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他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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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林笙见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就主动从被窝里钻出来,赤着脚,哒哒哒的跑过去,小手拽住他的衣角,说:"爸爸快来,妈妈讲故事可好听了,我们一起听。"
傅踽行没动,连身子都没有动摇一下,他看了林宛白一眼。
她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橘黄色的灯光下尽显温柔娴静。
她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可又跟以前并不一样。以前的她似一团火,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热情,她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感情,就算是生气,那都是鲜活的。
现在的她,温柔和善,却少了一点生气,少了那热情似火的情感。
林宛白说:"爸爸头发还湿呢,要先吹头发,才能上床睡觉。"
傅林笙应声,眨了眨眼,"哦,那爸爸你快点。"
林宛白下床,几步过去,一把将傅林笙抱起来,"地板凉,你这么光着脚会着凉的。"而后,她看向傅踽行,笑着说:"你快点儿吧。你不来,他就不安生。"
即便一切是假,他都甘之如饴。
傅踽行点点头,"很快。"
说着,他忙又回到卫生间,把头发吹干,站在镜子前,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样子,拿了漱口水,又仔仔细细的漱了三遍口,摸了摸下巴,胡须没有刮干净,又重新刮了两遍。
还不小心刮破了一点皮,落下一道淡淡的血印。
最后,他把头发梳理整齐,准备出去的时候,又觉得好像太过隆重了一些,心里想着林宛白见他这样,心里会想些什么呢?会再怎么看呢?会高兴么?
他想了一遍以后,觉得会高兴。
然后便推门出去。
出去的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停住,原本坐在床上的母子不见了,但被子还在,床单的褶皱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心脏骤缩,猛地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由着走的太快,太急,到楼梯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一下子受不住脚步,与人撞了个满怀,并顺手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林宛白捧着的点心,全部洒了,瓷碗落在地上,而后从楼梯上滚下去,格外刺耳。
林宛白吓了一跳,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才回神,她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挣扎,他抱的很紧,就算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她沉默,并没有立刻出声,周围安静之极,她仿佛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耳边是他的喘息声,十分隐忍克制,微微的发颤。
他的怀抱很暖,可能是洗过澡的缘故,整个人热乎乎的,还充斥着好闻的沐浴液的气味。从前到现在为止,他的日用品还是那些,都是她喜欢的味道。
可曾经的喜欢,到了现在全成了厌恶。
她默了一会,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说;"你干嘛?刚才等你的时候,小宝说他饿了,想吃馄钝,我就下楼给他煮。一时忘了跟你说一声,你怎么了?"
片刻,他的怀抱稍稍松了些,最后彻底的放开,两人身上都落了汤水,周围弥漫着小馄饨的香味。
林宛白:"你看,咱们又得重新洗个澡了。"
她笑了笑。
傅踽行却没笑,他瞧着她,一动不动,嘴唇紧抿,又松开,似是有话想说,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语气稍稍冷了些,说:"你应该跟我说一声。"
林宛白抓抓头,吐了吐舌头,说:"我知道,但我忘了嘛,下次会跟你说的。"
她说完,快步下了楼梯,把那只瓷碗捡起来,质量还挺好,竟然没有摔破。一路的汤水和冒着热气的小馄饨,傅踽行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她。
两人对视,傅踽行说:"我不吃了,你们吃完早些回来休息。"
"那好吧,这边我会叫人过来清扫的。"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明明有情绪涌动,可最后,他转身回了房间。
林宛白微微松口气,拿着汤碗回了餐厅。
蓉姨刚才就听到动静,现在见她独自回来,手里拿着空碗,身上全是汤水,不由起身,"怎么回事儿啊?"
傅林笙吃的津津有味,并没有注意这边。
林宛白笑说:"在楼梯口撞上了,都给洒了,楼梯那边要清理一下。"
"一会我去弄。少爷呢?"
