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囤积居奇

商队于两日后赶到维吉亚王国的都城日瓦丁城，这里的战争气氛已经很浓了，城里城外经常看到打着各种贵族旗帜的小股部队，各种物资的价格已经开始飞涨，特别是粮食、盐、铁这类的战略物资，艾克斯带来的商品很受欢迎，以高价卖出后获利颇丰。
  日瓦丁城是个类似于库劳城的城镇，只是相比较库劳城整洁了不少，没有那么多烟熏火燎的铁匠铺子，空气也清新很多，毕竟是一国之都城。
  只是此刻维吉亚王国整个国家都战云密布，这种环境下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艾克斯无心久留，怕沾上什么不利的因果，第二天就离开了。
  离开维吉亚王国境内以后，艾克斯一行又行了5日，才来到他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逛过的城市德赫瑞姆城，其实出了日瓦丁城到这里最多三日，之所以多行了两日，是为了此次斯瓦迪亚王国之行的主要目的，来这里收购粮食。
  他们先后辗转了德赫瑞姆城周围5、6个村子，除了收购足量的小麦以外，还顺带购买了一些肉干、羊毛、啤酒等物资。来到德赫瑞姆城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此次收购的目的，望着远处进出往来城门，艾克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毕竟在艾伯伦村附近，他们联合艾雷恩的赏金猎人杀了不少这城里的混混，活着的也发卖给了奴隶贩子，其中一个最有名的就是那个混混头目马库斯。
  班达克似乎看出了艾克斯的犹豫，走过来道：
  “先生，不如我们在城外找个地方先停下，让马尼德进城探探风，看看没有关于我们的悬赏，然后再进城也不迟。”
  “这样行吗？如果被那些人的亲朋发现怎么办？”
  艾克斯还是有些疑虑，毕竟原世界治安超级的好，有着大案命案必破的原则，他现在也算是手上沾了血的人，不免心虚。
  “没事的，只要没有官方通缉榜文，就说明官方没有给我们定罪，就是被认出来他们也不敢在城里为难我们的，德赫瑞姆城是个商业城镇，往来商人密集，最基本的法律秩序还是要维护的。”
  艾克斯想想也是，虽然这个时代不仅消息闭塞，底层更是没有基本的人权，不过只要不得罪权贵，底层民众的死活只要不影响税收，贵族们是不在乎的。而且这个城市位置重要，从地图上看，位于卡拉迪亚大陆最中央，以后行商不可避免从这里经过，索性就看看到底有没有被通缉，如果没有那以后从这里过最起码放心一点，就让马尼德带人赶着腾出来的两辆空车进城看看先。
  一个时辰左右，马尼德就派人骑着马回来，说是城里没有关于商队的任何通缉，马库斯的消失让他的地盘也被其他人瓜分了，城里没有什么有关商队不利的流言。艾克斯这才放心的让整个商队进了城。
  时隔两个多月，艾克斯再次来到德赫瑞姆城，虽然最近传闻斯瓦迪亚王国要和罗多克王国开战，但是这里却很平静，没有像日瓦丁城那样战云密布，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此时秋收刚过，本地产的小麦和新麦酿造的啤酒很是畅销，也是外地客商来此地的主要目的。
  艾克斯一行来到上次那个啤酒作坊，作坊主听了伙计的汇报以后忙出来迎接，毕竟艾克斯上次给他的震撼不小，让他不得不重视，还特意嘱咐过手下醒目的伙计。
  再次见到艾克斯的作坊主禁不住的吸气，只见身穿条纹甲腰跨萨兰德精锐弯刀的艾克斯，比之上次不仅身材魁梧雄壮不少，脸上的气质也更加稳重成熟，还带着一丝风霜和坚毅，如果不是上次给作坊主的印象深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个人，更坚信了他之前的想法，这是位游历在外进行打磨历练的大贵族子弟。
  “哎呀呀，原来是先生来了，快快里面请。”
  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作坊主这么客套艾克斯很可能就被他请到里屋叙话了，他现在也算是精于世故了，知道顾及身份差异，也明白为商之道，只见他一摆手道：
