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位

如果她再早一点，早一点发现短信就好了！

        不！她当时就应该早点发现陶染的不对劲，如果她在场，也许就能阻止这一切了。

        她本可以挽救她们的！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当时能够对y的话上心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呢？

        说起来，她又何其无辜，她只想找到失去的记忆，她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惹到过这个疯子！

        不惜以人命当筹码也要拉她入局，她不作为，所以伯仁因她而死。

        那就来吧！既然他想要答案，她就给他答案！这场赌局，不该他来主导！

        时与宁用力拍拍她的脸，试图保持清醒。现在她不能倒下！她要保持理智，尽快找到凶手！

        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已经清点完毕整装待发的刑警冷静说道：“能不能带上我？”

        刑警看了她一眼，拒绝道：“这不合规矩！”

        “两名死者都跟我有关系，而且，”时与宁不为所动，看着刑警继续说道，“我可以提供这个案件的重要线索，但前提是，你们带上我！我一定配合所有调查！”

        刑警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他叮嘱道：“到了现场，一切听从指挥，不能随意走动破坏案发现场啊！”

        时与宁点点头，跟着上了一辆警车。

        车辆离开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时与宁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抹白闪过拐角。

        有人？

        ——

        锦绣街，11点28分。

        陶染的花店，以及小巷出入口全都被警戒带封锁了。

        时与宁跟着刑警钻进封锁带，路上不时有警察侧目，她只当作没有看见，尽可能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来到花店内部，里头的花束花盆之类的摆放的很整齐，除了地上有几盆碎掉的花之外，跟她昨天离开的时候没太大变化。

        时与宁想起录音笔里听到的碎裂声，有些了然，应该是二晚在奔跑过程中触碰到的。

        工具台的左后侧是浅绿色的门帘，掀开门帘，里面是一片不小的空间。

        左侧楼梯通往二楼阳台，右侧则是陶染平常的居住环境。

        而现在，客厅的地上用□□笔画着痕迹固定线，还留有一滩血迹，刑侦技术人员不时对着周围拍照取证。

        时与宁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对于她来说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自嘲一笑，又能发现什么呢？

        警察肯定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悄悄退出警戒线，时与宁仰头看着天空，呼出一口浊气。雪落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

        多么完美的天气啊！即使是犯罪，也有老天帮忙掩盖大部分痕迹。

        时与宁慢吞吞走到小巷出口，这里是她昨天跟随花晚晚钻出来的地方，她当时还回过头感慨这条巷子的可怖。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和二晚会在这条巷子，以这种方式重逢。

        “那边那位女士，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请赶紧离开。”从巷子里面冲出来一个技术刑警对着她喊道。

        时与宁张了张口，解释道：“我不是无关人员，里面的是我朋友。而且你们应该已经检查完了吧，我……我昨天走过这条小巷，我可以跟你们的记录做个对比。”

        “谁能保证你不是凶手？万一你是那种杀完人之后还要来现场围观的呢？”警察警惕的看着她，“不能进！得等封锁带撤销之后才可以正常通行！”

        “我真不是！你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凶手？我是的话我为什么还要主动报案，甚至主动提供线索？”时与宁无奈解释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凶手！”

        女警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她刚入行没多久，也不敢随意违背规定，两人就在原地僵持起来。

        之前在警局门口碰到的刑警从花店走了过来，女警像是见到主心骨一样，喊了一声：“连队！”赶紧上前报告。

        听完之后，连队点点头，示意女警带她进去。

        人迹罕见的小巷在今天迎来了最高的人流量。

        地上的雪由于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已经变得污黑起来。

        时与宁在后头边走边观察这条小巷：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

        当走到熟悉的分岔路口的时候，时与宁出声：“连队，花晚晚她，她走得是哪条死胡同？”

        “这条。从入口过来的话，是左胡同。”连队指了指左边。

        时与宁跨步进去，说是死胡同，但其实也没有多深，也就两百来米。

        一路疾行过去，时与宁走到底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还是连队跟在她身后，给她指了指角落的位置。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靠在那里。死因是……窒息。”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时与宁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朝连队说，“你们检查过右边胡同了吗？我想再去看看！”