"他不吃,换衣服去了。"
蓉姨把碗接过来,"那你也去换身衣服吧,小宝这边我看着,等他吃完,我送他回房间就是。"
"那好。"
林宛白回去简单冲了澡,换了身睡衣。
她想了想,起身先回了主卧,她先敲门,再推门进去,傅踽行不在。
她左右看了看,又去书房看了一眼,他在书房正要喝酒。所幸被她撞见,她迅速进去,一下摁住,说:"不能喝。"
她动作倒是挺快,傅踽行抬眼,她的手有点凉,身上的衣服少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说:"衣服少了。"
"你睡觉穿棉袄么?"她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出来,放在一边。"医生说了,你这两年都不能沾酒,你不要命了?"
"哪有那么容易没命。"
林宛白剜他一眼,想了想,所幸将那杯酒自行喝掉了。
傅踽行倒是没拦着,他看着她细长的脖颈,滚动的喉咙,真想亲一亲。在她喝尽杯中酒的一瞬,傅踽行一把将她拉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宛白没反抗,就依着他,安安然然的坐在他的腿上。
她舔了下唇,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竟然是果酒,那我还可以再来一杯。"
她说着,就要去拿酒瓶,傅踽行到也没拦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心头微动。
在她的手指要勾到酒瓶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向自己,一亲芳泽。
他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林宛白下意识的避了一下,但她避无可避,傅踽行没打算放过,这一刻他肖想太久,他不想再忍,也不愿意再忍。
他侵略性极强,让林宛白感到不适,她无法自控的挣扎,反抗,可傅踽行却似入魔一般,不管她如何挣扎,他强行桎梏,让她无法挣扎。
最后,林宛白狠狠咬住他的舌头,他才似如梦初醒一般,猛然清醒赶过来,一下松开了手,林宛白双脚落地迅速避开,他一下从椅子上摔下,坐在了地上。
舌头传来刺痛,她咬的特别狠,满嘴腥甜,可傅踽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舒服,他看着她笑,嘴角斜斜往上,带着几分邪肆。
林宛白瞧着,心里一紧,一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慢慢的往书房门口退去。
傅踽行自然看出来她的心思,冲着她招招手,说:"过来。"
语气里带着一点命令,"过来。"他又说了一遍,脸上笑意渐浓,说:"其实你跑也跑不掉。"
露出真面目了?
林宛白心想。
片刻之后,她又从门口走回到他的身边,冲着他伸出手,说:"你亲的太大力,我嘴疼。"
傅踽行拉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起身之际,顺势环住她的腰,猛一转身,将她扣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扶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覆在她的唇上。
明明是林宛白喝了一杯酒,眼下却像是傅踽行醉了一样。
林宛白有些发怵,她心里多少还是抗拒与他的亲密接触,来之前,这一切她都是能够想到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再被他关起来。而现在,并不是最坏的情况。
可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至于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要让他彻彻底底的,完全相信她,这一关就必须过去。
林宛白胸口微微起伏,视线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没锁门吧,一会要是小宝闯进来,可不太好。"
她的脸色微微泛白,显示着她此时内心的抗拒,身体的不适。
傅踽行突然很想念当初那个总是娇羞,又格外热情的林宛白,明明眼里一团火,一脸要把他吃掉的样子,却还要故作矜持,最后溃不成军的也是她。
可那些,都不是属于他的,都不是。
他的眸色渐深,捏着她下巴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林宛白低呼一声,"疼啊。"
傅踽行说:"你还爱我么?"
林宛白看着他,抿了抿唇,"爱。"
他笑了,笑容里含了自嘲,"你爱谁?"
"爱你啊。"
他咯咯的笑出声,慢慢的靠过去,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鼻尖轻触,"你再说一遍,说你爱谁,说名字。"
林宛白喉头微动,"我爱傅踽行。"
他嘴角上扬,"除了说之外,还需要有行动,我想感受你对我的爱,可以么?"
