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主子！”小赫舍里氏正在和一个青衫男子交谈,  看到东珠，高兴地叫了出来。

        东珠带着暗一进了书楼，发现书楼的客人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  书楼里的伙计也多了几个，对小赫舍里氏点了点头让她先忙，没想到她招待的那个客人直接向东珠走过来。

        “没想到这家书楼的老板竟然是个女子,  小生佩服！”张之民自从受书籍启发重新拿起纸笔后,  读书之余就会来这家书楼逛逛散心，书楼里的人包括掌柜都混了个脸熟,  于是第一次见到书楼背后的东家,  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东珠不了解情况，看向小赫舍里氏。

        小赫舍里氏赶紧小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地和东珠解释:“主子,  这是张公子，是咱们书楼的熟客,  很喜欢咱们书楼新出的书。”

        最后一句暗指这个人是皇后编的书的受众。

        东珠来了兴趣,  那倒是有多聊几句的必要了,  她向这位张公子伸出了手:“张公子你好，我姓董，是这家书楼的东家,  多谢你照顾我家的生意。”

        张之民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手，手指纤细莹白,  指尖泛着一层粉,  看到这里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睛赶紧移开,  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何意,  失措地向身边熟悉的小赫舍里氏求救。

        小赫舍里氏也不明白娘娘此举是什么意思,  为了缓解尴尬学着宫里的奴才们抬起手，托住了东珠伸出的手。

        娘娘应该是累了想让她扶着吧？

        东珠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乌龙了，清朝哪有握手礼的，更何况自己一个女子对男人伸手，怪不得会吓到这张公子。

        尴尬地收回手，只能生硬地解释:“不好意思，手酸了拉伸一下。实不相瞒，受张公子青睐的书我也很喜欢，如果张公子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互相交流一下心得体会。”

        那种类型的书难道女子也爱看吗？张之民心里疑惑，不过说到爱书，张之民完全没有不自在了，爽快地应了下来。

        小赫舍里氏有眼色地带着二人上了二楼，将东珠和张公子引进一件静室。

        东珠没想到一段时间没来，书楼都划出了专门供人读书的阅览室了，心里越发觉得李掌柜能干。

        “张公子，请坐。”

        张之民抬头看了紧紧跟在东珠身后的暗一，有些紧张地问:“这位大哥是？”

        东珠让暗一和小赫舍里氏也坐了下来，介绍道:“这是我的护卫，也是朋友，女子一人出门总归是不安全的，张公子你别看我这护卫面相凶悍，实则是个脾气温和的，张公子不必害怕。”

        “啊……是！是我偏颇了，能和董姑娘做朋友的，怎么会是凶恶的。”张之民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暗一脸上。

        “董姑娘，今天能遇到您，是小生的福气，当时读完那几本书后，小生真的是受益匪浅，没想到书中有大乾坤，只是小生不懂，这么好的立意为什么要藏于这荤本子之中，若是将故事写的隐晦一些，放在前头人多的地方必定能吸引到更多的书友。”

        东珠何尝不知道，但她更明白这不是一个创作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年代，统治集团内部利益纠葛根深蒂固，早是一团浑水，若是读书人觉醒了，蛋糕被动了的他们必定会打压破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东珠没有说的太露骨，这是后世人类总结了几千年的官场风云得出的结果，若是让张公子这种还没有进入官场的人提前知道了其中的黑暗，怕是会失去信心，东珠想促成的是能改变这一现状的新生力量，而不是劝退他们。

        当一个人的信仰建立起来了，刀山火海，亦往矣！

        “如果是干汤寡水的通俗小说，张公子您当时会买吗？”东珠挪威。

        张之民羞愧地低头，的确不会，男人可以不看通俗小说，床头却不能没有几册荤本子，不得不说荤本子的传播能力更强。

        “我就想，如果有更多的像张公子这样的有志男儿看到这样的书，会不会也能做出改变，有多少人一时走入迷途忘了自己的志向啊……仅靠我这一家书楼，终究也只是有一小部分的人才能看到……”东珠愁上心来。

        每家的书楼都有自己的特色，东珠之前让李掌柜去沟通过，但是对方都拒接了共同售卖的提议，所以想要让更多人看到这些作品，就必须得拓宽销售渠道。

        想到其他地方可能有很多像他这样身陷迷途的人，张公子心里就为他们遗憾，这时候突然想起，他家的书楼应该还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董姑娘。

