的不止这个消息，还有从五大星转来的五位审讯官，霍溪被强行带走。

        李云：“你们要去做什么？放开霍溪，那个虫母只不过是看见霍溪，利用女omega的记忆罢了，用不着审讯。”

        霍溪冲他笑了笑，眉眼里满是无端的落寞，安慰道：“没事的，我很快就出来了。”

        李云停在了原地，眼里噙满了泪水：“我才不信呐。”

        高铁和王科拦住想要阻挠的三人，他们知道一切都是无用的，过分的阻拦反而会加大对霍溪的审讯。

        五人等待在霍溪的拘禁室门前，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霍溪出现，反而等到了霍溪离开a队的消息。

        何鸿清缠着高铁和车轿想要问个清楚。

        高铁：“别问了，何鸿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除了要监视霍溪的日常行动，我们两个没有权限知道霍溪去了哪里。”

        车轿在一旁不停地刷着手上的光脑，想看看除了那封邮件，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有一个陆军上校带领两个武警走了过来：“你们先离开这里，作战中心会给你们一个答案的。现在霍溪要换个地方生活了，放心，没有生命危险。”

        五人还想再问，上校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多说。

        两名武警简单地收拾了霍溪的行李。

        高铁走进去，把书桌上的魔方递给他们：“这个也拿着。”

        武警犹豫地看向上校，上校点了点头，那个银色的魔方也被放了进去。

        五人看着上校和两名武警走远了，霍溪的生活用品也被带走了

        何鸿清摸了一把眼泪：“走，不在这等了，我要去看看。”

        李云应和他说：“带我一个！要罚就罚！”

        王科很冷静，他看向高铁和车轿，说：“你们认识那个上校吗”

        车轿点了点头，他们签了协议的，只有几个边缘性的问题可以说。

        高铁有些激动：“你们不要问了，要想她好好的，你们就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能过度关心她。”

        四人看向他，这还是头一回见他那么激动。

        “走吧，鸿清，李云。”王科道。

        三人离开后，高铁一拳头打在墙面上，血从雪白的墙上流下，像是雪中红梅一样，艳丽显眼。

        车轿不忍看他鲜血淋漓的手，道：“老高，你也别太担心。霍溪会没事的。”

        高铁接了个通讯，是他家omega的，没空搭理车轿：“嗯回来了。”紧接着就开了信息屏蔽，车轿听不见剩下的内容，只能站在一旁等他打完。

        霍溪被压着来到了审讯室，五大星球的审讯官都在，星际时代的审讯不是像古地球那样简单的问话，而是精神力摄取，通过查看被审讯者的记忆，来得到想要的信息

        可霍溪的精神力太高了，只能在她崩溃的情况下才能检查她的记忆。

        霍溪被喂了催眠药物，却被安置在审讯椅上，在她想要睡着的时候，会有细小微弱的电流刺激她，不会伤害她，却会让她保持清醒。

        霍溪坚持了三天，等到机器开始检测空气中她的信息素超标，审讯才正式开始。

        五位审讯官轮流检查霍溪的记忆，霍溪紧咬着牙关，强忍住别人精神力进入她脑域的痛苦。

        霍溪将顾守白和她在一起的记忆隐藏在脑域深处，她的精神力将这些记忆包裹缠绕成茧，任何审讯官精神力的靠近都会引起她的精神力暴动。

        审讯官们脸色苍白地将精神力撤出霍溪的脑域，霍溪的精神力就像一头猛兽一样守着那些记忆，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攻击。

        来自不同星球的审讯官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互相点头，就离开了审讯室，他们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之前王科他们见过的陆军上校汪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旁边站着的是负责霍溪的心理医生朱沛奇。

        “朱医生，一会要麻烦你了。”

        朱沛奇冲他点了点头，不用面对病人的时候，他一直表现的不像个心理医生，反而像个标准的军人。

        审讯结束了，霍溪安详地睡在审讯椅上，还好，自己守住了那些记忆。

        这样的审讯，霍溪每年都会有一次，他们不相信霍溪说的话，只会相信不能篡改的记忆。

        霍溪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等待着有人来接她出审讯室。

        朱沛奇很快就来了，他一直在监控室看着霍溪的动静，几乎在霍溪睁眼的第一秒，他就被派遣来到了审讯室。

        朱沛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像三月里的春风，随和温柔。他是个beta，身上没有alpha的信息素，很适合当霍溪的心理医生。

        “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一位陆军军官跟在他们后面，替他们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霍溪接过朱医生递给她的营养液，喝了口，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喝营养液。

        “听说你谈恋爱了？”朱医生像是朋友一样好奇打听，他一向把两人的界限放得很清楚，绝不会冒冒失失得跨过这条线。

        霍溪摇了摇头，她对心理疏导看得很轻，只是单纯地当作任务。

        两人一路闲谈，走到霍溪新的住所，大部分是朱沛奇说，霍溪点头或者摇头。

        “到了，那么明天见，霍溪！”

        霍溪冲他摆了摆手，打算在他走后，再进去自己的房间。

        虽然知道房间已经换了，里面的情况连自己都不清楚，可还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她的omega没了，仅有的占有欲只能发泄在住所上面。

        朱医生了然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走了。

        陆军军官守在门外，背对着霍溪，金属门无声地打开了。

        房间很空旷，除了单人床，书桌以外，连个椅子都没有，布局和她之前待得拘禁室没什么两样。

        霍溪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背包，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趴在床上，拯救一下自己酸疼的腰部。

        顾守白透过战舰的透明窗户，看向外面的星河，每一颗星星都在熠熠生辉，他抚摸着被霍溪亲过的无名指，心中酸涩不安，不知道她是否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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