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吃的！

林母的父亲实际姓王，母亲姓蒋，只不过两人只有林母一个女儿，林母去的早，膝下也只有林榭一个闺女，久而久之，林父这边的人提到两人也会跟着叫句小林外公外婆。

        林榭十分反感。

        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还不包括自己准备的布料，几十斤的东西重的林榭龇牙咧嘴，把自行车也拿了出来，米面全部挂在自行车横梁上，顿时轻松大半。

        她推着车来到院子外，院门蔽掩着，透过扎起的竹排门，正对着的堂屋木门半掩着，应该有人在家，也可能不在。

        林榭站在门口开始喊人。

        屋内，东厢屋里，下雪天地太泥了出不去，老两口正在屋里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挑黄豆，把干瘪虫洞的都挑出来，一边时不时跟对方说句话。

        忽然，蒋老太抬起头来细细听了阵，皱眉看向还在低头挑黄豆的老伴，“我好像听见门口有人在喊，好像是榭姐儿，你还不赶紧出去看看去。”

        她道:“听村子回来的人说榭姐儿自许婉柔那女的嫁过去后，整个人就生活不太好，去年姓林的更是狠心，直接把人赶到乡下，”蒋外婆不由抹了抹眼泪，“这孩子运气不好，长这么大都没个好时候。”

        “不能吧？”老人听到这话，一时也有些迟疑，“要是小榭刚回来不久，怎么会想到来咱们这里？”

        不过仔细听着，门口好像确实有道年轻的女性声音在喊。

        他一急，顿时站起来，扭头就往门口走，“我出去看看去，现在外头可冷，别把好好一个孩子冻着了。”

        “快点的，”蒋老太催促着，但又不放心，自己把膝盖上的竹筐放一旁桌子上，起身追了出去，“哎等会，我也去看看。”

        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出来，院子外的声音更加清晰传来，还正在喊外公外婆，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的震惊惊喜不做伪，王老爷子赶紧快走几步过去率先把竹排门打开。

        迎面，便是林榭笑靥如花，白净净的脸庞，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大部分遗传自他们唯一的女儿的相貌，乍一看，仿佛还是他们女儿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工作归家，也会扯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不由恍惚一瞬。

        林榭早就听见动静，乖乖站在门口等着，见到竹排门打开，她瞬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喊道:“外公，外婆！我来看你们啦！”

        “哎！”蒋老太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伸手就来抓住她的手，“是榭姐儿？”

        林榭任她握着，也没缩回来，“是，我是小榭呢外婆，今年过的还不错，供销社放了几天假，我想着回来看看您和外公。”

        蒋老太听着连连点头，“那就好，过的不错就好。”

        王老爷子在旁边看着，“孩子大老远过来，外头这么冷，说个什么话，还不赶紧让人进屋歇歇暖和暖和！”

        “对，是，榭姐儿赶紧进屋，这天气，路上可不好走。”

        林榭选择性遗忘自己不久前差点累趴下的咒骂，面不改色地笑着说道:“我是骑自行车来的，路不难走，就是废点劲。”

        “对了，我还顺道买了些吃的，外公外婆你们平时也吃的上。”

        蒋老太看着在她视线范围外已经长大的外孙女，又想起早早就走了的亲生女儿，一时哽咽，闻言嗔怒道:“来都来了，哪里还需要你这个小辈拿东西过来孝敬，这么多年我们两口还没照顾你……”

        林榭叹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家庭式极限拉扯。

        还好提前做了准备。

        “也没什么东西，我平时有工资，再说在供销社工作，接触到的员工内部价机会也多，所以很多东西基本不算花钱。”

        “我都长这么大了，还不允许逢年过节过来看你们二老一眼吗。”说着，林榭转身就去自行车旁卸东西，“外公快来帮我拿，好重啊，压的手好疼。”

        王老爷子一听，赶紧上前去，接过林榭手里的东西，生怕重物压疼了他外孙女，蒋老太也顾不得多愁善感，上前来帮林榭拿其它的。

        等东西全部卸下来拿回堂屋，看到袋子装的米面，还有油，两个老人经历半辈子，扫一眼就知道它们大概分量，更别说还有其它大大小小的布料糕点，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就算有票也不是个小数目。

        再说林榭一个女孩子家，她去哪儿弄来这么多票证？

        至于女婿，老两口几年前就不指望他还有这份心。

        半晌，王老爷子面容严肃道:“……小榭，你实话说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你跟别人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的？现在外头的骗子多，你可别为了这些东西傻乎乎地就信了别人，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

