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三章

楚忱从游戏舱出来的时候模拟窗外显示的已经是一片星空，为了不浪费营养液，他决定继续在床上睡觉。

        不过即使营养液够楚忱暂时也不打算用游戏舱调节睡眠，对于这个世界未知的科技，他还是选择保持一定的警惕。

        第二天一早，楚忱在公共报时器的铃声中醒来，查看时间的时候发现邮箱里多出了一封邮件，接收时间是早晨6点。

        搓了搓脸，没急着打开看，他把床推进墙内，用操作器将一半房间切换成浴室模式，简单的洗漱清洁完毕后，吹了一会干燥的冷风，才再次切换房间，回到椅子前。

        这次他没有再选择读取信息，而是一字一句的将这封工作信息从头看到了尾。

        【亲爱的楚忱先生，您的工作将于帝国时间下午六点正式开始，请提前一个小时进入设备调试阶段，如果您放弃此次实测机会，我们将会遗憾的启动后备应急预案，希望您能准时参与测试。此次游戏为C级小型场景，允许开放交流频道，游戏背景将提前半个小时发放，请注意查阅。同时注意您的营养补给，此次工作时间为72小时，请调节好您的游戏设备。后续工作将会另行通知。如另有疑问可回复咨询。】

        果然，楚忱再次将这简短的信息琢磨了一个遍，毫不意外的得知自己只能在半个小时前获取游戏信息。

        虽然时间原因他没有看完过一部完整的游戏直播，但是对实测开头阶段观众的恶趣味却深有感触。

        在游戏开发商将游戏委托给代理实测公司后，一般就会将基础的游戏背景进行交代。

        不过也分情况，有些小型游戏公司也会为了直播和实测效果，不提前发布这些消息。之后在实测开始前半小时发放，让实测员快速选择自己所要携带的武器，同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无法对游戏背景进行查询和深入了解，从而达到最大化的娱乐效果。

        而且大多数实测开头的背景介绍都相当简短，基本上只会涉及时间地点和大致的时期。

        他查询后发现，这样的介绍其实是受制于这个时代游戏开发的技术，类似于高维的实体复原。

        复原的一般都是地球时代的书籍或者影视作品，完成复原后，有些东西是开发商也无法控制的，所以提供的背景常常只有几行字。

        这也从侧面体现了第一波实测人员的重要性，除了激活地图外，就是为这个游戏吸引后续的玩家，提供背景知识和策略。

        也是出于这种原因，普通的大型游戏都会花高价请直播效果好，实测技术厉害的高级实测员，为自己的游戏进行实测，由此吸引更多的玩家。

        不过初期参加实测的实测员，都有三个世界的新手期，只会发放到难度较低的C级小型恐怖游戏中。

        而且这个开放交流频道，是能够看见自己直播频道的弹幕，有助于早期积累人气，在新手期后这种权限就会关闭，也算是现阶段唯一能算得上的好消息了。

        小型游戏没有背景提示，也没有什么能够准备的，楚忱在健身模式下完成日常固定的训练。

        冲个澡，又逛了一会论坛恶补了一些基础实测知识，时间便已经接近五点。

        加好六天量的营养剂，楚忱缓缓躺入游戏舱，睁眼看着滑盖一点点的在眼前阖上，直到黑暗彻底降临。

        “欢迎再次光临,您的工作间已开放，距离实测测试时间还有10分钟，请做好准备。”

        之前表示工作间的那扇门已经亮了起来，显示可以进入。还有10分钟，却已经开放，应该是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不再犹豫，楚忱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一暗，再次亮起的时候，楚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台下黑黢黢的。

        明亮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那种万众瞩目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看直播的时候只能看见主播的介绍和调试过程，他还从未注意过他们站在何处，原来是站在这样的舞台上么。

        闭眼适应了聚光灯下的亮度，楚忱沿着舞台边缘走了一会，此时台下还没有人，一个个虚拟席位上只有黑色的接入指使，但望不到边际的座位，让人不难想见，正式载入时一个个席位亮起的盛况，那将会是一片星海。

        站了一会，楚忱再次走入舞台中央，此时离实测测试阶段开始只剩三分钟。

        一块半透明光幕已经在他面前升起，上面的按钮还是灰色的，楚忱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等待测试开始，没想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被系统强制弹出了工作间。

