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生变故

过了几天，老约翰也知道了艾克斯、班达克在后院操练的事，这天上午他特意没有出门，在后院看了半天后略有所思，然后和班达克商量了一下，就叫来商队其他成员，以及他们家里十五岁以上的半大孩子，一共十七人，让大家在老班和艾克斯的带领下一起训练。
  但是商队成员不是军队，就是军队这年头也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头几天热乎劲过了以后，大家来的就没有那么勤了，再加上各家都有一些其它活计确实需要人手，即使在老约翰的一再要求下，并开出中午提供一顿免费糊糊粥的条件，每天还是最多只有五到十个人过来训练。
  这也不能强求，毕竟时事艰难，这时代的人每天都要拿出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做糊口的事情，能来的一是看着老约翰的面子，二是奔着那中午免费的一餐。
  艾克斯深知道操练的必要性，特别是上次与劫匪的遭遇后，当时如果大家训练有素的话，没有艾雷恩那帮赏金猎人，他们依凭车阵也可以自保无恙。
  所以他非常重视大家的操练，甚至自掏腰包50个铜币让雅米拉去买了块肉干，只为让每天中午的糊糊粥更加诱人，来吸引大家过来训练，他甚至还结合自己肤浅的古代军事知识，利用两晚上的时间制定了一套操练方法，但还是收效甚微。
  还有一个难题是训练器材，长矛好说，商队原来就有几杆，其他人用长木棍替代即可。弩却不怎么好办，去武器店一问，最差的弩都要5个银币起步，买上10把需要50个银币，这是5000个铜币的巨款，艾克斯可没有那么多钱，想想老约翰也不会出这笔钱。
  好在弩机的木托班达克说他可以制作，人家祖祖辈辈是猎户，是有家传技艺的，只是他也要每天训练，能拿出的制作时间不多，而且用小刀刻出箭轨特别需要时间，估计到下次行商前能做好10把弩就不错了。
  弩弦用的生牛筋倒是不贵，从屠户那里20个铜币就可以买到一条，但需涂油晾晒半个月后才可以使用，即括是金属的需要铁匠打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还有每把弩相配的弩箭，制作更是费劲。
  好在老约翰知道这些后很痛快，决定出钱购买生牛筋，机括也一并出钱让铁匠铺打制，弩箭则直接去武器店买现成的，按每把10只的配额，买了一百支，剩下的只等生牛筋晾晒完成，然后让班达克组装起来即可。
  在这之前弩的训练艾克斯觉得也不能落下，他先是无私的给大家讲解三点一线的原理，然后让大家用一块重量长度相仿的木头代替弩机，瞄着三十米外院墙上的红点练习三点一线，每次端着木头瞄上半个小时，这是在一部很老的红色电影里学到的，据说也可以起到提高射击精度的效果，特别是对于没有射击经验的新手。
  练了两天班达克看见艾克斯的方法，又变态的在每个木头下吊一块石头，说是他们家祖传的诀窍，可以提高射击精度，整的大家叫苦不迭，第二天人直接少来了一半。
  好在上次行商的成员基本每天都来参加训练，他们见识过班达克弩箭杀人的神勇，切身知道这技艺的价值，所以非常刻苦用心。
  半个月后弩弦晾晒好弩机组装完成，前期训练的效果便显现出来，经过几天的试射磨合，他们发现二十米左右射击竟然能十中红心七八次后，纷纷兴奋不已，练习弩箭瞬间成了大家喜欢的项目，那些不经常来的人也闻讯赶来参加训练，只为能练习弩箭，体会一下射中红心的喜悦。
  这倒出乎艾克斯的意料之外，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这时代娱乐匮乏，大家是把这里当成中世纪的射击俱乐部了，好在这是他乐见的，只是中午吃饭的人突增，一块肉干很快用完了，他不得不咬咬牙又给雅米拉50铜币去买。
  就这样一个多月后，大家伙的训练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弩箭，在寓教于乐的氛围下，大家积极性很高，射击水平有的甚至比肩艾克斯。
  像哈维，这厮上次行商回来后只要货栈没事就出去鬼混，每天晚上回来都醉醺醺的，连搭理都不搭理艾克斯，后来在老约翰呵斥下不得不参加训练，在一次训练时，他看见雅米拉给艾克斯擦了擦汗，就和艾克斯较上劲了，经常叫板艾克斯要和他比试弩技，实在拗不过，艾克斯和他比试了几次，结果两人成绩居然不相上下，这让班达克兴奋不已，把哈维列为重点培育对象。
