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御用大厨

早晨，艾克斯是被雅米拉用发梢戳鼻孔痒醒的，克雷斯和往常一样早已偷偷溜出洞去，艾克斯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雅米拉有没有发现什么，天色已经大亮，他也不敢和雅米拉再做嬉闹，只是一把拉她到怀里，深深地亲了一口，就翻身下了床。
  山谷里八辆改装后的大车已经装上货物，经过几次实战的考验，商队众人的车阵战术已经很成熟，后来艾克斯又带着亚曼提和几个木工进行了改进，把车把做成可拆卸的，这样在组成车阵的时候车与车之间就没有了空隙，敌人想杀进来就必须先爬上车，这时候就是个小孩拿上一杆长矛都能捅死他。
  艾克斯还和亚曼提还结合现在的车型，在图纸上设计了一种新型的货车，新货车比原来的粗制货车轻，承载还更多，车轴上包裹了精铁制作的轴承，再抹上橄榄油，亚曼提估计最少提速2-3成，只是现在各种建设任务繁重，只能先做紧要的施工，这种新车只能放在以后慢慢制作了。
  此次出行山谷这边的核心成员只留下老约翰、亚曼提、凯瑟琳三人，其他核心成员都一起出动，加上普通伙计一共二十二人，包括雅米拉和伤势刚好的克雷斯。
  之所以这么大阵容，是这段时间艾克斯通过马尼德交流后，又专门和大家开会研究决定的，主要是为了商队这次尝试着开辟山谷—提哈—萨哥斯—库劳—日瓦丁—德赫瑞姆—苏诺—山谷的行商环线，这样的行商环线可以减少线路上的重复少走冤枉路，还能以更低的价格，购买更多的沿线商品；另外顺路接老铁匠约恩在库劳的家人来山谷；再有就是经过卡拉迪亚最大的产粮区德赫瑞姆的时候，可以多收购一些粮食，拉回山谷过冬用。
  两日后商队来到提哈城，进城的时候艾克斯还担心克雷斯被拉蒙的人认出来，让她和雅米拉都穿上山谷统一的棉衬皮衣，戴上帽檐大的锅盔遮挡，结果城门是有克雷斯的悬赏通缉，只是说是个女的，名字不详不说，上面的画像简直不要太搞笑，分明是一个一脸横肉，满脸麻子的女版张麻子，赏金更具讽刺性，提供线索5银币，杀死活捉20银币，克雷斯甚至觉得拉蒙是在羞辱她。就这艾克斯也不敢大意，进城后直接让她回货栈的木屋待着，不要乱串。
  离上次来提哈城已经过去了很久，本地的粗盐又回落至120铜币一袋，橄榄油的价格也因库存紧张上升至480铜币一罐，艾克斯出售了一些雪盐和橄榄油，雪盐的价格定在430枚铜币一袋，比萨兰德和库吉特产的盐成色还好，价格却低了足足100多铜币，搞得这些盐几乎没了市场，连本地的粗盐也应声跌倒了100铜币一下，艾克斯又趁机低价收购了两车粗盐。
  另外艾克斯还打听到了一个关于拉蒙的消息，就是拉蒙会在每年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候，派遣他的猎奴队到维吉亚王国购买“白奴”，之所以是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初春的时候很多穷人家已经断粮，可以很低的价格买进人口，另外猫了一个冬天的维吉亚人身体此时最是虚弱，到偏僻的地方时，拉蒙的猎奴队可是一个子儿也是不愿多花的，就直接出手掳掠了。
  拉蒙的私人猎奴队堪比一个贵族的私军，说他背后没有后台打死艾克斯也不相信，说不定提哈城主伊登领主就是他的后台，所以在城里直接动手是不现实的，艾克斯决定先逐步剪除他的羽翼，消灭他的猎奴队，最后再伺机干掉他，和克雷斯商量后，她也认同了艾克斯的这个想法。
  商队在提哈城待了两日，就离开赶往萨哥斯城了。
  进入萨哥斯城，艾克斯一行来到已经初具规模的货栈，还没开始卸货，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就亲自过来，说是国王殿下有请，让搞不清状况的艾克斯心里甚是忐忑。
  一进王宫的大殿，就听见一阵开心的大笑，这里的主人拉格纳国王大声的笑道：
  “哈哈哈哈，是艾克斯先生来吗？哎呀呀，先生可是想死本王了。”
  说着就亲自下了王座，来到艾克斯跟前，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寒暄起来。原来自从上次这位国王吃了艾克斯为他专门准备的雪盐宴之后，开始两天他还没有觉察什么，毕竟那次吃的太多了，让他两天都没有什么食欲，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怀念艾克斯做得美味，相比较下自己厨师每天做的那些粗粝的食物，吃在嘴里就像泔水一样没有滋味，如果艾克斯再不来，他都想派人去苏诺城找人了。
  搞明白后艾克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想也是，这时代各种匮乏，生活异常枯燥，像拉格纳国王这样有资源、有能力、又有大权的人物，一旦发现任何让他感兴趣的，可以丰富他人生的事情，都会孜孜以求的。