林宛白没说话,只做出羞涩的模样。
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而后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缓步走出书房。
正好遇上蓉姨带着小宝上来,傅踽行说:"今天小宝同你一块睡。"
说完,就这么抱着林宛白迅速的从两人眼前走过。
傅林笙想跟上去,被蓉姨拉住,并一把抱起重新下了楼,说:"不要打扰你爸爸妈妈培养感情。"
"他们要怎么培养感情?我不能一起么?"
"不能,今天你得跟我一块睡了。"
傅林笙难得的乖巧,竟然不吵不闹,跟着蓉姨在她房间里睡下了。
主卧内。
傅踽行的情绪高涨,显然已经不再克制自己,可林宛白却无法配合,她内心是想配合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抗拒。
她回避,瑟缩,咬着唇,闭着眼,努力的让自己不动。
可初中时候那不好的记忆总是不断的跳出来,竟成了障碍。他的手伸进来的时候。林宛白终于还是忍不住,倏地就哭了出来,浑身发颤,大喊着不要不要。
她的情绪激动,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里滑落下来。
傅踽行终是停住了动作,双手撑在两侧。
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仍然小幅度的反抗,喊着不要。
傅踽行微的皱了下眉,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拍她的脸,"小白,小白,林宛白!"
她似是崩溃,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哭的越发厉害。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傅踽行心里一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无措的将她的衣服重新扣起来,"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了,我跟你开玩笑,你别哭了。我去把小宝叫回来,你还是跟她一块睡,好不好?"
她仍是摇头,双手紧紧护着胸口,"救命,傅踽行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啊……"她的声音很小,像乞求似得,"傅踽行,傅踽行……"
最后,她只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反反复复,像是心中的信念一样。
傅踽行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他知道了,他明白了她此时想到了什么。
他将她一把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说:"我在,我在你身边。小白,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人,那些人也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我会让知道的人永远都不会说话。"
林宛白哭了好一会,才像是慢慢醒过神来。她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傅踽行,眼眸微颤,"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不要哭了。"
"我,我刚才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儿。"她往他的怀中缩了缩,"好像,好像有三个男人,他们他们把我绑了起来。我是去找你的,我是去找你的啊,我记得我好像是收到了你写个我的回信,我才去的。"她猛地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为什么你没来?你为什么没有来?那些流氓,那些流氓把我……"
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下来了,完全控制不住。
她咬着牙,说:"我那会都想好的,我都想好的,我的第一次是要给你的……"
傅踽行眸色一沉,眼底翻涌起了惊涛骇浪,他说不出话,他甚至于不想去回忆那一幕,他只能紧紧把她抱住,说:"我不在乎这些,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
"可我很脏……"
"谁又比谁干净?我比你更脏。"
是啊,那时候他站在外面。看着那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他想自己那么脏,如果她跟自己一样,那谁都不必嫌弃谁,她也不会嫌弃自己了吧?
可看到其他男人占有她的那一瞬,他最终无法忍受,在男人还要继续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冲了进去,将那三个男人打跑。
那时的林宛白被下了药的,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她很难受,抓到他的时候,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不停的纠缠,还叫他的名字。她叫他名字的那一瞬,他就受不了了。
他原以为自己这方面会有障碍,那一刻才发现,原来障碍只是针对人。
面对林宛白,他什么障碍都没有,他有用不完的精力,如果可以,他能够天长地久的跟林宛白躺在床上。
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些事,他永远也不敢说出来让林宛白知道,她喜欢的热爱的那个人,根本与她所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是个垃圾,如果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不会爱他,永远都不会。
林宛白想看看他的脸,却被他用力抱着,如何都挣脱不开。
她说:"你会嫌弃我么?男人都喜欢处女,可我却……"
他说:"即便世人都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那你看看我。"
傅踽行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慢慢的松开怀抱,与她对视,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眼里是心疼,眼底压着某种情绪,林宛白说:"那你亲亲我。"
他依言,凑过去,却并没有立刻亲上去,只问了一句,"可以么?"
