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陵容在后殿消磨了一会儿，宫人来传温太医走了，她才回去。

眉庄还坐在那里。

陵容叫了她，她缓过神来和陵容一起回了同心殿。

眉庄抱着予泓不说话，看了乳母几次。

陵容将人都赶了出去，又吩咐宝鹃不准让人进来。

“容儿……你是不是……”

话到一半，眉庄又不敢说出口，“咱们这样的人，一入宫门深似海。”

陵容点在眉庄的眉间，“世事变幻，说不准何时就柳暗花明。

妹妹可没教姐姐做坏事。

姐姐说的对，咱们这样的人，一入宫门深似海。

但身已不得自由，心也不能自由嘛？”

眉庄似乎恍惚，“心自由么？”

她忽如三月的绽放的粉桃，轻盈的、明亮的生机勃勃。

眉庄摇着予泓小胖手，“淳儿不能主事，我想着要不搬过来几天帮淳儿迁居、布置。

再则，温太医明日还来给淳儿请脉。

若是淳儿睡着，有我在，也好替她说些症候。”

陵容自然不会不允，顺便又将东侧殿收拾了出来。

近来长乐宫忙不过来，陵容就让宝鹃从宜芙馆带来的那个胆大小宫女顶上。

果然利落勤快，一人顶三人能干。

陵容干脆将她提到和新杨新柳一样的位置，赐了新名字叫新檀。

淳儿是个可怜孩子，眉庄觉得自己利用了她得了和温太医亲近得机会，十分愧疚。

于是搬空了存菊堂的东西，全送进了宜兰殿。

淳儿搬进宜兰殿后，一觉起来，殿中变了一个样，再一觉起来，殿中又变了另一个样子。

实在忍不住，淳儿道，“眉姐姐，这殿好挤呀。”

陵容忍笑忍得艰难。

……

冬来了，天气渐冷，一切仿佛渐好。

淳儿甚至在陵容的陪伴下，见过皇上一次。

人还是甜甜的笑着，只是不说话。

“淳贵嫔怎么不说话？”

陵容替她解释，“冬日冷，犯着困呢。”

皇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从前冬日刚下过大雪，朕在棠梨宫里同嬛嬛在屋里写字，她在外面玩雪、摘梅，不亦乐乎。”

这便是不满淳儿不如从前活泼了。

陵容笑说，“到底长大了几岁，稳重了不似从前淘气。”

皇上没有说话。

深夜，大雪纷飞。

廊下挂满了八角宫灯，灯下晶莹一片。

陵容和淳儿站在廊下。

淳儿伸出手去接，“姐姐，我再也不会得宠了……”

陵容勉强道，“怎会呢？”

淳儿看着陵容，泪流满面。

“姐姐，对不起……

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看见的那样天真可爱……”

陵容、甄嬛、淳儿、襄贵嫔的册封礼本定在冬月二十七。

但甄嬛因脸上那一道细疤未去，想拖一两个月册封。

正好白獭髓新得，她将希望都放在了舒痕胶上。

凤仪宫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众妃嫔昏昏欲睡。

敬妃随手剥了金桔，将桔皮扔入炭火中，清新之气弥散。

皇后在上首正襟危坐，左手边第一座是端康夫人，右手边第一座是敬妃。

端康夫人之后是陵容，陵容之下是欣贵嫔、襄贵嫔。

敬妃之后是甄嬛，甄嬛之下是淳儿、慎芳仪。

皇后嘱咐了四人册封日时所应注意的诸事，随后道，“温昭仪和莞淑仪是经过贵嫔册封礼的。

淳贵嫔和襄贵嫔如果不懂，可以请教她们二人。

贵嫔和九嫔的册封礼简单，以妹妹们的聪颖想也不会出错。

今日本宫留诸位妹妹久了些，若无事，就散了吧。”

“皇后娘娘！”

甄嬛带着面纱起身行礼，“娘娘，册封礼不仅是妾等荣光还彰显皇家庄严、后妃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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