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相由心生

“霜华这小子是故意压制修为的？我靠，我说怎么如何欺负他，他的伤都是隔夜就好呢。才刚刚踏入鎏金一品就这么皮糙肉厚，要是不压制修为？”

“怪物，又是一个怪物。”

“……”

四周的弟子们压着声音议论起来，声音再小，还是传进了某些人的耳中。

掌门木白看不过去了，看着无崖子心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如此喜欢揭人伤疤？’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我听云门的灵艺确实是草芦为最，不过灵兽苑也不差。修行一道不同其他，需要百花齐放方能得见真实。好了，看来这里并无灵兽，也是我当日查看的不仔细。”木白皱眉看向那洞口，挥了挥手，“收拾所需，你们这些小辈赶回宗门，霜华和侍灵留下。”

“今年的灵石需求足够了，你们的修行不可落下。等九歌城上仙收了这次的供奉，少不了你们的修行用度。”了然在旁边补充道，“各殿都有不少离去的弟子，你们自己推荐一些主事的，把空出来的补上。平日的宗门事物，也不能落下。”

“我等谨遵掌门和师叔教诲。”众弟子行礼，带着搜集起来的一切反回了听云门。

而霜华和芸菲瑶，则被三位长辈带到了黑石镇。

黑石镇没有什么变化，贴着地面四处乱飘的灰烬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时的在众人的靴子上掠过。空气中少了一丝阴冷，风也不那么邪乎。

“我与无涯师兄来的时候，以清尘小灵诀已经清理过这里。可是你们看……”掌门木白指着四处乱飘的灰烬，眼睛看向芸菲瑶，“这里的灰烬清不掉，摸不着，说无却有，说有却不能触摸……”

芸菲瑶伸手去抓一片灰烬，果然与掌门说的一般，手上没有任何感觉。

“师傅怎么说？”这种情况芸菲瑶也没遇到过，看向无崖子。

后者捋着胡子摇了摇头，“此事非同一般，我们留下你们也是想确认一下，看你是否能触摸。既然妖灵都不能触摸，那么这事……”

“难道师傅怀疑是枯……”霜华双瞳一缩，话出口，连忙又自己止住了。

枯灵就像一座大山，压的人族连提都不敢提。

无崖子点了点头，旁边的掌门道，“如果是真的，那我们需要尽快把这里的事上报上宗，并派人去一次蝴蝶谷。传闻蝴蝶谷有一件传承万年的宝物，可以消除枯灵留下的灵殇。说不得，又要大吐血了啊。”

“灵殇？”芸菲瑶问。

无崖子指着飘在镇子里的灰烬一声长叹，“枯灵所过，生灵皆殇，这灰烬，与传说中的灵殇之境极为相似。这是这里灵气死去的表现，如果是真的，那这里百年内都不会有任何植物能活。我们也要尽快离开，不然也会受到影响，伤了根本。”

“快走吧，回去在做打算。”

遂众人离开黑石镇回了听云门。掌门急着召集宗门长老议事直接回了浩然殿，无崖子则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了镇妖窟。

“师傅，你不去吗？”看着停在斩妖窟前久久不语的无崖子，霜华轻声问道。他的意思是掌门议事，无崖子作为掌门师兄，理应也去的。

无崖子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停在镇压窟的洞口上，洞口原本的封印完好如初，透过封印可以看到里面紧张的小妖灵们。

“你不是妖灵。”无崖子突然说了一句话。霜华一头雾水，看向芸菲瑶。这里就他们三个人，师傅这话明显是针对侍灵。

“我没说过自己是。”芸菲瑶笑了。

“可你也不是人族。”无崖子又道。

“我一直以为我是，我的心在人族，在生之一字，我便是人族。”芸菲瑶的目光也看向洞口，“怎么，无涯师傅是担心，我会吃了霜华？”

“我不担心你吃了他，如果他被吃了也是因果一场。我担心的是，你是否是踏过无相之门而来的外来者，如果是，是否也带过来一些不该有的存在。”

“无相之门？”芸菲瑶一愣，“寄点？”

“寄点，星路，无相之门，不同的传承有不同的说法，星路是七王城一脉的说法，寄点则是妖灵所记载，你既然不是妖灵，为何有知道呢？”

“无涯师傅不也知道吗？”芸菲瑶道。

“你可知，知道星路存在的人，这世上不超过两手之数，如今又多了霜华一个。”无崖子笑了，“相传这世间有很多老不死，总是喜欢变成少男少女的模样，装做涉世未深的青涩果子，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无涯师傅你可真会说笑，我要是那些老不死啊，才懒得在听云这样的破落地方停留呢，去那登云顶第一宗享福不是更好？”

