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蜕变

“可是我想你救她。”忘忧固执的说，眼神坚定的看着君莫离。

        君莫离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盈袖没有言语。忘忧眼睛里含满眼泪，一会儿看看君莫离，一会儿看看一脸苍白的盈袖。

        正在这时，原先已经走了的苏子衿又跑了回来。他慢慢的走到盈袖的身旁。盈袖本来没有血色的脸庞比原先更是苍白不少。

        “我越想越是不对，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也只有你了。”苏子衿说道，蹲下身把盈袖抱在怀里。浑然不觉另外两人的存在，好像这个世界里，他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人。

        盈袖说不出话来，看着苏子衿的脸，愣愣的掉下眼泪来。

        “我还当你是小丫头呢，现在竟敢骗我了。”苏子衿笑着说，忘忧却觉得他笑着，像在哭泣一样。

        苏子衿伸手擦去盈袖的眼泪，抱紧盈袖的身子，语气颤抖的说道：“对不起。”

        盈袖笑着，慢慢在苏子衿的怀里消失不见。周身的兰花香气却萦绕不绝。

        “袖儿……，”苏子衿跪在地上，低声叫着盈袖的名字：“你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边说着边要散去修为，周身气息混乱，竟是想随盈袖而去。

        忘忧察觉到苏子衿的不对劲，却束手无措，只得紧紧的抓住君莫离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君莫离叹了一口气，冲跪在地上失神的苏子衿说道：“她还没有死。”

        苏子衿听到这话，眼神放出光芒来，周身气息顿消，道：“她在哪里？”

        君莫离伸手指了指那兰花所在的地方。苏子衿连忙走到兰花面前。

        君莫离又道：“她现在只是一株花，修炼成人要五百年。”

        苏子衿只是笑着，低声道：“五百年算什么，只是现在换我来等罢了。”

        君莫离拉着忘忧便走出了院子。

        离开的那一刻，听到君莫离低声自语：“相见曾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忘忧不懂，也不敢问君莫离。

        君莫离沉着脸把忘忧送到她的房间里，说了句：“明天出发到天缘古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剩下忘忧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君莫离回到房间，手一翻，那朵相思花便盈盈的浮在手掌上面。君莫离看着掌中的那朵花，眼神飘渺，那花散发出香味，只得一刻钟，整个屋子里便都是相思花的味道。

        君莫离再等了一会儿，身影一闪便到了忘忧的房里。忘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君莫离看了一眼忘忧，再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眼里神色不定，然后似是下定决心一样，手掌一翻，那朵花便落在忘忧的眉心处，慢慢沉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忘忧什么都没有发觉，依旧睡得死死的，那花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忘忧身上徒然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过后，床上的忘忧也跟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还是趴着，满头的青丝散落在床上，小巧的瓜子脸，眉目若画，竟也十分好看。

        君莫离见忘忧的样子，俯下身来在她嘴角印下一吻，喃喃自语：“殇儿……”

        夜色渐凉，徒惹人感伤而不自知。

        忘忧一大早便冲到君莫离的身边，也幸好君莫离起来得早，看着冲进来的忘忧一身素月白的衣服，眼睛亮亮的，君莫离一瞬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止殇。

        “莫离！你看我长大了！”忘忧说着，扑到君莫离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开心的说道。

        “恩。”君莫离回答道。

        “现在我可以喝酒了吧？”忘忧说道，还不忘拿眼看看君莫离的反应。

        君莫离失笑，道：“不许多喝。”

        忘忧开开心心的答应了。

        两人在客栈用过早饭，便向天缘古城出发。

        君莫离御风而行，忘忧抓住他的手臂防止自己掉下去，一边兴奋的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色。

        不出两日，便到了天缘古城，天缘古城原是柔兰国的国都，后来柔兰为凌渊所灭，遂改名为凌波城，只有少数的人还叫这城为天缘，君莫离便是这少数人之中的一个。

        这城改为凌波也不无道理，因这里湖泊众多，河流密布，连城镇都仿若建在水上一般，入目出，波光凌凌，煞是好看。

        这里最好的交通工具不是马车，而是船只。

        忘忧和君莫离站在岸边，四周的船家见有生意上门，纷纷吆喝着两人上自家的船来，君莫离和忘忧上船过后坐在船上所置的板凳上面，和船家聊起天来。

        “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船家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倒也是叫人看着亲切得很。

        “素闻凌波城里有个天泠阁，便是去那里了。”君莫离说道，忘忧认真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天泠阁啊，是个好地方。”船家笑呵呵的说道，“以前去过一次，我们这种人也只配在外面看上一眼，真真是个好地方，听说在那里吃上一顿饭，没有一百两银子都进不去门。”老头说着摇摇头：“我们渡船的，一年到头都挣不了那么多的银子。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去那里也是应该的。”

        “凌波有没有什么传闻轶事？”君莫离道。

        老头子还是笑呵呵的，“说道传闻什么的，公子你算是问对人了，凌波最大的传闻便是听说醉梦楼里要新来一位姑娘，听说是人间绝色啊，要不是我老了，还真想去看上一看。”

        君莫离只是笑了笑，对人间绝色什么的，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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