        “实测测试即将开始，请选手在后台就位。”

        再次回到初始界面，楚忱发现工作间的门又变成了灰色，不过在门上出现了一数字，显示着最后六十秒的倒计时。

        真到这种时候，楚忱倒是越发淡定，即使知道自己接下将会面对的可能是上万观众，甚至是一个娱乐至死的舞台。

        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没有烟，他只能伸手摸了摸嘴唇克制住心瘾。

        楚忱的烟瘾不大，但是每当遇到情况的时候，都爱来一根，算是提前预祝胜利？

        而且都已经经历过更难的了，还怕它么？

        被自己超自信的想法逗笑了。楚忱看着逼近最后十秒的倒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自信就自信吧，总比没有好。

        倒数结束，门亮起，楚忱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楚忱再次出现在刚才的舞台上，不过这次他只站在了舞台的一角，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被限定在了聚光灯所亮起的区域。在他左手边同样亮着两个光束，这距离能看见站在光束中的另外两个选手。

        “哦。我们的第三位选手入场了，这位选手应该还是一名实测新星，虽然体质一般，但是这俊美的长相，希望那些可爱的怪物们能够放他一马。”

        面对主持人的调侃，台下响起弹幕拟真的嬉笑声，台上的两名实测选手随之望了过来。

        一位身材高大的剃着平头的男人，穿着夸张的皮甲，正挑衅的瞪着他，另一位是一名女性，长相艳丽，画着浓妆，手中竟然拿着根疑似香烟的东西，朝他抛了个媚眼。

        敌友不明，楚忱没有回应，点开了自己的面板，界面上弹出三个选项，直播、武器和核心收录，后两个选项还是灰的，只能点开第一个选项。

        虽然大致知道有什么，但和自己看到还是不一样的，点开后屏幕就一分为二，其中一个屏幕显现出了他自己的身影，或者说是直播观众能够看到他的景象。

        即使不太喜欢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大致扫了一眼，他就开始研究右侧的调节屏。

        这一面屏幕选项就多了。

        他首先把弹幕的音量键点击了关闭，屏蔽视角无法选择，这也是欠债新人的无奈，不然可以在不愿侵犯隐私的情况下屏蔽个人视角。

        直播和便携背包道具形态，楚忱选择了耳钉，这是他能想到面积最小，也是最方便的携带物件，至于什么直播的效果，磨皮什么的他都没有动，倒是把关闭键研究了一下。

        在现在强制直播阶段，进入游戏，他每天保护隐私时间只有八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强制开启的，你可已选择自己关闭，也可以选择定时关闭。

        他将按钮拖到控制面板的最外面，设置为自己关闭。

        然后他才注意到直播面板上，还有收益显示、观众打赏和人数这一栏。

        打赏：0观众人数：10

        他看见自己面无表情注视着不知在哪的镜头，弹幕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评语。

        ——这个新人挺淡定的不错啊。

        ——又一个装高冷的傻叉，已经可以预见之后屁滚尿流的画面了（奸笑）

        ——前面真是心太坏了，说不定就直接死了呢，嘻嘻。

        ——小哥长得不错啊，挺自然的，我喜欢，哪家基因调整所的，介绍一下呗~

        ——连自我介绍都不做，看数据，这届新人不行啊。

        自我介绍，数据？楚忱皱眉，将选项继续往下拉，果然看见了基础数据，上面的数据全是他之前进入测试间进行的测试数据，有点不悦自己疏忽，没想到公司有直接调用他这些数据的权力。

        看了测试上的一排C和B，楚忱再次收起情绪，这也的确是他现在能发挥出来的最大实力了，只能说下次要更谨慎一些才行。

        就在他不断地预览调整数据的时候，其他几位选手也陆续进了场，这种初等的实测游戏因为规模比较小，所以一般实测人员只有10位，现在算上他一共有8位都到场了。

        站的离他最近的光柱下，一位瘦弱的男人正扯着僵硬的笑容跟直播的观众打招呼，台下星光已经亮起了一些，比照着自己刚才看见的座位，楚忱大致估计了一下，数量应该只有几千的样子。

        离背景发放还有10分钟，最中央的光柱和一个最边上的还没有人出现。

        按理说中间应该会站着一位游戏公司聘请的实力较高的实测员。

        “刚接到通知，我们的这位新手实测员出现了一点意外事故，真是可惜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主持人已经将台上的实测员挨个解说了一边，对着最边上边的空位看似可惜的叹了一句。