        “董姑娘，实不相瞒，小生家里有些家业，在南边有几家书楼，如果董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将这些书放在小生家里的书楼售卖，不过小生家里掌事的是小生父亲，家父是个商人，所以利润方面……”

        张之民提起银子就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兴趣一致的书友，结果他帮忙还给人家要银子，实在是羞愧，但是家里父亲是商人，没有利益的话很难说服他的。

        给钱是应该的，东珠没想到不过想找一个读过那些书的客人了解一下这些书到底有没有作用，却收获了意外之喜。

        虽然不知道张公子说家里有几座书楼到底是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东珠感觉这次出宫赚大了。

        “那就多谢张公子了，到时候还请张公子做个中间人，关于这些书分售的事就由我们书楼的掌柜还有赫舍里氏姑娘管着了，我看张公子你和赫舍里氏姑娘聊的很来，要是您和家里联系好了，就可以告诉赫舍里氏姑娘，您们那边的条件我们也会尽力满足。”东珠表示。

        小赫舍里氏受宠若惊，这么重要的事娘娘竟然丝毫不犹豫地交给了她，本想推拒，但是看着娘娘信任的目光，小赫舍里氏还是决定试一下。

        “多谢主子信任！”

        然后对张公子颔首:“以后还请张公子多关照。”

        “哪里哪里！”张公子也没想到自己和这家书楼的缘分这般深，心里也很高兴。

        自从决定改过自新后，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散了，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如今能认识新的朋友，还是书楼的人，父亲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东珠亲自将张公子送出书楼，看着那张公子走远了，回头高兴地拍了拍小赫舍里氏的肩膀:“姐妹，你太给力了！”

        小赫舍里氏羞涩地低头，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平民，娘娘叫她姐妹哎……

        东珠又和李掌柜详谈了一下对面书楼的管理问题，就带着暗一往钮祜禄府的方向去了。

        暗一欲言又止，表情纠结的东珠都看不下去了。

        “大哥，有什么事儿就说，别憋着了自己。”

        暗一松了口气，左右打量了周围没什么人，小声地问:“娘娘，您是不是在私底下传播什么朝廷禁止的东西？”

        东珠停下了步子，斜过头看着暗一，夸张道:“哇塞，你好厉害，这些你都能发现？”

        暗一以为娘娘在开玩笑，正色道:“娘娘，说正经的，属下很认真地问您，您肯定也明白，您在外头干了什么属下是要和皇上禀报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臣会替您隐瞒，但是如果是对朝廷不利的事情，属下是没办法隐瞒的……”

        说完暗一愧疚地看了东珠一眼，皇后人很好，但是他首先是皇上的奴才，然后才是皇后的人。

        东珠正色，盯着暗一的双眼，同样认真地问:“如果我说我做的事是对天下百姓有利呢，不会威胁到皇上的统治，但是如果成功了肯定会动摇朝堂上一些人的根基，但是那些人大部分也都是于民无功的朝廷蛀虫。”

        东珠在书楼之所以没有避着暗一，也是想赌一把，赌不再是暗卫的暗一是一如既往的忠于康熙，还是会因为她做出改变。

        暗一看着皇后清澈的眼睛，心里激烈地斗争，如果真的替皇后遮掩了，那就相当于背叛了皇上，可是皇上将他派给了皇后，现在名义上他的主子是皇后。

        暗一问:“娘娘，如果属下听命于您，您会一直护着属下吗？您也知道的，奴才的命不值钱，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东珠认真地看着暗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会。”

        “那属下的分成能不能再高一些？”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暗一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随意的样子，却突然问道。

        “哈？什么分成？”东珠表示话题转得太快，她没反应过来暗一说的是什么。

        “就咱们在宫里倒卖的头花和木匣，娘娘您占八成属下只占二成也太低了吧。”

        “休想，你一分钱没出还想占多少，免谈！”好家伙，这就亲主子明算账了。

        “娘娘……”

        “我九你一。”

        “属下觉得八二分也挺好的！”

        东珠不欲把自己回府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先让暗一去大门处传了话，等偏门开了后从偏门进去。

        事先不知道女儿要回府的钮祜禄夫妻都很惊喜，把大厅里的奴才都赶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一家人了。

        东珠看着已经有些显怀了的额娘，手上稀罕的不成，上手在钮祜禄夫人肚子上摸了好几下。

        肚子的主人还没意见，孩子他爹倒先不满了:“哎呀，珠儿你可别摸了，听那些老家伙们说，肚子里的孩子摸得多了以后都长不成大个子了，等我们走了以后还指望着这小子给你和明月两个撑腰呢！”

