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城问计

看着尼娅走远，艾克斯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急匆匆的骑马回了领地。
  一到家他就招呼马尼德，让他通知所有的核心成员过来开会，人到齐了以后艾克斯把罗德拉波耶的信给众人传阅，大家看后意见不一，有的说上次这厮想打劫我们，我们凭什么帮助他们，有的说不会是陷阱吧，有的说也不失一次挣钱的好机会等等，最后只有老约翰和亚曼提的意见艾克斯觉得很中肯。
  等大家差不多说完了，老约翰才对艾克斯道：
  “贵族是一个讲究交际的阶层，大人刚刚在本地获封，应该和周围的贵族多多联系，获得他们的情谊和认可才是，只有在他们中的声望高了，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能在必要的时候获得外援。”
  “约翰老哥说的没错，贵族间的交际非常必要，如果能够获得更多贵族的友谊，对巩固领地也是有好处的，我把这称之为统治权，和声望差不多一个意思，贵族可以通过召开宴会宴请其他贵族、联姻、外交、战场上提供帮助、在其他贵族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等等，得到统治权。
  大人不要小看了统治权，如果统治权过底就会受到其他贵族的质疑，甚至是排挤，一旦犯错丢掉领地都是可能的，而统治权很高的话对贵族是很有帮助，很容易在重新划分领地的时候获得新的领地。甚至统治权高的话，当上国王都是有可能的，像罗多克王国的国王葛瑞福斯，就是因为统治权比较高被人推举出来当国王的。”
  亚曼提接着老约翰的话对艾克斯说道。他是个书院气很浓的人，喜欢用学术的方式创造一些新词，这个统治权就是他的杰作，艾克斯细品一下他说的话，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道：
  “虽然罗德拉波耶前段时间想打劫我们，但是我们两方根本上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他毕竟是库劳城的城主，库劳城位置重要，商业发达，是我们商队行商的一个重要节点，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给予支援，也方便我们以后挣钱嘛，至于陷阱什么的，法提斯、德赛维你们那边的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30名新步兵对长矛和弩的使用已经达到要求，可以担负起保卫领地在职责。”法提斯道。
  “50名绿林强盗改编的弓箭手也训练完毕，他们本来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射手，都能胜任狩猎的任务。其中20名射术超凡，可以称作神射手。”德赛维接着道。
  艾克斯点点头道：
  “再挑10名新步兵和10名射手，加上原有的，我们这次派出56名人员行商，我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配合上车阵，就是来上两倍三倍的敌人也不怕。就罗德拉波耶那军队？给他个胆子。”
  说完大家哄堂大笑，然后艾克斯布置各项准备工作，让大家务必今天准备好，明天准时出发。
  次日56人的商队于村外集合完毕，喊完三遍口号后，艾克斯一挥手大家出发了。
  此次行商和以往不同，主打的就是一个统一，一是武器装备统一，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皮革作坊的工匠加班加点，把所有的锁子甲都在外面覆上兼具防御和保温的皮革，上面还烫印了盘龙纹的章纹，弓箭手也统一着制式皮甲、皮帽、皮靴。二是货车统一，16辆一水的新式货车，亚曼提采用艾克斯要求的统一规格监制，所有车辆几乎一模一样，在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由于使用了新式货车，商队仅用了两天就赶到了提哈城，和之前想的一样，这里的粗盐价格跌的很厉害，只卖80枚铜币一袋，商队把所有低于100枚铜币的粗盐全部吃进，直接重新拉高了这里的盐价。
  交代完商品交割事宜后，艾克斯又来到大奴隶贩子拉蒙这里，是想看看从他这里能不能买到会酿制葡萄酒的工匠，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拉蒙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不冷不热的，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艾克斯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克雷斯的事情了，但又感觉不像。
  在提哈城商队没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本来艾克斯还想见一见城主伊登雅尔，套套近乎，结果居然被拒了，卫兵说城主生病了，不宜见客。
