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越来越近，普通人类本来就很好追逐。
  下意识减轻脚步，脑海中之前另一个自己的影像一闪而过。
  那个被‘气’包裹着，无法看到也无法被感知，但却能潜意识知道人在。
  这是值得惊叹的恐怖天赋，无师自通了‘绝’的用法！
  那个人，在（虎杖）的注视中，有熟悉人影出现在那个人身边。
  黑木面露嫌弃，“你怎么还活着啊？”
  【系统！不是让这家伙滚去咒灵嘴里自杀吗？怎么还活着？！】
  “悠仁！虎杖悠仁！我爱你！”瞬间宛如陷入疯魔般惊叫着。
  （虎杖）被这疯魔，这些可怖的言语震在原地！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有礼的好人仿佛错觉。
  黑木堵着耳朵更加厌烦，“你快去找个地方自杀得了，丑东西。”
  【当初只是想实验一下改数据的功效随便找的人，怎么这么难杀？烦死了，高专没攻略完还不能亲自动手被发现会掉好感。】
  （虎杖）：……
  （虎杖）：……
  改……数据？
  血液的流动已经完全分不清楚到底是热得滚烫还是冷如冰窟，那双无意识恢复属于自己瞳色的眼珠，正在以其主人都没有意识到的频率，带着连其本人都无法回应的剧烈感情颤抖着。
  喂……喂……说什么啊？在说什么啊？什么数据？
  魔怔了吗那家伙！搞什么啊！事到如今还自认为是在玩游戏吗！！！
  那、是、人、啊！
  人……
  ……？
  ——
  幽静的角落，仿佛一切都已经落定，仿佛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木早就气愤离开，徒余那个被下令再次找机会把自己搞死的‘眼熟人’。
  "喂。"
  少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从身后传来。
  "真巧，又碰见了呢大叔。"
  之前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线仿佛错觉，（虎杖）听起来是笑着的，就像又遇见熟人的无奈尴尬的笑。
  "有兴趣聊聊天吗？"
  "没有！"那人不耐烦满大脑思考着自杀的指令，更别提看到（虎杖）这个让他被骂的罪魁祸首。
  "啊啊，那可真是遗憾，"耸耸肩朝着出口离去，和人交错的瞬间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抱歉抱歉大叔，忘记说我刚刚其实都听到了哦，你和一个粉色头发争吵……"
  人的身影僵在原地，（虎杖）仿佛嗅不到那喷涌而出的戒备和恶意，仍在继续有意无意补充完未尽之言。
  "的、全、部。"
  "……！！！"
  "呐大叔，你想要杀的，当真是自己吗？"
  ——
  "诗诗，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虎杖悠仁）很可能和虎杖悠仁是同一个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从初次见面白切黑给自己挖坑完全没有所谓虎杖悠仁和五条悟的相处默契到现在诡异发展。
  "往深处想也很合理哦，比如之前你应该也清楚那家伙虽然总是自称自己是虎杖悠仁，但性格怎么都偏向两面宿傩对吧？"
  "这种时候难道就不会感到疑惑吗？既然那个世界的两面宿傩走虎杖悠仁的路线。"
  "那么那个世界原本的虎杖悠仁，又在哪里呢？"
  男人亲密凑在耳边呢喃，甜腻的言语轻飘飘将鼻尖的空气都仿佛因此而变成蜂蜜般浓稠。
  游诗：……
  孩子沉默不语，她只是经过一番严肃的思考斗争后最终选择——
  "不对，你的言语里有歧义的地方！"
  【520：无休止议论开始！】
  五条悟：……？
  他聪明的大脑此刻忍不住因这奇葩发展陷入僵滞。
  【五条悟：什么鬼啊！什么奇怪的无休止议论？？？】
  【520（严肃）：这可是情侣间判断胜负的正当形式啊大人！据我和同事交流知道当初两面宿傩就是靠这更进一步的！】
  【520：谁能够论破对方，谁决定真相！你的希望和游诗的希望哪边又能够压倒哪边？唯有胜者的希望，才能创造胜者的未来！】
  五条悟：……
  哇塞！听起来好刺激的！瞬间两眼放光！
  问题一：
  游诗："既然你刚开始说（虎杖）和虎杖悠仁是同一个人，那么之后说的那个世界原本的虎杖悠仁又在哪是什么意思？"
  游诗："这样的话，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不，这并不是一回事！"五条悟跃跃欲试，他将游诗投影出的坚硬木桌拍出响亮的声音。
  游诗：……哇靠，这家伙兴致这么高？
  不行！论破这玩意上次输外挂王就算了，这次绝对不能输被挂王！
  好，双眼同样也燃起了斗志！
  游诗发誓自己这次拍桌的声音绝对比五条悟的好听震慑力十足，"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接触的悠仁只是披着虎杖悠仁身份的两面宿傩，而真正的原本虎杖悠仁才是那个（虎杖）？"
  五条悟郑重点头，"没错！"
  游诗："不对！彻头彻尾的不对！别提连世界都不一样，你的证据是什么？"

  五条悟："证据就是我看那小子不爽！"
  哈？
  曾经靠任性打败虎杖悠仁的游诗，头一回遭受任性的毒打。
  没错，这男人任性起来也不是吃素的。
