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移情别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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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里的欲,从睡醒开始就一直很强烈。
傅踽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自然看的清楚,她大概是做了一场春梦,梦里的感受带到现实里来了,收不回去。
"吃面么?"
林宛白点点头,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点。而后转开视线,站了一会,就出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发呆,脑子里依然涉黄,那个梦实在令人血脉偾张,有点拔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用力晃了晃,想把这股瘾头压下去。
刚压下去一点,傅踽行就端着面出来了。
这位行走的春药,刚出来,就把她压下去的瘾,又冲破了大脑。
他把面放在她面前,很清淡,看着像是一份葱油拌面,但没有葱,连荷包蛋都没有。
她没看他,摊开手,傅踽行把筷子放在她手心里,手指碰到她的掌心,有点痒。她喉头微的动了一下,抓紧筷子,顿了几秒以后开始吃面。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吃面发出的轻微响声。
傅踽行就坐在旁边看着,目不转睛。
两人没有说话,中间,傅踽行起来,去厨房给她倒了水。
林宛白吃下最后一根面,喝了口水,擦擦嘴,"你可真敷衍我。"
"嗯?"
"油都没有一滴,这是酱油拌面吧。"她斜着眼看他,擦了擦嘴,"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养活的么?一碗酱油拌面就可以打发了。"
他笑着,"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还以为这样很好吃,以为面里面会有什么不一样,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他拿了碗筷,"饱了么?"
"饱了。"
"我先洗碗。"
她没动,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可能是衣服的作用,身上的卡通图案,让她看起来十分乖巧,很像她胸口眨着眼的小猫。
一个碗,他很快就洗完了。
出来,林宛白已经不在餐厅里,扫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他上楼,人也不在房间里。
他上了四楼,找到了人,她躺在露台的躺椅上,身上的衣服换了,穿了一条奶白色的条带睡裙,长款的,裙摆滑倒腿根,落下一半在地上。
傅踽行走过去,夜里的风比白天还凉一些,"你这样会感冒的。"他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提醒道。
林宛白歪头,"还好,你不记得我大冬天也要穿裙子么?"
"记得,第二天你就感冒了。"
她笑起来,又拧眉仔细想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肯定记得,那应该是她第一次与他约会,单独的那种。那会她十八岁吧,大冬天的,她为了好看,穿了个裙子,她浑身贴满了暖宝宝,还是觉得冷。
最重要的是,她为了与他有更多的接触,还拉着他一块去滑冰。
他那时候可高冷了,她摔的要死要活,他可以完全冷眼旁观,一丝都没有去帮她。
想起来,现在还觉得屁股疼,她啧了声,忍不住摸了摸屁股,说:"我只记得我那时候屁股要开花了,你也没有拉一下我的手。"
"还想滑么?"
她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什么意思?"
"再去滑一次,你要是想的话。"
她挑了挑眉,笑说:"不想。想也不是跟你一起。"
夜风吹过来,她身上那薄薄的布料,被吹起来。
在她的裙摆要肆意翻飞的时候,傅踽行及时伸手,将丝滑的布料攥在手里,轻轻拉了拉,将裙摆拉好,将一双腿全部遮掩住。
林宛白没动,至于余光看着,她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脚踝。
傅踽行坐在后侧,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指还是攥着她的裙摆,布料是真丝的,很滑,他走近了才发现这裙子还开叉了。他只要松手,就腿还是会露出来。
林宛白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坐起身子,轻轻一扯,将自己的裙摆从他指间扯了出来,"我现在精力有点旺盛,怎么办?"
