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妖灵的真实

利爪帮的兄弟们今日很高兴，因为大姐高兴，所以晚上加了菜，还破例打开了酒窖，他们自然高兴。

芸菲瑶就坐在利爪帮的木楼上，身下是一个舒服的藤椅，藤椅老旧，藤软不磨，当得舒服。在她的身后，站着无崖子，他脸上的面具上满是图腾花纹，只有两个眼睛外露，配上他散发出的气势，让很多有小心思的人都不敢造次。三百多岁的老人，一旦放开气势，可是连她这个蕴神巅峰都受不了，这还是只露了一丝，就已经让那个二当家一脸苦瓜色了。

要说这个二当家，芸菲瑶其实也认识。他身上穿的衣袍暴露了他的来历。他的来处芸菲瑶也很熟悉，甚至说有仇，九歌城。这种在听云门见过的衣袍，她的印象很深。这也算是无心胜有心，本来就是好玩，让无崖子带着面具，没成想，碰上了老熟人，这面具刚好遮住了老人的面目。

“当家的，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你就这么让她做二当家，这……”一个女子站在那位寒师兄旁边，脸上带着一脸的不愿意。

红叶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子，一只胳膊提着酒葫芦，手肘拄在膝盖上，眼睛看的却是楼下正在吃喝的兄弟们。

利爪帮的兄弟们很有意思，他们对于头上有几个当家的根本不在乎，只要有好酒好肉他们就开心，要是能有点私房钱，在混上一个老婆，他们就敢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当家的。

“你看他们多开心。”红叶没有正面回答寒师兄的话，指了指下面斗酒的人，“我利爪帮，从来不问兄弟们的过去。能在城外混日子的，都不容易。能有肉吃，有酒喝，就足够了。至于，二当家……”她的眼睛看向芸菲瑶，“寒师兄要是不服，大可以与阿瑶比划比划……”

“比划比划？”寒师兄笑了，冷笑，笑声中带着不屑。他旁边的女子更是笑出了声，“哈哈…………大当家，寒师兄可是棋道大家，这女子一看就是书道剑修，这还用比吗？她没出刀，估计就已经被我寒师兄的棋定住了。不……也许她也成了棋子。到那个时候，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芸菲瑶懒得再看他们绕来绕去，脚尖一点，从木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下面的帮众一看，立刻嗷嗷叫着清出了一块空地。

“怎么，你怕了？”见寒师兄没动，芸菲瑶挑眉向木楼看去，只见那寒师兄背后的女子一笑，跳了下来。

她不屑的说道，“我师兄从来不打女人。对付你，我足够了。”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脚踏七星，天地灵气被她用气机引到了剑上，一阵剑鸣起，四周看热闹的帮众们也不哈哈了，向外又躲了几步。

“你又不是他，你输了，他还要和我墨迹，我难道再和他打一场？”芸菲瑶抱着膀子，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熊孩子的目光。

这时那寒师兄的声音传来，“我师妹就代表我，她若赢了，自然是我赢。”他倒是留了一个心眼，丝毫不提输了如何。

“那你输了呢？”

“她不会输。”寒师兄道。

“你可拉倒吧。输了你做三当家，而她，最多做个堂主，就算顶撞我的惩罚。”芸菲瑶看向红叶。后者点了点头，拍手叫好，“就这么定了。老三也是寒寒带回来的，直接让她做三当家，很多兄弟们也不会服气。刚好大家划下道来，看看谁更配坐这藤椅。”

“当家的，你这话，很让我寒心啊。”寒寒冷笑了两声。

“你的意思是，利爪帮不值得你效力，对不起你了？”红叶转头看向他，寒寒连忙道，“当家的你可别误会。我这不就是闹点儿小情绪嘛。嘿嘿……”

“这样的情绪以后最好别有。阿瑶是我长辈的忘年交，按辈分，我得喊她一声姑奶奶。而这利爪帮，名义上是我的，其实是我那长辈的产业。也就是说，要不是她懒得管事，这大当家是她的。懂了？”红叶的声音很冷。她的眼中甚至多了一丝杀气。

寒寒应了一声，面子上没了脾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至于心里如何，已经不是红叶想知道的。

红叶的目光看向楼下。守门人盯上的历来无不是一方大佬，要不是看阿瑶年纪实在太小，她甚至都会直接把这大当家的位子送给对方。她自己有几分本事她自己知道，城外帮派盘踞，她早就不想撑在前面，找个靠山混吃等死多香。

妖灵城，不是妖灵不进城，一入城中变妖灵。

这方圆百十里，可是能把一个人，活活变成妖怪的地方。

下面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但刚开始，已经结束。

芸菲瑶只出了一剑，那原本的三当家，手里的剑就被挑飞了，连脖子都送到了芸菲瑶的剑下。

很多帮众连看都没看清，只是看到三当家一声呼喝冲上去，把自己脖子放在了对方的剑下。可利爪帮没有傻子，谁都知道三当家不可能玩花活。那么，这个大姐头点名的新任二当家，本事可就通天了。料敌先机，一剑封喉，身动无形，无声无息。