  五条悟继续不顾规则，"诗诗你要相信，我素来看过八百个虎杖悠仁和五条悟的相处，从来没有哪个虎杖悠仁这么和我对着干过。"
  "只有那小子！我怎么看怎么不爽，上一个这么让我不爽的就只有那个自称虎杖悠仁的两面宿傩！"
  游诗："……这能叫证据？"
  五条悟严肃道："怎么不能？超能力的世界里强者直觉大于天不是铁律吗？"
  五条悟："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那个两面宿傩的阴谋！"
  游诗深呼吸，"好，既然你这么开干那我也不管了。"
  "我可不同，我是有证据和合理怀疑的。"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那副认真的神情一瞬竟让五条悟微惊，"我判断虎杖悠仁就是虎杖悠仁，他既然自己都说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同一个人！"
  游诗："因为不管怎么样就是很奇怪啊，两个人就是两个人，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到底是为什么说他们是……"
  五条悟无奈，沉默片刻后微笑道：“嘛，或许是我突发奇想了也说不定？”
  游诗：……
  她不满，此刻居然开始心生郁闷，“奇怪啊，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
  “哼哼，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呀，只要埋下可疑的种子，诗诗自己就会下意识去思考这种可能性，这就是人类嘛~”
  游诗："……可恶！”
  “果然我游诗最看不惯的就是说话说一半又不说的爱装谜语人！"
  ——
  手脚冰凉，好像这幅身躯已经死亡。
  自己明明在微笑，却奇怪只觉冰凉，对自己，对眼前的人类。
  “呐大叔，你真的是想要杀死自己吗？”
  那个人当场褪下伪装，神色狰狞，“哈？！怎么可能！我才不要自杀，我爱虎杖悠仁！”
  是吗，那这个人……
  完全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怒火还是平静，但（虎杖）却意识并认清了一件事情。
  “你真正想杀的是那些被咒灵杀死的人。”
  借咒灵之手杀死他人。
  “为什么？”
  男人沉默数秒后，更加神色狰狞到可怖，“为什么？因为他命令我要我去死啊！！！”
  “我做不到拒绝！我爱他！！！”
  “所以干脆让其他人也陪我去死好了！那些被他青睐过的！全部都一起死！”
  （虎杖悠仁）：……
  这个少年仿佛被眼前的疯狂吓住，久久没有言语，只剩静静看着一个有礼的人狰狞可怖发疯。
  数据……
  改数据，因为被改数据……
  （虎杖）：“那你的孩子呢？你的孩子不是在少年院被”
  “死了啊！我不是说了吗！那些该死的人都要和我一起去死——！”
  “早就看那拖油瓶不爽了！还和他眉来眼去！去死啊！”
  "所有人都去死吧！！！"
  少年的瞳孔瞬间缩紧！
  ——
  当面对这种情况时，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角度。
  “黑木罪不可赦，玩弄人类的生命，践踏人类的情感。”
  “滴答”，似乎是水珠的滴落声。
  “全部都是黑木的错。”
  “必须要从他手里拯救世界，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虎杖）抬头，看着远方格外明亮而圆润的月亮，突然自嘲一笑，“或许以前的我会这样想吧？”
  “滴答”，鲜红的液体从指尖流下，血液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瞬间呈现出仿若人类泪水的错像。
  他歪歪头思索片刻，自语问道：“奇怪，我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无意间得知被游诗，被那些人隐瞒的真相后。
  亲眼见证一个可能是疼爱孩子的父亲，有礼热爱生活的人变成这种疯狂发癫模样后，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改数据。
  因为被改数据。
  因为那个肆意玩弄生命的家伙。
  因为是数据。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
  一边无奈轻笑，一边将倒地已经气绝的男人睁开的双眼合上。
  双手沾满鲜血，是的，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刺目却无法否认。
  往后，这双手或许将染上更多鲜血吧？
  "蛮好笑的，自称人类的数据。"
  ——
  "已经彻底搞不懂了啊，"相当苦恼看着自己的双手，已有血液开始干涸。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数据。
  从爱到恨，从理性到疯狂，仅仅是数据被修改。
  "那我到底是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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