  “不麻烦老板了，主要这次还有要紧事办，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想到上次老板的情谊，特来见面拜访一下，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罢一招手，一个伙计递过来一袋精盐，艾克斯转手送给作坊主道：
  “这是诺德王国新近产的好东西，名叫雪盐，用它做的饭菜味道鲜美，多吃也不会生病，而且还可以用来洁白牙齿，比萨兰德盐还便宜一些，送给你尝尝鲜。”
  作坊主接过来打开一看，袋中雪盐洁白如雪，拈手一尝，盐味纯正，不含任何怪味杂质，就是库吉特盐和萨兰德盐也做不到这般品质，价格还比这些盐便宜，真真是个好东西，不禁赞叹道：
  “好东西啊，之前市面上都没有见过这么上等的盐，不知哪里可以买到？”
  这一问正是艾克斯要的效果，也是他这次冒险也要进入德赫瑞姆城的最大原因，这里是客商交汇的地方，如果雪盐在这里打开销路，很快就会流通到整个大陆，可以更快的给商队带来更大的收入。这作坊主是这城里艾克斯唯一熟悉的人，通过上次的事情来看，这位的做事气度让人放心，后台背景肯定也是雄厚的，正式艾克斯需要的合伙人，于是顺着作坊主的话道：

  “呵呵，受诺德王国拉格纳殿下委托，雪盐的生意正是我们商队对外销售的，怎么，老板对这雪盐也有兴趣？”
  作坊主一听，眉毛一挑，面露喜色道：
  “当然有了，这等好的货品肯定不愁销路的，只是……？”
  艾克斯用点头微笑告诉作坊主有门，招手让马尼德和他来具体谈，然后推说还有事情要办，就告辞转身潇洒的离去。
  上次在德赫瑞姆城的事情后，艾克斯私下里也仔细想过，知道很多人把他认为是高人一等的贵族，这位作坊主就是。既然是贵族，就不能事事走在前面，更不能和“低于”自己身份的人过于亲近，更不能进行对等的谈判，所以就事先和马尼德交代好，让他出面进行谈判，而自己只负责引荐和装杯，这样即抬高自己的身份获得心理上的优势，进而通过这优势可以让马尼德获得谈判上的优势，还能通过这份高深莫测让合作方忌惮，不敢轻易做出不利己方的事情来。
  总的来说这次的效果艾克斯很满意，听着背后作坊主送他出门的敬词，艾克斯知道他会用带着崇敬的微笑目送自己很远，这波装的很成功，艾克斯给自己满分。
  晚上德赫瑞姆城的旅馆里，艾克斯仔细听着马尼德汇报着白天谈判的结果，达成的协议艾克斯还是比较满意的，那个叫普瑞斯的作坊主对这次合作还是很有诚意的，不仅只要雪盐总销售额的两成作为利润，还答应以后只要商队来购买啤酒可以打九折，算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吧。
  次日一早，商队就启程赶往苏诺城，这次德赫瑞姆城没有白来，不仅基本完成粮食的收购，还把余下的雪盐供货给了啤酒作坊主普瑞斯，而且低价购入的啤酒拉到苏诺城又是一大笔收入，算是满载而归吧。
  一般情况商队每到一个城镇都会停留2-3日，这次回程之所以这么赶，除了之前知道维吉亚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可能要发生的战事以外，还有一条昨天马尼德和普瑞斯谈判时得到的一个侧面消息，就是这位作坊主没有听到德赫瑞姆城任何准备出兵救援乌克斯豪尔城的消息，坊间没有，他的后台贵族那里也没有。而且据他反应，不论是德赫瑞姆城的贵族圈，还是来自库吉特汗国以及维吉亚王国等地的商人，都对高企的橄榄油价格不满，某些德赫瑞姆城的贵族甚至放话，如果乌克斯豪尔城被袭击他不会派兵响应。
  看来迪林纳德侯爵吃独食的行为确实引起了众怒，不仅罗多克王国要收拾他，本国贵族也反对他，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乌克斯豪尔城有很大概率会被攻陷，这样的话战事肯定会进一步扩大，不把城市夺回来估计斯瓦迪亚王国是不会罢手的，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而且乌克斯豪尔城位于斯瓦迪亚王国中部，附近是整个大陆的主要粮食产区，一旦乌克斯豪尔城陷落，乱兵肯定会洗劫破坏附近产粮的村落，甚至整个王国中部的村落都不会幸免。这两个条件相加只会产生一个恶果，就是因粮价暴涨而引起的饥荒，面积大会死人的那种饥荒。