"回房。"
"不要。"她双脚并拢,规规矩矩的放在脚踏上。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傅踽行抿了唇,气氛突然升起一丝暧昧。
林宛白凑过去了一点,身上的淡淡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若有似无的将他缠住。
他喉头微动,转头的那一刻,林宛白抬手,手指捂住他的唇,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意,说:"陪我出去一趟。"
他眼里微的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又知晓了她的意图。
他扯下她的手,眉目间冷了下去,刚才的暧昧之气,荡然无存,"很晚了。"
"所以得让你陪我出去啊。"
他目光幽深,"现在这个节骨眼……"
"傅踽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自己答应过的,我们是达成共识的。我现在精力旺盛,我得找我男朋友啊,你必须配合我。"
她拍了下他的肩膀,站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她转身就走,下楼的时候,还催促了他一句。
十分钟后,林宛白只在外面裹了一件大衣,坐在副驾驶。
傅踽行上车,启动车子,缓慢驶出车库,而后离开了浦江。
韩忱已经从学校搬出来了,现在就住在晨曦酒店式公寓,距离学校还算近,坐地铁很方便。原本杨汝月给了他一辆车,但他没有接受。
因为周荃的事儿,上次在教室里见过林宛白的几个同学,都记忆深刻,加上他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出宿舍,由此在学校里面,风言风语也不少。
最主要还是季晓晓的两个闺蜜,嘴巴大的很,到处散播谣言。
说他榜上大款,一脚踩两船,现在抛弃季晓晓,被人包养起来了。怎么难听怎么编。
但韩忱装作不知,继续自己的生活,上课打工,积极的投简历。
在路上遇到季晓晓,他当做陌生人,再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没有把她在外面的事儿往外说。
但季晓晓还是不放心,总想找个机会,能够两个人单独聊一下。
好巧不巧,她今天有时间来,就碰上了林宛白。
林宛白先到的。
傅踽行把她送到门口,她从包里拿了把钥匙,说:"呐,隔壁这间我也让杨汝月给我租下来了,里面我叫人打扫过,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打掩护,就要掩护到位。
傅踽行看她一眼,然后伸手接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林宛白扬扬下巴,"你先进去。"
"我看着你进去。"
两人僵持片刻,林宛白转身,摁了门铃,没一会门就开了。
韩忱刚洗完澡,见着她先是一愣,等看到她身后的人,便是一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捉奸在床。
林宛白却旁若无人一般,一步跨进去,鼻子格外灵敏,"刚洗完澡?好香。"
说着,她顺手把门带上。
将傅踽行彻底隔绝在外。
林宛白换了鞋子,往前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回身,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正好看到他往旁边去。
韩忱安静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林宛白趴着看了好一会,屁股撅着,左摇右晃,竟然有几分可爱。
韩忱低笑一声,说:"你那么好奇,为什么不打开门看?"
她停住不动,片刻,站直了身子,转身一脸若无其事,走向了客厅,宣布道:"我今天睡在这里。"
"可是,这是没有你的东西,不方便吧。"
林宛白眯眼,看着仍然站在玄关处的韩忱,"你这是在拒绝我?"
他耸肩,"我怕让你不舒服。"
"我洗完澡来的,而且我已经让杨汝月在这里给我准备了房间,当然也准备了我自己的东西,怎么会不舒服?你想多了,还有你以后都不可以拒绝我,任何事,都不可以。"她挺直背脊,像个女皇帝,发号施令,"听清楚了么?"
"好。"他笑了笑,就去厨房给她倒水。
倒完水出来,又见她跑到门口,对着猫眼往外看。
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说:"水给你放在这里了,我去书房。"
她摆摆手。
韩忱看她一眼,便自顾自的进了书房。
林宛白坐下来没过十分钟,门铃就响了,她很镇定的坐在沙发上,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韩忱才出来,"你怎么不开门?"
"我为什么要开门?"她盘腿坐在那儿。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的,身上就穿个吊带裙。
只一眼,韩忱就立刻收回了视线,耳根子瞬间就红了。他微的蹙了下眉,说:"你套个衣服先。"
然后去开门。
但林宛白并没有听他的话,翘起二郎腿,裙摆滑落,露出修长的小腿,脚趾翘着,微微侧身,倚在沙发扶手上,坐姿显得慵懒妩媚。
韩忱咳了声,突然有点明白她的用意,他没什么顾虑,开了门。
可站在门口的不是傅踽行,而是季晓晓。
他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季晓晓面上带着浅薄的笑,一双眼睛泛着泪,看着他,说:"韩忱,我能跟你单独聊一下么?"
