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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纯阳宫传人


言尘看着镜子里西装裹身的自己,配上略有些青嫩的脸,有些炸毛的发型,笑了笑,果然还是不适合自己。

        他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明秋鹤正在外面等他。

        “最近我一直帮你留意裴家的消息,这回他们可是栽了。”明秋鹤眼带笑意笑着说道。

        裴家现在的家主是裴顺清,年轻时也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和他卓绝的能力一起名扬燕京城的是他荤素不忌,风流放荡的性子。

        “这事要从裴顺清的母亲说起,”明秋鹤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位夫人出身临安沈氏,两家是自小定的娃娃亲。”

        “不过自认为受过先进教育的裴顺清并不喜欢这种包办婚姻,他十分反对反对这种封建思想残余,耐不住他父母以孝道要挟,最后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完婚。”

        “俩人结婚之后没多久,裴顺清的父母先后因病去世,当时对越自卫反击战刚结束不久,但越南贼心不死在边境挑战,不断造成流血事件,裴顺清就和几个同学投了军,从此一云直上,后来更是瞒着自己的真实情况,娶了上司的女儿。”

        “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裴顺清的政敌不少,他重婚的事情就被人捅到了军事法庭。”

        “裴顺清离开时他的女儿刚出生不久,裴夫人被传唤到军事法庭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为了女儿着想,她否认了两人的婚姻关系,只是为了让裴顺清心怀愧疚,在她过世之后好好的对待女儿。”

        说到这里,明秋鹤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位裴夫人,也算是个可怜人!”

        “裴夫人死后,对裴顺清的调查就停了,而那位上司女儿痛恨裴顺清欺骗了她,也十分同情裴夫人,她就默许了把原配那个女儿接回家里来养。”

        “裴家的人除了裴顺清,其他人对这位大小姐说不得多恭敬,也没有亏待过她,只是这人吧,踏进了花花世界也难免被风眯住了眼。”

        “眼见着裴家的几个姐妹都高嫁进了豪门,偏偏她这所谓的大小姐,裴顺清只安排她嫁给手底下的一个小兵。”

        裴小姐心里难免嫉恨,同样是裴顺清的女儿,作为裴家的大小姐,凭什么只有她的婚事最上不了台面。

        虽然很不甘心后半辈子只能过吃糠咽菜的日子,裴小姐最后还是答应了结婚,婚后两人不能说多恩爱,还算过得去,没多久就有了一儿一女。

        “这两孩子,你也熟,特别是她女儿。”

        言尘整理衣襟的手一顿,难不成是,他低声问道:“春末?”

        “是呀,后来裴家提携了他们一家,资助了他们的生意,裴小姐也识趣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过日子。”

        “裴明礼这事说起来,也是因为人的贪心,裴顺清女儿好几个,儿子只有一个,就是裴明礼的父亲。”明秋鹤摸了摸头,慢慢说道:“几年前这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没了,现在明面上裴家的继承人就只有裴明礼一个人了。”

        李夏末动了心思,他母亲是裴家大小姐,他只比裴明礼小了两岁而已,要是裴明礼死了呢?那他可不就是裴顺清唯一的孙子了吗?

        这是李夏末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魔咒。

        直到他遇见了苏攀,在见识了那些神奇的法术后,他就想要借苏攀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裴明礼,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搞得自己丢了命。

        李夏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原本心里就憋着口气的裴小姐更加愤怒,自己儿子做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点,本来她也觉得确实是父亲亏待了自己,不过是小小的报复,现在儿子没了,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偏偏裴老顺清知道了李夏末做出的事情之后,对他们母子俩更加厌恶了。

        只觉得今天李夏末能为了继承人的名头背地里下狠手害自己的亲表哥,等以后是不是他要是不满意自己,也会毫不在乎的捅刀子?

