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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第425章

“是牛乳太膻了吧?”周淮康自责,“我重新炖一盅,兑蜂蜜,不兑乳了。”

她缓缓攥了拳。

周淮康还记得...她对奶制品敏感,羊奶,牛奶,骆驼奶...凡是奶味的,再精细的工艺加工过,她也嫌膻。

“偶尔喝,无妨。”周夫人阻拦,“牛乳有营养,枝儿在烟城瘦了一圈——”

“你知道她瘦了?”周淮康愤怒,“你偷偷瞒着我和聿琛,送她出省,你商量了吗!”

“我商量,你同意吗?”周夫人振振有词,“不同意,那我废什么话?”

“你...”他气糊涂了,戳着勺子,又喂程枝。

她忽然张开嘴,含住勺子。

周淮康一愣,腔调和蔼了,气也消了大半,“好不好喝?”

程枝点头。

他又舀了一勺,“爸爸天天炖。”

“先生亲自下厨了,夫人和周公子没享受过的待遇。”保姆附和,“牛乳疙瘩是先生煎的,他不熟悉厨房,手忙脚乱的。”

周淮康乐呵呵,“枝儿在烟城委屈了,回家了,爸爸和聿琛好好照顾你。”

她低着头,一勺接一勺吞咽。

泪滴入碗里,也滴在周淮康手背。

“枝儿怎么哭了?”周淮康不喂了,剥香蕉皮,“吃不下,咱们不吃。”他莫名好笑,“这丫头,从小爱哭,初二期末考试不及格,藏阁楼里,十多个民警找了她一宿。”

那次,她数学考了39分,周夫人的预期是60分,她怕挨骂,吓得从后花园溜上阁楼。天亮,周聿琛赶回来,从阁楼揪出她。

周夫人一边数落,一边拧她耳朵,是周淮康护在怀里,镇压了周夫人。

程枝印象中,周淮康告诉她,“我们枝儿成绩差,胆子小,统统没关系,周叔叔养着,叔叔死了,有哥哥养着,以后考不及格,不怕,但不能‘离家出走’,小美女要注意安全。”

周淮康这么正经古板的长辈,一声‘小美女’,哄得她马上不哭了。

记忆翻涌,几乎摧垮了程枝,她咬着香蕉,眼泪越滚越多。

周聿琛像是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抱住她,沉默擦拭。

“我炖燕窝,一直是冰糖和牛奶,牛乳疙瘩...你听谁说的啊?”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女人保养的食谱,你挺懂的。”

周淮康眉头一蹙,“我查了书籍。”

“哪本书啊。”

“你的意思是,我问了叶太太?”周淮康顿悟。

周夫人耷拉着脸,“承认了?”

“在李家吵,回周家继续吵,打吵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吗?”周聿琛不耐烦,拔高了音量,“枝儿养胎,图清静。”

周淮康不愿在儿女面前丢人,甩袖而去。

“去阁楼吵,隔音好。”周夫人追上他。

“我没有闲工夫!”他火冒三丈。

“你退休了。”她不依不饶,“闲得很。”

周聿琛狠狠一拍茶几。

偌大的客厅,安静了。

“我购置一栋房子,父亲母亲在房子里吵,如何?”周聿琛语气不阴不阳。

周淮康担忧程枝受影响,强颜欢笑慰藉她,“枝儿,爸爸和阿姨逗着玩呢。”

“你自称爸爸,我是阿姨?”周夫人不乐意闹,不闹又堵心。

“那你是什么?”

“是妈妈啊。”

“哪个妈妈弃养女儿,扔到外地?”周淮康呵斥。

周夫人一噎。

周聿琛脑仁胀得慌,视若无睹搂着程枝上楼。

入夜。

他洗了澡,回卧室。

程枝托着腮,趴在窗台赏月。

“月亮不圆,赏什么。”周聿琛瞥了一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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