林宛白本就竖着耳朵听着呢,还刻意把电视都静音了,季晓晓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她挑了下眉毛,瞬间就没了兴趣,拿了遥控器,把声音打开。
房间里突然传出声音,季晓晓一愣,"家,家里有人?"
韩忱点了下头。
季晓晓眨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她?"
韩忱不答,但也算是默认了。
她脸上的笑容落了一点,有些嘲弄的笑了一下,说:"我来,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儿说出去。邓姗和冯梅那边,我会去跟她们说的,起码以后再再又什么流言蜚语,也绝对不会是从她们两个嘴里传出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放心,我现在不会说,以后也不会说。"
"谢谢。"她扯了下嘴角,想了想,还是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韩忱,她是有妇之夫。"
"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但我的事儿以后都与你无关,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打算跟她继续说下去,"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季晓晓自嘲的笑了下,"好,再见。"
"再见。"
说完,韩忱就关了门,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两年的真心相待,到此结束。
他关上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转头,就看到林宛白站在旁边的柜子前,双手捧着下巴,正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韩忱吓了一跳,眸色深了一些,一下拧起了眉毛,"你干嘛?"
"难过啊?"
"没有。"他转身,矢口否认。
"这里又没别人,你不用骗我,我看出来了,你就是难过。"
他走向书房,走到门口骤然停下,倏地转身,谁知道林宛白就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他突然转身,差一点与她撞个满怀。
他迅速往后退,与她保持三步的距离。
"怕个鬼啊。"她往前一步,"姐姐我长得有那么丑么,以至于让你露出这惊恐的表情。"
"你跟那么紧做什么?"
"你想说什么?"她双手背在身后,笑眼盈盈的看着他,问道。
韩忱被她搞的一下子乱了节奏,一时也忘记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她歪头,等着他回答。
两人对视片刻,韩忱默名就笑了,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弯身,视线与她齐平,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不是要互相取暖?"
林宛白挑眉,而后也跟着笑起来,伸手狠狠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这样子,好好笑。"
她掐的特别狠,韩忱吃痛,表情瞬间崩裂,挣开后,用力搓了搓脸颊,"你有病啊。"
"喝酒啊?庆祝你单身。"
"不喝。"他两条眉毛拧在一块,"我还要做个合同,导师给的任务。"
"不管,一定要喝。"她直接抓了他的手,拽着他到客厅,将他推到沙发上,然后去柜子里拿了酒,熟门熟路到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当然,确切来说,这里也确实是她的家。
喝了两杯,韩忱开始吐露真言,把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问出了口,"你找我,是为了气你老公么?"
林宛白拖着下巴,晃着酒杯,仔细想了想,说:"不算。"
"不算?"韩忱盯着她,看着她泛着光泽的唇,咽了口口水。
她闭着眼。似是在努力想着什么,而后猛地睁眼,说:"想移情别恋。"
这晚,林宛白喝了不少,但韩忱先醉了,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林宛白临睡之前,找了条毯子,扔在他身上,就自顾自去房间里睡觉了。
第二天一清早,门铃就响了。
韩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傅踽行衣着整齐站在门口,韩忱喝多了,记忆有点断层,不明白傅踽行怎么在这里。
傅踽行二话不说,将他从门内拉了出来,自顾自的进去。
韩忱懵了一秒后,立刻拽住他,"你干嘛?"
