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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一声怒吼退狼群


  二十年前,北方狼族出了一位牧狼人,可驱狼如羊,徜徉于大草原之上,被尊为狼王。
将狼变成了羊,这可不是好事,完全是对狼族的蔑视。
狼族首领乌兰扎大怒,派人追杀牧狼人,二十年过去,却不曾见到其人影。
为此,乌兰扎还曾专门找过大先哲法王摩罗什,要他除掉牧狼人,以挽回狼族颜面。摩罗什以牧狼人来去无踪为由,推辞了。当时凤麟跟着师傅去的,所以知道此事。
凤麟从没想过,今生能有缘一睹牧狼人的风采,回道:“正是在下,前辈有理了!”
其实牧狼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的大渊朝大将军许归朝。不堪皇帝昏庸,郭氏兄弟当权骚扰,许归朝辞去大将军之位后孤身到了草原上,整日里追着狼群千里奔袭,吃狼肉喝狼血,久而久之,他学会了狼语,更因武功卓绝,才能有驱狼之本领。
二十年栉风沐雨,许归朝练就了一副好身材,真如钢筋铁骨一般,远远望去,如一尊铜人。
跟着许归朝的中年人是薛磐,为躲避大司马郭鸿图追杀,被傅甘州引荐给了许归朝。
跟着许归朝几个月,薛磐唯一的感慨是差点被冻死。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光着膀子,怎么可能好受。
薛磐长喘几口粗气,总算是缓了过来,扬声道:“凤麟,你这小子太也大胆,居然敢当着牧狼人的面杀狼,你这是对牧狼人的藐视吗?”
凤麟说道:“不杀狼就要被狼杀,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前辈见谅!”
薛磐一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念在你父剑开天门的功勋上,牧狼人不与你一般见识,将扶天留下即可。”
许归朝神情不变,倒像是默许他这么说。
凤麟一时无言,静默一会。
便在此时,狼群重新扑上山巅,因畏惧凤麟手中扶天绽放出的游弋剑意而不敢轻举妄动,环视三人,伺机再度发动袭击。
三人持剑而立,临危不惧。
薛磐继续规劝道:“如果留下扶天,牧狼人保证让你们安然离开这里。”
范正大气愤地说道:“凤麟,休听这两无耻的家伙风言风语,这扶天可是剑神嫡传之物,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待会我和师妹给你开路,凭你的武功,逃走不是问题。”
葛光明附和说道:“师兄说得对,扶天关系重大,凤少侠务须好生保管。”
铸剑门作为扶天的守护者,历代弟子皆愿为守扶天而死,此信念三百年都不曾动摇。
凤麟难得地笑出了声,却是苦笑,笑正大光明的真诚,“多谢二位前辈深明大义,但我父亲是剑神,我又不是,不管这扶天沦落到哪里,三百年后终归要回到剑神手中。你们能舍得升龙救咱们三人性命,我又如何舍不得扶天。”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正大光明欲言又止。
“希望前辈能遵守约定!”凤麟执扶天回鞘,准备扔给对面山丘上的牧狼人。
“等等!”葛光明猛然阻止了凤麟,指着那光膀子的老者对范正大说道:“师兄,你可曾发现,那人有些眼熟。”
范正大皱眉道:“我也感觉在哪儿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了,没准他上过扶天山,从咱门前经过吧。”
二人稍加思忖,恍然大悟,齐声说道:“许归朝!”
凤麟也愣了一下,心想许归朝可不就是大渊王朝赫赫声名的大将军吗,怎么会是牧狼人?二位前辈一着急,不会认错人了吧!
范正大喝道:“许归朝,多年不见,你就这样感谢恩人的吗?”
“老范头,你总算认出我来了。”
许归朝哈哈大笑,驾着轻功凌空飞行,来到了三人所在的山丘之上。
狼群原本要发起新一轮攻击的,见到这个光膀子大汉明显犯了憷,向后退了十数丈。
二十年来,这古铜色皮肤的光膀子大汉饿了吃狼肉,渴了饮狼血,狼群最终还是打破了天性的束缚,臣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不敢有半点冒犯。
范正大瞅了瞅许归朝浑身上下,冷哼一声:“许归朝,你长本事了,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的小命吗,居然敢对我无礼!”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徐百川飞升之际,作为军中战力最强的将军,许归朝受皇命奔赴扶天山追杀徐百川,他当然不是徐百川的对手,被打落扶天山顶,险些丧命,多亏正大光明将他带回住处照料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后来功勋卓著的许归朝当了大将军,曾遣人带着厚礼赴扶天山答谢正大光明,却不料厚礼尽数被退回。
这些年来,许归朝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当面答谢正大光明,今日总算碰上了。
其实许归朝老早就认出了正大光明,他知范正大性格开朗,有意逗他一逗,故而没有急着相认。
“反正不是你救的。”许归朝瞪了他一眼,对葛光明恭敬地作了一礼:“葛女侠当年的救命之恩,许归朝从不敢忘,这才赶来相助,还好没来晚。”
葛光明回了一礼,“大将军客气了,当年你能大难不死全赖武功高强,我和师兄所尽的只是微薄之力。”
范正大不满道:“听到了吧,我师妹都说了,是我们两个人救得你。许归朝,快点跪下向我磕头谢恩。”
许归朝指着遍地的群狼说道:“磕头没问题,磕完我可就走了,这狼群你自己应付。”
薛磐的轻功不足以凌空飞行,只能奔向对面山头,作为许归朝的跟班,狼群对他也有些畏惧,乖乖让开了一条路。
“你这不讲道义的家伙!”范正大还真怕许归朝一走了之,那可就惨了,遂不搭理他,指着刚跑上山丘的薛磐骂道:“臭小子,你不是要扶天吗,找他去要。”他顺手给薛磐指了指凤麟。
薛磐见到这老头全然不把大将军放在眼中,知道是硬茬子,自己远不是对手,嘿嘿一笑,“在下跟前辈开玩笑呢。”
薛磐连连向正大光明和凤麟作礼问好,态度还算诚恳。
群狼恨得龇牙咧嘴,渐渐向前靠近,再度攀上山丘。
葛光明说道:“许大将军,不如先将狼群退了咱们再慢慢叙旧吧!”
许归朝应了声好,长啸一声,却见狼群只是慢步后退,并无离开的意思。
大将军勃然大怒,用力将手中的黑戟狠狠插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狼群闻声掉头便跑,两个狼群分向东西两端逃走了。
平日里,许归朝要杀狼饮血之时,都会发出这般的咆哮声,狼群不怕才怪。
正大光明听到许归朝那一声气机充沛的咆哮,暗暗心惊,三十年不见,这位大将军的武功又精进了,难怪会位列西蛮武评榜,确实是实至名归啊!
当时范正大还在扶天山时,便听上山的江湖豪客说起西蛮武评榜,听说许归朝榜上有名时,他便是一脸不屑,更是大肆反驳谩骂,今日得见,方明其故。
凤麟将扶天双手奉上道:“许将军,按照约定,这剑是您的了!”
许归朝摇手笑道:“凤少侠,都说刚才是玩笑之言,切勿当真。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对我而言,你这剑还不一定比我的戟使起来顺手呢!”
诚然,许归朝那杆黑漆漆的大戟看似其貌不扬,却比任何兵器都有劲,无愧兵器之王的称号。
凤麟又将剑递到薛磐面前,很认真地说:“要么给你!”
薛磐吓得差点没站稳,摇手道:“不敢,不敢!”
不过他心中暗喜,剑神之子曾经向我低过头,这以后传出去可大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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