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天道毒

这里是神源秘境，各种珍惜材料随处可见，哪怕是银法阶的珍品神物也偶尔有之。
  在一般情况下，李博阳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因为他来说，这些东西统统起不到太大作用。
  可如果数量足够，再加上【虚光印记】的层层磊叠，或许也能发挥出一点作用？
  李博阳演算了数次，最终得出结论，【虚光印记】确实存在叠加作用，可要想推动【虚光印记】发挥该有的作用，最低也得需要大量银法阶的承载物。
  最终结果，大概类似地雷，触碰即爆发……层层叠叠的【虚光印记】，或许能够困住堕神者一秒左右。
  一秒钟之内，被困的堕神者，必然毫无抵抗之力。
  而对李博阳来说，一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足够。
  灭杀毫无抵抗能力的堕神者，哪怕来个四五头，他也有信心在瞬间灭杀干净。
  不过要是再多，倒不是李博阳没有能力再宰下去，而是承载【虚光印记】的材质等阶不足，没法禁锢那么多的堕神者，过大的能量需求，会导致【虚光印记】的承载物瞬间崩塌，印记随之消散。
  也正因为如此，最佳的宰杀数量应该是四头到五头的样子。
  所以，即便拓印在各处的【虚光印记】被激活，李博阳也没急着动手。
  在漫天的烟尘当中，他仍然在等。
  空间通道已经开始模糊，此刻又有三头堕神者冲了出来。
  这新来的三头堕神者，刹那之间就感知到了不对，然后冲向李博阳的方向。
  李博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该死！怎么又来三头？以之前在通道那边的观察，最接近通道口的不是那头顶阶堕神者吗？
  虽然顶阶冲进入铭文阵中，会极大的压缩铭文阵可使用的时间，但如果能借此灭掉一头顶阶堕神者，李博阳非但不觉得亏，甚至还会觉得挺赚。
  毕竟一头顶阶堕神者，就相当于四头到五头中阶的战力，已经具备了一定程度上的金源阶之能。
  干掉一头，比干掉四头中阶还难。
  顶阶堕神者，虽有神志，但仍然受到神陨之毒的极大影响。
  毫无悟性可言，压根不懂什么信仰之力，就更别说什么法则力量了。
  之所以能够达到半金源阶，纯粹是神陨之毒的推动，身上具备的毒性确确实实是能够毒死一般的金源阶的。
  也正因为力量全部来自外力推动，顶阶的堕神者虽然战斗力异常强悍，但仍然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那就是量级不够！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头顶阶堕神者战斗力等同四五头中阶，但是其能量量级，却仅等于两头中阶。
  两头中阶的量级，再加上已经被【虚光印记】禁锢住的三头，撑死不过五头的量级。
  【虚光印记】可不会管什么战力强悍不强悍，只会在意需要镇压的量级出不出格。
  五头中阶堕神者的量级，仍然没有超出【虚光印记】可以承载的上限。
  只要那头顶阶堕神者冲过来……李博阳完全有机会将其灭杀。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头顶阶堕神者没有冲过来，反而冲过来了三头中阶堕神者？
  是三头特殊种？！
  李博阳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多堕神者，力量当然不可能一模一样，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差异性。
  就连堕兽也是如此，有不少难缠的甚至比堕者还要厉害。
  换成人的角度来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不同。
  但是三头统统都是极速天赋的堕神者？这玩笑开得未免有点大了。
  不过对于这种出乎意料的结果，李博阳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任何事情计算得再好，其真正开始发生的时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之所以对那头顶阶堕神者施加一记【虚光印记】，就是因为顾虑到顶阶的速度远远高于中阶。
  所以正常情况下，即便三头堕神者先冲了过来，但在一瞬之后，也应该是那头顶阶堕神者后发先至才对。
  结果刚刚过去半秒，就又冲过来三头具备极速天赋的堕神者？
  后三头堕神者，或是因为天赋极速的原因，后发先至？？
  李博阳猛然睁眼。
  六头堕神者，已经超出了【虚光印记】可以承载的上限！
  【虚光印记】最多还能支撑半秒！
  自己得快！得再快！得无限快！
