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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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艳说:“资产阶级就是资产阶级,自私自利的本性难改,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张铁军说:“还不能说是资产阶级本性,别给人乱扣帽子。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他也没剥削过别人,欺压过工人阶级。主要是受家庭影响,资产阶级自私自立思想比较严重,以后一定要加强改造。”
陈小明点点头,好像听明白了,其实心里乱七八糟的。
张铁军说:“听说你买饼干在被窝里偷着吃,有这事吗?”
陈小明说:“嗯……嗯……”。半天也不说有没有。
李小艳说:“快点说,到底有没有?”
陈小明说:“嗯……嗯……。”
李小艳说:“我替他说,有,而且好几次。”
张铁军说:“我们到这来是接受再教育的,就是来吃苦的。你偷偷买饼干吃,就说明你不愿意吃苦,怕吃苦。”
陈小明说:“食堂的饭吃头一个星期还可以,后来实在吃不了。”
张铁军问:“怎么吃不了?”
陈小明说:“拉嗓子眼,干嚼咽不下去。”
张铁军说:“就你嗓子眼细!这正说明我们和贫下中农的差距,说明我们需要改造。我们青年点多数是工人子弟,不到一年吃住都适应了。劳动虽然不过关,但大家态度积极。你出身资产阶级家庭,我希望你从灵魂深处暴发革命,不要再搞特殊化,彻底改改娇生惯养的毛病,争取大家对你的好印象。”
陈小明说:“我一定改。”
张铁军说:“小艳负责监督。”
李小艳说:“我怕他嘴上说改,行动起来难。”
陈小明嗔怪地看了李小艳一眼。
陈小明对张铁军说:“我想汇报你一件事。”
张铁军说:“说吧,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别憋在心里。”
陈小明说:“我一共买了五次饼干,有三次被人偷吃。”
张铁军问:“知道是谁偷的吗?”
陈小明说:“有两次让我碰上了,是刘志坚和范小虎。他俩干半截活和队长请假上茅房,溜回宿舍偷我的饼干吃。”
张铁军问:“你是怎样碰上的?”
陈小明说:“我也没摁着手脖,猜的。他们根本没钱买饼干,但我进屋时看见他俩嘴上沾有饼干渣。我的饼干丢了,不是他们是谁?”
张铁军问:“你的饼干放什么地方?”
陈小明说:“放书包里挂墙上了,张铁军问:“你怎么知道他们配了钥匙。”
陈小明说:“他们和王田生学木匠,西沟就王田生会配钥匙,不是他们还有外人?准是和王田生学的。”
张铁军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集体宿舍丢东西不是什么好事,要查个水落石出,让大家有安全感。王田生正在修篮球架子,张铁军让人把他叫进屋。张铁军让别人都回避,他要单独和他唠唠。张铁军请王田生坐下,递给他一杯水。
张铁军说:“我问你一件事,别人说这件事你知道。”
王田生见张铁军很严肃,觉得奇怪。
王田生说:“什么事快点说,我那还有活呢。”
张铁军说:“你是贫农,我们来就是要接受你们的再教育,看到我们有啥错你可指出来。”
王田生说:“有话直接说,别绕圈子。”
张铁军说:“你给刘志坚和范小虎配过钥匙吗?”
王田生说:“没有,绝对没有。”
张铁军以为他有顾虑,就语重心长地说:“你比我大八九岁岁,是我大哥。我今天能找你,就是信着你了,你一定帮我的忙,把实情告诉我,别误了正事。”
王田生说:“真的没有,谁撒慌天打五雷轰。”
张铁军说:“真是你配的也不要紧,我不是要追查你,和你没关系,我们要追查的是刘志坚和范小虎。”
张铁军问了半天,王田生恳切地解释说,真的没给刘志坚和范小虎配过钥匙——事实上也真的没配过。张铁军原打算先在王田生这打开突破口,再找刘志坚和范小虎,不怕他俩耍滑头不承认。没想到在王田生这卡了壳,就只好直接找他俩了。刘志坚没在,范小虎在打篮球,正好各个击破。张铁军从窗户把范小虎喊进屋来,要进行详细的盘问。但没用两句话,范小虎笑嘻嘻地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张铁军严肃地问:“你偷吃过陈小明的饼干吗?”
范小虎答:“可别说的那么难听,把偷字去了,就是吃过。”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张铁军问:“他知道吗?”
范小虎说:“可能不知道,现……现在可能知道,当时他要知道能让我们吃吗?。”范小虎也觉得有些理亏,说话没了往日的豪爽。
张铁军继续问:“还有谁?”
范小虎答:“还有志坚。”
张铁军问:“你们知道这叫犯错误吗?”
范小虎答:“虮子来例假——多大点事。”
张铁军问:“这都是什么嗑,跟谁学的?”