  长矛的训练，虽然大家练起来感觉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兴致，但是在反复练习刺、拨、挡这简单的几式后，艾克斯相信以后再遇敌大家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长矛当成棍子来敲，至于什么阵列、配合，想都不要想，能这样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眼见着就到了橄榄收获的时节，近段时间班达克也每天一起和老约翰出门，回来的时候很晚，据雅米拉说以前也是这样，他们现在主要跑各村谈橄榄油的收购价格。

  这天艾克斯正领着四五个人训练长矛，突然外面一阵吵嚷，众人跑到货栈外厅的时候，看见满脸是血的班达克背着受了伤的老约翰跑了进来。
  只见这二人均是鼻青脸肿，班达克的额头还在往外冒血，老约翰比他还惨，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知了，左小腿更是扭曲的不正常，显然是断了。
  雅米拉见状已经不知所措，小姑娘哇的一声蹲下大哭起来，还好凯瑟琳比较冷静，吩咐众人把老约翰抬到吃饭的长桌上，摸了摸老约翰的鼻息，又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叹了一口气道：
  “他这是腿断了疼晕的。”
  又看见对面老班的额头还在流血，踢了一脚旁边的雅米拉让她给班达克包扎一下，随后吩咐众人按住老约翰的手脚，说要给他的小腿骨归正。
  这位平时不怎么显眼，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只听“咔”的一声和老约翰痛醒的竭力一嚎，他的小腿骨复位了，同时间老约翰痛的拼命挣扎，差点把摁他的几人推翻，看来凯瑟琳很有经验，如果事先不让人摁住，他非从桌上摔下来不可。
  众人一番忙活，才将老约翰二人的伤势处理完毕，艾克斯这才从班达克口中获悉这次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二人一早去了城外的一个叫卢伦斯的村子，和村长面谈橄榄油的收购价格，结果遇见安娜夫人的总管葛郎斯，这位葛郎斯总管当即呵斥老约翰，告诉他从此苏诺城的橄榄油生意和他没有关系了，所有城主克拉格斯候爵以及其依附贵族的领地上出产的橄榄油将不再卖给他。
  班达克气不过上前和他们理论，结果二人被葛朗斯总管带来的六七人围殴，要不是二人武勇还可以，特别是班达克，他抢下一支木棍，护住受伤的老约翰，拼命挥舞才把葛朗斯众人堪堪逼退，要不然二人很可能就交代在卢伦斯了。
  哈维在听完班达克说完这前因后果，直接蹦高，抓起一杆长矛，叫上五六个人要和对方拼命，结果在老约翰的呵斥下，以及围观的众人一番拦截劝阻后才作罢。
  看这情形，老约翰唯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叫班达克和艾克斯来到近前，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大家，商队目前由二人主持，又叮嘱众人一番，特别是哈维让他不要生事，这才昏昏睡去。
  艾克斯见状，忙和凯瑟琳等人轻手轻脚的把老约翰抬到里屋，班达克则把刚才要拼命的家伙手里的武器一个一个收缴了，一并前后院所有的武器，通通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劝退了围观的左邻右舍，货栈才恢复了平静。
  直到深夜，老约翰才又一次痛醒过来，此时的他精神好了一些，叫来众人又是一番叮嘱。又告诉哈维不要出去鬼混，特别是晚上，并让艾克斯、班达克、哈维三人轮流在外厅值夜，防止对头使坏。
  起初艾克斯表面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怎么说大家也是在城里，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时代人的下线，后半夜班达克值夜的时候，居然有人过来纵火，要不是班达克准备充分，用弩射伤了两个，吓退了其他前来纵火的人，并大声叫来左邻右舍及时将火扑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经此一事，艾克斯算是又重新认识了这个黑暗的中世纪，知道不能再用原来世界的标准去衡量这里的人和事了。
  商队其他成员第二天听说后个个如临大敌，大家都知道，几十口子都要靠商队糊口，如果商队没了，有的家庭饿死人也不稀奇。于是第二天众人一番商量，决定每晚轮流派出3个人，帮助货栈值夜，艾克斯把值夜分成三班，每班两个人，这样可以互相照应。
  白天的训练也没有停下，所有商队家庭的青壮自觉的都来货栈参加训练，而且大家一改往日嘻嘻哈哈，个个认真卖力，就连雅米拉和凯瑟琳也要求参加训练，班达克考虑二女的条件，要求她们主要侧重弩箭的练习，结果她们成绩都很不错，特别是雅米拉，很快达到艾克斯的水平。
