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热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是越来越热，关牧雪还挑着天蒙蒙亮就出门了。

        “走快点”谢行把手里的伞打开，一把大伞把两人都遮盖住。

        “嗯，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不然到时候梅香又要闹了”关牧雪笑道。

        “谁让你不叫她了”谢行伸手把眼看着要走出伞沿的某人拉回来。

        “这不是让她多睡会嘛”

        昨晚关牧雪失眠，硬是拉着梅香下了好久的五子棋。梅香也是个实心眼，明明眼皮子都耷拉了，硬是陪着，关牧雪让她走，她说她行，最后一头栽到了棋盘上。

        “所以，我们要去哪”谢行跟着她已经在大街上转了两圈了，就看她每个伸着脑袋往旁边的摊子上看，看了两眼，摇头，走下一个。

        “你就跟着我吧”关牧雪正在找柠檬，哎，怎么没想到，问本地人啊。

        关牧雪刹住步伐，转头问起了谢行。但不知道怎么形容，挠挠头，想开口，又没开口。

        “想问什么”路边的人走来走去，两人恰好是站在中间，谢行示意她走到一边“过来说”

        “嗯”关牧雪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说出了几个柠檬的特征。

        “还有吗”为了更确定，谢行让她再说说其他的。

        关牧雪伸手比划了几下柠檬的形状，还告诉他那玩意可能是绿的，但也有黄色的。

        谢行思考了几秒，随后引着关牧雪往水果摊走去。本朝最大的有点就是，大部分物品都是集中的，有书谱一条街，有陶瓷古玩一条街，水果也有。

        关牧雪从前出门也不多，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街，好在这里大部分的水果她都见过，紧紧的跟着谢行走。

        谢行走到一个老人的摊前停了下来，老人一身农户打扮，靠着后面的箩筐，脸上用草帽遮住，许是通过缝隙看见人来了，慢吞吞的爬起来。

        “％&”叽里咕噜一串话，关牧雪一句没听懂，人都傻了，愣是没想到这架空的书里世界居然也有方言。

        谢行明显是个懂的，在关牧雪目瞪口呆下，两人巴拉巴拉聊了好半天，那老人聊得眉开眼笑。

        “你能听懂”关牧雪扯扯谢行的袖子。

        “会一点”的确是会一点，前几年随父亲去南越一带见识过，多多少少能听懂一点。

        “好厉害”关牧雪的眼睛都发亮了，这是个什么人才啊。

        两人说话之间，老人已经把柠檬，或者说檬橼取了出来，金黄色的，挺多，小半框。

        “真的有”关牧雪忍不住去拿了一个，左捏捏，又捏捏，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是柠檬。

        老人家在这买檬橼好久了，一直推一直没人买，其他都好卖，就这不好，无奈之下就压箱底了，这看见有识货的人了，高兴坏了。

        关牧雪感受到了老人那炙热的眼神，还奇怪呢，心想着，她难道是看起来很好宰的人吗。

        “阿行，跟他谈谈价，我都要了”可不能当冤大头，手里都没多少钱了。

        “行”

        关牧雪抱着一只柠檬在旁看着，谢行与老人砍价，不过关牧雪就感觉他们是在侃大山，谢行可算是把老人聊高兴了。

        聊到兴起，老人站起身来把那一小篓都塞进了谢行手里，太突然了，谢行哪能接受，两人就在这你推我，我推你。

        “停!”关牧雪打断两人，再怎么听不懂，也看懂了。

        “阿行，他给你，你就拿着”光说还不算，她还上手帮着老人把篓子塞到谢行的手里。

        谢行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操作。

        关牧雪有她自己的想法，就见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碎银，前一秒往老人旁边的篓子里扔，下一秒拉着还抱着竹筐的谢行跑。

        速度之快，跟逃命似的，谢行被动的跟着跑，路边人行人赶紧躲开，跑开几百米后，关牧雪拖着谢行转进了一个小巷。

        “呼呼呼”关牧雪放开谢行后就趴着旁边的墙使劲喘气，放在以前小800没问题，现在不行了，废了。

        “你真是”谢行都要被气笑了，不过眼下也没那个心情，放下竹筐就去看关牧雪“你别急，慢慢的”

        关牧雪此时的状态并不好，跟以前跑了几千米似的，嘴里犯苦，头晕，抚上左胸，心脏跳的厉害。

        这一连串的生理反应让关牧雪蹲下了身子，沉重的呼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怎么样”谢行也蹲下来问她的情况，见她不说话开始着急了“阿雪，去找大夫”

        关牧雪不想去，话说不出来，就摇了摇头，眼看着谢行里自己那么近，关牧雪站不住了，头靠到了他的手臂上。

        谢行为了更好的让她靠，小步的跟她靠得更近，关牧雪整个重量都往他身上靠，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就这样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呼好啦”关牧雪猛的抬头，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真的好了吗”额头上的汗都汗湿了谢行的衣服，凌乱的前额和红扑扑脸颊还是让人担心。