        所以李夏末死了,裴顺清心里的那点本就微不可言的伤心不到几分钟就烟消云散。

        连带着对上门哭诉的裴小姐也没个好脸色,直接叫秘书打了出去。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见裴顺清这么一副冷心冷肺的样子,裴小姐也死了心,既然父亲也不在意这点亲情,她脑子一热,也就没了顾忌。

        一个政客,哪怕是再有能力,骨子里也干净不了,裴顺清这些年做下的阴私可不少,她作为裴家大小姐,在裴家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不少。

        裴小姐一咬牙,她要和裴顺清比一比,谁能更狠。

        这年头,能传播新闻可不仅仅是只有大众媒体。

        传统的大众媒体顾忌裴家的权势,恐怕对她爆出来的消息避之不及,但有一个地方不同。

        裴小姐借口想要体验现场直播的感觉,花了大价钱收买了当下最热的一个直播平台的当红女主播。

        等到这位女主播直播到一半的时候,裴小姐坐了过去,顺手敲晕了女主播。然后在十几万观众的目瞪口呆之中,噼里啪啦的把裴顺清这么多年来做过的阴私事全给披露了出来。

        收受巨额贿赂什么的只是饭前点心,关键是裴顺清三年前看上了燕京大学里的一个刚入学的女学生,那女学生不从,裴顺清居然直接派人把那女学生绑了回来,囚禁在郊区的一间别墅里长达三个月,直到对方不堪受辱跳楼自尽。

        困惑了警方三年的燕京大学女大学生失踪案一朝大白于天下。

        等到这间直播公司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小姐已经把所有不该说的都给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面对网友对裴小姐身份上的质疑的时候,她更是爽快的把她和裴家人的家庭合照放了出来。

        现在可是信息时代,不要小瞧网友们的力量,这边直播间刚刚被封,那边已经有大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成了文章,顺便附上截图实锤,传遍了微博和各大论坛。

        裴家想要控制舆论都已经来不及了。

        最高法院也好,检察院也好,只要是能被激愤的网友知道的,甚至是的微博,都被网友戳爆了。

        在有心人的指示下,微博热搜更是毫不掩饰的将整件事情命名为大义灭亲,毫不掩饰的嘲讽那些的收受贿赂,擅用职权的高官们。

        这回,裴家哪怕在有关系也没用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至于裴顺清,只要裴小姐揭露出来的事情有一件是真的,他下半辈子恐怕都逃不出那扇铁栅栏了。

        言尘听完这些也只是笑笑,并不发表什么感想,甚至还觉得明秋鹤特意来找他只为了说这事有点无趣。

        事情发展到现在,明显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推波助澜。

        裴家在燕京上流圈子里运营许久,根深蒂固,想要彻底吃下可不容易,但凡裴家人还有一点智商,现在要做的只会是弃卒保车。

        只要放弃裴顺清,裴家其他人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言尘低头将衣服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他理了理袖子,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秋鹤看着言尘精心打扮的模样,她坏笑着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小师弟这是要出门约会?是上次那个姑娘?”

        “嗯。”言尘把前几天买回来的水果从冰箱里拿出来,洗干净放在一个大玻璃碗里,端到黄大仙面前。

        黄大仙抬起两只前爪,趴在玻璃碗边缘,然后伸长了脑袋,埋进碗里。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明秋鹤搓了搓手心,压下八卦的心,她就知道!小师弟总算开窍了哈哈哈。

        她可听说了,前天晚上小师弟压着苏家大小姐在大门口亲嘴来着。

        言尘住的这小区也算是燕京的高档小区了,也有不少上流人士住在这边,言尘俩人在门口被无意撞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人家顾忌着苏雅芮苏家大小姐的身份没有凑上去而已,但不该看见的可都一不小心看见了。

        言尘笑了笑不做解释,他走出了小区,顾方许的车子就停在距离小区大门不远的公交车站旁边。

        言尘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边凑过去在苏雅芮侧脸上吧唧一口,一边系好安全带:“我们这是去哪儿?”

        苏雅芮耳尖红了红,她别过头,眼睛看着前方说道:“下个月我爷爷大寿,他平时挺喜欢古玩的,所以我准备去古玩街走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礼物,我想你对这个应该比我懂行一点。”

        说完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变红的脸,说这么多只是借口而已,她就是想多跟言尘待在一起。

        言尘也不点破,他勾了勾唇笑道“好的,我帮你看看。”

        车子一路开到古玩街门口,苏雅芮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好。

        因为是工作日,古玩街上的人并不多,一个个地摊依次摆在街道两侧,远远的看不到尽头。

        时不时地有人停下脚步驻足在摊位面前拿起某件看中眼的物件,摊主眼珠子一转,开始口若悬河,吹嘘物件的来历,年份,某某皇帝某某名人使用过,然后客人便开始和摊主讨价还价。