  知道今天是脱不了要在王宫御膳房里劳累一天，艾克斯就告诉随行的法提斯，让他通知商队这边由马尼德负责商品交易事宜，并让雅米拉和克雷斯二女过来帮忙，拉格纳也让全体厨娘听他的指挥，还对外宣称今天举行宴会，庆祝秋收的丰收节，搞的全王宫上下莫名其妙，不是前段时间举行过丰收节宴会了吗？不仅如此他还派传令兵通知附近离的近的贵族过来赴宴。

  听说有大约三十多人过来吃饭，艾克斯不禁头大，但是也没办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看来拉格纳是想借这次机会标榜自己，并拉拢自己属下的贵族。中世纪封建贵族体制下，国王和大贵族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拉拢其他贵族和下属的有效办法之一，就是召开宴会宴请这些贵族和他们的眷属，不仅如此，宴会还能起到增进整个贵族间的感情，促进内部团结和谐与决策王国大事的作用。
  为了让拉格纳不仅口腹满意，心理上更满意，艾克斯不得不狠下一番功夫，除了上次的四菜一汤，又增加了红烧肘子、四喜丸子、清蒸河鱼、素炒时蔬四个菜，和一道羊肉为主的三鲜汤，并且为了增加比格，艾克斯还让心灵手巧的雅米拉、克雷斯二女用颜色鲜艳的浆果和蔬菜略作装饰，尽量体现国宴色香味俱全的标准。这些菜制作相对容易，食材结合本地出产都能凑齐，就这为了让三十多人都吃上，他每个菜都最少做了三遍，到宴会结束时他已经基本上累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付出越大收获越大，宴会时拉格纳国王亲自把他介绍给前来赴宴的贵族，算是结识了很多权贵，估计会对以后的行商大有帮助，最起码宴会上有拉格纳亲自背书，就不用担心附近的贵族觊觎他的财货，暗地里派人打劫他。而且拿了好处的拉格纳国王，还借助宴会上美味的菜肴，大力的宣传雪盐的好处，让整个宴会间接成了雪盐的推荐会，艾克斯就直接预订出大约价值1000枚银币的雪盐，算是一次性完成了这个季度商队的KPI，而且相信以后对雪盐的推广也有很大帮助。
  一场三方都满意的宴会，持续到深夜，艾克斯回到货栈时，已经快后半夜了，直累得他不做它想到头便睡。
  第二天，睡到中午艾克斯又被书记官叫到拉格纳的王宫，说是有几个心腹贵族要今天晚上讨论一下国家大事，需要他接着做菜。
  ‘没吃过瘾就是没吃过瘾呗，找什么借口啊！’艾克斯心里腹诽，但又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这被迫营业的一天。
  好在今晚的宴会只有10多个人，工作量小了很多，忙完后，艾克斯甚至荣获入席一起就餐的资格。
  席间艾克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终于知道这时代所谓的商讨国事是有多么的不靠谱，一桌人十来个贵族，边嘴里嚼着饭菜边高声议论着当前的政局，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外人当回事，更别谈什么保密意识了。
  听了一会这些个大佬们的高谈阔论，艾克斯慢慢明白了他们说的主要内容，原来当前诺德王国的两个邻国维吉亚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很可能迎来战事，这些个诺德王国的贵族借这个机会坐在一起商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会可以捞。
  维吉亚王国战争的原因据说是库丹城将受到库吉特汗国的报复。这个库丹城主伏尔德拉特波耶残忍弑杀，长期袭扰库吉特汗国边境，还妄图挑起两国战争，想借机把库吉特汗国边境的萨吉彻堡据为己有，结果惹毛了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这位可汗利用前不久举行的秋季那达慕大会，在国内众贵族都在的情况下召开贵族决议，商讨惩罚伏尔德拉特波耶的战争，同时他估计也想伺机夺取库丹城。
  斯瓦迪亚王国的战事则是由乌克斯豪尔城主迪林纳德侯爵惹出来的，这位和艾克斯还有些渊源，他的女儿就是苏诺城的安娜夫人。这位侯爵一心想垄断橄榄油生意，为此不惜派手下扮作强盗，劫掠罗多克王国往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贩卖橄榄油的商队。
  听到这艾克斯才明白葛朗斯为什么非要对商队赶尽杀绝，这后面恐怕不止是安娜夫人的默许，可能还有这位迪林纳德侯爵的授意。迪林纳德侯爵这种吃独食的行为，惹恼了罗多克王国一众种靠橄榄油发家的大小贵族，在国王葛瑞福斯的召集下，全国大部分贵族都集合在维鲁加城，誓要发兵攻打迪林纳德侯爵。
