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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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孩子,孩子也看着他。
沣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像是看猴子似的看着牧州,忽然一笑。
这一笑让周围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舒樱的笑容刚浮上嘴角,就见牧州的眼中淌下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流,流进了口罩里。
即便如此,他都没舍得松开孩子的手,更是没舍得把目光移走。
笑容定格在脸上,舒樱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下。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直到把南离喻夜澜和顾芳牧州他们送走,舒樱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她站在台阶之上,贺深把他们送出去,他扶着牧州,牧州身体佝偻得厉害,几乎是一步一咳嗽。
在家里的时候,牧州一直忍着没有咳,一出门就咳嗽得厉害。
他走得很缓慢,好几次舒樱都见到他停了下来,以为他会回头,他并没有,直到走到了大门口,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回了下头。
牧州见舒樱还站在台阶上望着这边,摘下了口罩,朝她挥了挥手。
像是在说:“回吧,孩子。”
不知怎的,舒樱有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不畅,一股酸胀和痛楚的感觉盈满她的胸腔,连带着鼻子都顶得慌,心脏一阵刺痛。
牧州被扶上了车,车窗开着,他握着贺深的手,握得紧紧,十分郑重地说,“我把小舒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这是我该做的。我会像珍惜我的眼睛那样珍惜她。”
贺深郑重地给他保证。
牧州又朝舒樱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看着舒樱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直到凝缩成一个点,他眼前忽然闪过了那个爱笑的小镇姑娘。
夕阳西下,她坐在草坪上,哼着山歌,那样美好。
……
南离他们开车离开了,货车却留了下来。
贺深将货车师傅将货车开进来,让佣人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放到仓库间去,舒樱忍不住从台阶处走下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见她走下来,贺深忙给她挡住风,将她将头上的纱巾裹得严实了些,温声道:“都是芳姨和……牧老师给买的,给孩子用的。”
舒樱皱了皱眉,看着佣人将一大包一大包的婴儿纸尿裤以及各式各样的母婴产品搬至仓库,俨然是要将超市搬空的节奏,太夸张了些。
“先生,这些宝宝穿的衣服也要搬到仓库吗?”
贺深道:“嗯,先搬进去吧。晚些时候我再过去整理。”
佣人应着,将盛着衣服和鞋子的透明收纳箱搬到了台阶上,舒樱看着,眸光一闪,“等一下。”
她迈上台阶,将收纳箱打开,见里面的衣服从小到大都有,鞋子也是,孩子足可以穿到十岁了,买东西哪有这么买的……
心中疑窦丛生,舒樱迈步急速地跑上楼,贺深赶紧跟上去,只见舒樱跑到沣儿的婴儿床边,在边边角角摸了摸,摸到了足金的平安锁,一柄玉如意,沣儿的左手边还有一只金镯子,小家伙正把玩着。
舒樱手握紧了平安锁,转头看向贺深,眼梢覆着一抹~红。
“牧州,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贺深就没想过能瞒得住舒樱。
在她问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心中已然明了。
其实舒樱早就察觉到了贺深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他们是彼此的枕边人,对彼此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贺深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舒樱看得出来,他这几日总是试探性地问她关于小时候的一些事,但也不敢多问,怕触碰她的伤疤,她确实是不想回忆,回忆起来全是痛苦。
有的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是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南离是前者,舒樱却是后者。
童年乃至少年时代,她的人生都太过惨淡,对她来说,那些记忆是灰色的,唯一的一点阳光是母亲对她的爱和保护,母亲死后,她从小镇上逃出来,孤身一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打拼着,一度也只不过在努力而艰难地活着而已,直到遇到贺深,她才尝到了被爱的滋味。
贺深问她,如果她的亲生父亲出现了,她认还是不认。
舒樱想也不想便答道:“不认。”
认来做什么呢?
在过去的岁月里,父亲给她带来的不是爱,而是辱骂、毒打,“父亲”这个身份,对很多女孩来说是参天大树一般的存在,对她而言,是鞭子,抽的她生疼,如果杀人不犯法,她都想把他给勒死。
那种恨意,刻骨铭心。
而她的亲生父亲,在让她妈妈怀上她之后,就消失在了镇上。
那样不负责的男人,想来跟郭槐之流没什么分别,何必去认?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牧州,居然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舒樱目光沉沉地看着贺深,“是他,对吗?”
