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我手下吧！

邋遢老头笑问道：

        “你在说什么？”

        白火冷冷道：“那天晚上，你一直在旁边看着吧？我后来想了想，原本你的目的就是对付那个变成怪物的人吧。你这老头颇不厚道，眼睁睁看着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面对那种怪物。”

        “你不是把他杀了嘛。”

        “呵呵。”

        “怎么发现我的？”老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白火蹲在漆黑乌龟面前，小乌龟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他伸出手指按了按乌龟的脑袋，小乌龟睁开眼，眼神略显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里像是咀嚼着什么，扭过头，不再看他。

        ……我居然被一只乌龟鄙视了？为什么我能从一只乌龟脸上看出鄙视的表情。白火愣了愣，随口回道：

        “我鼻子很灵敏，那晚我一直闻到若有若无的酒香，还有股……嗯，海的味道。”

        说着，白火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论是丫鬟还是下人，亦或者本领高强的侍卫，都像是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白府的安保工作得加强了……白火心里嘀咕一句。

        老头恍然，那晚这孩子没有直接出声道破，是因为本就身受重伤，分不清他是敌是友，怕叫出他后无法对付。如今在白府，周围都是侍卫，还有个暴熊将军白闻才，再加上自身已实力恢复，另外老头能大大咧咧坐在这里，没有表露敌意，他才敢直接挑明？

        这份心智，当真不易。

        想明一切，老头看向白火的眼神就和善了，天才终是会让人欣赏。老头解下腰间的朱红葫芦，递了过去，“要不要来点。”

        白火眼睛一亮，双手捧过酒葫芦。葫芦不重，拔掉塞头，猛灌一口，浓郁的酒香顺着口进入四肢百骸，全身暖融融的，飘飘欲仙，仿佛连伤都好了几分。

        “果然是好酒！”白火赞叹道：“这是哪儿的酒？不像是沙华国的。”

        “自个儿酿的。”老头风轻云淡道，语气里浓浓的得意之情，就差把你多夸我两句写在脸上了。

        白火又喝了两口，却是越喝越喜欢。他眼眸一转，嘿嘿笑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龟回到白火的院子，白火照理让丫鬟离开小院，期间还是没有任何人发现老人的存在。

        这样的现象让白火确定，这老头实力很强，至少要比自家老爹强得多，嗯，可能是多得多……若是他真对自己有恶意，那估计整个白府都没人留得住他。

        熟练地拉开角落的地板，下面一层薄薄的纸人。

        “去去去！自个儿玩去！”白火摆摆手。

        纸片人一哄而散，飞舞着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吱吱吱乱叫个不停，有几只落在一旁的木桌上，好奇地打量着白火。

        “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上次的纸蝴蝶也是，像是术士的手法，这年头术士都快断了传承，不多见了。”老头看着灵动的纸片人飞舞，负着手，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但眼里的惊奇还是一闪而过。

        小富贵嘴巴高高撅起，趴在老头肩膀上。几只纸片人飞过来，想逗弄它，小富贵一拍爪子，纸片人吓得飞离老远。

        “算是祝由术吧，我在里面夹杂了些奇门遁甲的手法。”白火拉开又一层木板，露出下面的深坑，跳了进去，往外掏着东西，眼不红心不跳道：“前两年我施舍了碗饭给个游方道人，他感谢之下，说我骨骼惊奇，非要传我一些本事，我就学了些。”

        “你觉得我会信吗？”老人轻轻拍飞一只想拉他胡须的纸片人，那纸片人飞了出去，又有好几只纸片人围了上来，想接着拉他胡须。

        “爱信不信。”白火从坑里爬出来，手中多了个小酒坛，递过去，“诺，一换一。”

        “嘿，我这酒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老头哭笑不得，合着这娃娃把自己叫来，就是想换自己的酒。