他眼神凌厉,"放手。"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进去?"韩忱拧眉。
他轻嗤,并不多给一个字,重复道:"放手。"
他语气不重,可眼神却更加冷硬,好像他再多一句嘴,他就不留情了。
韩忱的眉毛拧的更紧,却也被他身上的威慑力给怔住,慢慢松开了手。
傅踽行略微整了一下衣服,径自往里走。
韩忱这会也慢慢醒过神来,脑子疼的像是要裂开似得,昨天真是喝多了。
他敲了敲脑袋,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宛白还在睡,他关上房门,并未立刻将她叫醒。
他站在床边,整个房间简单扫了一眼,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她的床并不乱,地上也没有掉落的衣服。他弯身坐下来,将埋在她脸上的被子稍稍拉下来一点,露出大半张脸。
她拧了眉毛,似是被打扰到,猛地翻了个身,又钻进了被子里。
然,这房间里多了个人,她到底有所察觉,脑子渐渐清醒。而后,猛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转身,侧目看过去。就看到了傅踽行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看他一眼,就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坐了起来,拉开门出去了。
她径自进了卫生间,砰的一下把门关上。紧接着,耳边传来水声。她皱了皱眉,缓慢转头,入眼的是韩忱光秃秃的身子,正在洗澡。
她停顿一秒,离开转开了头,"你,你怎么在这里洗澡啊?"
韩忱才洗到一半,被迫停下来,抓了浴巾迅速围在腰上,脸热的要命,"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我明明锁门了。"
是锁门了,但门上也插着钥匙呢。
林宛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外卫洗澡啊,他主卧房间里明明有卫生间。
韩忱擦了脸上的水,说:"我,我出去。"
"出去个鬼啊。"林宛白堵着门,"把水打开。"
"啊?"
"我让你把花洒打开,快点。"她压着嗓子说道。
韩忱依言打开了,卫生间内的热气攀升,林宛白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韩忱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幸外卫的空间比较大,而且林宛白很专注的在那里听门,俨然一点也没有把衣衫不整的他放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宛白突然自顾自的撞在门上,然后发出一声令人遐想的叫唤。
韩忱皱了下眉,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时,林宛白似乎终于想到了他这个人,冲着他眨了眨眼,小声道:"发出点声音。"
他眉头拧的跟紧,坚决的摇头。
紧接着,他看了一处大戏,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这女人,真的让他无数次的跌破眼镜,他难以想象,她那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可能觉得有点闷,简单洗漱过后,还不忘把头发到半湿。才走了出去。
里面的热气,将她整个人蒸的微微泛红,她皮肤敏感,很容易红。
而此时,她的腿上和手臂上,都有引人遐想的红痕。
傅踽行没走,他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向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说:"早餐准备好了,可以吃了。"
他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没有半点异常。
林宛白挑眉,笑着说:"好啊。"
然后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喊道:"宝贝,早餐可以吃了,你快点。"
而后,她就先在餐桌前坐下来。
傅踽行走过去,原准备拉开她身边的椅子,被她摁住,"这里是给韩忱坐的。"
他不语,在她对面坐下来。
十分钟后。韩忱从卫生间出来,他去房间换衣服,头发也来不及吹,被林宛白催促着,只能先去吃饭。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看了傅踽行一眼,在心里吸口气。
真是个诡异的早上。
林宛白侧着身,朝着他的方向坐,十分热情的给他拿吃的,还把自己的牛奶给了他,甜甜的说:"你喝一半,我喝一半。"
韩忱余光看她一眼,笑了一下,在她热情的眼神下,还是喝了。
他又偷偷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傅踽行更淡定,专注的吃着早餐,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的秀恩爱而有任何异常。
韩忱吃的差不多,看了下时间,说:"我得走了,上午有两堂课。"
"嗯。"林宛白咬了一口三明治,起身送他到门口,然后侧过脸,"亲一下。"
韩忱咳了声,想了一下,还是上前,先捧住她的脸,然后借了位,嘴唇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并没碰到她的脸。
人走以后,林宛白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大步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背脊挺得笔直,没再动筷子。
如此,静默片刻以后。
傅踽行抬眼,说:"怎么不吃?"
