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见故人

书本上的知识融会贯通后，考试自然而然就得心应手了。

        把试卷全部写完，这些题目虽然和练习册上的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知识点是不会改变的。

        检查了两遍，确定无误后，柳玉竹紧绷的大脑开始松弛，看着自己写满的试卷，不由自主的开始走神。

        机票订在三天以后，大概会在国内待一个星期，家中那只猫显然坚持不了这么久……

        想到这，不由得感到头疼。

        “当当当当当”

        考试结束，柳玉竹收拾好个人物品，随着人流走下楼。

        楼梯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一米八几的身高和一身的气度，在人群中格外的鹤立鸡群。

        那人一顿，微微颔首，薄唇微张喊道：“玉……”又似乎想到周围的环境，换了一个称呼“柳，一起走吧。”

        柳玉竹笑着应下，倒是没关注柳莲二突然转换称呼。

        走在回家的路上，和柳莲二闲谈着，得知他假期打算都在图书馆和参加文学展中度过，不由得疑惑道：“莲二，不训练网球？”

        闻言，柳莲二轻笑一声，“虽然还没有和精市确定进不进行集体训练，但我自己每天都会做练习。”

        所以就没必要加到安排里面了，已经是一种必做的习惯了。

        路过上次的宠物医院，柳玉竹突然想到自己的困难可以问问柳莲二。

        “暂时收留猫咪的地方吗？倒是有提供宠物寄养服务的地方，但其实我不是很推荐，猫咪性格比较敏感脆弱，如果猫太多的话，难免会打架受伤。而且如果机构不专业的话，可能还会导致传染病的产生。”柳莲二皱着眉头分析道。

        “啊，那怎么办啊。跨国托运的话太麻烦了，而且我可能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柳玉竹有些烦躁的踢着地上的石子，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话很像撒娇。

        “如果是短期的话，我还是可以帮忙照顾的。”轻轻拍了一下旁边少女炸起来的呆毛。

        “诶！太谢谢你了，莲二！如果是你，那可真是太让人放心了。”柳玉竹困扰许久的问题轻松得到解决，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欣喜。

        “我一定给你带礼物，包君满意。”

        柳莲二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夸赞，许多赞赏的话甚至咬文嚼字，颇有文采。

        偏偏这句平淡无奇的话让他感到一阵欣喜。

        他偏头掩饰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才淡定的说道：“放心去吧。”

        ……

        回家打包那只橘猫的东西，猫罐头猫粮猫砂，至少带够一个星期的量。

        小橘猫在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东西一个一个的装进袋子里，不知是不是担心自己被抛弃。

        立马识时务的去蹭着柳玉竹的小腿，嘴里嗲嗲的喵喵叫。

        所有养猫的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会把猫当人一样和他说话。

        柳玉竹这时候就一边收拾，一边认真的给猫解释，“我没有要抛弃你，我要回老家过暑假，你就在一个哥哥家待着吧，就是和我一起带你去医院的那个男生，你还记得吗？他人很好的……”

        小橘猫懵懵懂懂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

        等把他放进猫包，带出门时候，就知道这只猫应该是没听懂的。

        杀猫一般的喵叫声响起，声音大到令人侧目，小小的身体果然藏着巨大的潜力，叫声中透露着一股撕心裂肺等悲怆，宛如生死离别。

        引得出租车司机也不由得偷看，柳玉竹只好道歉，解释猫胆子比较小，从来没出过门。

        等终于来到柳莲二家门口，才不由得松口气，赶紧给柳莲二发信息。

        柳莲二家是一座典型的日式住宅，古朴中透露出低调的奢华，隐隐能够看到院中种着不少绿植，门牌上用木板写着“柳”字，字迹和柳莲二有些像，但更加成熟稳健，看得出是练习多年的成果。

        估计是家里的长辈写的吧。

        “抱歉，刚刚在收拾东西，出来晚了。”柳莲二还穿着制服衬衣，白衬衣扎在西装裤中，一双长腿展露无遗，真是个衣架子。

        “没关系，我才刚到。”我停下安抚猫头的手，把手中拎着的猫包抱起来给柳莲二看，笑眯眯的说：“喏，这就是我给你带来的小麻烦。”

        柳莲二看着猫包里面猫猫，大大的眼睛，透出一股委屈和惶恐。

        忍不住用手点点他的小鼻子，小猫一惊，露出小米牙，咬在他的手指上，力度不重，只是微微有些痛感。

        柳莲二收回手，稳稳的接过猫包，认真的说道：“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赶紧鞠个躬，“非常感谢！”

        “路上注意安全。”

        ……

        望着空中层层叠叠的云朵，距离家乡越来越近，不过离开短短几个月，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外婆的忌日，大概也不会特意赶回来。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明天能不能赶回来。