        “检查过了，但没有什么发现！”

        时与宁走到右边胡同深处，同样一无所获。

        她退回分岔路口，试着代入花晚晚的情形思考。如果她是二晚，那她一定会在甩开人之后再去陶染花店附近躲藏！二晚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条小巷算是可攻可守，她交过二晚一些防身术，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哪里不对劲呢？

        是哪里呢？

        时与宁看着地面陷入沉思！

        她突然发现左侧胡同的脚印明显比右侧多了许多。

        因为二晚被发现的地方就是在左侧啊！她在内心下意识的回答。随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二晚不像他们一样，是从出口走过来的。她要回到这里，一定是从入口进到这里。

        而按照二晚的习惯，她一定会下意识的选择右侧胡同，而不是左侧。

        她赶紧问道：“连队，左侧这条胡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连队摇摇头：“不是的，这是第二现场。雪太大了，很多痕迹都被掩盖住了！”

        被盖住了？！

        时与宁脑海中闪过一丝头绪，她再次来到右侧胡同，有什么能不被雪盖住的痕迹呢？

        只有在墙上！

        y会留下他杀人的记号吗？

        他那么得意，应该会的吧！

        ……

        找到了！

        在两面墙壁连接之处，有一个低调的y形记号，在缝隙里面还塞着一串手链，手链上面钥匙形状的银色铁块似乎因为用力划了墙面而有着变形。

        那是她送给二晚的手链！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在看到手链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了。

        时与宁取出手链，用力捶了一下墙面。

        为自己的无能，也为二晚和陶染感到愤怒！

        将事情简单地给连队他们说了一下，连队叫了几个人手过来重新侦查现场。

        时与宁回到警车上，手里端着一杯女警送给她的热茶。

        她坐在车后座等着警察忙完事情，然后回局里做个笔录。

        将所有的事情包括y的存在，都交代清楚。时与宁还和连队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有查到y的消息，可以告诉她。

        临行前时与宁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怎么在当时判定花晚晚是犯罪嫌疑人的？”

        连队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之后迅速对案发现场做了初步调查。随后调查监控发现，花晚晚是最后一个见到陶染的人！而且经过指纹比对，凶器上的指纹也是她的……”

        时与宁懂了。

        一环扣着一环呢！

        如果没有她意外地拿到录音笔，即使她心里清楚，人不是花晚晚杀的，但调查证据会指向花晚晚，是她先杀了陶染，之后再畏罪自杀。

        走出警局，时与宁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手机“叮──”的一声，提醒她来短信了！

        时与宁以为又是垃圾短信，准备顺手删掉。

        发件人──二晚。

        ！！！

        时与宁迅速点开内容。

        ──时小姐，第一份礼物，还满意吗？

        是y，他拿走了二晚的手机！

        她连忙打字回复：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时与宁连忙切换后台，打开查找我的手机，输入二晚的帐号密码。

        画面跳转，地图上面显示二晚的手机离她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时与宁连忙朝那个方向追去。

        她切回短信界面，发现y还没回复。她卯足了劲跑过第一条街，第二条街！

        离光圈越来越近的时候，手机又“叮咚──”一声。

        ──准备好了吗？第二份礼物，也快了！

        ──第二份礼物？你把话说清楚点！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不是要答案吗？我给你就是了！

        时与宁语速飞快的语音转换文字发出去，看了眼地图显示的距离，光圈一直在缓慢前行。

        她，就要马上抓到y了！

        他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定位到二晚的手机，然后顺藤摸瓜过去吧！

        收不到短信也没关系，等她抓到人，她一定用拳头教他重新做人！

        光点重合，时与宁瞄准路上那个穿着一身黑的行人，手机还拿着她熟悉的手机壳，忙上前一个箭步，将人压倒在地，反手制住！

        “抓到你了！给我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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