  出了城艾克斯回头看了看提哈城，感觉这次来情况有些不对，似乎整个城都透着对他的不友好。
  离开提哈城商队只行了一天半，就赶到萨哥斯城，拉格纳国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自迎到王宫门口，二人把臂聊了一会，艾克斯把话题扯到伊登城主身上，结果看见拉格纳国王立马面带不悦，艾克斯看情形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想难道两人有矛盾了？
  当晚，艾克斯少不了亲自下厨，给拉格纳国王做上一餐，晚宴的拉格纳王国叫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亲信贵族，这次艾克斯没有坐末席，而是被拉格纳国王请到了他左侧的第一贵宾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艾克斯高兴的，拉格纳国王今天特别放得开，喝了很多酒，有亲信劝他少喝也没有用，渐渐的酒喝的多了，嘴巴也开始瓢了，时而骂骂咧咧的，听得懂的斯瓦迪亚语和听不懂的诺德语交替着往外蹦，大概意思艾克斯没整明白，但是听出来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就是提哈城的城主伊登雅尔。

  时而他又不无遗憾的拍着艾克斯的肩膀，说是很后悔，没有早点把艾克斯抢过来，让他成为自己的属下，便宜哈劳斯那老家伙了云云，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艾克斯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拍的真是很用力，现在已经很魁梧了的艾克斯都觉得疼了。
  艾克斯也是实在人，看见拉格纳国王的真情流露，是把他当自己人了，不忍他失了君主的威仪，就一个劲的给他敬酒，敬酒词说的一套一套的，无不带着仰慕透着恭敬，只把个拉格纳这老粗乐的合不拢嘴，酒喝的自然也多了，很快醉倒，被众人合力抬到寝宫休息。
  回到大厅后，艾克斯陪着几个贵族喝了几杯后，发现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就互相道别散了。
  末了，艾克斯还是难忍心中疑惑，就拦了比较聊的来的雷耶克雅尔，问他拉格纳今晚反常的原因。
  这位库林堡的领主也是拉格纳国王的铁杆亲信，也没把艾克斯当外人，就一五一十的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给了他听。
  原来一切的因果都是来自这个伊登雅尔，这位原是拉格纳父亲哈克瑞姆国王收的义子，哈克瑞姆国王看他从小生的虎头虎脑甚是喜欢，让他陪伴拉格纳一起成长，二人从小便以兄弟相称。
  这厮也争气，不仅头脑好使，武力和军事能力也过硬，从普通亲卫一步步混到提哈城主的位置，先前还好，拉格纳对他很是倚重，可是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了，他开始对拉格纳国王阳奉阴违起来。
  就拿上次依斯摩罗拉堡的战役来说，拉格纳国王本来是想让他带头进攻的，可是他却说自己的士兵刚刚赶到体力没有恢复，带头违命，结果搞的大家从一开始积极性都不高，攻城才拖延了这么久。
  这次围攻杰尔泊堡也是，拉格纳国王让他派些士兵参加，结果这厮说上次进攻依斯摩罗拉堡的战役损失惨重，士兵们不愿意出征，又给拒绝了，结果很多贵族也有样学样拒绝出兵，搞的拉格纳国王只募集了300多人，这些人如果让拉格纳一个国王去率领，传出去让人还不笑掉大牙，无奈之下，拉格纳国王只得让自己的亲信瑞马尔德雅尔率领部队进攻。
  连续两次的抗命让拉格纳国王对他意见很大，但又动不得他，这厮现在很得国内贵族的支持，除掉中立的贵族，支持他的贵族比拉格纳国王还多。所以现在拉格纳国王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甚至都不一定想的明白，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兄弟的人，现在却带头反对他。
  读过些史书看过宫斗剧的艾克斯却知道怎么回事，无他，伴驾这么多年，自以为沾染了龙气，就看不起龙了呗。
  还有就是拉格纳国王看似暴躁凶狠，其实内心淳朴宽厚，给人没有城府、大大咧咧的感觉，自是让心机重有手段的伊登雅尔看他不起。其实拉格纳国王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看看他对艾克斯就知道了。
  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艾克斯辞了雷耶克雅尔，回到货栈休息，睡前他左思右想，明白了之前伊登雅尔之所以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是把自己看成拉格纳国王的一派了，看来自己只能站队拉格纳国王了，要想办法帮他重新巩固统治才行，毕竟艾克斯觉得这位国王还不错，是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第二天上午，艾克斯会见了留在萨哥斯的两名伙计，听他们汇报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这些情报大都是商业上的，有用的艾克斯让马尼德记录下来。
