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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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金枝穿过大堂走到自来水池,拉着阳阳的手,细心的给他擦干水:“这个叔叔是好人,你不用怕,他正在想办法帮你上学。”
阳阳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她。
姚金枝温柔的摸着他的头:“阳阳乖,你不能一辈子做这个。”
阳阳抽出手,拿起一个洗干净的碗抱在胸前,意思好像在说:我很喜欢。
她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怎么跟我那个傻大儿一样,你要是喜欢,以后这面店就给你了,但是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现在必须上学。”
看着他的小嘴就要撅起来,姚金枝板脸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读书才能明理,明理后所做的决定才算是对人生负责。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姨就要生气了。”
阳阳见不得她生气,只好同意下来。
“你好,初次见面。”临来前,大嫂千叮咛万嘱咐,和他说话一定要温柔,尚博远也一直谨记,他用了三十年的功力来表现自己的温柔,但是面前的半大孩子却丝毫没有反应,一双眼睛不算友善却直直的望着他。
不知为何,尚博远从这双眼睛里感受到莫名的熟悉感。
“这孩子怕生。”姚金枝打圆场道。
自从小乞丐到家里来,这是全家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全素宴。
幸好,姚金枝的手艺不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可是小乞丐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吃完饭起身就往后院走,尚久尧本想出声阻拦,直接被姚金枝开口叫住:“他睡觉的时间到了。”
“这玩意咋这么邪门……啊!”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尚爸当头一个爆栗。
“疼!”
“疼才能让你长记性,好好说话。”
尚博远直截了当的步入正题:“这孩子实在不适合去学校上学。”
“我就是知道,才找你帮忙的嘛。一个半大的孩子,不上学,等他长大了是会被欺负的。”
“可是……学校有学校的规定,要是谁都能去上学,那学校不是要乱套了嘛。”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想办法让他去上学,以后就别叫我嫂子。”
看着尚博远为难的样子,尚爸开口道:“这孩子年纪不大,要不我明天去初中问问,不一定非要上高中。”
“这孩子怕人的程度你也是看到的,初中部离家十几公里,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九中就在家门口,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走两步就到了。”
见她态度坚决,尚博远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你看这样,明天你把孩子带到学校去,我找一份入学试卷给他做,只要能及格,我也好找校长说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坐在一旁的尚久尧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姚金枝哪里不知道这是他的推托之词,从小到大,博远一直都十分听自己的话,说是嫂子,其实他一直把自己当母亲看待,自己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儿子看待。
知道他为难,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默默祈祷,阳阳能顺利通过考试。
第二天姚金枝如约带着阳阳到了九中,虽然尚家面馆就开在学校旁边,但是每次也都是远远看着,她记得上次来,还是尚久尧刚上高中的时候。
又是一年春天,学校进门的路两旁的樱花树全都绽放开来,一阵清风掠过,无数樱花随风起舞,伴随着淡淡清香。
姚金枝深吸一口气,低头就看见阳阳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现在还小或许不懂读书的重要性,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尚姨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
阳阳重重的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同时也紧了紧。
樱花树一直穿过学校宽大的操场和露天篮球场,两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穿过樱花路,来到教学楼。
教职工办公的地方是综合楼,在教学楼的后面,他们到的时候,尚博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同行的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笑容和蔼的中年女人。
“您是久尧的班主任南辛?”
南辛笑着点头:“是我,今天的主考官就是我。”说完之后,她弯下腰平视阳阳:“你准备好了吗?”
本以为不会给回应的阳阳,罕见的点了头。
姚金枝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孩子又乖又懂事,哪有小远说的那么严重?”
尚博远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讪讪笑道:“他大概只喜欢长的好看的女生。”
他这句话让现场的两位女士都十分受用,南辛笑着伸出了手。
虽然他参加的是高中测试,但是他个头还不到一米五。这些天他被尚妈养的白白胖胖,再配上那一双提溜圆的大眼睛,整个人看着软软糯糯的,特别招人喜欢,南辛忍不住的想把他当孩子看。
姚金枝也没想到南辛会有这举动,心里不由得暗暗提了口气:可别还没进门就把人得罪了。
毕竟高中部唯一能收下阳阳的,也就这一位老师了。
因为是久尧的班主任,她也是有所耳闻。之前的九班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很多老师都不愿意带,正面临解散的风险,就是面前的这位南辛老师义无反顾的接了手。
阳阳也愣住了,抬头眨巴眨巴眼看着她。
姚金枝冲他点了点头,阳阳迟疑着伸出另一只手牵住了南辛。
南辛更喜欢这孩子了,完全忘了之前说好要跟尚博远打配合的事情。
办公室里,南辛将阳阳安排在一张空位置上,然后给他拿了张试卷。
尚博远远远地瞅了一眼,清俊的眉头皱了皱,面带疑惑的看着南辛,似乎在说: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南辛撇撇嘴,冲他耸了耸肩,一副耍赖模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好的高考试卷被换成了高中入学考卷,尚博远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他并非是针对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哑巴,精神还有点问题,怎么能在一群猴一样年纪的孩子们中学习生活,一旦受到刺激,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些担忧他不是没说过,只是嫂子反应太大,几乎是吼着和自己说,那孩子的精神没有问题。
想想她当时生气的模样,尚博远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他们还未来得及休息会,阳阳就拿着一张写满的数学卷子放在她面前。
南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时间,距离考试开始刚过二十分钟。
她抬头看了眼尚博远。
无论是尚博远还是姚金枝都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阳阳,你写完了?要不要再检查一下。”姚金枝耐心道。
阳阳快速的摇了摇头。
南辛接过他手里的卷子查看,没两分钟她眼中的疑惑就变成了震惊,尚博远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忙的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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