  霎那间，李博阳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光剑瞬间展开。
  无数的剑光瞬间散开，穿透了弥散的烟尘。
  就在光剑爆发的瞬间，一条龙形之光悄无声息的碎裂，化为点点光屑。
  一条光路，瞬间出现在李博阳的脚下——【龙灵之越】！
  李博阳毫不犹豫的踏上光路，手中的【锋芒】在他踏上的瞬间斩下。
  这一剑犹如穿透了一层层的空间壁垒，同时出现在了空间的上下左右。
  被禁锢【虚光印记】中的堕神者身上，无声无息中多了一道道贯穿的伤口。
  接着就听到嗡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掉了。

  【龙灵之越】不仅仅可以用来打开空间通道，同样也可以成为一种攻伐手段。
  但可惜的是，在开启【龙灵之越】状态下的李博阳，即便可以出手，也会因为空间扭曲的特质，而无法确定具体的攻击目标方位。
  好在这种不确定，没深层的超高速时间层那么严重，处于勉强可控的范畴——因为李博阳可以事先利用【虚光印记】打好标记，再利用【龙灵之越】行进路线，进而把控攻击的范围。
  这就相当于先画了一个圈，敌人都在这个圈子之内，之后攻击只需全部限制在这个圈的范围之内就行了。
  简单粗暴有效。
  只是这种攻击方式。
  注定只能是一种范围攻击，就不要指望可以精细操控了。
  而且踏上【龙灵之越】的光路后，空间也存在强烈的压制性，就算能勉强施展出来，也是半个残废……空间的压制性，会导致威能减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实用性的能力。
  但这对现在的李博阳来说，不是任何问题。
  因为他手中有【永不湮灭的锋芒】！
  【锋芒】的锋锐，哪怕空间法则的压制，也不能减弱半分。
  半秒不到的时间转瞬即逝，四头堕神者被瞬间切成大大小小、均匀无比的方形肉块，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
  李博阳来不及收其精血，刚从光路中脱颖而出，接着又一剑刺向身前的堕神者。
  虽然【龙灵之越】配合【锋芒】，近乎开大，但由于空间的不确定性，能灭掉四头已算不错。
  另外两头仅仅受了重伤，其中一头普通，一头是后发先至，具备极速天赋的堕神者。
  李博阳已经刻意的针对了具备天赋的堕神者，但是空间的不确定性，导致他仍然没有完美的完成他的目标。
  具备极速天赋的特殊种，还是活下来了一头。
  所以，从光路中脱出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灭掉这头。
  但他仍然慢了一瞬。
  剑出如光，带起一阵阵尖锐的啸音，声势骇人。
  但对方的身体，却在剑光临体的刹那，无形中偏移了方向，避开了命核被一剑刺穿的命运。
  李博阳面上无喜无悲，心中却种种念头转瞬即逝。
  剑光在迸射的同时，他左手同时对着地面一弹，一点乌光急射而出。
  直接落在堕神者的脚下。
  随着乌光落地，地面瞬间黑化。
  似是变成了黑色粘稠的液体，一根根黑色触腕从中弹射而出，浓烈的绝望气息瞬间勃发。
  堕神者避开了必死无疑的一剑，脚下却被那一根根黑色触腕绞住，没有声音的将其向下拉扯、吞没。
  李博阳并没有指望【虚光吞噬】可以灭杀对方，充其量不过困住而已。
  因为他的敌手可不仅仅是这一头堕神者。
  在特殊种堕神者的身侧。
  另外一头普通种的堕神者，刚从【龙威】的镇压中缓过来，还没喘口气，就被脚下的【虚光吞噬】淹没。
  普通种的力量远远逊色于特殊种，所以它没入【虚光】的速度要高于特殊种。
  就在特殊种与普通种的堕神者，齐齐落入【虚光】的同时，空间通道终于无声破碎。
  然而就在空间通道最终破碎的瞬间，又有一道黑影从中冲出。
  李博阳向前一跃，以最快的速度飞上对面特殊种堕神者的上方，同一时间，黑影在他脚下呼啸而过。
  毫不留情的将即要沉没入【虚光】的普通种、以及刚刚没入膝盖部位的特殊种堕神者，撞飞。
  【虚光】腐灼而出的黑色沼泽，密密麻麻的触腕，被黑影巨大的力量一分为而。
  而后密密麻麻的菌类在被分开的沼泽上诞生，电光火石之间，黑漆漆的沼泽就被菌类淹没。
  接着菌类开始喷出各种鲜艳色泽的孢子烟雾，试图污染周围。
  李博阳浮在半空，低头向下看去，看着虚光吞噬腐蚀而出的沼泽被菌类吞没，不由眼神微缩。
  好恐怖的毒素……竟然连【虚光吞噬】都不能完全豁免吗？
  心中这样想着，手中却不停，【锋芒】上光芒浮动，瞬间迸射无量之光。
  一道道虚光而化的剑光，像是剑光瀑布一般落向前方。
  别看李博阳出手果决，但心中不可避免的，仍然起了一丝浮躁。
  那头黑影，毫无疑问就是之前李博阳定住的顶阶堕神者。
  身为顶阶堕神者……果然要狡诈多了。
  特殊种的堕神者，有着与李博阳交手数秒的能力，单对单，手持【锋芒】，李博阳五秒内就能砍了它。
  听起来似乎用时很短，但对超高速战斗的生命体来说，五秒其实已经很漫长了。
  五秒……在超高速的战斗中，意味着太多太多的变数。
