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什么？”莫尚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去知会父亲？”

        齐嬷嬷的眼圈红了起来：“老奴明明派人"

        说着，齐嬷嬷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小厮：“我让你派人去莫府送信，怎得，你没去？”

        听了齐嬷嬷的话，小厮连忙跪倒在地：“嬷嬷嬷嬷，小的昨日吃了酒，晕头转向，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能忘！”齐嬷嬷厉声叫人将那小厮带走，“还不把这个混账东西拖出去！

        而后，齐嬷嬷对莫尚景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安抚表情：“二少爷，老奴这两日调度府上的人，将县主好生安置，一时之间忙昏了头，也忘了堂老爷没派人来看望”

        莫尚景打断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县主病重，嬷嬷有没有拿着县主的牌子，去请太医来？”

        说着这里，莫尚景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这两日，皇帝的有一位爱的跟眼珠子似的宠妃难产，听闻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派去守着了，莫云朝一个异姓县主，空有名头，和皇帝宠妃难产这事比起来，近乎微不足道。

        齐嬷嬷自然看出来了莫尚景的沉默是因为什么：“老奴已经请了京中最好的治肺症的大夫来，但是”

        “你去告诉老爷县主病重，将老爷和夫人请来”，莫尚景唰的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县主。”

        “使不得使不得！二少爷，县主现在身子不便，大夫说了，不许人打扰。况且，县主这病，很可能会传染啊。”齐嬷嬷连忙走到门口，挡住了莫尚景的去路：“二少爷，老奴知道您担心县主，但是您去了也没有办法。”

        听齐嬷嬷这么说，莫尚景一甩袖子，就这么站着，冷冷的看着齐嬷嬷。

        齐嬷嬷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但是依旧没有让步。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县主此刻根本不在府中。

        按照她的计划，今日上午，县主的尸体应该已经被送回府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都下午了，县主还没被送回来。

        难不成。十来个大老爷们，还能擒不住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家不成？

        齐嬷嬷自信对自家县主很了解，就莫云朝那个软弱怕事的性子，看到有人劫道，早就吓倒在地了，更别提她现在病病歪歪的，怎么会出岔子。一定是因为那伙人误事，不按着她计划好的来。等到再见他们的时候，定要扣掉些酬金。

        莫尚景就这么站着，注视着院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有小厮传报：“堂老爷和佟姨娘来了。”

        莫云朝的堂叔莫知黎是一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一个美妇人跟在他身后半步，正是佟姨娘。

        莫尚景瞧见两人，立刻上前，将莫云朝的情况说了。

        佟姨娘脸上带着几分忧愁，拍了拍莫尚景的胳膊：“你父亲派人去请了济仁堂最擅长治肺症的方大夫，人马上就到。”

        说完，佟姨娘又转头看向齐嬷嬷：“齐嬷嬷应该不会阻拦大夫去看县主吧。”

        齐嬷嬷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自然不会。”

        见齐嬷嬷答应的如此利索，莫尚景挑了挑眉毛，过了一会儿，他仿若无意间问起：“县主病重后，齐嬷嬷可曾亲自去照料过？”

        “自前两日县主病情加重后，老奴一直陪侍身边”，齐嬷嬷又拿起绢子擦拭起了眼角，

        莫知黎早已经走到厅中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看到齐嬷嬷擦眼泪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但是终究是并没有说什么。

        在诸人等待方大夫诊治时，两个小侍女走进了厅内，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的给他们上了茶水，另外一个附在齐嬷嬷耳边，说了一句话。

        齐嬷嬷偷眼偷偷瞧了厅内的几人，发现他们都在喝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于是轻舒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去莫云朝屋内诊脉的方大夫背着药箱回来了。他对着坐在上首的莫知黎拱了拱手：“县主的脉象细数且浮紧，肺阴不足，已经到了痨虫袭肺，阴津损伤的地步了。”

        莫知黎放下手中的茶水问道：“可还有的治吗。”

        方大夫摸了摸山羊胡，叹了一口气：“从县主的脉息来看，她本来就身体娇弱，而此次的痨症来势汹汹，已经将县主的底子熬干。即使是华佗在世，怕也难以转圜了。”

        齐嬷嬷立刻哭天抢地起来：“我可怜的县主，上天缘何如此待您啊。如果可以，老奴情愿替了您去啊！”

        “嬷嬷对云朝可真是情真意切，叫我也忍不住想哭了呢。”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齐嬷嬷哭天抢地的动作瞬间僵直，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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