        钮祜禄夫人白了遏必隆一眼:“你个老不羞的说说的什么混账话，一天天的就知道听你那些不着调的狐朋狗友们胡沁沁，照你这样说，额娘生你的时候还天天被阿玛摸肚子呢，你这个子都还快把天给戳破了呢！”

        东珠的妹妹明月在一旁捂着嘴笑，每次见到姐姐，她们阿玛额娘都会逗乐子给姐姐看，不过是怕姐姐记挂家里罢了。

        东珠也很喜欢这个氛围，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这家里的一分子一样，明明这是原主的家人，不是她的，但是越相处东珠越感觉困惑，那种天生就有的契合和血缘的亲近是错不了的。

        “阿玛，额娘，女儿这次出宫一是想看看你们，二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尤其是阿玛，这几天不要老是出去找朋友们喝茶了，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儿发生，特别是恭亲王府的一切都不要沾！”东珠话落扫了妹妹明月一眼。

        遏必隆平时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双眼此时深的像一滩水，曾经身为辅政大臣的气势不自觉地释放了出来。

        “是前朝还是南边的事儿？”

        东珠咽了口口水，回她阿玛:“南边的……”

        “好一个吴三桂，自己骨头都烂了，上头的人还敢和朝廷作对！”遏必隆眼角露出狠意来，一瞬过后又冷静了下来。

        “皇帝小儿太过自大，以为擒了鳌拜自己就无所不能了，前朝的人这么久了还没有斩草除根，吴家早该归于尘土了却还在蹦跶，以为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摆脱了就轻松了，哼！这路难走着呢。”

        看来阿玛还在意着自己结拜兄弟鳌拜被皇上卸磨杀驴的事儿，看似什么都放下了，也不过是为了家人能过个安生日子压抑着自己不管事儿罢了。

        “姐姐，恭亲王……恭亲王会出事儿吗？”明月知道自己不该关心那个男人，可是想起那天晚上的惊鸿一瞥，还是会面红耳赤。

        “妹妹，不是姐姐不足支持你，你要明白，恭亲王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少打听，那个男人不适合你是其次，如果在这个关头如果和恭亲王府沾上了关系，会给家族招祸的。”东珠残忍地告诉了妹妹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你只要告诉我恭亲王会不会出事就行了，我……我不放心……”明月只是想确认那个男人会不会出事，毕竟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她还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结局。

        东珠也不确定，那得看恭亲王知不知道吴氏做的事儿了，如果知道没有禀告或者被吴氏利用做下过对朝廷不利的事，结果肯定会不好，如果只是个不知情的，康熙顾及兄弟感情说不定会放过一马。

        但是不确定的事儿不能和妹妹说，她能肯定的是:“恭亲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保住命因该没问题，其他的姐姐也不清楚。”

        明月松了一口气，能保住命就好，“谢谢姐姐。”

        遏必隆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道:“明月，阿玛和额娘从小就惯着你，你的决定我们很少干涉，但是这次阿玛要你保证，不要和恭亲王产生牵扯，他不是良人，你手里有圣旨，没人能干预你的决定，阿玛只希望你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做下让你后悔的事情来。”

        这次钮祜禄夫人没有反驳丈夫的话，大女儿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依旧过得不如意，小女儿就算嫁一个普通人，她也不希望小女儿也嫁进皇家。

        更何况恭亲王有福晋，明月就算是嫁进去也只能是侧福晋，侧福晋即使能上皇家玉蝶那也是妾，她的女儿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明月低头，双手攥紧了衣服两侧，讷讷道:“女儿明白，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情的……”

        姐姐不知道做了什么牺牲才给自己换来了嫁人自由的机会，她不会拿这个来给家人添麻烦的。

        她还小，也许过个一两年对那个人的感觉就淡了呢……

        回宫后东珠先坤宁宫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了干清宫，去问问康熙那笔赏赐的钱走完流程了吗。

        别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既然答应了给她赏赐，就别想糊弄过去！

        “梁总管，有人在里头？”东珠问守着门的梁九功。

        梁九功知道皇后在康熙心中真正的分量，在皇后娘娘面前可不敢拿大，恭敬地回话:“会娘娘，是的，纳兰侍卫在里头和皇上禀报事情，不过皇上刚刚还要派人去请娘娘您呢，您现在直接进去就行。”