        谢行伸手撩开她额头上因为汗粘粘的碎发，手背还碰了碰脸颊，热的。

        “真没事了，我刚才厉害吧”关牧雪慢慢的站起来，才站起来就感觉到了一股麻劲，蹲太久了，脚麻了。

        “是是是，厉害得很”谢行一手搀着她站直。

        关牧雪摸到墙边，双手背着，面对着谢行，满脸的骄傲。

        “现在走嘛”谢行捡起地上的竹篓挎在身上。

        “脚麻了”关牧雪嘿嘿。

        谢行将竹篓往腰侧挪，然后背对着关牧雪蹲了下来，那意思是让她上。

        “阿行，这么好啊”是这么说着，关牧雪却根本没动。

        人跟着跑了这么久，还给她当了好一会的木桩，再让人背就挺不好意思的。

        “快上来，等会越来越热了”谢行扭头催促。

        “那我，不客气了”关牧雪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谢行背着关牧雪走小路，大街上这样就太吸引人了，走一会关牧雪就问他重不重，一共没多久的路程，问了七八次，谢行也不嫌弃她烦，问一次，答一次。

        来到商号门口，关牧雪自觉的跳下来，谢行放下竹篓，掏出钥匙打开门。

        关牧雪紧随其后，抱着竹篓子了进去。

        新买了来的柠檬，为了更好的保存，关牧雪放在了柜子最底下，温度低，好保存，她想着过段时间在后面搞个冰窖。

        关牧雪放好后就跟个大爷似的，随意的躺在了竹沙发上。

        谢行坐到她身边，把她掉在地上的衣角捞起来。

        “咱们休息一下在出去买其他的吧”余光瞥见外面的阳光都泄了进来。

        透过门缝，那一束阳光就将一楼大堂照得光亮，伞怕是顶不住了。

        “晚点再去”

        “嗯，好”

        日落后温度低了许多，晚霞染红了天边，真是出门的好时机。

        这天气说来也怪，竟吹起来大风，谢行也拦不住关牧雪想出去，忙着回府给她取了个薄披风，一阵折腾，把要来的梅香推了回去。

        “我们去买点蜂蜜吧，去哪，菜市口还是哪”

        “嗯”谢行正在熟练度给她系披风的带子，三两下就打了个漂亮的结，如今这些活对他来说是十分简单。

        “走吧”

        夏天的天黑得晚，到了菜市口，没什么人收摊，该叫卖的还叫着。

        谢行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引路，路边的人似乎还认识他，来来去去的跟他招呼。

        关牧雪问过他，他说是跟府里后厨来过几次，对于一些老太太要给他介绍媳妇的就没有说了，太丢人了。

        卖蜂蜜的时候是个年轻姑娘，长相较好，是小清新的类型。

        关牧雪还在思考买多少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书童不是很自在，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的大叔大婶起哄起来。

        “谢郎君又来了”

        “是来找刘姑娘嘛”

        “哎哟哟，刘姑娘脸都臊红了”

        关牧雪猜都不用猜刘姑娘是谁，面前这不就是嘛，脸颊带着耳根都红了。面前的姑娘眼含春色，双手局促的捂着耳朵，咬着下巴，很是不好意思。

        在看谢行，在众人的起哄下出了有点不自在但整体表现还是很好的，依旧那么挺拔，面色冷静，没有做出任何让人误会的行为。

        “哎，男色误人呐”关牧雪摇头。

        单论蜂蜜还是很不错的，三个大坛子，其他零零散散摆着几个小罐子，大坛子的耳边挂着一个小木提子。

        “姑娘，你这怎么卖”取了一个小手臂粗的罐子，取下上面的木塞，一股香甜扑面而来，纯真。

        “姑娘”

        刘姑娘收回落在谢行身上的视线，报了个价格又看了看关牧雪，似在揣测他们俩的关系。

        “那就要这些吧”关牧雪不算个传统意义上的女孩子，在买东西方面，从来都是一击即中，不可能货比三家，问就是懒鬼。

        “两位是”刘姑娘心思明显不在这边。

        “小姐，这些都要嘛”谢行避开刘姑娘，退到关牧雪旁边。

        小姐这两字算是给刘姑娘喂了一颗定心丸，也是，她们之间应当不会有其他关系，一个小厮，一个大小姐。

        “便宜的，我给你算便宜”心情大好的刘姑娘，当即下了这个决定。

        “啊不不，该多少就多少”

        “没事的，都是老熟人了”

        老熟人这三字咬得很重，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意思，关牧雪看她那样就想给她两下，什么傻姑娘，赚钱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嘛，一点数都没有。

        谢行不想再磨蹭了，把关牧雪看好的那一罐子取过来抱在怀里，该给多少就掏了多少钱，绝不含糊，整个过程没有给刘姑娘任何说话的机会。

        刘姑娘的落寞和其他看客的惋惜尽落入关牧雪的眼中，还没等她出口安慰，谢行就眼神示意她该走了。

        这样的情况许是很多回了，旁人只说了句“谢郎君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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