贺深对上她的眼眸,缓缓的,点了点头。
哈……
舒樱从肺腑中吐出一口气,差点没能站稳身体。
“小舒!”贺深忙上前将她扶住,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她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贺深跟舒樱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讲的很细,包括南离和喻夜澜他们是怎么在港城遇到的牧州和顾芳,牧州又是如何发现他还有一个闺女在人世,还有当初他是如何会不辞而别离开小镇的……种种,他都告诉了她,还包括牧州如今身患绝症,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舒樱听完之后,唇角浮上一丝讽笑,话音清冷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想趁着自己走之前认回我,免得墓碑上没有子孙后代的名字是吗?呵,他凭什么认为,他想认我,我就会认他。”
贺深坐在舒樱旁边,她语气冷然,可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她在痛,而且很痛。
“小舒……”他轻轻唤她,舒樱却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舒樱眼睛里盛着盛怒,“你也想让我认回他?你瞒我那么久,是不是已经和爸妈、小离他们商量好了,你们可怜、同情他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贺深想要解释,沣儿却突然哭了起来,保姆听见哭声,从隔壁房间走进来,抱起孩子,朝舒樱看过去,“夫人,宝宝饿了……”
舒樱从沙发上起身,将孩子接到怀里,冷漠地瞟了一眼婴儿床上的平安锁和玉如意,冷冷道:“把这些东西拿走,我不想看到它们。”
说完便抱着孩子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保姆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依照舒樱的话将婴儿床里的东西都拿了起来,却又无措地朝贺深看过去,贺深暗叹一口气,“给我吧。”
他找了个地方把东西收好,便过去敲了敲卧室的门。
里面并没有动静传出。
贺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好在门并没有反锁上。
舒樱坐在床边,抱着孩子喂着奶。
沣儿吃的香,贺深走过去,蹲在床边,看着这一幕,抬手捋了两下儿子细碎的小头发,轻“啧”一声,“这小子,从小就占我老婆便宜。得让他早点戒奶才行,我老婆大人的便宜只能我来占。”
舒樱原本不想搭理他,可听着他这不像话的话,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贺深就仰头看着她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
“……干嘛?”舒樱被他吻的一个侧身,沣儿嘴巴松了,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正在接吻呢。
舒樱抱着孩子,没有办法挣扎,被贺沣亲了个结实,这下可真是在占便宜了,舒樱哼了好几声,想让他走开,贺深都不退则进。
直到沣儿因为还没吃饱,嗷一嗓子发出了抗议,贺深才松开嘴。
而舒樱也让沣儿凑了上来,小家伙这才终于消停了。
舒樱微松一口气,抬眸瞪了贺深一眼,嘴唇上还沾着他的味道。
贺深见她面颊带红,不再像方才那么苍白,这一眼瞪过来也没了刚才的冰冷寒凉,知道她消气了些,心下稍安,摸了摸她的脸。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喂奶,直到将孩子喂饱了,睡着了,贺深将沣儿从她怀里接过来,交给保姆照看,才又回到卧室,给舒樱按摩着酸痛的胳膊,喂奶对妈妈来说,也是一份体力活。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贺深一边给她按摩着胳膊一边温声跟她解释着,“我和家里人没有逼着你跟牧老师相认的意思,我们是可怜他、同情他,但我们更心疼你。爸妈都明确跟我表示,以你的意见为主,你要是想认,他们支持,你要是不想认,他们也赞同,总之不能委屈了你。至于牧老师那边,他也清楚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不敢奢望你能认他这个父亲,可他又实在牵挂你和孩子,就求着我,想来见你一面,在临死之前尽尽他身为父亲和外祖父的义务。”
这次舒樱没有说什么,她像是消化了这个事实。
贺深抱着她,跟她聊了一下午,也剖白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主要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当年并不是故意遗弃你和母亲的,他一度不知道你的存在,知道时已经太晚了。我不想去为他辩解什么,生而不养便是父母的过错,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的亲生父亲,牧州,他很爱你这个女儿,只是没有爱你的机会。”
贺深在舒樱额头上吻着,声音轻柔,“宝贝,你是值得被爱的,你要坚信这一点,知道吗?”
舒樱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他懂她所有的自卑和敏感,也努力地去帮她治疗这一切。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并不需要什么迟到的父爱,有他就足够了。
牧州见过舒樱和孩子后,就好像身体最后上紧的一根弦松掉了,当天晚上人就倒在了地上,送到医院后,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书。
贺深在深夜收到了这个消息,看着舒樱,神情紧张。
“牧老师,不太行了……”
舒樱默了片刻,道:“走吧。父女一场,总要去结束这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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