        突然场上响起激昂的背景音乐，主持开始兴奋的活跃全场，楚忱则条件反射的看向舞台正中。

        “来让我们看看这位，已经在三场实测中拿到全场最高积分达到C级水平，并以颜值赢得了广大观众喜欢的——郑阳”

        中央光柱中灯光闪烁了一下，人影渐渐显现，看了一眼楚忱就移开了视线，这人的衣着倒是还算简洁利落，但是脸上的妆实在有点突破他的审美，要不是身材健硕，都不知道是人是鬼，也不知道这哥们是不是准备吓死那些怪物。

        但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这些小虾米，这位主播的人气还是有的，台下的亮光明显比之前多出了一倍。

        这人出场互动暖场后，终于来到了最后半小时。

        “下面，最重要的环节来临了，让我们为选手们发放背景介绍，自行装备武器，装备完成后按下准备键，全员完成，就让我们进入紧张刺激的游戏阶段！”

        “当然要是有胆小的朋友一直不按，我们也会在半小时后强制进入哦~一个都逃不掉的。现在，发放背景~”主持人话音刚落。

        楚忱便发现武器那一栏亮了起来，多了一个信息提醒，他快速的点开了信息预览。

        【时间：古地球21世纪

        地点：华国

        游戏名称：弋临中学

        游戏简介：弋临市中高三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同学能够走出这所中学……】

        楚忱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好歹背景算是主场作战。只是刚看完信息，主持人又开始了自己夸张的解说。

        “天，郑阳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装备好按下了准备键，让我们来看看郑阳这次用了什么样的装备。”

        主持人算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连楚忱都停下了抽卡的动作，看向舞台中央。

        郑阳配合的激活了自己的装置卡，摆出了一个帅气的pos。屏幕有放大功能，楚忱拉近发现竟然是一把武士刀，典型的日式风格，倒是很有特色。

        “哦~这可是在当时有百鬼斩之名的名刀，也是郑阳21世纪必备装备之一啊。”

        说着，郑阳又激活了第二把装备，一根带血的棒球棍，一时看不出什么特色。第三张应该是一张非实体装备卡，所以在展示完这两样了，这人又开始与观众互动。楚忱也再次回到自己手上的三张残卡上。

        三张卡的颜色从肉眼上已经很难分辨，倒是卡的正面花纹有着细微的不同，仔细分辨了一下，最后楚忱挑了一个花纹看的最顺眼的，按进了武器装备卡槽中，另外两张放进了口袋里，顺便把三张白卡放入便携背包，检查发现没有什么遗忘的，果断按下了准备键。

        主持人已经挨个介绍到了他这里，只不过看见他的装备后，明显卡壳了。

        “哦，我的天，看来这次的新星中，出了个与众不同的个性人物啊。”似乎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刚好此时连楚忱旁边同样新人的瘦弱男人，也按下最后的准备，干脆就话题一转，直接跳过。

        “好了，所有人员准备完毕，观众朋友们注意了。”吊胃口的一个停顿，主持人最后大声宣布到。

        “让我们录入游戏——”

        ————

        几乎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楚忱默数5秒后，眼前漆黑的画面显出模糊的轮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载入游戏场景，只不过场景里也是黑夜罢了。

        场景内静悄悄的，楚忱环视一圈，适应黑暗的眼睛已经能大致辨别出物体的样子。

        书本、课桌、黑板、他应该是在一间教室里。

        一面墙临走廊，前后两扇门，一面墙有一排窗，窗户开开阖阖，还有窗帘半掩的，剩下的两头分别是前后黑板，很正常的一间中式教室。

        他小心的避开脚下的障碍物，靠墙往半开的窗户外望了一眼。

        镰刀形的月牙挂在天上，昏暗的银光下世界都带着种白毛毛的质感。

        楚忱能看见对面同样漆黑的教学楼，看楼层他现在应该在四楼，楼下是一片空地和几个不大的花坛，不远处就是篮球场和跑道，很普通的中学布局。

        没想到进入的时间会是晚上，这个时候学生要不回家了，要不就在宿舍休息，想找人询问信息怕是有点难。

        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去往宿舍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楚忱走到门边透过后门的小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

