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将军扛了就爬

人若发自内心紧张，神情是做不得假的！凌屹渊配合着不讲话，只注目审视眼前女子……传闻中，佟相独女自小癔症缠身，性格阴晴不定，行事喜怒无常，怪癖不可亲近……可别是在耍什么花样……

        “小姐……”苏芳轻轻唤了声，她还在等下文……

        穆瑶似是被喊回了神，眸光投向凌屹渊问道：“敢问公子，此为何处？”

        敢问公子，此为何处？凌屹渊神情瞬间精彩万分……他莫不是被传染了……怎会耐着性子陪她疯癫……

        “公子？”穆瑶在凌屹渊眼前晃了晃手……这人神情怎似吃了只苍蝇般精彩？她的问题是触及到某些禁忌吗？

        “这里是福禄山，我们在思过崖下吊着……”凌屹渊温怒回道。“赶紧让你婢女去绑绳子救人！”

        福禄山？思过崖？穆瑶神色再次变得凝重……想了半刻才抬头，对着苏芳认真道：“姑娘！你听着！那绳索万不可解！再去寻别的垂吊物！”

        “为何不可？”凌屹渊不满道。

        见凌将军发问，苏芳也没立刻走开，愣是看着自家小姐等下文。

        “不想日后遭祸，就听我的！你快去吧！”解释一番怕是这天都要黑了，穆瑶只得先故弄玄虚一番……

        “好！”苏芳回完立马跑开……

        旁边这位爷，怕是这回真想活剥她！穆瑶心底一阵无奈……她瞧了眼插入山体的剑身，又看了看周围，顺着毛一般讨好着提议道：“公子，不如先扶我到树上坐好……我慢慢与你解释……”

        凌屹渊早发现距离约莫两个身位，有颗破壁而出的歪脖松……树干看着十分结实，载两人大概没问题……只是那会儿……这疯女人还在昏迷，他只能先吊着想法子……“垫我腿的腿过去……”

        事不宜迟！穆瑶点了点头，“有劳公子了！”

        凌屹渊踩着岩石的脚绷紧，似是扎稳了马步。

        穆瑶探出手，抓住那歪脖松枝枝，扯了扯是否牢靠……深吸一口气后，踩上凌屹渊大腿，艰难爬上那歪脖松树干之上。她坐稳后尽量不往下看，往山壁内里挪了位置，随后看向零起源，朝那挪出来的空位歪了歪头……“牢固！上来吧！”

        凌屹渊拉着刚拉过的树枝纵身一跃，转眼便跳到树干上坐稳……

        “好功夫！”穆瑶毫不吝啬赞道。

        若说常人被夸定会高兴几分，凌屹渊却见不得几分高兴……心里都在寻思这位佟家三小姐……眼下是犯癔症还是正常人？

        见他冷峻不语，穆瑶只轻然一笑。

        “为何不可接那绳索？”凌屹渊问道。

        “凌将军可知福禄山由来？”穆瑶看向远处山脉，悠然开口不答反问。

        “我只知……此山为开国□□所选福地……”凌屹渊老实回答。

        穆瑶抬手指向远处山头，“将军请看远处山头……”

        凌屹渊随着穆瑶指的方向看去……黄昏将尽，远山轮廓似是描了金边……

        穆瑶继续说道，“自东而起，九处山头连绵蜿蜒，形如游龙直至西边，西山又神似飞凤，展翅鹏飞追逐龙尾，龙凤追逐成环状，福禄山处与圆环中心，受龙凤环绕……南北更有文星位拱照……福禄山乃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

        眼前女子讲解时，通身散发着灵动之气……目光随着话语逐渐抽离，缥缈悠扬直至远方……仿佛能在那山间游荡，比美景还引人入胜几分……

        穆瑶言毕，转头看向凌屹渊……

        凌屹渊似不解又似在认真宁听，一直安安静的不言不语……

        “凌将军……莫不是不信这些？”穆瑶言笑晏晏问了句。印象中，有位故人听她讲这些时……也肖似如此神态……

        “自古便有寻龙点穴的说法……佟三小姐讲的……定有其中玄妙之处……”凌屹渊淡然回道。

        这位凌将军的回答好生敷衍。穆瑶不以为意一笑，“若我没猜错，那山洞里头定是一处地宫。”

        凌屹渊闻言似是来了兴致。“天机门掌门先知散人，当年曾建议□□建皇陵于福禄山……□□不知为何竟驳回……此后才在福禄山大兴土木建造如意观……佟小姐，可知道这些？”

        “自然知晓。”穆瑶斩钉截铁回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有啥不知晓的……更别说自十六岁起，每年六月初八，她都要跟着皇家，到这福禄山参与祈福……风雨不改十六载……

        “此处若有穴……先知散人当年不可能不知晓……”凌屹渊反驳完想了想又道：“福禄山下，常年有城防营军队把守……若真有穴……能在天家脚下葬入他人……此穴定然大有来头……”

        半信不疑总比全然不信的好……穆瑶心里松了口气……继而意味不明将话讲完：“此处既是风水宝地，山中灵气十足，还是皇家福地……那八方五绝阵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般用于镇压地方邪气……若建于此怎么想都不合理……将军觉得呢？”

        凌屹渊被反问，却是不着急回答，反而打量起眼前女子……眼神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深意……思路清晰分析甚有条理……竟然出自才到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之口……

        更匪夷所思的是……小姑娘头头是道分析的模样，跟之前痴傻犯愣喜怒无常简直判若两人……佟老怪养出来的女儿，怎如同即将成长的小怪物一般恐怖……真不应该救下她！免得日后提防的人又得多一位了……

        凌屹渊一天内，两次后悔救下佟箐妶……

        男子眼神明明灭灭，似有千回百转，穆瑶恍若未觉。

        她声音绵长悠扬，继续解释道：“福禄山乃我夏兴宝地……灵气更是关系国运……且不说是否有穴……也不管那八方五绝镇作用为何……是不是真在上头……让不懂行之人贸然破坏阵元……受影响的必定是山中风水灵气……这便是我叫停的原因……还望将军谅解……”

        “无妨。”凌屹渊冷冷回道。

        自此，两人默不作声，安静坐着等了一会儿。

        断崖处，总算传来了动静……

        苏芳寻到一捆绳索，正缓缓往下垂……“小姐！将军！绳子来了！”

        绳索垂落至眼前，虽是粗麻所制，却有小半尺粗，看着十分扎实牢固……

        凌屹渊用力扯了扯，试试源头是否已系紧……似是觉察麻绳奇怪之处皱了皱眉……“这麻绳……”

        “麻绳有问题？”穆瑶问了句。

        “上去再说。”凌屹渊回道。

        少年将军说完，拉起绳索沿绕了腰部前后两圈，最后用力系上一个大活结。

        穆瑶本以为……这人是要先上去！

        不曾想……少年将军冷漠道出一句：“得罪了！”竟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双手扯着绳索，脚踩岩壁便开始往上爬……

        被调转脑袋吊在悬崖边上……还是头一回儿！饶是穆瑶自问向来胆子够大！也吓得恼羞成怒！闹腾着扑棱道：“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爬！”

        “再乱动就将你扔下去！”凌屹渊冷冷道出一句。

        少年将军身手敏捷，尽管扛着人，还是几下便往上爬了一丈……

        穆瑶觉得……这少年将军怕是就是个心底记仇的主，逮着机会就要整她一番……她现在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干脆她双眼一闭，隔着衣衫便在那健硕的脊背上狠狠来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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