        这还是言尘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在大唐的时候他一直专心修炼,也没去坊市上有过。

        苏雅芮带着言尘直奔古玩街上最大的古玩店,万宝德。

        看见苏雅芮走进来,原本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柜立马示意店里的伙计过来接手,然后对面前的客人道了一声歉。

        只见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苏雅芮身边,抬起手作揖:“哟,这不是苏大小姐吗,苏小姐今天竟然有空来我这小店,着实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了,哈哈哈哈”

        说着,他扭过头,“三宝,还不快去给客人上茶。”

        “好勒,掌柜的。”被点名的年轻人高声喊了一句,折身去了后院。

        掌柜的回过头,看向苏雅芮身边的言尘,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见过,只好迟疑着说道:“不知这位又是哪家的少爷?”

        言尘淡淡说道:“哪家也不是,免贵姓言。”

        “哦,原来是言先生。”掌柜眼中一闪,热情却丝毫不减。

        虽然没听说过什么姓言的富家少爷,但是能跟在苏大小姐身边的,又岂会是无名之辈,兴许是人家刚到燕京也不一定,所以他虽然不认识言尘却也不会轻慢,这叫眼力见。

        掌柜转过头继续跟苏雅芮说话:“苏小姐今天光临小店,可是为了您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

        苏老爷子要过六十大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燕京城上上下下,加上他老人家喜好古玩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

        想要攀上苏家关系的人自然要投其所好,古玩街就成了其中最大的一个赢家。

        “嗯,是的”苏雅芮点了点头,“不知道掌柜的有什么推荐的。”

        “说来巧了,”掌柜的猛的拍了一下手掌,“小店前几天到了一副马钦山的松寿图,苏小姐您看看?”

        听到松寿图这个三个字,苏雅芮点了点头:“那你拿出来我看看。”

        “好,”掌柜的眉开眼笑,摊开左手:“苏小姐,言先生,楼上请。”

        这万宝德的二楼看起来面积可不小,约莫三百平左右,四周摆放着不少珍贵的古玩物件,光是这些,就能看出万宝德的万宝二字名不虚传。

        店里的伙计把茶上了上来,言尘他们边喝茶边等待。

        没多久,掌柜的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三楼下来。

        “苏小姐,您请看。”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副卷轴。

        苏雅芮打开卷轴,整副书画呈现在他眼前。

        这幅松寿图画的是山崖一角,苍松斜伸,临溪疏竹丛生,远山寥寥而成,文士闲坐石台,童子持杖侍立,典型的马远山水小景画布局风格。

        更秒的是画幅上端还有宋宁宗赵扩行书七言诗,落款“赐王都提举为寿”。

        画上题:道成不怕丹梯峻,髓宝常欺石榻寒,不恋世间名与贵,长生自得一元丹。

        万宝德能在古玩街屹立这么多年,凭借的就是好口碑。

        所以这件东西苏雅芮倒不怀疑真假,对方也没那个胆量骗他。

        苏雅芮看着画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放下卷轴问道:“这东西掌柜的愿意用什么价出手。”

        掌柜心知生意成了,顿时笑的更灿烂了。

        两人你来我往,打起了价格战。

        言尘这时却站起了身,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径直往角落里的一尊佛像走了过去。

        这尊佛像约莫半人高,铜制镶金,做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盘坐在地面上。只可惜体表被腐蚀的厉害,身上雕刻的的纹饰都已经看不大清楚,只是依稀可以看见佛像慈和的面容。

        那边掌柜的终于和苏雅芮商定好了价钱,脸上露出满意的价钱。

        苏雅芮抬眼寻找言尘的身影,她走到言尘身边,仔细的打量了这座佛像一遍,没觉得它有什么可取之处,但还是问道:“你看中这个佛像了?”

        言尘点了点头,他回头看向掌柜的,指着这个佛像说道:“掌柜的,不知道这个佛像你打算怎么卖?”

        掌柜的当即走了过来,大概是刚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好,更不敢诓骗言尘,当即说道:“言先生对这佛像有兴趣?这佛像原本是我去乡下淘货的时候顺手收上来了,想必您也看见了,这佛像是宋代的老东西,但是损毁太严重了,要是言先生对佛像感兴趣的话,我这儿还有好几座完整的佛像,只是年份差一点。”

        要不是这玩意太占地方,怎么看也就是随随便便摆在一楼的份,怎么可能放到用来招待贵客的二楼来。

        言尘随意的摆了摆手:“就这个吧,东西挺好,我挺喜欢的,掌柜的给个价吧!”