  这些个诺德王国的贵族祖辈上都是海盗，个个都是机会主义者，如果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做，那怎么能忍得住，他们结合自身利益，有说攻打维吉亚王国的，有说攻打斯瓦迪亚王国的，乱糟糟一片，争论不休。
  艾克斯知道战情即是商情，这里面很可能会出现挣大钱的商机，就支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同时揣度这里面的个中关联。
  拉格纳国王看着一众手下吵吵嚷嚷，不由得皱起了眉，他们这样吵是吵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的，还越来越不成体统，有人已经开始人身攻击了，再这样发展成武斗都是可能的。
  忽然他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艾克斯，这位正在仔细聆听的商人他一直高看一眼，不仅仅是因为他做的一手好饭菜，看他的气质和谈吐见识应该也不凡，就想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于是就用手中的银杯顿了顿桌子道：
  “各位雅尔（诺德王国贵族的称谓，大致是头领、大人的意思），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也挣不出个结果来，不如听听外人的看法，艾克斯先生，不知道你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见解？”

  正边听边思考的艾克斯，没想到会有自己发言的机会，一时间愣住了，搞清楚情况后忙道：
  “尊敬的国王殿下，很荣幸能让您高看我一眼，只是这是贵国的大事，我这个商人不好多说吧？”
  听见艾克斯这明理谦逊且很有分寸的话，拉格纳国王心里对他很是赞许，大手一挥道：
  “无妨，无妨，我知道先生有大才，很想听听先生的看法，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是啊，是啊，先生的见解一定是不凡的，可以说来听听……”
  其他贵族这两天吃艾克斯做的饭吃的嗨了，纷纷为他涨势。
  看情形艾克斯也不好再拒绝了，再拒绝那就是矫情不给面子，于是就结合自己刚刚想的，沉吟一下道：
  “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说一下自己的浅见，我认为从我诺德王国来看，当前做好两点即可，即是：宜迟不宜早，宜北不宜南。”
  看了看周围不得其解的贵族，看来这波被自己装到了，于是艾克斯接着道：
  “这个宜迟不宜早，就是目前这些国家还没有打起来，作为邻国的我们，千万不能过早下场，就是准备也不要明面上做，不然一旦引起别人的警觉，有了提防，甚至干脆就议和不打了，那我们肯定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所以我们要先按兵不动，让他们放心去打，等战事糜烂，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了，我们下场才能捡到便宜，相对损失也会最少，这是宜迟不宜早。
  所谓宜北不宜南，说的就是我们最终下手的应该是以北方维吉亚王国为宜。首先是地理上的因素，我们与斯瓦迪亚王国有山脉和黑森林阻隔，他们强弱对我们都不会造成太大威胁，而维吉亚王国和我们边界上没有什么阻隔，一旦他们强大起来，可以很容易侵入我们的腹地。
  其次罗多克王国士兵多是步兵，善于攻城，一旦我们背后牵制斯瓦迪亚王国，很可能让他们攻下乌克斯豪尔城，而我们因为山脉和森林的阻隔，不容易占领斯瓦迪亚王国地盘，反而便宜了罗多克王国。库吉特汗国却相反，他们骑兵为主，不善于攻城，即使野战打赢了估计也攻不下库丹城，而且寒冬将至，塞拉可汗如果现在发兵，一旦大雪封路，很可能将战事拖延到明年，这样持久消耗下去，不就有我们的机会了吗？
  到时候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们趁机可以很轻松的占领依斯摩罗拉堡等战略要地，这样既得了实惠，又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于我国最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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