“我不管你是谁，来自何处，既然它认可了你，并且与你签订契约，那么，霜华就拜托姑娘了。”无崖子突然转过身向芸菲瑶行了一礼。

“师傅！”

“你说的是那条懒龙？”

霜华的惊呼和芸菲瑶的平淡话语同时响起，无崖子一愣，然后笑了，“想不到，你早就看出了它的真身。”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是霜华新收的小凤凰说的。”芸菲瑶手一伸，手心一道金光闪过，多了一条小虫虫和小黄鸡。

两个小家伙正在打牌，一个脸上贴满了纸条，另一个正在抠脚。

“吆，想不到你还是个抠脚大婶儿。”芸菲瑶看着正抠脚的小黄鸡，乐了。

“姑奶奶才三百岁，你怎么喊我大婶儿。哎？这老头是谁？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小黄鸡收起手里的牌，一双大眼睛盯住了无崖子。

无崖子一乐，用手捶了捶后背。

小虫虫手里的牌无声的掉落，哭了，“哇………………玄武哥哥，我找的你好苦啊。”

……………………芸菲瑶一脸黑线的看着无崖子，她感觉自己又开始做梦了，伸手掐了自己一下，“嘶、疼……”不是梦？

无崖子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的小黄鸡一声尖叫，“真的是玄武哥哥？你不是……怎么可能？”

“许是穹苍不想我就这么偷懒，我活了下来，不过修为全无，只能自封真身化成一个糟老头子苟延残喘。倒是小师妹不愧是凤凰一脉的变异的旁支的变异的无影凤凰，可化风争一丝生机。”

“有个屁用，还不是掉阶成了这幅样子。豌豆龙也是，都变成虫了。”小黄鸡看向小虫虫，后者这会儿正哭的一抽一抽的，泪水都快把它给淹了。

“我说，你要给我洗手吗？”看着在手心哭个不停的小虫虫，芸菲瑶的嘴撅了起来，后者连忙收起眼泪，呲牙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也无需忽悠我们两个小辈儿。我就不信了，无涯师傅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存在。说罢，想我们怎么样？”

小虫虫的蛋是无崖子带回来的，而小黄鸡出现的地方又离这里如此近，即使没了修为，作为玄武一脉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只能说，这三个老家伙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只是不挑明，等着她和霜华自己踏上那个套。

无崖子笑了，眯着眼睛，一副邻家慈祥老爷爷的样子。这个样子芸菲瑶可没少见，但凡有这个表情的，准没好事。

“停，千万别和我说这个世界有难，需要我们去拯救之类的。听的累，这样的大事也轮不到我们两个小辈去做。”芸菲瑶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天地自有法则约束，即使生变，也非三灵能改变。拯救世界什么的，杞人忧天罢了。即使有，莫不过是打着拯救世界的幌子，为自己争个好前程，好名声，好口碑而已。老头我没那个爱好，更没那个闲余时间。”无崖子指了指镇妖洞。

“我与豌豆龙，无影，还有失散多年的泡泡本事仙兽一脉，泡泡是玄武一脉的变异，又有三分之一白龙的血统，如今……它就在这镇妖洞内，可是它却不认得我，还召集了一群小妖要杀我……”

“你想让我收服它？”三个仙兽倒贴，还要拉着兄弟一起倒贴？就是她是主角，也没这么大光环吧？

“为什么，给我一理由。”芸菲瑶可不是傻白甜，这样的好事，是要丢命的。

“因为你是七王之王的唯一血脉，源出之血，更是无相之门开启的钥匙。”无崖子一语惊人，芸菲瑶的脸色顿时变了，“你是说，我能开启无相之门，随意穿梭时空来往过去与未来？”

“不是你，是源出之血。当年七王之王之所以可以成为三灵共主，就是因为他可以改变任何失败的结局。没有人能战胜他，他即使是死去，也能化成枯灵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那七王城是怎么灭的？如此本事，即使龙族全族背叛，也不可能吧？”芸菲瑶可是还记得剑无极曾经的话。

无崖子笑了，“不仅龙族背叛了，玄武，凤凰，还有白虎都背叛了。没了四神兽的辅助，整个七王城都被拉入了爻，成为不可踏足之地。”

“为什么背叛？他做了不能原谅的事？”芸菲瑶感觉自己正在揭开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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