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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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辛木对古乃说的振振有词,但在常念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还是显出身影,问:“睡不着?那要不要出去看看?”
常念:“看什么?”
辛木:“月亮。”
常念想着反正自己实在是睡不着,出去看看也好。
于是从石床上爬起来,学着聿莶教的步骤,穿上聿莶带回来的衣裳和鞋。
摸着身上的衣裳,踩着完全不同感觉的鞋底,常念道:“你别说,这个可真比兽皮衣穿着舒服呢。”
辛木:“有些妖族像是蜘蛛妖,水妖会织锦,制作的霓裳、霞衣都不错,有机会找来给你试试。”
随后解释道:“我以前化形时,身上穿的是自己的本体所化,不需要那些,之前便没有收藏。”
常念:“我穿霓裳羽衣?那会不会遭人妒忌啊?”
辛木:“你有我们,不怕。”
两人走出暂住的山洞,没走几步便到了一处裸露在外的石林,站在上面能看到天空;
常念抬眼就看到古乃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修炼。
常念小声说道:“我们会不会打扰他修炼呀?”
辛木:“不会,他入定了。”
常念:“哦。”
但她俩还是找了个离古乃稍微有点儿远的地方坐下。
抬头望天,天上一轮圆月正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月光为山峦披上了一层轻纱,使山峰在黑夜中浮现出银白色的轮廓,沉寂默然,是那么的温柔恬静,泰然自若,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祥和,在微风中摇曳婆娑。
望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美景,常念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想不通,自己离开人族百年之多已是事实。
自己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虽然一直支撑自己的那个信念断了,但也不能舍弃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既然让我活着,那就一定还会有我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常念心想。
常念长长的吐出一口闷在心里的浊气,道:“谢谢你,辛木。”
“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辛木:“这算是什么好?让你卷入了我们妖族与巫族之间的纠缠中。”
常念:“这是什么话?带我入局的也不是你呀。”
辛木:“可让你被迫与我们捆绑的是我。”
常念:“那不是意外嘛。”
辛木摇头,道:“之前古乃说的那些,的确是我的谋划,并且也如同我谋划的那般一步一步的进行;可我完全没想到灵猴族有九天息壤,还会把那样的灵宝送给你,而你又正面遇到了苍鸺的法术攻击,被动催化了它。”
“可不管怎么样,你会和我们的命捆绑在一起,的确是因为我的原因。”
“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活命,还是为了赎罪,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常念闻言,噗呲一声轻笑了起来,道:“你怎么敢这么说呀,也不怕我整天给你惹祸?”
辛木对她这话,不以为然,道:“我们给你惹的祸事还少了?你都不怕,我更加没有害怕你惹祸的道理。”
“我们的命被捆绑在一起,也可以算的是同生共死,我也相信我们之间是有情谊的;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都可以跟我和古乃说,也可以和聿莶说,我看得出来,它虽然口口声声称的害怕欠你因果,其实你在它心里也是有份量的。”
常念偏头看向说这话的辛木,也看到古乃和聿莶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古乃在常念的另一边坐下,聿莶跳到了她的肩上。
古乃问:“之后怎么走?还是要去人族走一遭吗?”
辛木:“嗯,聿莶说人族可以修炼,我想去看个究竟;而且我们的事在妖族没找到解决办法,我打算去人族看看,或许有收获,也不无可能。”
古乃:“可以。”
常念:“正好,我也可以看一看,学一学现在人族的那些,我没见过呢。”
古乃:“嗯,可以;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也无碍,我可以复刻一份放在我的空间中,你慢慢学。”
常念:“这样也行?”
古乃:“当然。”
得到古乃这样的承诺,常念感觉少了很多紧迫感,对之后的人族行有了几分期待。
古乃侧头看到常念眼眸中的期待之色,心想:仅仅只是这样,就能再次燃起对活着的希望?
在聿莶那里听到可以用灵果换人族的东西,常念让古乃给自己拿个稍微大的筐出来,边走边采灵果、灵草,遇到聚居地就会拿去和人族换东西。
她还特意采了些品相不算好的灵果,以及等阶不高的灵草,用来赠送与她友好交换的人族、半妖族,顺道在它们口中问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随着越来越靠近多数是人族居住的地方,常念身上的穿戴,和行为举止都已与人族没有太大的异样,知道的实情也足够她在人族堆里不容易被找出来;而且她们在路上还能碰到同行的半妖族、人族。
现在她们即将进入人族的第一座城,听闻叫荆城;
在同行半妖族的带领下,常念看到进入荆城的城门,是两棵大树左右矗立,它们的树冠交错在一起,中间有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写着两个常念看不懂的符文;
与她们同行的半兔妖——岜说:“那两个是人族发明的字,应该写的就是荆城二字。”
常念刚想为自己不认字的事找个托言来搪塞时,就听见岜又说道:“你不识字也正常,这些字只有人族中极少的人认识。”
常念:。。。岜真是个好半妖,完全都不用我费脑子找托言。
古乃在一旁问道:“这字你是家中长辈教导的?”
岜摇头,道:“不是的,我经常来这里用灵果换东西,也是听别的人族说的。”
常念顺势问道:“之前听你说这是一座纯人族居住的地方,那你换完东西后,就要当天赶回去?不会在荆城中呆一宿吗?”