林宛白不说话,仍然只是含着笑,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花?"
她笑起来,"不是,你脸上有草。"她是笑着说的,带着玩笑,然后继续拿起三明治,说:"谢谢你做的早餐,你可真是我的好搭档。"
话音落下,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慢吞吞的把早餐吃完。
然后林宛白去洗澡,傅踽行没走,坐到沙发上,拿了手机处理事情。
林宛白从卫生间出来,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着他的身影,回房间拿了手机出来,在他面前给韩忱打了个电话。
正好他这会没课,在图书管内坐着,面前摊着书,却并没有看进去。
他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好一会,才拿起来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怎么了?"
"你今天课多么?"她故意捏着嗓子,轻声细语的。
"还好,下午有两堂。一会还有一个大课。"
"我今天没事儿,过来跟你一起上课。"
韩忱想拒绝,但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林宛白就把电话给挂了。
傅踽行适时提醒一句,"现在新闻闹的那么厉害,再被拍到的话,会雪上加霜。"
林宛白没理他,自顾自进房间换衣服。
她简单伪装了一下,一身休闲服,头发扎了个小揪揪,带着黑框眼镜,没上妆,标准的学生装,很小清新。
"你不用跟着我了,先把周荃搞定。"
她拎个布袋,准备出门。
"我送你过去。"
"也行。"
两人一块下楼,傅踽行亲自将她送到S大门口。
林宛白快到的时候,给韩忱打了电话,车子到达,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林宛白下车前,问他:"要不要顺便去看看你的老相好?"
傅踽行:"不是。"
"好吧,那我走了,再见。"她下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朝着韩忱走过去。
傅踽行并没有立刻开车就走,一直看到他们两个进了门,才驱车离开。
林宛白与韩忱走在校园内,两人一时无话。
韩忱也没有打扰林宛白发呆。
好一会之后,她自己回神,转头问:"几点上课啊?"
"还有二十分钟。"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图书馆。"
"还挺用功的。"她笑了笑。
他看的出来,她心情不是太好,但他也不太敢一直在外面走动。学校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挺多,而且她自己也丑闻缠身,万一碰上几个八卦的人,到时候又去网上胡言乱语,对她也不太好。
他说:"要不先去教室?这节是大课。"
"也好。"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住,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说:"你看我这个样子,看得出来我年纪比你大么?"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也才两岁。"
"还不够啊?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呢。"
"好看,比我们学校的校花还好看。"
林宛白先是一喜,而后啧了一声,说;"谁问你好不好看,我问你像不像学生。"
"像,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童颜。"
"巨乳?"
他一顿,林宛白先笑,紧接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两人去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早,但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学生在了,都是学霸,韩忱为了低调,挑了个靠后的位置。两人坐在一块,林宛白翻了翻他的书,"傅氏的简历投了没?"
"投了。"
"怎么样?"
"还没有回应。"
"嗯。"她点点头。
这会,陆陆续续有学生来了,很快教室内便热闹起来。
三两成群,各有各的小伙伴,谈天说地,或者自己玩手机。
过了五分钟,老师来了,上课铃声响。
她今天的打扮比较低调,除了韩忱自己寝室的多看了几眼以外,其他人都自顾自的。
下课后,两人去吃饭,去食堂吃的饭。
不巧,遇上了季晓晓和她的两个室友。
冯梅一眼就看到了韩忱,毕竟长得优秀,站在人群里,格外耀眼夺目。
"那个女的,是不是林宛白啊?"
季晓晓扫了眼,"别管那么多,我们已经分手了,毕竟喜欢过,我不想说对方坏话,你们也不要说。还有,很多事儿,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何必要造谣。"
邓姗啧了声,说:"被人抢了男人,你就不生气?"
