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外还有人外人

“繁华楼无戏台，戏说风云不在此地。公公，你可以走了。”芸菲瑶看向白面书生，嘴角有笑。

“走？喂呀………………芜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次咙咚呛。”白衣书生僵硬的动了动，又是伸胳膊又是伸腿，摇头晃脑一番。末了，他的头一歪，两眼呆滞的看着芸菲瑶，一错不错。

“怎么，此时不走，想入戏？”芸菲瑶转身看向四周，叉子帮和铲子帮的兄弟们分成两边站着，各队伍前都有两三个男女，不用说，应该是一人之下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了。

“老街的小丫头，这里不是你能掺和的。不要以为占了三分之一老街，就能在这妖灵城说上话了。”白面书生手中的扇子扇了扇，头‘咔嚓’一声转了一圈儿，瘆人的笑声响彻繁华楼。“嘻嘻……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这，这些人不会是我们杀的吧？”

“……是他搞的鬼。”

“老大也是着了他的道。不然三百年的姐妹，怎会生死相残。都是我们没用，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被人利用了。哎…………”

“可是菜刀帮扛把子为何没事儿？还发现了这个白脸儿的？”

“我感觉刀酱变了，以前看着只感觉看不透，现在看，我怎么有一种面对九转大妖的感觉……”

“……你可拉到吧，你见过九转大妖？要是真见过，早变成一坨了。”

“别笑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这个女人，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听说老街新来了一帮人，盘了十三娘的残月酒馆。本以为是个冤大头，可今日一看，好像来头不小…………”

“……”

铲子帮和叉子帮的众人看着四周的血泊和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们，身上的怒气不见了，一个个有的害怕，有的阴沉，有的语无伦次，有的婆婆妈妈口中八卦不断……

“琴音绕梁，无声胜有声。好厉害的控灵手段！”芸菲瑶的目光一直停在白脸书生身上。

书生笑了，手中的扇子一合，化成了一根玉笛。“我乃琴音门哑叔————白玉子，琴音控制思绪不过是小道。不过姑娘如此面生，不知是什么来头，靠的哪座山，吃的什么饭。”

“我啊……”芸菲瑶像旁边一侧身，将背后的霜华露了出来，她道，“我只是我家公子的一个丫鬟，仅此而已。”

白面书生眼睛一亮，“哦？想不到被人掠来繁华楼的无尘之子，也是深潭老鳖——藏得挺深啊。”

“今日你控制这么多人自相残杀，罪孽滔天，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旁边的刀酱手中双刀舞了一个圆。双刀青光蒙蒙，人如刀一样锋芒毕露。

“天？哈哈哈哈哈…………”白面书生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他用玉笛指着刀酱，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猥琐，还有男人才懂的表情，“你以为你们三姐妹为何能在妖灵城三百年相安无事？你以为为何这里从来没有更大的势力崛起，即便有新势力也会很快消失？你以为你的两个好姐妹，一身修为是如何来的？你个被姐姐们宠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她们………………不过是我琴音门的炉鼎。而妖灵城，不过是各大门派可以释放心中黑暗的所在。”

“你说谎！”刀酱满脸狰狞，眼中满是怒气的燃烧。她本不是刀酱，但听到，想到，心中不免为三姐妹抱不平。

“说谎？哈哈哈哈哈…………”白面书生腾空而且，天空有黑云翻滚，有风来，黑云旋转成一漩涡。漩涡下，白面书生肩膀一抖，生出八条胳膊，每一双手都拿着一件乐器。有鼓，有铃铛，有琴，有琵琶，有箫……

“他要琴音乱世，退。”芸菲瑶瞳孔一缩，伸手拉着刀酱飞速后退，眨眼间跳出圈外。没有人能看清她的步伐，更没有人能阻止她。茶茶帮和铲子帮似有似无的包围形同虚设，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好手段。”茶茶帮内走出一个女子，娇艳动人，看着芸菲瑶舔了舔嘴唇，“主人，这个丫头留给我好不好。”

很明显，叉子帮和铲子帮的众人又被控制了思想。如今在她们眼中，天上的书生竟成了主人。

“不好。”空中的八臂白面书生瘆人的笑着，十六只惨白的手齐动，下面的所有人都开始双眼呆滞。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芸菲瑶和刀酱。

“今日起，你就是茶茶酱，而你，就是小白莲。”白面书生一边说着，手中的玉笛分别指了一下黑衣和紫袍中的一人，均是女子，相貌很美，身材也是极佳。“今后的妖灵城是你们当家，释放你们心中的黑暗吧。只有这样，三大上仙门才会释放心魔，以求大道。”

