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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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在乐乐脑子里翻腾，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小脸痛苦挣扎，似乎在梦里也还在被什么纠缠不休，睡得很不安稳，醒来之后，洗了个澡凝神静心，女仆长打房内电话询问是否需要用餐，在女仆长甜美温柔的嗓音里，乐乐找回了点人间的气息，她想了想，“麻烦能送到我房间吗？”趁着对方送餐过来，乐乐忽然间提起庄园的前任主人，问女仆长说：“这里看上去有历史了，大人一定是花高价才从原主人那里买下来的吧？原主人是个爵士之类的吗？”

        女仆长叫南山，她对乐乐的造访异常支持，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了，除了西西少爷来的时候热闹一点，其余时间都死气沉沉。

        她热情地回应乐乐的疑问：“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三年前才在这里工作，倒是没听先生提起过原主人，您也觉得这里很棒吧，的确是皇家贵族那些擅长享乐的人会看中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匹配先生，我跟您说哦，这里四季分明，但冬天不会很冷，夏天也不会热到难受………”

        乐乐忙打断她，把话题拉了回来，说：“南山姐姐，你三年前才在这里工作，那你来的时候制裁者已经住在这里了吗？”排除了历史因素，也就是说制裁者就是初代主人，这里是他建造的？那墓碑也是他为什么人立的？

        “是呀，不过我也说不好，我们的工作其实是照顾住在这里的人，不光是先生，任何在这里下榻的客人我们都会接待……您也看到了，先生不是个会操心饮食起居的人，他的一切事务都有人帮他提前准备，我们都插不上手，说是住在这里……不如说，先生拿这里当酒店，我还记得，有一次都傍晚了，忽然通知我们先生晚上要回来，他们真的是一点也不会为人考虑，那点时间怎么来得及准备，我们……”

        离群索居，可是憋坏人了，乐乐插不进话，听南山把她这一年的话都倾倒出来，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儿，乐乐越听越觉得，南山更像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只不过是被雇佣来的服务人员，那些近侍则是制裁者的幕僚，与南山他们分属两个系统，但乐乐还是忍住了，没问昨晚墓碑的事，万一她闯入的地方，是什么“擅入者死”的禁地，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乐乐抓住一个间隙，提议说：“我们出去走走吧？”看似漫无目的，只是溜达溜达，其实她正凭借着昨晚的记忆，把南山一步一步往墓碑处引，如果那里真是什么禁地，南山中途一定会叫停她，如果不是禁地，那她正好顺势打听一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也许不是墓碑呢？也许昨晚是她眼花了呢？

        乐乐抱着一丝侥幸，如意算盘正打得飞起，只听见：“小姐，我们别往那边去了。”

        果然是禁地！！！！

        得亏她留了个心眼！！！！

        “为什么？”乐乐装作纳闷的样子。

        “那边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怎么会，那个……像门框一样的是什么？”那个建筑有十几层楼那么高，纵使离得远也能看到，乐乐无辜地指着它问道。

        谁知女仆长南山平淡地说：“是墓地。”

        “…………”

        女仆长脸上挂着微笑，如同谈论天气，乐乐感到有些瘆人，僵硬地把话接过来：“墓地？不会吧，就埋在家里面吗？那里埋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不清楚，小姐您有兴趣？我以为您会害怕呢，有品位的人可不多，不过您怎么会觉得它长得像门框呢？是从入口处看过去吗？小姐真是有想象力……”

        南山又絮叨了一会儿，终于说：“您要是有兴趣，我带您过去看看吧，是个适合安眠的好地方。”

        没有浓雾，也没有冷冽的夜风，白天看那个墓碑，的确一点也不阴森，在阳光下，它的原貌显现出来，看上去有些历史了。

        “小姐，您现在还觉得像门框吗？”她们穿过通道走出来，女仆长感慨万千地说：“我们刚刚走过的‘骨石幡’可是名家手笔，任何自然界的物质到了这里都将露出‘谦卑’的一面，疾风暴雨如同情人的温柔的吻，烈日当空也只会将身上晒得暖洋洋的……”