"不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现在不好么?"她拧了眉毛,十分严肃,"总而言之,你们不要多话了。我们别在这里吃了,去学校外面的快餐店吃吧。"
邓姗和冯梅见她不高兴,也就不太敢多说,昨晚上她们已经为这件事争执过了,也答应了不再乱说。
季晓晓先转身出去,冯梅想了一下,还是拿手机偷偷拍了几张。
然后直接上传到了微博上。
下午,韩忱原本还有两节课。
但林宛白想去滑冰场,反正这课也不算要紧,他就给弃了,陪着她一块去。
滑冰场已经不是七八年前那个了,原来那家已经关门了。
林宛白还是不会滑冰,换上鞋子,上了场,就根本站不住。
幸好,韩忱会。
她抓着他的手,一丝也不敢松开。
韩忱倒是很耐心,教她要诀,并且一直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很难得,她没有摔跤,在韩老师耐心的教导下,甚至还会了一点,能够松开他的手,自己尝试着滑一下。
"你慢慢来,我在背后护着你,不会让你摔跤的。大胆一点。"韩忱绕到她身后,双手慢慢从她肩膀上挪开。
林宛白张开手平衡身体,按照他的指点,慢慢的滑动,很快就成功了。虽然,还是幼儿园的水平,但已经很不错了,她很满意。
他们玩了很久才下来,林宛白彻底开心了。
两人刚到滑冰场外,林宛白就看到了傅踽行,他就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韩忱没说话,见她坐着发呆忘了换鞋,想了想就弯腰帮她把鞋子脱下来,给她穿上。
才脱了一半,她就缩了一下,"我自己来。"
他松手,没有勉强。
这会,傅踽行打完电话,也看到他们,便走过来,说:"回去了。"
"知道了。"
随后,三个人一块离开滑冰场。
韩忱主动提出他可以自己回去,林宛白没有强求,看着他进了地铁站,才上车。
车上,傅踽行给她看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她和韩忱在大学食堂拍的。
她只看了一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傅踽行说:"照片并没有传出去。我叫人盗了周荃的微博,正好有人发了这个给她。"
"谁拍的?"
"一个叫做冯梅的人,S大的学生。"
"我知道了。"
"小白……"
林宛白知道他要说什么,"得了,我最近不出门了。"
她侧着头,看着窗外。
傅踽行不再多言。
车子快到浦江的时候。林宛白说:"不去外公家了,去傅家。"
"嗯?"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待在外公家没什么意义,待在傅家才有效果。走吧。"
车子掉了头,傅踽行给傅家打了个电话,提前知会了一声。
到了泗北区。
管家,还有姜淑芝身边的老佣人宋婆婆在门口等着,车子停下,管家上前开门。
林宛白下车,宋婆婆说:"老夫人专门让我带你们去房间,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提前跟我讲清楚,我一并安排好。但傅家不主张铺张浪费,二少奶奶在娘家舒服惯了,到了这边,可能会简陋一些,还望二少奶奶多担待。老夫人说了,山珍海味吃习惯了,也要吃点杂粮换换口味,免得不知道珍惜。"
"奶奶说的很对,我就是专门来做几天俭朴日子的。"
随后,宋婆婆带着他们去了房间。也就是,傅踽行以前在这个家里住的地方。
他单独住的。小小一间,看起来比佣人住的还要差一些。
她嫁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里。
林宛白挑眉,笑了起来,说:"还真是从奢入俭难,光看着,就觉得难熬了。家里每一位都这么住的?"