        一下飞机，川阳市还是早上。

        日程安排的太满了，回家放下行李，简单的修整了一下。

        我就提着特意准备好的礼物去看望季老师，他以前就是师大附中的老师，后来退休就教教书法，绘画。

        我是他接收的最后一批学生，我天赋不高，他却总是夸奖我，说我算是他教过学生里面数一数二的，这让我这个初入城市的乡村小孩多了几分自信。

        去望季老师家的路上，不可避免的要路过师大附中。

        师大附中是全省最好的中学之一，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每个地区的第一第二，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现在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穿着红白校服的他们脸上洋溢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朝气蓬勃。

        我淡淡的一笑，谁会知道我去年还是他们中的一员。

        “叮咚叮咚”

        “咔擦”

        门一开，我就笑脸盈盈的说：“季老师，我来看您了，这是我特意给您带的……礼物。”

        看着开门的人，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一僵，笑容停滞在脸上。

        黑色柔顺的短发，淡漠的眼神，还有些微微不耐烦，身上穿着师大附中特有的的白色短袖。因为胸口处印着红色的三道杠，常被大家戏称为小阿迪。

        季知行，他怎么回在这？

        见到我，他也有些惊讶，手一直在门把上没有松开。

        “圆圆，是谁啊？”季老师温和慈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听到这个称呼，我忍不住一笑，季白脸上微红，有些羞涩。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些许。

        我连忙回道：“是我，季老师。”

        厨房传来锅碗放下的声音，季老师急忙出来，见到是我，爽朗的笑道：“哈哈，小玉竹啊！我可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斜眼看了一眼季知行，“你这孩子，怎么半天不带人家进去呢。”

        看着季知行被老师差遣给我倒水拿水果，我内心闪过一丝暗爽。

        “老师，这是我在日本特意给您带的礼物。”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季老师闻言，皱皱眉，很不高兴的说：“你还是个学生，给我买什么礼物啊！”

        虽然季老师装得不高兴的样子，但眼中还是透露出来被挂念的开心。

        “季老师，这可是我特意跨越千山万水给您带的岛国特产，咱也感受一下异域风情嘛。你不收，不就白费了我的心意嘛。”我一边撒娇，一边把东西塞到季行知怀里，他手足无措的抱着礼物，看向季老师。

        “唉，你这孩子……”季老师一脸幸福的无奈，看出来他妥协了。

        季知行也看出来，就默默的把东西收到季老师的房间。

        突然想到什么，季老师从沙发上跳起来：“诶呀，我的鱼还没弄好呢，玉竹今天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就急急忙忙小跑着去厨房，看来季老师今天心情不错，都没了以往喝茶听曲的悠然自得。

        季老师家的客厅很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最突出的就是一面书墙，书籍挨挨挤挤，不少甚至横着堆在输的上面。周围的墙上挂着季老师的作品。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季知行，一时有些沉默，只有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为了掩盖尴尬，我佯装欣赏季老师的大作，努力忽视旁边的视线。

        “你……”季行知先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去日本读书了。”

        “我也没想到季老师是你爷爷。”不然我一定会避开你来的时间，我有些无奈的想到。

        “姚瑶，她……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身体也不是很好，心脏还有问题。我……”一向八面玲珑，人缘颇好的季知行居然会吞吞吐吐。

        他呐呐的说：“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当时，我怕姚瑶会受到刺激。她小时候有一次情绪激动，直接在我面前晕了过去，在医院抢救了好久。”

        听着他一口一个姚瑶，我不由得出神想到，原来你叫的不是姚瑶，还是瑶瑶。

        “都过去了。”我笑着说道，起身去厨房帮季老师的忙。

        没有没关系，只有都过去了。人的感情有亲疏，我理解你的选择。

        ……

        “就送到这吧。”我见快要路过师大附中门口，对季知行说道。

        “柳玉竹，我们还是朋友吗？”季知行执拗的看着我，眼中有许多情绪。

        我内心微微有些恼怒，你在这委屈什么，不是你先抛弃我们的友谊吗？

        深吸一口气后才说道：“我在日本遇到了几个人，他们善良但不懦弱，有着自己的三观，坚守自己内心的道理和正义。而且他们还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我缓缓的把柳莲二所做的事说出来，说着说着，我的心情突然平复。想到那份我珍藏的校报，内心依旧感到温暖。

        看着认真听我说话的季知行，他不蠢，自然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眼睛低垂着，看出他有些愧疚。

        看着校门口的学生渐多，都朝着教学楼走去。

        我最后说道：“进去吧，我走了，好好学习。”

        走到路口，我偷偷回头看。

        季知行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朝着校门走去，红白的校服与其他学生一起合成了海洋。

        再见了，师大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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