        “我每次走到这里，内心都格外祥和，小姐你呢？是不是很动心？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也能死在这里就好了？”

        乐乐只觉得凉意顺着脊梁往上蹿，她结结巴巴地问女仆长：“这……这里……只埋着一个人吗？”

        南山连连点头，了然地附和道：“您也觉得很浪费吧，这么好的地方，一人独占，真是过分呢。”

        显然两个人不在同一频道，南山看乐乐依然面容愁苦，她不想扫客人的兴，于是说：“不过小姐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虽然只立了一座墓碑，但下面却不一定只有一位主人，毕竟墓碑上也没有死者的生年和名字……偷偷告诉您哦，其实他们还猜说底下是空的，说这是先生为自己提前准备的坟墓。”

        不，那并不是我想说的，乐乐的视线掠过墓碑，那片曾震撼她的，满山遍野壮观的墓碑林，此刻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如地毯般铺着的茵茵青草，“所……所以……这里一直只有这一个墓碑吗？”她昨晚分明看到，在那浓雾之后，数量惊人的墓冢群……

        “是呀，您看上面的字。”南山只当女孩是在发出感叹，指尖轻柔地划过碑文，说：“应该是什么古老而优美的文字吧，我看不懂，但也能感受到这背后的诗情画意，啊……真希望小姐您未来也可以葬在这里。”南山双手交握在胸前，由衷地祝福眼前的女孩。

        看不懂？那我为什么能看懂？对了，我被开通了猎人世界全语言系统，这些字的意思是自然流进脑子里了，如同饮水一般，乐乐现在才注意到这些字的字形，像鬼画符，可她就是能看懂意思，开挂的感觉太神奇了。

        还是先别自己吓自己了，猎人世界无奇不有，昨晚看到的也许是海市蜃楼……乐乐制止自己胡思乱想，她想起了昨天重逢的黑衣小哥——哦不对，他现在是执事大人了，是西西哥嘴里不得了的大人物，想着自己多少和这位大人有点“交情“，到时候碰见了可以问问他，南山没理由说谎骗她，但她三年前才来这里工作，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有了昨晚的经历，乐乐迫切地想找到鲁西西，虽然鲁西西和她一样都是外来者，也不可能知道主人家更多秘辛，但她在这边无依无靠，有个人能听她说一说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也是好的！

        可居然哪里都找不到鲁西西，乐乐心里发慌，参观了一天，此刻又到了晚上，房间内的落地灯发出柔和的暖光，可光照不到的角落格外令人不安，正巧电视在播一档搞笑综艺节目，热热闹闹的，放着当背景音也好，不然真有点害怕。

        她把声音调大，转去里间洗漱，“……惊现私生女，据说照片上这个神秘女子是制裁者的女儿……”

        制裁者？说到她认识的人了！

        乐乐叼着牙刷快步走出来看八卦，噗地一下喷出牙膏沫，照片上那个只打了薄码的人，不就是她吗！

        她又又又上电视了！

        没关系，反正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缓了一下的乐乐看开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想距离她遇到变成婴儿的制裁者才过去二十年，怎么这帮媒体一点记忆都没有呢？他们稍微考考古，把“圣子降临”那期新闻从史料馆里翻出来，对比一下两张照片中的女人，就能发现一个更大的瓜啊！

        在乐乐走神的时候，电视里的嘉宾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他们怀疑“女儿”的来历，含沙射影地说：“正值花季的亲生女儿，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女儿，忽然冒出来，真是横空出世，大人保密工作做得令人钦佩，密不透风，不过嘛，现在是女儿，以后是不是，就要看大人心意了……”另一位嘉宾心领神会，怪模怪样地模仿：“乖女儿，不要怕，爸爸爱你，爸爸会和你在一起，等你长大，爸爸就娶你。”演播间传出一连串老司机快活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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