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上餐厅

公司在杞江南段景区，风光迤逦，历史悠久，自然景观和古建筑相映成趣。

        景区依江而立，陈茉的公司离景区大门不远，中间隔了酒吧一条街，这条街是景区的一大特色。

        街上建筑的瓦顶有黑和砖红两色，墙有粉刷成白色的，也有灰黑色的石头建成，铁锈红西式雕花的木窗和廊檐，黑漆厚重的木门上静立着一副铜环。中西合璧的风格，来自于这里是从唐宋开始就受中西方文化冲击的前沿之地。

        风格迥异的古建筑里入驻了一家家酒吧，白天关门夜晚营业。

        附近不能停车，章世乾在这片街区西面的主路等她。

        陈茉在公司门口伸手探了探雨，走过去四五分钟的路，淋着小雨，并不是很好的体验。回身看一楼的会所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在，她进去跟前台的同事借了一把集团的广告伞。

        夜幕初降，灰扑扑的地砖被雨水冲刷地洁净水亮，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在细雨中照亮了行人们潮湿的心绪。

        陈茉走到路口，给他发信息说到了。

        不一会儿，陈茉在雨中看车水马龙的热闹街道时，身旁一道车灯闪了两下，车在她面前停下，深色车窗缓缓降下，章世乾没有说话，浅笑着看她。

        陈茉上车，车内播放的音乐是她最近喜欢的《inmymind》，她静静地听完。

        车停在一个路口等绿灯时，章世乾说：“我们去水上餐厅，离你这里不远，不过现在晚高峰，大概要晚点到。”

        水上餐厅陈茉去过两次，去年集团总经理宴请她们部门一个大客户，潘领导带她一起去陪座。还有一次，时间更早，叶影带她去的，这个餐厅开了很多年，经久不衰。

        餐厅设在一艘游艇内，说是游艇，规模比普通游艇大。菜色系杞城本帮菜，环境优美，晚上六点开船，八点靠岸。

        陈茉问：“赶得上开船吗？”

        章世乾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睛在街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会等我们的。”

        “那就好，不然赶时间让人紧张。”陈茉笑道。

        章世乾也笑，“都被你说紧张了，油门在我脚下。”

        “要不我们走着去？”陈茉听了直乐。

        “好，下次我们走着去吃夜宵。”章世乾应道。

        下雨天又逢晚高峰，路上很堵，车子一路走走停停。还好到停车场不是很晚，六点过五分钟。

        陈茉下车打开伞，灯火通明的水上餐厅依然停在岸边，听见身后的关车门声，她转过身，不由呼吸一滞。

        昏黄的路灯下细雨密织，章世乾向她走来，没有带伞。刚才在车里没细看，此时一身裁剪合体的服装，衬托出结实的臂膀，修长的腿，黑色更将他颀长匀称的身材勾勒出性感的味道。

        陈茉的心头微颤，目光闪了闪，她以前最喜欢的明星也没有他魅惑，如此吸引人。

        章世乾的目光轻轻掠过面容姣好的陈茉，看了眼雨伞上的字“聚云集团”，拿过雨伞，问：“这是你上班的公司？”

        陈茉手里一空，定了定神，“嗯”一声，“我在集团下的云成贸易公司。”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章世乾看她安静地走在他身边，嘴角微弯。

        身边隐隐飘来幽幽的木质香氛，清新得像山里清晨的空气。陈茉努力忽略身旁的章世乾，近在眼前的水上餐厅，还没上船，她有些胸闷。

        两人在顶层刚落座，船身轻轻一晃，慢悠悠地驶离岸边。

        游艇的顶层在三楼，原本是全敞开式的，因为下雨，顶上拉出一长片白色的轻薄遮雨棚。甲板上稀稀疏疏摆放着七八张四人座的长形桌，光线暗淡却又恰到好处。

        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游船在濛濛细雨中穿行。

        陈茉在家时天天看江景，已经觉得很美。此刻置身江面上，轻柔湿润的江风迎面而来，在江水和岸边明亮的波光流转中，餐厅舒缓的轻音乐在耳边流动，她的心浮动着丝丝迷离与悸动。

        章世乾打断她的发呆，“喝酒吗？”

        陈茉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他的眼睛尤其魅惑，眼帘轻掩瞳仁，眼尾微翘，只是平平淡淡一个神情，平和的眸中却尤如蕴含了千言万语。

        “不喝。”陈茉简洁地回答。

        “平时就不喝，还是现在不想喝。”章世乾追问。

        “平时也不喝。”陈茉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白开水。

        章世乾说：“不要多喝，小酌微醺感觉会很好。”

        陈茉有些好奇地问，“微醺是什么感觉？”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个冒着烟的浅锅，锅里满是油光滑亮的鹅卵石，转手又拿来一碗蛋液倒入鹅卵石上，瞬间桌上热气蒸腾哧啦作响，翻炒几下，简单的炒鸡蛋泛着嫩黄的油光，让人很有食欲。

        “吃完饭我们去喝酒？”章世乾提议，“你可以感受一下。”

        陈茉有点意动，可一想起妈妈严禁她在外面喝酒，摇头拒绝，“你怎么不现在喝。”

        章世乾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还要开车。”

        他眼神中的热度像电流一般穿过她的眼睛一路烫到心里，陈茉大脑瞬间停滞，直到脸颊发烫才回过神，慢慢偏过头去看江面，心跳如雷。

        章世乾的视线胶在她绯红的脸上挪不开眼，她的细白手臂搭在桌面上，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修长纤巧，揉合橙绿的衣裳，渲染出她温柔而娇美的女人韵味。

        陈茉渐渐平复心情，回过头问他，“你喜欢什么酒？”

        “红酒、啤酒都可以。”章世乾说，三五个好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是件很畅快的事。

        “我们公司经常进口红酒，下次给你带几瓶。”公司进口的葡萄酒是集团高层带着业内人士去国外酒庄精挑细选亲自品尝后采购的，好评率极高。集团的员工都在朋友圈卖葡萄酒，按瓶拿提成，陈茉也卖了不少红酒，亲朋好友有需要红酒的都找她，原瓶进口不勾兑，物美价廉。

        “期待。”章世乾微微一笑。

        “房子我买好了，多谢你帮忙。”陈茉真诚道谢。

        “不客气，满意就好。”章世乾顿了顿接着说，“轻程和肖远最近比较忙，请客的事，等哪天他们空了，我再和你说。”

        陈茉盛了一碗汤，喝一口，很鲜。她用勺子在汤中轻搅，有瑶柱、牡蛎、马蹄颗粒、芹菜等，勾薄芡，不复杂，可以在家自己做。

        她闻言笑道：“那你要早点通知我，我好准备一下。”

        “不用太隆重，我们就是几句话的事。”章世乾觉得她认真的态度很有意思。

        “没有，我只是聊表心意。”陈茉想，我就是想隆重，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到时你把红酒带来他们会喜欢的。”章世乾提醒。

        这个简单，陈茉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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