“一步横空，千里不留痕，好剑法！”红叶大笑着跳下木楼，手一招，自有人送上两个酒坛。

“兄弟们。”红叶排开泥封，晃了晃手里的酒，“今日起，利爪帮二当家就是阿瑶了。至于寒师兄，我想做当家的实在委屈了他。毕竟当家的真是累啊，有好处还不能私吞。”

“哈哈哈……”四周的帮众们一片哄笑。

红叶继续道，“古老世家都有军师，我利爪帮何不效仿？以后寒寒就是我利爪帮的军师，以后帮里大事，就仰仗寒师兄啦。”说着，举着酒坛指向寒寒。

寒寒这会儿已经跟着下了楼，听了红叶一席话，连忙取了一坛酒，“红姐厚爱，属下定当全力辅佐。让我利爪帮成为这妖灵城外第一帮。”

“好，第一帮，第一帮……”四周的帮众们立刻叫好，一个个抱着酒坛呼喝着，酒没喝多少，人心已醉。

好酒好肉好吃喝，半日折腾下来，芸菲瑶喝趴下一群喝醉了调皮的女利爪，被无崖子扶着进了木楼。木楼里，红叶和寒寒都在，三当家已经成为堂主，这里已经没了她的位子。不过，今日还有些事需要交接，所以她还未离开。

芸菲瑶上楼的时候已经化掉了酒劲儿，等坐到二当家的藤椅上，神清气爽，丝毫没有饮过酒的痕迹。

“军师，你把以前你和思思负责的那些都交给阿瑶吧。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替我拿主意，至于思思，你负责百里堂。行军打仗，粮草最重。我将负责粮草押运的百里堂交给你，就等于把利爪帮的生死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思思脸上顿时笑了，连忙单膝跪地，“多谢当家的抬爱，百里堂历来都是当家的亲自把关，如今交给我，这份荣耀可比当个三当家还高，思思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是寒寒举荐的，我用人不疑。以后，我和阿瑶主外，寒寒把握大局，思思主内。希望我们利爪帮能渡过这次难关。”

事情告一段落，寒寒和思思交接完下了楼。楼上只剩下了红叶和芸菲瑶。红叶身边的贴身丫鬟和无崖子把住木楼边角，两个女子又说了些许体己话。

很快，太阳落了山。

“这件事不好办。凡是被送去万妖窟的，不是做了妖奴，就是被改造成半妖灵。你那好看的小郎君，估计已经不是人了。”

当说起被驱逐的起因，芸菲瑶把霜华之死和万妖窟一说，红叶的眉头皱了起来。

芸菲瑶心里一动，“难道他们能让霜华活过来？我还以为他会变成花肥呢。”

“花肥？”红叶一愣，笑了，“妖灵虽然人人爱花，可绝不会让人族做花肥的。用他们的话说，我人族心里太黑，配不上他们圣洁的花树。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像这次，要不是你的小郎君是无尘之子，心里不染这红尘之埃。我想，他们也不会让他的尸身进入万妖窟。”

“万妖窟，难道是什么厉害地方？”芸菲瑶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多日来因为霜华被害的坏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脸上终于多了一分明朗。

她没有发现，红叶称呼霜华是她的小郎君，她竟然没有打心眼儿里反感。

红叶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万妖窟乃是妖灵女皇的行宫，妖灵城之所以被称为妖灵城，就是因为这里……”她点了点桌子，“是万千一转妖灵诞生地之一。”

“摇篮？”芸菲瑶想起了一个久远的传说。红叶点点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摇篮是妖灵族的说法，按她们的解释。人族乃是尘埃之命，妖灵乃是月之华。时间先有月华，后有尘埃。尘埃因月华而生灵智，成为人。月华感人族之心，有无尘者，可沐浴月华。”

“说得倒是玄乎，还不是说她们妖灵比我们人族优秀，我们就是下等人，哼。”芸菲瑶很是不屑，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从小就知道众生平等，最是看不惯这种把生命划分等级的存在。

“妖灵生育艰难，所以她们即使实力强大，也从未对我们人族赶尽杀绝。千年来，她们不仅把以前吞下的大片土地归还，还弄了一个什么拜月教，在人族发展信徒，有实力高强或者心灵纯净者，便会被暗中送去万妖窟。”

“做妖灵难道比做人好？”芸菲瑶想不通，按这个说法，去万妖窟好像成了巴不得的好事。

红叶叹了一口气，“成为妖灵，可留名三生石，即使死亡也能在化生池复活。虽然会失去所有修为，可轻易得长生，谁不想啊。”

“长生？真的有那么好？怕不是成了别人的影子都不自知，到头来，大道不仅触摸不到，只怕生生世世都要是别人的影子，想死都难。”

“你这话，和她说的一般无二，果然是她看中的人呢。”红叶笑了。

芸菲瑶眼睛一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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