宋婆婆不说话了,站在旁边,唇角含着标准的笑。
林宛白进去扫了一圈,小是小,但里头装修的还可以,倒也有点温馨。
宋婆婆说:"有任何需要的地方,二少奶奶只管跟我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二位先休息,记得晚饭前一个小时,去佛堂找老夫人"
宋婆婆走了。
林宛白坐在书桌前,桌上只一个台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很。
傅踽行说:"其实你不用陪我来,我原是准备自己回来住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歪着头,"刚才路上你提前说的话,我就不来拉。"
他笑而不语。
默了一会之后。说:"你在我身边的话,自然是更好。"
林宛白盯着他,嘴角一勾,转开了身。
林宛白一直都不知道,他自小竟然是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她转了一圈,房间里没什么可看的,甚至没有生活痕迹。
他的东西,从来都留不住,任何都留不住。
特别是他在意的,姜淑芝一定会第一时间毁掉,当着他的面。
傅踽行看了看时间,说:"我们过去吧,到那边时间刚刚好。"
提早过去,免得迟到。
"好。"
两人一起到了佛堂,姜淑芝在里面,宋婆婆将他们拦在外面,进去后,过了大概半小时才出来,让他们进去。
姜淑芝坐在椅子上喝茶,这佛堂打造的非常华丽。
供着的佛像,金光闪闪的。
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的。
两个人并肩站在姜淑芝的跟前,喊了一声,"奶奶。"
姜淑芝将茶杯放下,笑眼盈盈的,看起来十分慈祥,活菩萨似得,"小白这次闯的祸可是不小啊,刚才老林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你几天,免得又闯出什么祸来。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啊?就算是烫手山芋,也得接着,更何况你也是我们傅家的媳妇,惹出那么大的事儿,原是该我们傅家出手摆平。"
"只不过与林瑶相关,我们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这该算是你们林家的家务事了吧。这林瑶也是命苦,好端端的就这么走了,也是无妄之灾。当初要是不上那艘船,现在该是有大出息了吧。我记得她跳舞特别好,是不是?"
"我就记得我生日宴的时候,她专门跳过一段,得到了全场喝彩。当时是以什么身份跳的?是不是阿行的未婚妻?"她拍拍脑袋,"你看我这个记性,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儿。阿行,我有没有记错啊?"
她是故意的,林宛白听得出来。
傅踽行:"是的,奶奶您没有记错。"
"真是可惜了,小姑娘长得也是可人。当然,肯定是没法跟小白你比的,她也比不上你。阿行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就是这福气还踩着小姑娘一条命,着实令人不太舒服。"
林宛白垂着眼,面上保持着微笑,一句话没说,让这老太婆自己说个够吧。
姜淑芝长叹口气,"现在把尸骨找回来,也算安慰,落叶归根,死在异乡也怪可怜的。小白啊,你们要记得找和尚给她超度,我猜她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
林宛白笑眯眯的,"超度过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别站着了,坐吧。"她招了招手。
两人依言过去坐下。
两人才刚坐下来,外面又传来动静,宋婆婆往外去看了眼,然后欢欢喜喜的进来,说:"是渺渺来了。"
"渺渺回来了?"姜淑芝很高兴。
傅渺是傅家唯一一个孙女,学习特别好,十八岁就出国了,跟林宛白差不多大。一直在国外,只偶尔回来几趟。
今个突然回来,也没个征兆,对家里人来说,是个极大的惊喜。
姜淑芝高兴的紧,她对这个孙女十分喜欢。
正好相反,林宛白跟她关系不太好,可以说很差。
原本是互不相干,点头之交,后来她毁掉了跟傅延川的婚礼,跟傅踽行结婚后,傅渺就特别不喜欢她这个人。
当然,林宛白也不稀罕她的喜欢。
又不是人民币,非要人人都喜欢。
姜淑芝起身,高高兴兴迎了出去。
林宛白没动,傅踽行也跟着起来了。
她看他一眼,说:"你别去了,惹得人家一会祖孙团聚都不开心。"
他还是好脾气,道:"总是要见的,坐在这里倒是不礼貌了。"
"左右出去也不好,坐着也不好,人家就是觉得你不好。既然如此,不如就坐着,还省了些力气。你给我坐着。"她命令道。
这时,外头传来傅渺清亮的嗓音。
光听着就知道这祖孙两关系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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