        朦胧微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走廊上，视野范围内的长廊上空无一人。

        确定暂时没有危险，楚忱决定将这间教室好好查探一番，他回到自己录入的教室后排，低头发现脚下有许多的碎渣，避开了大片的，挑了两块翻过了，竟然是镜子。

        看着属于自己的身影在镜片中一晃而过，有奇怪的亮点随之闪现，感觉不对，楚忱又快速的将镜子盖了回去，警惕的望向四周。

        什么都没有，死寂的教室里一片黑暗。

        疑惑这些碎片哪里来的同时楚忱这才发现，本是教室后面挂黑板的位置，现在只剩大块大块的墙面，他再看地上后排四溅的玻璃渣和碎片，意识到那里很有可能之前并没有挂黑板，而是挂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而现在，有人把镜子打破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游戏是跟镜子有关么。

        在心里默默将这一推测记下，楚忱从背包中将自己之前购买的小手电拿了出来。

        上面已经包好了布，确保光线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他便开始在书桌间翻找。

        从练习册和资料来看，这应该是高二的某个文科班级，从书桌看班上应该有四十多名学生，男女比例参半。

        楚忱在搜到教室后排的一个位置的时候。发下了几本包着英语练习册的小说，又从这一摞书中找出了许多鬼故事和灵异故事集。

        这一发现让他专门查看了一下这个书桌主人的姓名，叫做慕容宏宇，看文具样式是个男生。

        因为光线不够，楚忱没有找到过多地细节推出这个人的详细情况。

        考虑到游戏背景的特殊性，楚忱没有轻视这一摞杂书，而将它们全部收进了背包中，准备之后找个光亮一点的地方再研究。

        也幸好他没钱买什么东西，不然就这一摞书，还不知道塞得塞不下。

        抽屉和桌面上大多都是书本和资料，有时候也会有一些零食或者日用品。摸着像饼干和巧克力的食物他会先收起来，等到后面确定安全再检查是否过期。

        而在靠近前排的位置上，他幸运找到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虽然不含有一丝能量，但作为收获的第一把武器，还是被他塞进了便携背包，以备不时之需。

        边找边记书桌对应同学的名字，只是越看楚忱越感觉到异样，直到看见一杯清水时，他恍然明白过来奇怪在哪里。

        时间。

        教室内书本和桌椅的摆放，就好像只是课间操同学们出去活动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这凉在杯子中的清水，没盖盖子半敞着的水壶，仿佛预示着主人马上就会回来享用。

        似乎意外发生的相当突然。

        哒——哒——

        楚忱放在书桌中的手停了下来，他快速将手中的手电筒关闭，凝神静听那像是错觉一般的细微声响。

        哒——哒——

        是脚步声！而且在不断靠近。

        楚忱控制着姿势，收回手缓缓矮身屏息，躲进阴影里，通过桌椅的缝隙注视着传来声音的后门。

        没让他等多久，越来越清晰，沉重迟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走在他心尖上。

        后门小窗透进的微光忽然消失，脚步声骤停，有什么东西贴在了玻璃上。

        来了！他全身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玻璃又亮了起来，外面的怪物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脚步声再次响起，向着敞开的前门缓缓靠近。这次就没有那么走运了，楚忱在的这个角落前门一眼便能发现。

        手脚并用，他快速的向教室中央挪动。行至一半，脚步再停，一声怒吼从前门传来。

        噗——

        有什么东西喷了过来，见被发现，楚忱不再抑制动作，凭直觉抄起后门边的拖把在身后一挥。

        是液体，怪物喷出的粘液被拖吧和桌椅挡下，发出奇怪的滋滋声，本该吸水沉重的拖把却越来越轻，在暴力打开后门时他扯下挂在墙上的锦旗，顺势看了一眼拖把，布条只剩寥寥几根，浓重的墨水味混着腐蚀的酸臭弥漫开来。

        冲出后门，挥舞着手中的锦旗挡掉一部分紧随而来的墨汁，楚忱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跑去。