  顶阶堕神者怼上李博阳。
  特殊种的堕神者在一边能够起到的牵制效果，李博阳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迫再施展一次【龙灵之越】。
  既然如此，按照正常的想法，特殊种应该被撞得远一点才对。

  因为只有远一点，特殊种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能够形成针对李博阳的更大战斗力。
  但。
  刚刚撞过来的顶阶堕神者，却偏偏没没有将其撞远，被撞远的，是那头普通堕神者。
  ……
  以顶阶堕神者有限的智商，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周边已经没有别的堕神者了，只有它与一头特殊种和普通种……它们显然是被动的与群体分割开了。
  而分割开它们的，明显就是之前，对它们进行疯狂屠戮的小个子。
  堕神者没有恐惧心，可仍然存在生存下去的本能，所以最终自然而然的开始抱团。
  此时的顶阶堕神者也是如此，既然要求存，那么无论是特殊种还是普通种，统统都得活！
  因为只有这样，堕神者这边才有机会，灭掉小个子。
  这就是为什么特殊种没有被撞到远处的最大原因——
  如果灭杀特殊种需要五秒，那么灭杀一头普通种，只需一秒到两秒。
  换句话说，刚刚的顶阶堕神者，如果将特殊种撞远，普通种留近……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李博阳很有可能会事先解决掉这头普通种。
  而换成了特殊种……
  再加上顶阶堕神者边上攻伐，李博阳/根本没机会瞬间灭掉特殊种。
  这样一来，无论是普通种还是特殊种，统统都能活下来，并且对李博阳形成有效的牵制。
  李博阳心中为什么有一丝浮躁？
  就是因为他看出了对手的行为，偏偏一时半会他还想不出如何解开这个结。
  只能挥洒虚光剑气，发泄心中浮躁。
  如雨似瀑一般的剑气，看起来声势骇人，直接覆盖上刚刚爬起来的特殊种。
  结果剑气还没碰触到特殊种的身躯，就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在刺啦啦的声音中消失不见。
  这么毒？散发着比绝望还要深沉的沉沦……简直就是麻木……
  嗯？等等……麻木？
  李博阳悬浮在空中，低头看着下方的堕神者，眼睛异常的明亮。
  他对付堕神兽、堕神者，多以【虚光之力】为辅，【混沌之力】为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混沌之力】可以豁免大部分的毒素。
  换句话说，在攻伐堕神者方面，【混沌之力】比【虚光之力】要更为有效。
  起码李博阳用起来很顺手。
  但当怼上顶阶的堕神者，对方的毒性暴涨，混沌抗性也随之飙升，【混沌之力】能够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
  本来，李博阳应该感到头疼才是，但他却在其中看到了原本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绝望还要深沉的、还要黑暗的……会是什么呢？
  李博阳第一反映就是——应该不存在吧？都绝望了，还有深沉黑暗个屁啊！
  根本没有多想。
  倒是在利用【混沌之力】勾连【锋芒】，挥洒下虚光剑刃，怼上那头特殊种的中阶堕神者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绝望之后，理所当然，就是麻木。
  漠不关心、不知苦痛、无有情绪、空洞无物、就连绝望都不复存在的……麻木。
  绝望当然无法抵御麻木！
  李博阳一下就明白过来，堕神者的毒……或者说所谓的神陨之毒的核心，就是麻木之毒！
  神只高高在上，俯览众生，对于普通生命而言，神只任何一点点动作，都是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莫可抵抗。
  这种神只特有的心灵模式，在混元诸天的仙道体系中又被称之为——道化。
  简单来说，就是被天道同化，这样好处是天道加持力量倍增，坏处是……可能会逐渐失去自我、逐渐失去情绪、逐渐失去一切……仙心麻木，陨落而亡。
  所以所谓的道化，又被称之为天道之毒！
  而在神只这边，则称之为情绪之潮、万眠之劫、腐朽之根！
  这其实说的就是【心灵灾】的三个阶段——
  情绪之潮、神只自制力暴降，可能会做出平常万万不可能做出来的奇葩事，比如某些小世界中流传中的众神大战。
  神心毒化、外在表现为极端困倦，神只会不受控制的想要沉睡，但往往一旦沉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腐朽之根、神死则毒活，此时神只已经彻底挂掉，而由神只残骸上诞生的神陨之毒，却彻底熟化，扎根于神骸之上，向周围扩散神陨之毒的种子。