岜:“是的,城中是不允许妖族、半妖留宿的。”
常念:。。。原来如此。
它们在大树前分开,古乃拉着常念在距离荆城不远的山上安置,然后对常念嘱咐道:“这是第一个纯人族的聚居地,你先观望一番再去换东西也不迟,反正我们不赶时间。”
常念纠正道:“我之前打听到这个在人族叫城,这里是荆城;只有人族妖族混居的那个地方才叫聚居地。”
古乃:“管它呢,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常念:“嗯嗯,我知道。”
常念的确是在山上老老实实观望了两天,才带着古乃去了荆城;一连几天,她们都在城中待到太阳落山才出来。
常念走在前面,因为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兴奋的手舞足蹈,“古乃,人族真能修炼呢。”
古乃用筐背着换来的东西走在常念身后,听她语气中满满的欣喜,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她如果不是半傀儡,是不是也有机会能修炼呢?”
只是单纯为人族能修炼感到高兴的常念,并没有想这么多,她想:人族能修炼,那么以前被妖族随意斩杀的苦难,就不会再经常发生。
这份喜悦着急要找个人分享,走着走着还回头对身后的古乃道:“以后天上有了人族的仙,我们就不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如鬼魅般的幻影出现,直直朝着常念撞来,在撞上常念的千钧一发之际,古乃一手把她往身后拉,另一手快准狠的抓向那道幻影。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叽~”,然后那道幻影消失在进荆城的方向。
古乃没有去追那道幻影,只是询问手里拉着的常念,“有没有受伤?”
被这一变故吓的呆住的常念回过神,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后回道:“没有,胳膊腿都在。”
然后望着幻影消失的方向,道:“刚刚那是什么?”
古乃摊开抓幻影的那只手,看着指间残留几根毛发,道:“妖族。”
常念:。。。这不废话吗?我都听到叫声啦。
古乃见常念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只得接着说道:“狐妖。”
这时,一道“快让开。”的女声响起。
古乃拉着常念连连后退好几步,只见一个穿着灰袍的老妇人奔到她们面前,好似失去了追逐的目标,四处张望后,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一只狐妖经过?”
古乃一脸防备的看着老妇人不吭声,常念躲在古乃身后偷偷观察面前风尘仆仆,面貌略显狼狈的老妇人;
然后被她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吸引目光,不自觉的一边点头,一边抬手指向幻影消失的方向,道:“那边。”
老妇人抬手冲常念和古乃拱了拱手,道:“多谢。”匆匆道谢后就朝着常念指的方向奔去。
常念看着老妇人有些佝偻,却又异常灵活的身姿,道:“她怎么能如此轻易的相信我啊?”
古乃:。。。她这略带遗憾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常念没想让古乃回答自己,再次朝着不远处的山上走,问道:“明日我们就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吧?”
古乃:“嗯,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常念:“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古乃:“都行。”
常念:。。。以前没吃的饿肚子,觉得很苦恼;现在有吃不完的,却还要思考每顿吃什么,怎么也很苦恼啊?
实在是想不出来吃什么,常念只得让古乃把岩洞放出来,她去洞里看看,哪样肉多吃哪样;最后发现剩的牛妖肉最多。
把装着牛妖肉的筐提出来,古乃再次把岩洞收起来,常念道:“找了一下,就这个肉最多,今晚就吃这个吧。”
古乃:“牛妖肉?我倒是能吃生肉,你得煮熟煮软吃,但这肉要煮软,怕是得费些时间。”
常念当然也知道煮牛妖肉费时费力,之所以会剩很多牛妖肉,就是因为它本身的体型很大,再加上它某些部位的肉,实在是不好煮。
常念:“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吃什么了呀~”
古乃:“那就烤着吃,能稍微快点儿。”
常念:“也行。”
她俩都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于是两人非常明确的分工,一个负责火堆,一个负责烤肉。
古乃往火堆上加柴火,烤肉很快就能吃了;等他吃完一轮后,看着筐里还剩的一点点肉,古乃问道:“还烤吗?”
常念:“没吃饱?”
古乃没回答,而是说:“要不把剩下的肉也烤了,全都吃掉,省的拿进拿出的麻烦。”
常念闻言,看了看剩下的肉,觉得也行,但看到所剩不多的柴火有点儿犯难的,道:“柴火不多了,要是把肉全都烤了的话,恐怕不够。”
古乃:“这有何难?我再去捡点儿柴火回来就好。”
常念望了望周围漆黑一片的树林,道:“那你快些回来。”
古乃提着一大串烤好的肉,边吃边走,道:“很快。”
古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常念先给聿莶分了一大块烤肉,然后才拿起剩下的一点点准备吃。
突然,原本拿着烤肉大快朵颐的聿莶,闪身到了常念的身前,神情严肃的望着漆黑的树林,呵斥道:“谁在哪儿?”
不消片刻,聿莶望着的地方,步伐凌乱的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一脸哀求的看着常念和聿莶,道:“这位仙子,救救我,救救我。”
常念:嗯?
“裴郎,等等我呀~”那个男子身后传来一声妩媚至极的女声。
然后一个穿着水蓝色罗裙的女子显出身影。
男子听到女子的声音,身体非常细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急忙朝着常念又走了两步。
常念见他朝自己走近,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两步,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常念转头看过去,看到是古乃,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常念:“你回来了。”
古乃点头,不着痕迹的走到常念身旁,道:“后面还有人。”
同时一个听着有点儿熟悉的女声响起,“狐妖,哪里跑?”
很快这个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常念眼中,来人正是她们之前遇到问路的老妇人。
常念:。。。这么有缘的吗?
老妇人看到对面站着的常念和古乃时,也是一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常念回:“我们路过荆城,暂住这里。”
老妇人:“在外露宿何其危险?你们怎么如此鲁莽?”
常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而老妇人的话是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古乃,只听到他满是嘲讽的回道:“你们没来之前,我们没遇到什么危险。”
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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