        “我的酒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白火笑着打开酒封，浓郁的酒香瞬间蔓延开来。

        小富贵眼睛一亮，四肢和脑袋一缩，使劲儿一晃乌龟壳，龟壳咕噜咕噜从老头肩上滚下，正巧不巧就要落入酒坛。

        白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富贵，笑道：“你这乌龟倒是识货！”忽然觉得手上一轻，酒坛已经落入老头手中，他二话不说，往嘴里就是一倒。

        好家伙！直接灌白酒的！白火看得眼皮直跳。

        “好酒啊！”

        就一口下肚，老头只觉得肺腑间火辣辣的，热气直往上冒，头发眉毛四散开来，就跟颠了一样。

        “就是太烈了……还，有点晕。”老头打了个酒嗝，身体晃了晃。

        白火接过酒坛，舀一勺倒进碟子，又把不断挣扎的小乌龟放在桌上。小乌龟四肢猛爬，眼睛炯炯有神，直接翻进碟子，泡在里面。只见那酒水堪堪浸过乌龟壳，时不时一个气泡冒出，看起来喝得极为欢快。

        “你这修为，还怕酒烈的？”

        “用真气压制酒劲，这是对酒的不尊重！”老头摆摆手，思考片刻，把朱红葫芦递过去，“可以和你换，不过葫芦得给我留下。”

        白火接过葫芦，找了个空坛子，打开塞子，酒水咕噜咕噜往坛里倒。坛子很大，小半葫芦的酒水其实没多少，但白火不论怎么倒，酒水都没枯竭。

        白火瞳孔猛地一缩，拿着葫芦的手差点一抖，还好急忙稳住心神，心里对老头的评价更是高了几分。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科学了……眼见着酒坛就要满了，白火看了眼泡在碟子里的小乌龟，担心道：“它不会淹死吧？”

        “放心，小富贵能泡个几天几夜。”老头不像刚开始那样豪气灌酒了，而是拿了个杯子，倒在里面，小口小口抿着。

        酒坛满了，摇晃了下葫芦，里面还是一小半，酒水似乎没多没少。白火又把葫芦还了回去，眼馋地问道：

        “这葫芦……”

        “不卖。”

        “……”

        以后我变强了，一定要……

        “别想了，你打不过我的。”

        “你还会他心通？”白火吃了一惊。

        老头嘿嘿一笑，颇为得意道：“每个酒鬼第一次见我这葫芦，想的都差不多。”

        “……”

        白火一阵气馁，转而说道：“说吧，你来找我有啥事？”

        在他想来，无非就是见着自己心性成熟，天资过人，王霸之气时隐时现，想收自己为徒呗。而且精神力溢出导致视力间歇性跳动，身体跟不上的原因，也在戴了眼镜后得到缓解，正常人都看不出来。

        唉，说起来这几天，已经是第二个想找自己当弟子的了。果然不论到了哪个世界，都掩盖不住我本身的光芒……这该死的天才资质……白火暗自叹息一声，心里颇为得意，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台词；

        “我看你年纪虽小，却资质过人，与我又颇有缘分，你有没有兴趣当我徒弟？”

        “（撸撸头发）你除了比我早生几年，早修炼几年，还有什么比我强？又凭什么教我？”

        “（惊异）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气！”

        “（霸气侧漏）哼！某，不差于任何人！”

        ……

        老头抿了口白酒，苍老的脸上有些许醉意和红晕，他打了个酒嗝儿，笑眯眯问道：

        “小娃娃，我看你年纪虽小，却资质过人，与我又颇有缘分，你有没有兴趣……”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白火下意识撸了撸头发，挺直腰板，嘴角带着自信而温和的笑容。

        “……当我手下。”

        “什么？”白火眨眨眼，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说，你有没有兴趣当我手下。”老头又重复了一遍。

        咕噜咕噜咕噜……酒碟子里，不断有气泡冒出来，小富贵探出脑袋，望了望，白眼一翻，又缩回去，接着吐气泡。

        “你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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