她点头。
他才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亲了亲,像是怕了一样,很小心,也很用心。
片刻之后,林宛白主动抱住了他,并主动做了回应。
火点燃,熊熊而起。
她捧着他的脸,说:"我要补偿你。"
……
第二天,傅林笙很早就跟着蓉姨起来,两人在餐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林宛白和傅踽行下来。
蓉姨说:"咱们先吃吧,你爸爸妈妈可能要赖床了。"
傅林笙很积极,说:"我去叫他们。"
"别了,他们应该睡的有些晚,这会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反正早上也没什么事儿。"
"他们为什么会睡的很晚?"
"增进感情啊。"
傅林笙眨眨眼。一脸茫然,"增进感情就是睡的晚么?"
蓉姨笑着摸摸他的头,"好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儿,你不是早就吵着饿了么,快点吃吧。"
"那好吧,那我就先吃了。"
说完,他就开动了。
蓉姨心情好,跟外面的天气一样,阳光灿烂,她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小白还能给少爷一次机会,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林宛白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傅踽行的侧脸。他躺在她身侧,闭着眼,似乎还在睡觉。有那么一瞬,林宛白感觉时间倒回,回到刚结婚那会,恍惚间她以为她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如今醒来,其实她和傅踽行不过是刚结婚而已。
她看着他,一时有些出神。
如果一切都是梦,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和发生过的。
想到昨晚的一切,想到他在耳边呢喃的对不起,那一句句对不起,像是一盆盆的冷水,让她的心结了冰。
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当下那个情绪。他说这个对不起,只有一种情况。
他也许知道,并亲眼目睹一切,然后什么也没做。
昨晚的细枝末节全部在脑海中重现,他虽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林宛白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轻手轻脚的往卫生间走去。
"醒了?"
傅踽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一下止住脚步,转头看过去,他坐起来,半身裸露在外,头发有些乱,眼睛是清亮的。看来早就醒了。
她站定,朝着他笑了笑,说:"中午了,我饿了。"
"蓉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你下午出去么?"
他摇头,"不出去,最近都在家里修养,暂时不去公司。"
"那我们一块去小叔那儿吧,我还想着要看看小宝的成长视频呢。"
"好。"
她想了想,走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想起一些事儿,想起我是怎么爱你的,我真的很爱你啊。"
他没问她想起了什么,一句都没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下楼时,小宝已经吃完午餐了。
蓉姨正预备收碗筷,见他们下来,就只收了一半,又把准备好的菜都拿了出来,说:"我还以为你们还要再睡一会,不过菜都准备着,正好可以吃。"
林宛白高兴的跑过去,"我饿死了。"
傅林笙坐在专属宝宝椅上,大眼睛一会看看林宛白,一会看看傅踽行,看来看去看了好一会,突然只想傅踽行的脖子,说:"爸爸,你受伤了!"
此话一出,引得蓉姨也立刻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傅踽行脖子上的草莓印。
她老脸一红,噗嗤笑出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放下菜就匆匆进了厨房,免得被小家伙十万个为什么缠上,这些个问题,她可一个都答不上来的。
傅林笙非常重视,他连忙从自己的椅子上爬下来,几步走到傅踽行的身边,爬上他旁边的椅子,仔细的看了看,"爸爸,你疼么?"
林宛白咳了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想去解围,感觉会惹祸上身。
傅踽行也有些尴尬,拉了拉领子,说:"小伤,不疼。"
"我给你呼呼。"傅林笙凑过去,朝着草莓印吹了口气,"这样是不是更加不疼了?"
他脸颊微红,点了下头,说:"本来就不疼的,坐回去。"
"哦。"傅林笙的小手在草莓印上摸了一下,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傅踽行有些坐不住,想了想,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找个创可贴贴上,免得傅林笙总念叨。
等他走后,傅林笙很认真的跟林宛白说:"妈妈,你以后要小心照顾爸爸,他很不会照顾自己。我们要多关爱他才行的,他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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