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决断

“当你们觉得什么都可以牺牲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把自己也牺牲了。”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够清冷，用来劝服他们实在是不够，甚至有些吃力。

        然后，每个人都道出自己的难处，那的确是他们面临的困难，足够困难，让他们无法下定决定对常章伸出援手。

        每个人都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是长辈，却没有依仗自己的身份施压，而是打起了太极。能作为城主候选人的后辈，别的不说，拥有的能量绝对高于一般的祖老。

        他们从来都是小心对待洛伤秋，没把当做摆设，而是放在平等的位置，说着大实话。

        “有心无力。”三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毕竟没有羞愧，这是实情。

        “不过，现在去的话，可能只能替他们收尸。”五叔不客气的说，把常章包括花非花当做死人对待。

        洛伤秋脸上没有笑容，他对他们的托词听的厌烦，挥手道：“不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稍后，只要出手，总会收获到很多人的友谊。”

        “可不是谁都愿意让花非花为常章陪葬，也不是谁都把呼延仙君的话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一个仙君，且与我苑川城无关，与我洛家无旧。”他最不喜欢这些胆子小小的族老，他们的脑子跟年龄几乎一致，僵硬，不堪用了。他们除了在争夺资源的时候会在会议上面红耳赤，其他时候，都是端着悟道茶，不紧不慢的迈步，深信自己会成为仙君，在喝茶的时候。

        “一群胆小鬼葬送了我们的未来。”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了温和，他吩咐手下的人：“去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两位祖老。”

        然后，一直静立在一侧的修士站了出来，他是青玉案的大夫属官赵辉。他回到了苑川城便一直待命，直到现在。最初，他踏出府邸是为了汇报情况，小小的苑川城，只要他不喝酒，瞬息就能抵达任何没有防备的点。

        在跟洛伤秋禀告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比较高级的打手，距离这位真正的心腹还有一些距离，便事无巨细的说明，告知。在提及蛮虎仙君的时候，他也曾经疑惑，怀疑常章在沧浪平原做了什么。但无论是大夫大人还是蛮虎仙君，都不可能跟自己谈及此事，常章更不会透露。对了，那时候，他还是叫做章常，是抢走自己位置的人。

        眯缝着眼睛表达了三叔的心情，他看着摸着下巴的老五，这是同一辈人的排序，与出生年纪实力有关。

        “这么说来，一切还没有定论。”他不紧不慢的说，“章常亦或者常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蛮虎仙君认识，可能也跟青玉案的大夫熟悉......”

        前者还能理解，但后者，青玉案的大夫即便他们遇到，也得叫上一句仙君。不似这些小辈一样，唤她为——青玉案大姐姐。

        洛伤秋的确是熟悉青玉案大夫的，她是水月仙君，年岁只比他们稍长，据说天赋极强，是从东域来的大人物子嗣。她来的时候便是大罗金仙巅峰，后加入苑川城，外出镇压异兽的时候，突破到了仙君一境。

        这样的人，原本不应该担任大夫，只会挂着副城主的名头，从青玉案剥离，成为一个极其出色的薪水小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仙君老祖与城主决定让水月担任青玉案的大夫。那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她可能还没有三十，可能更年轻。没人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说不得，提不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是淡然的，在做出决定之后，想要让他们改变是极难的。他们能够一直站在这儿，主宰一族人的未来，除了坚持，最重要的是实力与脑子。前者未必有后者重要，但确实是后者的基石。

        没有刘备支持的诸葛亮，说的话，有几个人愿意听？

        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半分憧憬，有的只是忐忑。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如何，那需要极为严格的系统知识学习，不断地推演，得出结论，顺应天道，从而提前获知。用地球的话很简单，要有能够预判，操控未来的能力，然后做出估算，从而得出一些可能获得结果，从而推动。和仙界不同的是，地球有无数种可能性。而仙界有道束缚，未来一旦触及，这一角便固定住了。

        按照大部分的理解来说，能够被改变的从来不是未来，只是推测失败的可能性。

        “真的可以？”他们好奇，不相信水月会出手。她最近一直在闭关，就在苑川城中，至今没有出现。

        有人说水月身受重伤，这或许是真的，但只要调养得当，问题，是不存在的。

        真正麻烦的是，她是不是愿意出手。跟常章关系亲密的是蛮虎仙君，水月仙君跟他关系如何，他们不清楚。单纯的推测，她可能会出手，的确是因为水月性格如此。另外，洛伤秋想作为推手，收获花非花的好感，许了重利。

        并不肮脏的py交易顺利结束，洛伤秋松了口气，对着天穹，喃喃自语：“这世界终究是我们的，女人的格局太小。聪明的人未必能够有舞台发挥自己，不聪明的又总是以为小聪明就是大聪明。我的好侄女，永远都不要放弃你手上的任何一张牌，任何一个人，妥协不是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决定。”

        他微笑，不知道常章是否还在。他整理了一下戎装，随着他们离开屋子，消失在月亮照耀的院子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赵辉是最后离开的，在这里的人身份都比他高，他不敢像在沧浪平原一样说话随意。这里可不是依靠拳头就能决定一切的地方，地位的组成繁杂，不单单有实力，就能够走到最上面。

        这几个大罗金仙，不过几句话，就决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并且做下去，把自己想的东西落实。

        这不难，亦不简单。

        他缓缓地走出了洛伤秋的居所，这里处于一块静谧的土地，并没有处于闹市，也不够华贵。但居所中的植物十分漂亮，布置的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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