        好在怪物的墨水杀伤力虽大，但移动缓慢。躲开喷溅的墨汁，楚忱顺利的下了楼，之后他就听见了接二连三的嘶吼声，好像所有的怪物都在这一刻被激活。

        混乱中依稀混杂着几声尖叫，听大小应该都有一定距离，大概是同样进入场地的其他实测员。

        才下了两层，楚忱就不得不停下脚步，从楼梯把手的缝隙里他看见一个扛着东西的巨大身影正在上楼。

        不能硬碰硬，他掉头退回二楼，奔向另一边的楼梯口。

        只是这一次运气着实不好，加速到一半，同样巨大的黑影从邻近楼梯的教室拐了出来，逼着近在眼前的楚忱一个急停，闯入了离自己最近的教室，顺手将门反锁，还不忘撞过狭窄的通道，扑向同样大敞的前门。

        终是赶在怪物出现之前将门全部关上，只是这种木门在那些庞然大物面前怕是撑不了多久。

        跟预想的一样，在他玩命拽下窗帘时，只是第一下重击，楚忱就看见了门边飞溅起的木屑。

        该死的！来不及了，撕裂的布条还没来得及绑在桌角上，门板就已经支撑不住第二次撞击，他甚至看见了怪物手中尖利的针头闪过的寒光。

        紧急时刻，楚忱不得不激活了手中那张残缺的装备卡。

        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震荡，时间好似停滞了一瞬，足以让楚忱绑好最后一个死结。

        但也只有一瞬，刹那之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怪物继续咆哮着撞着门。

        抓着窗帘冲出窗户的那一刻，脆弱的木板再也无法承受的见了上帝，扛着三角形铁板手拿尖茅的怪物冲了进来，不过只是一眼，等怪物靠近窗户的时候，楚忱已经连滚带爬地摔进楼下的花坛里。

        “铃铃铃———铃铃铃———”

        突兀的铃声炸响，让刚站定的楚忱就地一个急蹲，循声望去，然后他就看见了躺在花坛边缘的手机。

        诺基亚最老款带键盘的直板机，闪着灯一边震动一边发出刺耳的铃声。将一楼不远的怪物都惊动了，正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往这边走来。

        眼见着怪物就要围过来，楚忱根本无心查看，忙不停的远离这个噪音制造源，顺便期望手机能为他多拖点时间。

        跑出教学楼的范围，铃声渐渐远去，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他能看见不远处矗立的另外两栋教学楼，还有夹在教学楼之间的矮房，门牌上写着食堂两个大字。

        他右手边刚跑出来的地方是高中部，那经过食堂的那边应该就是初中部了。

        “铃铃铃——铃铃铃———”

        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低头一看，脚边是同样手机，不变的震动。

        鬼来电？

        “吼—————”

        这该死的手机又把附近的怪物招来了。

        如果这东西一直跟着他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意识到这一点，楚忱上去猛踩几脚，铃声却依旧不依不饶，充分向他展示了能砸核桃的质量保证。

        没办法，楚忱飞起一脚，将这部不断制造麻烦的手机能踢多远踢多远。然后向着反方向继续寻找掩体。

        操场的边缘有几间平房，看样子应该是平时收放体育器材的器材室，此时房门紧闭。身后铃声又消失不见，被吸引过去的怪物，开始注意到正在狂奔的楚忱。

        这种时候，楚忱只得咬牙一试，窗户外有防盗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大门。

        拉门，转锁，出乎意料，门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开来。

        楚忱抽出腰间的小刀，硬着头皮闯了进去，习惯性进门上锁。

        背靠着墙壁屏息良久门内门外却都没了声响，紧追而来的怪物竟然放弃了。

        黑暗中楚忱只能听见自己抑制不住的粗重喘息声，靠着门边的墙壁上，手中的小刀越握越紧。

        冰冷的汗水滑落面颊，刀柄的纹路勒进手心，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间屋子太黑了，黑的不见一丝光，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努力去分辨出自己以外的声音，但同样什么也没有，仿佛是踏进了一片虚无。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僵持有十分钟，一道铃声忽然打破了这一派死寂。

        “铃铃铃——铃铃铃———”

        嘭——

        金属门发出牙酸的吱呀声，原来门外的怪物并没有离开，楚忱在等，它同样也在等，等着自己的猎物自投罗网。

        再也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楚忱一把抓起凭空出现在地上的手机，扬手就打算使力一砸。手扬至半空，奇迹般的铃声停了。

        莹莹的绿光投在墙上，楚忱将手机拿到眼前，窄小的屏幕上显示着。

        “正在通话中。”

        电话自动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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