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动

上回说到王也应下樘木的海边旅游邀请，改签车票，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两人兜兜转转，樘木带着王也来到了一座海边小镇。明艳的橙和清澈的蓝各种颜色点染着眼前的世界，耳边隐隐约约能听见海浪呼啸拍打岩石的声音。这小小天地居然也不输人流爆满的旅游胜地。

        出租车逐渐靠近一家民宿，王道长探头打量。是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在一堆西式洋房中显得格外突兀。看样子有现年头了，远处就能感觉到书香气。

        “赵姨，好久不见啦”

        樘木下车和门口的妇人打了招呼，赵姨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放在对方手上。

        “唉，小樘啊，有些年头没见面了。今个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啊”

        “和朋友玩玩呗，想想看比起其他家还是您这儿让我放心啊”

        “哈哈哈，好啊，你小子嘴巴倒是蛮甜的。这位是”

        赵姨的目光越过樘木落在王也身上，带着几丝欣慰

        “这是王也，我的大学同学。和我一起来的”

        “哟，蛮标准的小伙子，玩的开心啊”

        嘱托几句后赵姨便骑车离开了民宿。

        两人收拾完东西后就跑出来玩，王也对这里不熟就跟着樘木瞎逛。那人也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两辆自行车，不过好歹能骑。双脚一蹬，乘着夏风就在小镇里乱逛。

        微风带着大海的气味扑到脸上，细碎的阳光穿过树间的空隙。下午的橘色充斥着整个世界，带着冒险的意味，在小镇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痕迹。

        最后将自行车停在了中心广场，樘木下车去买汽水，让王也自己逛会。走着走着，他看见个回忆墙，上面的东西都有些年头了。

        ‘这人咋这么眼熟’

        照片上，男孩粉雕玉琢，鼻翼和眉骨点了几颗痣，暗金色的瞳孔王也怎么看怎么眼熟，但那臭屁的神情怎么也对不上号。

        就在他琢磨时脸上传来阵冰凉的触感，吓到王道长差点给人炫个土河车。

        “喝吗？”

        王也扭头一看是瓶波子汽水，蓝色的瓶身，算是各种电影里夏日的标配了。他接过来，猛灌几口下去，身上热气消退不少。

        “你小时候就来过这儿”

        “来过，小时候离家出走时误打误撞找到的”

        “离家出走到这么远的地方”

        “叛逆期而已，还要再休息会儿吗？”

        樘木怕王也受不了，毕竟他一直都是种缺觉的状态，顺手还拿出纸巾给王也擦汗。王道长扶了扶被风吹歪的帽子，心里嘀咕

        ‘两个大男人靠的这么近’

        实在是受不住这种黏糊的气氛，王也自己接过直接胡乱抹了把脸后说

        “反正只要你不累，什么地方我可以陪你去”

        对方说的很自然，就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丝毫没注意到这句话的撩人程度。樘木愣了一会直到手里的波子汽水倾斜发出碰撞的声音才回神。

        “得，那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骑上自行车，朝王也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往前骑。后者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跟着离开了广场。

        不知道骑了多久，王也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点沙滩的边缘，和天边相连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白。他已经能隐约听见大海的声音。

        最后的目的地是一座灯塔，塔身的红色油漆已经脱落，为了防止有人擅自闯进去门口由一位老大爷守着。不过可能是天气太好，生活太安逸，那位大爷已经会周公去了。

        此时此刻樘木不禁在心中高呼一声‘天时地利人和!’，在王也震惊的眼神中缓慢地绕过大爷午睡的躺椅，等成功站到门口后挥手让王也学自己过来。

        王道长定住心神后身手矫健地到达了那人身边

        “你怎么想的，到这儿地方来……”

        哪想前面的人只回应自己一个“嘘”的姿势，王也更加搞不懂了。越往上爬就有越多阳光撒进灯塔内部，等到了顶层视野突然开阔，蔚蓝的海洋尽收眼底。

        现在已经是逢魔之时，橘色的云霞占据大部分天空。

        “所以你到底想我看什么？”

        “你不是很好奇我离家出走的事吗？先说说这个吧”

        樘木拉着王也在木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

        “离家出走那年我十岁，本来打算去隔壁市玩玩，没想到买错了票，也不想改就到这里来了。”

        “亏得你没被拐”

        “刚到这里时我就把小镇逛的差不多了，住在赵姨的民宿里，她怕我一个小孩不安全，陪我住了几天。逐渐也就熟悉了，每年放假都会来着住一段时间。”

        “这座灯塔我是在他废弃的前天发现的，那时候没人看着我就自己爬了上来。那天的黑夜没有一颗星星，我失落了好一会”

        “但我这人脾气倔，你也知道，所以那天我也确实靠着自己股‘倔’劲，得到了一片星空”

        樘木将这话时太阳和月亮已经换班，朦胧的月色撒在灯塔上。有突兀的荧光星光掩盖了那清冷的色彩，灯塔顶这狭小的空间挤满了无数颗星辰。

        王也仔细一看，那些用荧光笔绘的星辰笔触幼稚，有些早已褪色，有些残缺不全。

        “这是……”

        “是我永不黯淡的星光，以前独属于我，现在也属于你。你不会觉得幼稚吧”

        “想啥呢？我还得谢谢你分享这个”

        海风微起撩动那人的长发，清冷的月光柔和那人的面庞，胸腔里传来激烈的鼓声，震耳知意。王也沐浴在月光下，周围永恒的星光闪烁着，那份悸动肆意生长，最后结成名为情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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