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嫁衣如火

乔慕再次有意识便是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熟悉的人影，还有些恍惚。

        身后看起来便乖巧的小姑娘细细地为自家小姐梳妆，眼里面带着些许的担忧“小姐，茗儿知道小姐并不欢喜表少爷，可是如今木已成舟，怕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更何况各大门派也都知晓了此事，前几日家主还特意嘱咐了奴婢，要好好劝解小姐。”

        乔慕下意识地垂下来眸子，看来这个所谓的表小姐要出嫁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唤醒程越了，毕竟最起码两个人的感情也有了一定的进展，达到了她原本设定的目的，更何况也到了破除幻境的最佳时刻。

        “我懂父亲是为我好，可是却不该不顾我的心愿，我终究心里的人不是表哥，哪怕强行牵到一起，到最后也只会不欢而散。”乔慕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茗儿，眉目温柔，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茗儿懵懵懂懂，尚且不理解小姐话中的含义，但是却在另一方面理解了小姐怕是没有那么强的抵抗情绪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说着便去旁边端来一套华丽的婚服，大红色的婚服热烈如火，凤冠霞披，绣鞋上的珍珠熠熠生辉，看着便知道价值不菲。

        “小姐，这是家主亲自吩咐人，派了最好的绣娘，日夜赶工才制出来的婚服，奴婢看这边心里觉得欢喜。”

        乔慕看着眉眼弯弯的茗儿，只是微微一笑“我想去见姑母一面，以侄女的身份，日后便是婆媳，怕是身份有别了。”

        林穗的父母听了这话自然是一阵唏嘘，他们向来疼爱这个女儿，若不是为了绵延家族，又怎会被迫让女儿嫁给不爱之人，不过就是为了护她余生无恙，自然是许了。

        乔慕刚到了程府，勉强与姑母亲近了之后，才得以离开，看着越来越近的破旧院子，下意识地紧紧攥紧手，任由指甲扎入肉中，却不见半分异色。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乔慕打算转身离去，但是却在这时被人叫住“穗穗？”

        乔慕紧咬下唇，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人的容貌，心里止不住的委屈，仿佛终于碰到了情感宣泄点，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程越看到面前的女子这副受惊的小模样，一时之间慌了神，慌乱的用帕子擦她眼下的泪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要出嫁了嘛，是程玉明给你委屈受了？”

        看着面前慌乱推测的人，乔慕心里的委屈越发的浓盛，几乎要溢出来了“我不想嫁给表哥。”

        说完这话之后，便伸出小手软软的拉住了面前人的衣角，杏眼含泪，又巴巴地看着“程越，你可以带我离开吗？离开这里，我不想成为程家主母，也不想成为表哥的新娘，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句话刚出口，乔慕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程越默然，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一时之间心里多了几分无措，他知道自己心里有面前的少女，但是却比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明白太多。

        不管是程家还是林家，只要他们两个离开了，迎接的便是半世漂泊，颠沛流离，他自然是不怕的，可是面前的人。

        乔慕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眼里还带着些许的期冀，她算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来这样的话。

        “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罢了，你这样和我在一起不过就是因为年幼，或许是见我可怜，但是若是你年纪一大便会后悔，后悔当初选了个我这样的人，穗穗，我不希望你恨我。”

        乔慕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眼里还有些懵懂，但是心里的欢喜不似作假，所以便紧紧的咬着口里的软肉，许久之后，见面前的人没有松动的意思，才惨然一笑，原来自己的满心欢喜，自我感动，到最后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年幼无知罢了。

        “我懂了，林穗扰公子许久，公子勿怪，林穗自此，与公子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程越看着少女的背影，许久之后，才垂下了眸子，像他这样的人，原本就不配接触情爱，否则，只会伤人伤己罢了。

        林穗出嫁那日，一身嫁衣如火，原本温柔的容貌也在衣服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明媚，但是却又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出了些决绝，与她而讲，这不过一个幻境罢了，为求破镜之法，自然是少不了些偏执的法子。

        乔慕想到这里时，忍不住的露出来一个自嘲地笑容，然后便走向一旁的烛台，目光决绝，步履坚定，不过是破阵之法罢了。

        程越原本想这今日是她大婚之日，林穗虽然温柔，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倔强，自然是不愿意见他这个负心之人，所以便只想远远地看着，谁想刹那间便是火光四起，哪怕他尽力跑到那堂屋时，也只能见火龙卷上了那红衣女子的衣襟，将她吞噬。

        乔慕看着面前的少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说过，我不想嫁给表哥，程越，我嫁你，好不好？”哪怕火光席卷，却依旧看不出片刻的色变，只有偏执的疯狂。

        程越拼尽全力到达林穗身边时，她早已没了气息，只余他一人泪落满襟。他轻轻抚摸着林穗的面容，眉目温柔，却难掩哀伤“穗穗，我陪你，可好？”

        乔慕离开幻境时，早已早意料之中，但是却又忍不住的皱眉，实力强悍如卿慕，却依旧受到环境的影响，让她的性格不由自主地一再软化，至于最后的抉择，不由苦笑，那般的决绝，倒也不似自己的作风。

        而此时，程越也已经醒来，看着面前的乔慕，下意识的就抿了抿唇，他的记忆里并没有那位林家小姐，只是隐约听人提起过，但是却也从未对自己伸出过援手，更何况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林穗的身份也就是呼之欲出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程越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幻境之事，不过就是大梦一场，更何况，若是真换做自己，必然是会将那人，哪怕是打断腿也会留在自己身边，又怎会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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