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只是一颗棋子

“嗯，有事叫我。”

        叫警察怪掉了声控和录像，夏沫独自走了进去，夏光是夏家的老家佣，就是夏震东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也清楚。

        “夏叔，我当初对你不薄，从来没有苛待过你，现在，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她缓缓坐在夏光的对面，眼里的失望一览无余。

        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身红衣，看上去很是疲惫，看见夏沫进来，眸子先是一亮，随即又很快暗淡下去，“我在夏家待了这么多年，夏震东却毫不留情地将我赶出夏家，难道我不应该怎恨你吗？”

        她冷笑，“夏叔，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被夏震东赶出夏家时那个不知人事的小丫头？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赶出来，跟别说你了，况且这也不是你如此陷害我的原因吧？”

        夏光微微惊讶，没想到只是过了四年，这个丫头竟然长大了，眼里闪过痛楚。

        夏沫出了审讯室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淡下来，神色疲倦，眼眶微红。

        “怎么了？”男人一直等在门外，见她走出来，马上上前询问，声线清冷却叫人抗拒不了地沉溺。

        “熠辰，不能伤害他。”话音刚落，两行泪水狠狠砸落在地，她肩膀微微抖动，看得出来是在抑制自己心里的情绪。

        男人微微一愣，漂亮的眸子里面蒙上一层雾，“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夏沫捂住嘴巴，狠命摇头，不连续的音节从嘴巴里面说出，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不要伤害夏叔，算我求你。”她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其余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靳熠辰清冷的眸子愈发紧蹙，看向夏沫的眼神无比复杂。

        “夏沫姐，只要你是清白的，就没有必要害怕那些指正，放心我和哥哥都会挺你到底的！”靳熠瑶走过来，安抚性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夏沫却像是被什么尖锐可怕的东西碰到了一般，狠狠挥开靳熠瑶的手，“你滚，不要碰我！”

        双目腥红瞪着靳熠瑶，眼里满是防备和敌意。

        她终于知道之前靳熠瑶为什么会这么自信，也终于知道她说的那些让靳熠辰彻底忘记自己，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的话时什么意思了。

        这一切早就在她的计划里面，而自己只是一颗已经被她逼入死角的棋子，

        原本以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会有所不同，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那些为数不多的在乎自己的人，留着那些可怜的温度。

        可是，在靳熠瑶面前，她这一切的坚强，再次被分崩离析。

        “夏沫姐……你怎么了？”靳熠瑶的手被夏沫甩在一边的墙上，因为她力度不小，叫她倒吸凉气，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对夏沫的不解，还有委屈。

        一边靳熠辰已经彻底安静，眸子里面的黑色却迟迟没有翻涌而出，只是沉寂的叫人觉得可怕，但是此时的夏沫根本发现不了这些暗潮汹涌。

        “怎么了？靳熠瑶，你的手段是厉害，但是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叫你为叔叔阿姨，还有夏叔偿罪！”

        她朝着靳熠瑶嘶吼，声音很大，带着身体的颤抖。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连泪水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但是这泪水不是夏沫的，是靳熠瑶的，“夏沫姐，我已经克服对哥哥不寻常的感情，也搬出了靳家，克制自己的脾气，向你低头对你抱歉，一切都顺着你的意思来，现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我？”

        她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似乎自己已经承受了很多。

        夏沫看向指责自己的靳熠瑶，死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眶血红，收了之前的冲动，“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现在的夏沫，很难过，很脆弱，很像大哭一场。

        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似乎这样别人就会找到机会再次伤害自己，就算那个人是靳熠辰，也不行。

        跑出警察局，一阵一阵冷风直直地拍在脸上，之前没有干的泪水似乎已经凝结成冰。

        “夏夏！”后面，靳熠辰追了出来，很快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看见夏沫这个样子，他很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靳熠辰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冷静地相处一套完美合理的解决办法，但是在，面对夏沫的时候，特别是在面对脆弱哭泣的夏沫时，他的心里是慌乱的，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害怕失去她到放弃自己的骄傲。

        她只是闷闷地抓住靳熠辰的衣服，将整张脸都深深地埋进去，疯了一般呼吸他怀里沉香的味道，但是她没有哭。

        靳熠辰安静下来。

        在室外气温将近零下十度的户外，两人似乎对寒冷的入侵毫无知觉。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身上的味道时，才闷闷开口，“要是我伤害了靳熠瑶，你会原谅我吗？”

        她没有说出原因，因为她知道，在靳熠辰的心里，不管靳熠瑶犯了什么过错，都是应该被原谅而不是收到责罚，毕竟，他是这么地宠爱她。

        所以，所谓的理由可有可无。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硬一下，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不会的，你们不会有那一天。”

        他不允许。

        “会的，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这辈子和靳熠瑶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她鼓起勇气说完整句话，离开靳熠辰的怀抱两三步的距离，只感觉心脏阵阵绞痛。

        是的，或许和靳熠辰心里此刻的痛相比，她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几分。

        因为她深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这么对她好，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现在，残忍的自己，往这个男人的心窝上面最柔软的地方插了一把刀。

        而且是毫不留情，毫不犹豫。

        叫她怎么不痛，逼着靳熠辰在夏沫和靳熠瑶之间做出选择，恐怕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男人低着头沉默良久，半张脸隐匿在灯光的阴影下面，沉默很久之后才抬头，说出自己揣摩很久的答案，“难道为了我，也不能吗？”

        瞬间，忍了很久的泪水，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疯狂一般地钻出眼眶。

        “对，就算是为了你，也不能。”

        她一字一顿。

        靳熠辰慌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误会自己没有解释清楚，但是他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夏沫都没有在和自己闹着玩，她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因为赌气，也不是因为生气。

        她就是这样决定了。

        “好啊，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了，但是现在，和我回家吧。”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愿意让夏沫单独进去见那个男人，说什么也不会愿意。

        她看着男人受伤的眸子良久，指腹在自己一直佩戴着草戒指上面摩挲而过，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好，现在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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