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冠盖满京都

　　七天后，叶林抵达京都。

　　由南而来进城的必经之路是东直门。

　　这一日清晨，城门刚刚打开，就有无数人汇聚而来。

　　以往城门一开，商贾和小贩立马在入城后的地方摆摊设点，自发形成交易市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然而今日那些摊点还未摆设好，就被一群女子给占领了，而且多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

　　“哎，你们挡住我做生意了。”有个小贩忍不住抗议道。

　　“滚一边去知道吗？今天这个摊位我家小姐占定了，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开，不要挡住她等人，否则有你好受的！”那些女子人人带着随从，这些唯恐自家小姐占不到好位置的仆人们，一股脑地将小贩的摊位掀到了一边儿去。

　　瓜果蔬菜瞬间撒了一地。

　　小贩是欲哭无泪，但又不敢将气撒到这些千金小姐的身上，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怨道，“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来了，要是让我看到了，我……虽然不能怎么着你，但可以骂死你……”

　　当京都的城墙一点一点映入眼帘的时候，就显得这座城越发的高大巍峨，令人心生敬畏。

　　不仅是因为它是皇权之地，还因为京都无论在规模上还是人口、经济上，一直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城。

　　大鸿王朝自建立起至今已有300多年，最初定都便选在了京都。

　　这座古老的城池，经过不断的扩建和重修后，如今已达到了最为繁华的程度。

　　而在制度建设上，从京都这里颁布出来的政策贡献也是其它城池无法比拟的：

　　中央确立三省六部制，巩固皇帝集权；

　　地方正式推行科举制，考试选拔人才。

　　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京都的繁荣也是大鸿王朝国脉绵延的延伸。

　　待靠近城门，叶林终于掀起帘子一角，举目望去。

　　他今日穿上了由江南织造局缝制的金边白袍，虽是弱冠之貌，但他长发垂至腰间，凤目中带着些许温柔，却尽显王子般的雍容华贵，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在穿过城门洞的时候，他突然对驾车的马夫微笑道，“京都城墙虽高，好像还不及师父你随手早就的四海之水皆立起来高。”

　　充当马夫的李耳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哦，他来了，他来了。”

　　随着一阵女子的惊呼，大街小巷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有一辆驴车缓缓驶入城内，周围有十骑护卫着。

　　而坐在车厢里的那个龙印神童，风姿俊朗，如怀日月，果真是传闻般的拥有谪仙人之姿。

　　等了十七年，京都的百姓终于看到了那位天降神童的模样，果如传闻中的容颜绝美。接下来，就看他在殿试上是否也如他的容颜一般，独立翘头。

　　叶林这边却有种爱豆遇到粉丝的感觉，心情一下子很好。

　　他面朝众人，笑脸灿烂。

　　“哇啊！”堆聚在街道两旁的看官中，不乏家世不俗的胆大妙龄女子，亲眼瞧见这一幕，顿时痴了，恨不得催促父亲赶紧去提亲。

　　有好事者见曰，“天下灵秀旭日来，风姿俊朗，谁家好儿郎！”

　　——

　　叶林入城后便一直住在方大学士位于京都城东的宅院里，每日深入简出。

　　对外宣称是为了专心备考，对内却是一副悠哉乐哉的休闲模样。

　　不是拨雾观云霞，看锦鲤戏荷花，便是与师父那老头儿对棋又对茶，幸福乐无边。

　　考前紧张？不存在的！

　　又过了七天，王朝举行殿试。

　　考生们于黎明时分进入考场，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才开始发题，考策论。

　　叶林洋洋洒洒2000字，一蹴而就，写上自己的姓名以及祖宗三代的信息，第一个交卷回家。

　　文阁大学士亲自批红打分，最后呈给陛下阅览。

　　半日后，殿试结束。

　　鸿崇帝钦定叶林为殿试状元。

　　举国皆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开国三百年间，大鸿王朝便诞生了一名三元及第的神童状元！此乃大吉之兆！预示着我大鸿王朝气运正盛，可延续千年万载！”

　　群臣恭贺。

　　鸿崇帝亦是大喜过望。

　　亲赐叶林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赐其家族书香世家，代代传递。

　　从官职上来看，六品翰林院修撰似乎还没有同榜其他人的官职大，但翰林院却不是个普通部门，乃是“储相”之地，是真正的干部制造基地。

　　大鸿王朝，自建国起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翰林不入内阁”。

　　也就是说，想要当上宰相，必须有在翰林院任职的经历。翰林院毕竟是天子近臣，经常与皇帝、朝中重臣、皇亲国戚打交道，几年下来积攒的政治资源根本不是其他官员能够比拟的，升迁的速度也不是其他官员能比的，而且南书房行走及上书房行走按例一般也由翰林院官员担任。

　　因此，叶林入驻了翰林院，一条非常明晰的“升迁之路”已摆在眼前：

　　首先是入职翰林院一般为期三年，期间由翰林院内部经验丰富者担任教习，传授各种知识；

　　三年期满后，会在下次会试之前进行考核，这被称为“散馆”。只有成绩优异者才会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称“留馆”。否则就要被淘汰，空出位置给新科状元。

　　最后如果能够“留馆”，一辈子只要不犯错，进入中枢乃是迟早之事。

　　像叶林这样的三百年才诞生一个的“三元及第”、皇帝亲笔勾定的“钦点翰林”，几乎所有人都相信：

　　他，必入中枢！

　　至此，叶林可谓是真正的做到了冠盖满京都。

　　原本清清静静的方府，几乎被前来道贺的人踏破门槛。

　　导致正为成功进入翰林院而高兴着的叶林皱了皱眉头，“看来得找一处新宅子了，否则方大学士一定会找我赔他的门槛儿。”

　　翰林院虽是个清水衙门，但进入那里就意味着叶林可以阅览更多的书籍，从而获得更多悟性点。

　　鸿崇帝知道叶林喜欢读书后，甚至特许他自由进出御书房的资格。

　　方大学士家中的藏书量固然很可观，但大多数是儒家经典，李耳那边能提供的道家经典也比较有限，而他们比起海纳百川的传说中的皇帝的御书房和翰林院，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叶林已是求之不得，恨不得马上前往。

　　但在那之前，他除了找新的住处，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做，那就是参加鹿鸣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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