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利诱

火焰只是拉开序幕，常章视野当中的杂鱼越来越少，这里面的大罗金仙乌七八黑，险些被直接点燃。

        须知，贾南雨的飞凰剑并未针对他们，而是对着所有人出手。只是一击，他们便有些狼狈，用尽手段，也不过是迟滞火焰数息。

        潮水顺应潮汐，每天固定的时候涨潮退潮，留下一地迟滞的生物。

        兽潮并没有秩序，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首的大蛇心悸，快速退出。

        “让他们离开？就这样让他们离开？”蛟琦颇为不满的说。

        “有些事注定无法阻止的，强行上去只能被他们隐藏的手段所伤。你得注意他们背后的人，他们可不是孤单单的来的。”

        正如常章说的，他在这里布置了很多东西，哪怕现在没有一样用了出来，但那是准备，只要准备了就会用出来。

        “你太年轻了，想法也太简单了。”常章补充，意味深长的说：“永远不要小看你的对手，他可能是你能够轻易击败的人，也可能是你触之不及的人。”

        蛟琦只是嘟着嘴，表示不满。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没有必要。

        贾南雨也说：“现在我们在这里，看似站于不败之地。实际上，我们四周都是难以对抗的敌人，我也想要击败他们，也想把他们斩尽杀绝，但我做不到。”

        他并没有叹气，只是深深地看着退却的异兽们，对着他们喃喃自语，表明心迹：“总有一天，他们会臣服在我们的脚下。我有预感，或许不需要太久。”

        但他没有说明时间，明天，后天，一年后，十年后都有可能。

        “的确不需要太久了。”常章点头，指着不远处道：“正主来了。”

        那是一个仙君，似乎是妖族，穿着大衣，缓缓而行。

        他附近的异兽退避，跪拜。这不是他们一族的王，但一直庇护他们，他们感激，主动前往与人族交战，为仙君效力。

        “我不认识他。”当常章想要知己知彼的时候，贾南雨摇头，皱眉问：“我总觉得他似乎并未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对他总有些熟悉的感觉，他似乎出现过，又似乎从未出现。总之，我并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当中。”

        在记忆逐渐模糊的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本就是不在意的人，会被时间一点点清除。一种则是刻意模糊自己存在的人。

        贾南雨并不相信自己会忘记了自己面前出现的任何人，他总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过目不忘这样的能力在仙界算不上天赋，但也不太常见。

        他从容不迫的思考，得出一个结论——他刻意抹除了在自己记忆当中的一些东西。他怎么也会意不起来，不停地用手指敲着自己脑袋也毫无作用。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常章上前两步，对着那位仙君说：“不知仙君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对此，那仙君只是摆摆手，叹着气说：“我就说，我就说你们先走，留在这儿干嘛？真当自己是一盘菜了，还是觉得我不会对你们下手，认为仙君对大罗金仙出手是很跌份的事儿？狗屁，我修了这么多年的仙，就只会杀人。别人说我垃圾，可我觉得，活着就挺好。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人无论是人还是兽，都蛮可惜的，你们退走吧。”

        常章无可奈何的笑笑，不止是对他笑，还是笑自己一步步成为棋子，还是心甘情愿的作为棋子。

        不止一次，他在想洛桑榆给了他什么？那些心安就把他给收买了？

        “还真是。”现在想起来，常章无话可说，这是真的。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心就是这样容易被撬开，被打动，毫不犹豫的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很多东西。

        我还是不够坚韧。

        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常章想到了水月，她或许是理解自己的，不会利用自己的人。但她去哪儿了？

        他和她好似萍水相逢，惊鸿一瞥之后便再无音讯。

        人大抵是这样，在某些时候，会回忆。

        “我喜欢给年轻人机会，所以，请你们走！”他声音不大，但响彻整个战场，花非花的人全部沉默。没有人想死，但他们做不了决定。他们可以转身，可以因为转身被击杀。这都是可以的，花非花允许的。

        “战场擅退者，斩！”

        “不得不佩服。”贾南雨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让他们心无战意。恐怕，这才是你的目的，想要他们放弃手上的一切，从而成为你们的猎物。就像我们大口吃异兽的时候，你们吃掉我。”

        一只仙鹤的大腿被他拿在手上，三两口下肚不说，他还打了一个饱嗝，显得很满足。

        “设身处地不同，你自然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那仙君叹息，“可，我是真的在救你们。”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都动容。

        可常章有如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无力反抗，也不愿意反抗。长久的作为花非花的一员，他们已经少了独行的能力，更习惯在群体当中生活。当个人的判断力下降的时候，群体会成为一个人做出决定的借鉴之处。

        “是的，你的确再救他们，你在拯救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整个仙界的人都应该把你当做救世主。因为，你曾经想要拯救他们。而非，一直想要杀他们，对吗？”常章开口，容不下他继续胡说八道。有些时候，他说的话就是这样真切，让人无从反驳，认为是对的。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们现在离开这里的话，的确可能完好无损的回到苑川城。但这种可能，究竟可不可能？”他微笑，说的十分诚恳：“倘若我回到了苑川城，我会感谢你。但我可能会死在路上，是在你的手上，或是你的手下手上。因为你已经把莫思归一部人杀光，并且把个别人封印，只为了让他们更加痛苦。这可不是一个一心想要放我们的人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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