被点名的两个女子应了一声，站到队伍的前面，一个人手中吐出一对闪电形成的叉子，另一人手中的木杖顶端吐出一块铲子型的玉石。

“原来，这就是三百年的姐妹，这就是修为至高，寿元增加的真实。”芸菲瑶看着被迷惑心智，已经把自己当成茶茶和小白莲的两个女子，再看四周正缓缓单膝跪下的‘忠诚’帮众。她拉着刀酱再退，退出了繁华楼前的广场。

“你很是识时务。”半空的白面书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八臂合二，恢复了正常的两条胳膊。他扇着扇子脚踏虚空而来，只一步，就到了芸菲瑶身前。

“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代替了刀酱，可你既然想要淌这妖灵城的浑水，那你以后就永远做刀酱吧。”瞥了刀酱一眼，白面书生抬手拿住芸菲瑶的肩膀，将她提着飞到空中，再一虚踏，人已经不知所踪。

愣在原地的刀酱看着‘干净’的夜空，嘴角弯了起来，“主子也是你能说抓就抓的，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呢。”

……

青葱绿意的田间地头上，三个老人正在吃火锅。锅是青铜锅，吊在三生石上，锅下的火是轮回火，锅里翻腾着七情六欲，香气飘了老远，闻一下，口水也流了出来。

空气掀开，白面书生走了出来，他的手拿着一个少女。少女走的洒脱，怎么看都不像被抓住了。

“三位阁老，此女乱了妖灵城的阵，换了刀酱，意欲染指妖灵城的机缘……”

“刀酱是茶茶杀的，死于毒。那女子不出手，她也活不了。至于茶茶和白莲，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吗？”一个老人打断了白面书生的话，手里却没停，继续向火锅里填着人间烟火。

“小子也是无奈，她们竟然遮蔽天机，掩盖了已经突破到明心境的修为。”白面书生的腰弯的很低，没了刚才的蔑视天下，这会儿，像极了给老猫拜年的老鼠。

“明心者开洛穴，沟通天地，纳天地之威一缕而入洛穴。沟通天地，便知妖灵城的真实，可知又如何？这人间界不过是天地的牧场，你我均是牧场中的羊羔。知道了，大不了接出来送去登云顶，你说杀就杀…………谁给你蔑视生命的权利？”另一个老者一声冷哼。

白面书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哀嚎道，“阁老饶命，阁老，我糊涂，我就光想着不暴露秘密来着，我……”

“好了。既然你犯了错，那便要受罚。罚你入轮回，去那黑暗之地。”一老人大手一挥，将白面书生抓起来，丢进了铜锅下的火中。火里一声惨叫，有一座白城的虚影在火中闪过，书生已经不见了。

芸菲瑶大气也不敢出，她看着火，看着那消失的白城。

那座城，是那座城，她太熟悉了，她曾在那里生活了许久，她喜欢那城里的醉月湖，喜欢那里的千年桃树……

“哎呀。这个丫头的眼睛不一般，紫气东来，好像能看破一切虚幻啊。”一个老人看了过来。另一个老人也抬起了头，“如此说，就是她吗？源出之血，雪之女，虚空行者，背负星碑的少女……”

“这里……她不该来。时候未到！”

“那个小子的错不小，就做一个妖灵吧，人族，他不配。”

“这丫头的灵有另一个灵在守护，双灵之身，星碑镇压。我竟然没办法种下灵魂之种，咋整？”

“你都搞不定，只能说，她是我们的机缘。既然是机缘，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如此，就让我送她回家。至于这妖灵城，我们也无需如此操心了。”

“大善。”

遂三位老人同时出手，将还在发愣的芸菲瑶拉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芸菲瑶已经是在残月酒馆的床上。无崖子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枕头边趴了两个小不点，是小虫虫和小黄鸡，两个小家伙哭的稀里哗啦。

“你醒了。”无崖子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哭过。能让一个变异的玄武哭，一定发生了大事。

“我这是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

“霜华被人杀了，三大顶尖帮派同时下了命令。残月酒馆企图颠覆三大帮派，刺杀茶茶，刀酱和白莲。但念在是初来的萌新，年纪尚幼，故驱逐出妖灵城，十年内不得入城。”无崖子伸手取过一个包袱放在了床边，“这是十三娘派人送来的，她说感谢你为她收服了这么多小妖灵，让你放心的走，这里她会好好打理的。”

“刀酱呢？她去哪儿了？”芸菲瑶才懒得理十三娘，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箭灵小燕子竟然与她失去了联系。不仅如此，她的心绪已经不能进入黑白之境，枫听雪也联系不上了。

“刀无燕？她说你是残月酒馆的主人，也算是她的人，以后叫你好自为之，别自己找死还连累她。她们三姐妹三百年的情分，可不是你能破坏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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