  如此过了几天，在艾克斯从他那匮乏的军事知识里总结的方法调教下，辅以班达克的臭骂踢打，众人出枪呼喝居然能做到协调一致，隐隐有了正规军队的威势。整个货栈白天有人训练，晚上有人值夜站岗，一派威武整肃，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军营。
  对头在纵火后，再也没有敢来货栈找茬，城防守军却来过几次，城防军官说是来问询老约翰被打以及那晚纵火的事情，却不怎么问商队这边当时的情况，一个劲的伸头往后院的训练场看，艾克斯感觉他明为问案实为打探。
  班达克上前将事情经过如实相告一番，只换来城防军官的点头敷衍，说是会尽力查办，坚决不放过一个坏人，结果事情不了了之，再没有下文了。货栈门口从此却有城防守军在附近巡逻，好像生怕商队这边发生暴动似得。
  过了一个多星期，眼见就要到收购橄榄油的时候，这其间班达克代替老约翰出去几次，却一单收购也没有谈成，商队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天吃完晚饭老约翰实在坐不住了，叫来艾克斯、班达克商议，他现在除了腿伤以外其它伤势已经大好，精神却反而变的更差，眼袋突出，眼窝深陷，一脸的憔悴。
  “外面什么情况？”他问班达克。
  “唉——，周围村子的村长我都问了，他们都有收到警告，说是葛朗斯放话了，一滴油也不许卖给我们，如果那个村敢把油卖给我们，村长就不要当了，一些地多的自耕农我也一一问过了，他们也一样不愿意卖给我们，恐怕以后我们商队真就和橄榄油的生意没什么关系了。”班达克一脸沮丧的道。
  “偏僻一点的依林达哈村怎么说？他们村长和我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老约翰还不死心。
  “一样，葛朗斯他们早几个月前就告诉他了，他们预谋已久啊老伙计。”
  听了这些消息老约翰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立马萎顿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哀声连连。
  看见心定的未来岳丈如此犯难，艾克斯不免心生怜悯，再说这老岳丈对自己还是不错的，遂想上前安慰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老约翰猛然抬头看向自己，双眼充满希冀，就像上次遇见劫匪的时候那样，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解决办法，可是这时的艾克斯能有什么解决办法，除了一脸的茫然还是茫然。
  “艾克斯先生，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老约翰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额，这个，这个，我们除了橄榄油的生意就没有别的生意可做了吗？”把解决不了的问题，反推给提出问题的人，艾克斯习惯性的用了现代人的智慧。
  “这个也不是没有，像前段时间在德赫瑞姆收小麦贩啤酒，夏天的时候去帕拉汶收亚麻，那边啤酒也不错苏诺这边很热销，还有往年去诺德王国贩卖橄榄油的时候，顺带从那边买一些盐、咸鱼、奶酪等特产回斯瓦迪亚贩卖等等，可是这些货物价值不高，利润也不大。
  贩卖橄榄油的利润大概占商队全年收入的一半,如果橄榄油的生意没了，大家都要饿肚子了，唉——”老约翰边说边叹气，显然是一筹莫展了。
  看见他苦恼的模样艾克斯安慰道：
  “您也别心急，我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好好思考一下，办法总会有的。”
  “嗯，我相信您会有办法的，毕竟您是……，呃，您的见识不凡，肯定能替大家想出办法的，是吧。”
  最后是看向班达克说的，以期望班达克也同时认可他这不确定的想法，伤了腿的老约翰已经心虚的没有一点自信了。
  “是的，艾克斯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班达克及时送来安慰的肯定。
  听了这话艾克斯内心一阵叫苦不迭，但又不忍心拒绝，毕竟这也算是分内之事，只得内心勉强面上坚强的道：
  “放心好好休息吧老约翰，让我想想，会有解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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