范小虎答:“跟刘富学的。”
张铁军说:“好的学不会,孬的张口就来。”
范小虎说:“刘富可不是一般庄稼人,没事就看大书。”
张铁军问:“你们在哪配的钥匙?”
范小虎莫名其妙,反问道:“配什么钥匙?配钥匙干啥?”
张铁军说:“别装糊涂,不配钥匙你们怎么打开陈小明的箱子,怎么吃饼干?”
范小虎说:“那还用配什么钥匙?晚上他睡着了,上他裤带上拿钥匙,马上就打开箱子,根本就不用配钥匙,和拿自己的一样。”
听完范小虎的话张铁军哭笑不得,原以为很复杂的事情没想到这么简单,还差一点把王田生扯进来。
刘志坚回来了,主动检讨说:“都是我的主意,要处理就处理我吧。”
张铁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为什么偷人家饼干?要偷也不能偷他的,他是资产阶级小器鬼你们不是不知道。几块饼干是小事,但影响极坏。”
刘志坚说:“他捂着被子撅着腚偷着吃饼干,我们看他那小器鬼的样子就来气。”
张铁军说:“一次没偷够,还偷了五次。”
刘志坚说:“他那饼干在箱子里,我们晚上躺在炕上能能闻到味,忍不住就偷了,但不都是我们,还有别人。”
范小虎说:“那不叫偷,那叫智取,那叫打土豪分田地。”
张铁军脸阴沉着说:“别耍贫嘴。你俩给我听着,今晚开大会,你们俩要公开检讨,看你俩的态度在决定怎么处理你们。”
刘志坚说:“别让我们在大会上检讨,多‘克碜’哪。我们背后和他当面检讨,再赔他的饼干还不行嘛。”
张铁军不容置疑地说:“让你们检讨是为了整顿全点的风气,目的是要教育大家,也让你们长记性,以后别嘴馋。”张铁军态度坚决。
他俩万万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心里又急又气。范小虎更是火冒三丈不服气,摆出一副要干到底的样子。
范小虎说:“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吃他几块饼干吗?”
刘志坚说:“平常我们哥俩跟你鞍前马后的,这时候你不能往泥里踩我们,以后还怎么让我们做人。”
听他俩这么说,张铁军勃然大怒,大声喝斥道:“不要再说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惩治你们。我是教育你们,警醒大家,怎么叫往泥里踩你们?”
范小虎喊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喇,张铁军你随便吧!”
刘志坚说:“让我们在大会上公开丢人,门也没有!”
刘琴和战丽把他们拉走了,让他俩冷静冷静。刘琴对张铁军说不同意召开大会检讨,那样会损伤他俩的自尊心。如果实在要检讨可以小范围说一说,教育教育。再说本质上也不是偷东西,充其量是一场恶作剧。战丽同意刘琴的意见,认为没必要兴师动众开大会,个别教育教育算了。
张铁军说:“去年王老四偷羊,李支书把他送到公社学习班。当时我觉得他怪可怜的,还替他讲情,让李支书把我好顿批评。王老四参加学习班遭了不少罪,但也进步了不少,同时杀一儆百,没人再敢偷生产队的东西。对犯错误的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必须严肃处理。”
刘琴说:“他们不是王老四,你也不是李支书,不能用那套办法管青年点的事。”
张铁军问:“怎么不能?”他满脸冰冷。
刘琴说:“我是说你要讲究方法,别伤了他俩的心,他俩本质是好的。”
战丽说:“你这样处理会造成更大的矛盾,越顶越僵。他俩要是上来不怕天,不怕地的劲就不好办了。”
张铁军对她俩没站在他的一边说话很不满意,特别是对刘琴,怎么看都不顺眼。
张铁军没好气的说:“你俩可都是党员,我可是党外积极分子。我都不怕得罪人,你俩怕啥?”
刘琴说:“我们可不是怕谁,是为了咱们全点的团结,是提醒你讲究工作方法。”
张铁军说:“你们是不敢和坏人坏事做斗争。”
刘琴说:“他俩怎么能是坏人?是我们的战友。”
战丽见他俩越说火药味越浓,心里觉得好笑,心想他俩是不是在演戏。但过了一会战丽觉得不对,他俩是动了正格的。过去张铁军对刘琴是言听计从,就是有分歧也都是在和风细雨中化解的。今天这是咋的了,真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
刘琴说:“我们可是为咱们青年点好,也为了维护你的威信,你别听不进去。”
张铁军说:“你是在降低我的威信,抬高你自己。”
俩人越说声音越高,张铁军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气得刘琴呜呜哭着跑了。
检讨会在男宿舍的大桶子屋进行,南北炕坐得满满的,看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张铁军先介绍了偷饼干的情况,分析了问题的原因,指出了造成的危害。开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有的人觉得就是开玩笑,闹完就拉倒,没必要小题大做;有的人认为陈小明该偷,不偷白不偷,也不能叫偷,就是随便吃几块;有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打起盹来。
张铁军清了清嗓子说:“为了教育全体知青,保持全点的纯洁,才召开今天的大会。刘志坚和范小虎要全面检查,要灵魂深处爆发革命……”
张铁军说到这往会场看了一圈,想找到刘志坚和范小虎,却没看到他俩的影子。
他问:“刘志坚和范小虎呢?”