  造成大范围、大面积的神只毒染，最终导致真正的众神黄昏降临。
  这一切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唯有主神级的界内神才会遇上的【心灵灾】！
  李博阳现在所面对的堕神兽与堕神者，其实就是【心灵灾】末期，腐朽之根试图向周围扩散的结果。
  要不是被神源秘境压制，要不是神陨之毒只对神级生命起效，这恐怖至极的腐朽之根所散发出来的毒，就足以灭世。
  单从这腐朽之根、天道之毒来看，明显无论是神只或仙人，都不受天道待见。
  想方设法，想将其坑杀灭迹。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无论是仙或神，其发展的轨迹，大都只会向世界索取，极少会向世界反馈。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大致就是这么一个理。
  除非仙神都具备极高层次的混沌转化之力，可将世界之外的混沌虚空的力量直接摄取过来，再将其净化反馈给世界，以此逐渐完结世界与自身的因果，打开天道桎梏，方可彻底脱离原世界。
  不然，就算以秘法脱离原世界，最终该还的，还是得还回去。
  当然，要觉得自己牛掰轰轰，不还也行。
  只要能抗得住天道之毒，可以怼得起众神黄昏……可以以力破道，断绝自身与原世界的所有因果联系。
  直接以暴力度过【心灵灾】也不是不行。
  可这种牛掰的存在，太罕见了，毕竟以力破道的路子是最难的，亿万万载也出不了一个。
  为了降低以力破道的难度，最终才诞生了各种修持法门。
  细细究来，其实信神也好，魔神也罢，其所走的道，都存在以力破道的影子。
  只是这其中以力破道的过程，明显细化了，危险降低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这几条体系所能诞生大能，仍然少见得可怜。
  而且无论是哪一条体系，统统都是到达金源阶为止，之后就再无传承，只能自己摸索了。
  毫无疑问的是，这几种体系，无论哪一条达到了金源阶，都必然是【破灭序列】级的金源阶。
  要想从银法阶，一跃而至【破灭序列】，对于一般修者而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对这几种体系来说，却是必然。
  要么死，要么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他们这些特殊体系中的修者，必然要面对更为恐怖的成道成神的劫难——崩解大劫！
  崩解第一劫，地水火风混沌灾。
  地埋血肉五感剥夺、水冻筋骨无想无存、火烧心神渺渺无踪、风摧存在痕迹破碎。
  一上来就是五感消，紧接着代表【我】存在的，思维第六感冻，然后就是心神意志坠入熔炉，第七感【神】，也几乎消散殆尽……然而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最后，其自身的存在痕迹也在被试图抹除。
  最后地水火风齐发，混沌犹如磨盘转动，灾劫之力暴涨。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旦地水风火混沌灾没有渡过去，那么其自身存在的过往，将彻底消失不见。
  没人会记得祂，也没人会知道祂，天地之间没有祂一丁半点的痕迹。
  比死还死得干净。
  这还只是第一劫！
  各大可登临虚空星界体系，【崩解灾】中都要渡的第一劫！
  就这一劫，若是以混沌诸天的体系来系统细分一下，就等于九劫——形劫、声劫、闻劫、味劫、触劫、思劫、神劫、存劫、混劫！
  没有所谓的雷劫，却足以吓得任何看到这一劫的诸神，战战兢兢，心生绝望。
  第二劫才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差异，这其中差异最大的，就是崩解！
  虚空神只要度创世灾，灭世魔神要度的无心灾，信神至高要度崩解灾……虽然听着似乎都不太一样，但其本质却都有所相似。
  都是天道毒灾！
  李博阳在意识到神陨之毒的本质的瞬间，就将其与天道毒灾对应上了。
  什么是天道毒灾？
  世界终将由有序，走向无序，最终归于虚无……这样的认知，烙印于世间万事万物之中，使得无论世界如何发展，都将是木然、腐朽、沉闷的世界。
  因为在这样的认知污染之下，亿万生灵发展再长时间，也诞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希望之光。
  没有希望，自然也就只剩麻木。
  此为不仁之毒、沉沦之毒、永冻之毒……但总结到一起，其实就是混元诸天当中赫赫有名的——天道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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