  其中有一条信息引起了艾克斯的兴趣，说是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发誓一定要攻破库丹城，据传是因为库丹城里的一个维吉亚神射手一箭射杀了一位库吉特那颜，关键这位那颜是塞拉可汗的好安达，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一般，也难怪塞拉可汗如此盛怒。
  正思量着这条消息怎么能转化为价值，突然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来找，拉格纳国王召见。
  艾克斯看他昨天晚上喝的这么多，想着下午在进宫找他，看来国王殿下内心很急切了。
  进宫后二人一起来到拉格纳的书房，艾克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拉格纳国王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但凡他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本来拉格纳还想拐弯抹角的隐晦一下，毕竟一国之君还是要些面子的，但是看艾克斯这么真诚，只得把他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先生恐怕也知道，本王其实不想再战了，只是如果把依斯摩罗拉堡退还给维吉亚王国，国内的贵族们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不退的话，维吉亚王国也是不会同意的。本王现在是左右为难，先生能不能想想办法。”
  “殿下不必为此事担心，其实我此次来见殿下就是为了帮殿下解决当下困局的。”
  看见拉格纳国王这么坦诚，艾克斯面带微笑的道，然后把罗德拉波耶的那封信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拉格纳国王看。
  看完信件后，拉格纳国王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双眼冒光的对艾克斯道：
  “先生的意思是维吉亚王国已经弹尽粮绝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全力进攻抢占更多的领地？”

  “不，殿下错了，恰恰相反。”艾克斯坚决的道。
  ‘欲望真是迷人眼啊，我就不应该给他看这封信！’艾克斯心道。
  “为什么呐？”拉格纳不解。
  “前不久我去过库劳城和日瓦丁城，亚罗格尔克国王已经不惜倾国一战了，内外交困下，他们国内贵族的意志比较统一，内部也非常团结。就像饿急了的棕熊，谁惹他就赌上一切和谁拼命，殿下愿意和这样的维吉亚王国为敌吗？”
  艾克斯其实是想说就你这国内地位，能和人家为敌吗？看拉格纳国王不吭声，艾克斯接着道：
  “库吉特汗国的大军从去年到现在，包围库丹城已经有半年了，半年了也没有攻下库丹城，足以见亚罗格尔克国王带领的维吉亚军队抵抗的决心，而维吉亚的大军现在集中在洛玛堡，并未与库吉特主力交锋，此消彼长之下，殿下觉得打起来库吉特汗国的军队能赢吗？”
  “这个……，这个……。”拉格纳国王语塞。
  “现在是和谈的最佳机会，亚罗格尔克国王之所以没有发动决战，就是怕我们背后出击，所以他把大军驻扎在洛玛堡，库丹城的位置对于维吉亚王国来说非常重要，一旦失守，以后整个维吉亚王国将暴露在库吉特军的铁蹄之下，所以哪怕拼着像杰尔泊堡等地丢了，亚罗格尔克国王也会发动和库吉特汗国的决战的。
  到时候维吉亚人携大胜之威，反过来找殿下收复失地恐怕就不妙了，万一殿下输掉了战争，会动摇了国家的根本啊！不若趁现在库吉特军队还有一战之力，我们和维吉亚达成和谈，让他们放心的去找库吉特人拼杀，我们则保有现在成果，殿下同时还安抚了和谈派的人心，岂不最为有益？”
  想了好一会，拉格纳国王又不确定的道：
  “如果亚罗格尔克国王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任何事情在没有做成之前，都不会有绝对的结果的，但是目前的形势我们不得不去做啊，既然殿下信任我，我一定鼎力促成此事，我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艾克斯不得不多说了一些增加信心的话，好让拉格纳国王安心，伊登雅尔的对立，已经让他彻底没了作为一个国王的自信。艾克斯以前在公司做过管理，非常理解拉格纳国王现在的窘境，他现在就是处在那种既让你负责任，却又不给你权利的夹板气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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