隔了半天才有人回答:“他俩晚饭都没吃。”
有人接着说:“坐汽车走了,都走俩钟头了。”
张铁军脑袋嗡地一下,呆呆的不知怎么办好。
张铁军问:“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回答说:“我们不知道他们干啥去,还以为是有任务。”
没了他俩,大会无法再开下去了。张铁军在原地直转圈,黑压压的人头都向着他,急着听他的下文。张铁军冲着大家懊恼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了。原来刘志坚和范小虎对让他们在大会上检讨实在接受不了,越想心里越窝囊,越想心里越不服气,认为张铁军有意整他们。
刘志坚说:“决不在大会上给陈小明检讨,宁死不屈。”
范小虎说:“对!谁跟他检讨谁就是王八蛋。”
刘志坚说:“咱要是给他检了讨,还不把大伙大牙笑掉了,二牙还得‘郎荡’着”。
范小虎说:“咱俩要是跟他检讨,一辈子在西沟都抬不起头来,没人再把咱们当爷们。”
俩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
刘志坚说:“咱们走,此地不养爷,还有养爷处。”
范小虎说:“咱上哪去?”
刘志坚说:“全县那么多青年点,上哪不行。咱上县知青办,找他们换一个青年点。”
范小虎说:“我有一个同学叫赵斌,在东岭青年点当点长,有好几个同学都在那,咱上他们那去。他们那肯定也准备篮球赛哪,说不定正缺篮球队员呢。”
刘志坚说:“咱们现就走,注意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暴露了,咱俩就走不了了,麻烦就大了。”
俩人趁宿舍没人,用绳子把行李简单捆了捆,扛上就奔公路去了。别人不知他们干啥去,也没人拦他们。来到东岭,老同学见面相言甚欢,但听说他们是擅自跑出来的,要在东岭落户,同学们立刻面露难色,说要请示大队。大队干部说不行,县知青办早就有规定,知青不能随意换点,确实需要换的必须经知青办同意。当天晚上他俩没地方去,就在这凑合了一宿。东岭青年点也是南北大炕,炕稍给他俩腾出来一个地方。他俩没打开行李,也没脱衣服,蜷缩着将就了一宿。
张铁军心里又恨又着急,恨不得把他俩拽回来打一顿。更严重的是大伙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很多人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他心里凉嗖嗖的,乱成了一锅粥。
陈小明说:“看到没有?说我是叛徒,管我叫老举?他们跑了,那才是真正的叛徒。在关健的时候脱离了革命的集体,还炼什么红心,还扎什么根?”
李小艳瞪了他一眼说:“闭上你的嘴,还能当哑吧把你卖了!”
刘琴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没想到他俩会不辞而别,问题会这样严重。看着张铁军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心里想,张铁军哪张铁军,告诉你要讲究方法,你就是不听,这回乱套了,看你怎么办!张铁军想哭,但他坚强着,没有哭。他抬起头,看见刘琴和战丽都在看着他。说是说,做是做,刘琴心里怨恨张铁军,但不会看他的笑话。
刘琴说:“别傻愣着了,赶快发动拖拉机,抓紧把他们找回来。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咱们不能慌了手脚,咱要办好以后的事情。”
张铁军此时也冷静了许多,他看出刘琴和战丽也很着急。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希望有人来帮助自己,为自己出出主意,说几句暖心窝的话。张铁军感激地看着刘琴,但没说什,赶紧安排拖拉机手发动车。刘琴和战丽跳上车,张铁军喊她们下来。
张铁军说:“一折腾就是一宿,女生就别去了,我带几个男生去。”
刘琴说:“我们必须去,人多力量大。我们去了也好给你出出主意,在家等着,和你们联系不上,也是干着急。”
刘琴说着把几件棉大衣扔到车上,拿起一件给张铁军披上。那几件大衣是晚上看庄稼的人穿的,晚上的时候很凉。马上就入秋了,山里的气候就这样,白天还晒得人冒汗,两头冻得人直哆嗦。
望着刘琴张铁军想说什么,是对不起?是感谢?都好象不是。
战丽催促:“赶快走吧,天都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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