        “外公你说什么呢，”林榭就知道有这一问，她拆开鸡蛋糕的油纸，给两位老人一人递过去一块，最后还不忘给自己一块，吃一口确定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味道后才放心，道:“都说了我在供销社上班呀，这里面的福利待遇有多好外公外婆也是知道的吧。”

        “这些油米和面，也是我一个人买的，临出门前跟爸提了下，从家里拿了一部分。”

        老两口对视一眼，自然就以为米面油大部分都是从家里拿的。

        蒋老太慈爱地用手抚摸着林榭的头发，“下次过来不用这样，我和你外公两个能自给自足，不然回去你爸要生气的。”

        林生那人能做到他们女儿去世后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由着对外姓母女来欺负，要是知道小榭从家里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指不定现在怎么生气。

        林榭对此没什么想法，她回到家后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人，城镇非农户口，每个月都有供应。

        林榭一觉醒来时，整个人已经是在离家的火车上，到了地方每个月都是吃工资和空间的东西，可从来不知道月供应这件事。

        现在想想，她的户口还在林父那儿，每月的供应没寄给她，至于到了哪里自然不言而喻。

        此时临近中午，难得外孙女过来，蒋老太一时也高兴的很，拿起米面，还有块两斤重的鲜肉，“榭姐儿喜欢吃黄豆闷肉吗，正好今天挑了黄豆，外婆做给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林榭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

        蒋老太没拒绝林榭过去帮忙打下手，但不一会儿，在林榭无聊地往灶里添两根柴后笑眯眯拒绝了她的持续帮倒忙，以不容人反驳的坚定语气把人赶到了堂屋客厅。

        老人家将近大半辈子下来，东西利落，林榭跟在旁边实在添乱，

        林榭一时无所事事地四处溜达，转头发现王老爷子正在檐下台子上摆弄着一大堆觉得眼熟又没想起来哪里见过的干草。

        “这些是什么？”林榭好奇地问。

        王老爷子忙着手头的事，也不妨碍给一旁一脸好奇未知的外孙女讲解这些，他伸手捻起一株晒干的草药示意林榭低头看，“晒干的植株可能觉的得有些眼生，不过你平时应该也见过，我们平时叫它蕺菜，不过它还有个名字叫鱼腥草，多生湿地背阴处，性寒凉。”

        “是味清热解毒，退烧的良药。”

        林榭恍然大悟，她之前的确见过鱼腥草，不过是在河边，还在开花的时候。平时也有很多人吃，不过她更加耳熟的应该是折耳根这个名字。

        喜欢吃的趋之若鹜，不喜欢吃的觉得它苦辛味重而避而远之。

        只是……

        在林榭担忧的眼神中，王老爷子爽朗一笑，“不是我和你外婆……后山脚住了几位同志，这阵子天气变化的快发了热，之前他们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想起之前夏天晒了很多鱼腥草，拿出来通通风给他们送去。”

        厨房还剩两个菜没做，林榭主动揽了跑腿这活。

        蒋老太知道林榭骑有自行车，也没客气，除了晒干的鱼腥草，还有林榭带来的精米细面各装了半袋子，半斤油，小半斤糖拿罐子装好，连着半包黄豆一些水果一起装进一个筐里，面上用干的鱼腥草盖好，半点看不见下面会是精细粮食。

        临走前，蒋老太想起什么，一抚掌，把做好的肉菜也舀了一碗单独放起来，念叨，“都中午了，正好送去给人添个菜。”

        两个老人有些慎重的嘱咐林榭快去快回，别叫其他人看见了，考虑到这些东西对方可能不收，蒋老太更是说“他们还不认识小榭，正适合送东西。”不然怕是又会被不占我们便宜的理由给送回来……

        “好了，快去快回，饭马上熟了。”

        林榭把篮子挎在车把头上，摆摆手，“哎好嘞，知道啦。”

        要说不会被别人瞧见的，自然是空间里，出了两人视线盲区，林榭立马把东西放进空间，等看到王老爷子口中的两排比村子里都要破落的土皮房确定没错后，看眼四处没人才又全都拿出来。

        到了地方，屋里传来几声交谈，还有不时几声咳嗽，感觉确实发热挺严重。

        林榭放清脚步声，把事先重新换成新篮子的东西放在门边，至于盛菜的碗，这年头大家的碗都没区别，蒋老太和王老爷子显然并不吝啬一个陶碗。

        来的路上，结合现在的年代对屋里的人有所猜测，想了想，又另外拿出标识十公斤重的米轻轻堆在篮子旁。林榭不是圣人，不可能改变时代，却可以尽自己所能。

        现在74年，她记得这时上面已经有了某/份文件/的起草并实施，这也算是份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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