        掌柜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就一百万吧,我也凑个整数。”

        “行,你给我装起来吧。”言尘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雅芮抽出支票簿,拿着钢笔在上面写下了一长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掌柜,“我们俩的一起结账。”

        “好嘞。”掌柜乐呵呵的将支票接了过去,却忍不住的扫了一眼言尘,心下对言尘的来头更加疑惑。

        言尘温柔的看着苏雅芮,唇角微微勾起,直到对方不好意思的撇过头。

        正在这时,踏踏的楼梯声响起。一个伙计跑上来,凑到掌柜的耳边,轻声说道:“掌柜的,姜小姐来了。”

        “什么?”掌柜的下意识的看向苏雅芮,对于苏雅芮和姜茶的恩怨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听说两人因为苏雅芮的未婚夫闹得有些不愉快。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又一阵踏踏的声音响起,一个年轻男人左手托着一个罗盘三两步的走了上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姜茶。

        年轻男人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腰间挂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剑身莹白如玉,光华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东西。

        他手里的罗盘左右晃动了一会儿,最后直直的指向角落里的佛像,年轻男人顿时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顺着佛像的脊梁骨摸了下去,入手的突兀感让他脸上的喜意更甚。

        跟上来的姜茶抬头就对上不远处的言尘和苏雅芮,眼睛忽的晃了神。

        苏雅芮看着姜茶唇角轻抿,虽然说她跟姜茶是自小的朋友,两人的闺蜜情谊深厚,但她可还记得自己的男朋友之前为了讨好姜茶做了多少,还有当众告白……

        言尘从年轻男子身上收回目光,察觉到苏雅芮的视线,他扭过头,“怎么了?”

        然后他顺着苏雅芮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姜茶,轻笑一声:“原来是姜小姐。”

        他迟疑了下继续说道:“许久不见,姜小姐看上去更漂亮了几分。”

        说着,他自然而然的牵上了苏雅芮的手,然后轻轻的揉了揉她的手心。

        换来对方轻咳一声,一下子握紧了他的手。

        姜茶的目光转移到言尘和苏雅芮紧握的手上面,神情复杂。

        里面有对爱慕自己的人却移情别恋的失落,有对言尘变心如此之快的嫉恨,有对自己少了一个备胎的惆怅,更有几分对言尘的忌惮。

        她整了整身上的披肩,脸上转眼换上得体的笑:“好久不见,言同学你看起来神采更甚以往。”

        “掌柜的,这座佛像怎么卖的?”年轻男子终于停了手,长吐出一口气,把罗盘收进袖子里,看向一旁的掌柜。

        这……”掌柜陪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指向言尘,“抱歉啊先生,这座佛像就在刚才已经卖出去了,买主正是这位言先生。”

        年轻男子这才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言尘,“咦?”

        他皱起眉头,总觉得从言尘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有点像自己的师祖。

        “这位是沈默,沈道长。”姜茶顺势介绍道,心里想的却是言尘和沈默相比,究竟谁更厉害。

        还没开口,只听见言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默一番,眼底带笑,说道:“你是纯阳宫的弟子?”

        沈默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言尘的话里透着一种看见晚生后辈的喜爱之情。

        他对着言尘拱手作揖:“晚辈纯阳宫第二十四代首徒沈默,见过言前辈。”

        言尘看着他点了点头,“不错。”

        他在身上摸了摸,只摸出来一个符纸做成的三角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按理说第一次见面得给你个见面礼,我也没个准备,这东西就送你做见面礼,有些寒碜了。”

        沈默看着眼前紫光流转的符纸瞪大了眼睛,他回想着被师父当做压箱底宝贝的几枚玉符,和眼前的这张符纸相比,怎么总觉得差了不少呢?

        勉强克制住了想要把符纸收入囊中的迫切心情,他干巴巴的说道:“还不知道前辈是?”

        “长者赐不可辞。”言尘将符纸塞进沈默的手里,“至于我的身份,日后自然会让你知晓。”

        苏雅芮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不过十岁的言尘对比他大了起码三四岁的沈默说什么‘长者赐——’

        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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