        东珠托了托头上的旗头，心里倒是有些疑惑，请她？皇上几乎没有主动请她来过干清宫，请她是要干什么？

        东珠想起来暗一回宫后把她送到坤宁宫之后就来干清宫站康熙了，不会是暗一这个家伙被康熙威胁后反水了吧？

        东珠身上债主索账的气势一萎，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殿内。

        东珠还没走到跟前，康熙就喊她不用多礼，东珠不知道康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跟前还是给康熙福了个身。

        纳兰容若本来被康熙赐了座，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个高凳上，此时站起身和东珠行礼。

        东珠颔首让纳兰容若起身，然后偷偷扫了大殿一眼，很好，暗一没有在干清宫，她应该没有暴露。

        “皇后实在找什么，找朕那个出了一躺宫就背主了的奴才吗？”康熙好像再说你吃了吗一样云淡风轻。

        东珠心里却一个咯噔，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问康熙:“皇上！您将暗一如何了？”

        康熙这才冷笑一声:“皇后倒是挺关心一个奴才的死活的，是因为这个奴才为了你背叛了朕，心里很感动吗？”

        东珠只想确定暗一的安全，她前头刚和暗一保证了会护着她，结果刚回宫就落入了康熙手里，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虽然和暗一相处时间不长，但东珠认为二人也算个普通朋友了。

        此时暗一生死不明，东珠连脸上的平和也懒得装了，质问康熙:“臣妾猜纳兰侍卫在这里是给您禀报臣妾在宫外的行动的吧？皇上您要是不放心臣妾直接多派人跟着就是，何必还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派纳兰侍卫跟踪臣妾呢！臣妾看您不想放过的不是暗一，是不想放过臣妾吧！”

        东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就怕康熙直接把暗一处死了。

        “皇后，你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朕是皇上！”康熙冷脸。

        东珠反讽回去:“那本宫还是皇后呢！不还是被皇上您想下药就下药，想监视就监视！”

        康熙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东珠没有说话，拄在桌案上的双手指节泛白。

        纳兰容若恨不得自己是一个聋子，这是他一个当侍卫的该听到的话吗？

        康熙不回话，东珠寄希望于系统:老六，用寻人道具帮我看看暗一现在在哪里，身体状况如何。

        【好的，宿主。】

        【宿主，暗一现在在坤宁宫……的房顶上，身体数据正常，没有任何损伤。】

        ？？？

        那这个狗揍的在这里搞什么？单纯为了看她破防？

        “纳兰，你下去吧。”康熙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语气平静地吩咐纳兰出去。

        “是……”纳兰容若一直低着头，连路都不敢看，凭着记忆迅速撤离帝后吵架现场。

        既然确认了暗一没事，东珠也比打算和康熙在这里干瞪眼，反正她刚才的话也没有说错。

        康熙这时候却开口了:“朕没有让纳兰去监视你，只是纳兰来上职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皇后，纳兰不知道皇后你今天出宫，怕有人冒充您使坏就出于谨慎就多观察了一会，进宫后就和朕提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那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是有些激烈了，不过她和康熙关系也就那样，东珠听完解释后只冷淡地“哦”了一声。

        康熙看到被皇后不以为然的样子皱了皱眉，声音冷硬了几分:“纳兰看到你在书楼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举止亲近，皇后你还伸手要拉那个男人，此事可真？”

        东珠这次没忍，直接送了康熙一个大大的白眼:“呵呵，那纳兰侍卫有没有给你说臣妾拉上了没有，如果臣妾只是想伸伸手舒展一下呢？”

        康熙看到皇后这个反应，确认了这是一场误会，听到纳兰禀报后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团火熄了下来。

        “那此事是朕误会皇后了。”

        原来不是暗一替皇后遮掩，而是这本来就是一件乌龙，“不过皇后你和那男子都说了什么？”

        “误会？皇上是觉得臣妾背着您偷男人了？呵呵。”

        被怀疑偷人还是人生头一次的经历，听到康熙最后的问话东珠更是感到好笑，“皇上连臣妾和别人说话都要管，皇上您和宫里的姐妹们在床上说的话，臣妾可从来没有过问过。”

        康熙的眉眼压的更低了，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东珠感觉二人在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是两人都受一肚子气罢了，起身告辞，这次康熙没有拦。

        静悄悄的大殿内只剩下康熙一人，梁九功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还在犹豫时，梁九功听到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之后康熙的吩咐传来。

        “坤宁宫不是有个姓卫的宫女吗，今晚送来干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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