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几经周转往事浮现

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释怀顾陌年移情别恋爱上程雯芸了，而放不下的，是当年顾陌年对她赶尽杀绝的帮着程家对付她，将她送进了牢狱之中。

        她没有杀人，也没有蓄意谋害，那些证据并不足以判死刑，可是缺少关键的脱罪证据，她就背上了蓄意谋杀的罪名。

        “程浅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哥帮着程家打官司了？”顾宇初霍然起身，他怒道，“当年要不是他，你以为区区六年你就能了事？指不定你现在早就吃了枪子白骨成灰了。”

        “我哥为了保你，向家里承诺接下顾家公司，用尽全力替你找人找证据，替你开脱，你以为就韩雅那副心肠，要不是我哥替你打点，你能活到今日？”

        程浅言整个人都宛如是被雷劈重，整个人的脸上神色一片苍白。

        这些，她真的不知道，甚至都不曾想过。

        当年帮程家打官司的人是顾陌年帮忙请的，她以为顾陌年是想让她死。

        “你在平城监狱着四年来，每个月一号这一天，我哥风雨无阻的出现在平城监狱，去看你在里面是否过得好？是否缺些什么？是否需要什么？是不是病了？他知道你喜欢雪人，每年一旦下雪他就会亲自为你堆下一个雪人，雪人面向平城，面向着你。”

        “为了你，他一直洁身自好，梧桐苑从来不曾出现女性客人留宿，就连这些年照顾程妍忆，也不过是当年他在程雯芸的病床边承诺过会照顾好她妹妹，你以为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赎罪，为了帮你减轻罪孽，让你能够回到程家！”

        “甚至，他为了你和家里闹翻，从你出事以来，每年他都只有春节才会回到顾家大宅，你以为他这都是为了什么？”

        顾宇初那一声声一句句的述说宛如是重锤一下一下的击在了程浅言的心间，让她呼吸困难，头脑充血。

        这些和她猜想的都完全不一样，她不知道顾陌年当年帮程家请律师其实是帮了她，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顾陌年一直由来探望她，更不知道去年刚回A市那日让华宏拆了那雪人只是因为他没有参与其中故而不喜欢。

        她一直以为，他是心向程家的。

        程浅言仰着头，可是眼泪没有倒流回去，她起身要走，被顾宇初喊住。

        “怎么，后悔了，要去找我哥解释？”顾宇初问，仿佛是从她眼神里读出了意思，他道，“不用了，你和他，不会有以后。”

        程浅言惊愕，她问：“为什么？”

        “因为他在顾家宗祠里发了誓……”

        走出酒店的时候，程浅言整个人心痛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步一步的走着，没有方向。

        ——我发誓，这辈子不再和程浅言有任何感情纠葛，我不再爱她，不再往来，若未遵守誓言，愿失去一切被顾家除名。

        这是顾宇初陈述给她的当年顾陌年所发下的誓言，那样狠决，那样决裂。

        可是若不是这样，他就不能顺利接管凌岳博雅，就不能有足够的权力和能力帮她。

        他这是为了她，而放弃了她。

        徐有开着车子静静的跟在后面，一路缓慢尾随，直到程浅言停下脚步。

        此刻夜已经深了，程浅言忽然坐上车，对徐有命令：“去平城，立刻马上！”

        徐有没有问为什么，马上开车去了机场，并且定下了最快的晚班机票。

        到达平城时至半夜，是没有办法探监的，程浅言只能在酒店里住下，等待第二日的黎明到来。

        次日一早，A市环秀别墅，程妍忆被送去惠山医院的事情这才传到了韩雅的耳朵里，她气得五官扭曲：“真是反了，程浅言她这个疯子，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女儿，备车，等我将小忆接回来我再去找程浅言算账，这次，就算是有顾陌年护着她也于事无补！”

        而梧桐苑里，顾陌年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程浅言回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那里，唯有程妍忆的消息被传到程家耳朵里，据说程光海和韩雅震怒，可是顾陌年却无心理会。

        与此同时，平城监狱，程浅言在接待处了解到她在狱中四年里顾陌年的确是每个月一号都会到来，每次来都会询问关于她的情况，事无巨细他都知道。

        不仅如此，他还会见另一个人，此人便是她的老师——赵善。

        程浅言见到了赵善，当面质问，赵善知道事情隐瞒不住，于是点点头。

        他说：“当初我跟你说过很多鼓励的话，其中有一句常说的，便是顾先生借我之口转告给你。”

        “什么话？”程浅言举着电话，手一下握紧，竟是有些不敢再听。

        玻璃对面，赵善一字一顿道：“言言，你要好好活着。”

        你要好好活着。

        他对她的希望，仅仅就是即便境遇再困难，都要好好活着。

        言言，你要好好活着！

        他怎么就不亲口对她讲？

        离开监狱的时候，程浅言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些年她只是记恨着他，可是他却一步一步替她铺路，每一步她都安排了最好的捷径给她，她却从来都一无所知。

        若不是她的几番试探，若不是他的一再妥协，她将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坐上飞机返回燕城，开车回了A市，这一次，程浅言直冲裴家。

        今日正逢周末，她来的时候正好是午餐时分，和裴老爷子短暂问好后，她就说：“裴爷爷，我想见见思源哥。”

        “是单独见吗？”裴老爷子疑惑，还是害怕程浅言对裴思源有什么情绪。

        程浅言点头：“我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证实一下，不会耽搁太久，也不会纠缠不休，还请裴爷爷成全。”

        裴老爷子略有犹豫，昨日的时候她派人从来书信，说若是这一次鼎晟渡过难关她会继任鼎盛董事长一职，到时候有一个旅游景点的项目开发想和裴家合作。

        信里有说合作的具体事项，项目的潜力和规划都很清楚，至少裴老爷子看了初略蓝图后很满意，答应了到时候见面详谈。

        可是今日程浅言亲自前来扬言要见裴思源，气氛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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