  面对这种情况，艾克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最起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坏影响减轻一些，不仅仅是因为战事和饥荒带来的混乱不利于行商，还有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心中固有的道义。
  思来想去，他决定趁现在身上有些钱，多囤积一些粮食，现在附近的粮食都在每袋10-15枚铜币之间，有的个别村落甚至低至每袋10枚铜币以下，这样低的价格正是入手的好时机，他可以用手头有限的资金囤积更多的粮食。
  这样做看似囤积居奇，和奸商的行为没有二异，但是从出发点和最终结果上来看，却和奸商有本质上的差别，这些多余的粮食即使艾克斯现在不买，将来肯定也会有别人买了囤积起来，剩下的也会在未来的战事中被乱兵嚯嚯干净，最终在将来粮价高企的时候，饿死很多买不起粮食的穷人。可是如果艾克斯现在把这些粮食囤积起来，在粮价高到穷人不可企及的时候，不仅可以在较高的价格卖出粮食小赚一笔，还可以尽量用较低的粮价平抑市场价格，让更多的人买得起粮食，从而达到救活更多的人目的。
  想到此说干就干，在又一次路过比格伦村的时候，艾克斯感念他们上次的援手，以15枚铜币的高价买下村里所有的余粮，感动的老村长埃文握着艾克斯的手，一个劲的对他说以后一定常来村里做客。
  走的时候商队还从村里借了两辆木车，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由班达克、马尼德为首总共10个人四辆货车，主要拉着粮食和德赫瑞姆城采购的啤酒往苏诺城去，然后在苏诺城附近村庄低价购买余粮，屯在城里的货栈。另一路则由艾克斯带着剩下的人和六辆货车，拉着粗盐、粮食、肉干等一路采购来的货品，直接返回山谷。
  三日后，艾克斯一行回到了山谷。此时的山谷和艾克斯走时变化很大，原本乱糟糟到处堆放的木头树杈已经被清理干净，居住用的房屋也基本建设完毕，亚曼提正领着剩下的人边扫尾边铺设谷内的道路。整个山谷显得整洁有序，欣欣向荣，大家伙的脸上个个带着微笑，人人干劲十足。
  艾克斯他们的归来，让山谷里从平静的一下子进入节日状态，妇女们面露喜色，聚在一起为辛苦多日的男人们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孩子们满山谷跑跑闹闹，手里拿着自己父辈买的木蜻蜓、拨浪鼓等物，到处找人炫耀着；老人们则围着几个轻狂的年轻仔，听他们夸张的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
  晚上，艾克斯专门找老约翰说了自己的想法，老约翰也赞同他的这种屯粮的行为，而且身为本地人的他更是对艾克斯的这种作法表示感谢，更是拿出自己存的300枚银币，用做卖粮资金，艾克斯知道老约翰现在腿脚不方便了，这些钱可是他用来养老的钱，不禁在心里感叹吾道不孤，就是身在乱世也不乏古道热肠的人。
  只休息了一日，艾克斯就带领商队再次上路了，眼下时局变幻，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既然决定心怀黎民，就不能有半点耽搁。这次他们一共带了八辆货车，有两辆是亚曼提最近刚做好的新式货车，艾克斯试了试，相比原来的老式货车性能确实提高不少。临走的时候艾克斯还特意交代亚曼提，让他近段时间把手头其它工作放一放，先建几座仓库，用作存放买来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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