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赤?的行为

手里掐着塔格找洞口的灵猴族长老谈判，常念心里慌的一匹，面上却努力的绷着自己的小脸。
  洞口的大长老看到常念，以及她手里的族长，顿时怒目圆睁，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迫害我灵猴族族长。”
  常念：“废话少说，带我去回巫族的传送阵；否则别怪我的手不听使唤。”
  大长老注意对面的巫族幼崽身上毫无灵力，对她的诉求置之不理，直道：“劝你赶紧放开我们族长，否则，你就是在挑起巫族与妖族的争端。”
  常念：“少拿这些吓唬我！我再说一次，快点儿带我去；否则你耽误这只被蟒妖重伤的猴子不治身亡，可别想赖在我的身上。”
  大长老：“你是谁？”
  常念：“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你们的族长，才在这里跟我拖延时间，错过他最佳的疗伤时间。”
  大长老身后树上的众多灵猴纷纷道：“大长老，族长身上的伤势真的很重，叽~”
  “叽~大长老，别跟她废话，把族长抢回来。”
  “是啊，大长老，她身上没有灵力。叽~”。。。
  常念收紧了掐着塔格脖子的手指：“你们不让我活，那我只能带走你们的族长垫背！反正是你们害死自己的族长，神殿算功德时，自然不会忘记这一笔的。”
  对于面前这个巫人幼崽的话，大长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这时，常念掐着脖子的塔格突然气息微弱的对大长老说道：“照她说的做。”
  听到塔格的声音，一瞬间周围的灵猴都激动了起来，“叽~族长！”
  “族长，你还好吗？叽~”
  “族长你的伤好重，叽~”。。。
  “喂，你抖什么？”在听取叽声一片里，常念好似听到了塔格的调侃声。
  常念低头看向被自己掐着脖子的塔格，一下子就撞到他含笑的眸中。
  常念：“别说话，多少尊重一下我这个反派啊。”
  塔格却是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常念听的差点儿破功，在心里暗骂：。。。麻蛋，哪个品种的猴子笑声是咯咯咯的啊~
  大长老注意到族长与那个掐着他脖子的巫人之间的互动，抬手一挥，常念眼前的景象发生变化，随后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古朴庄重的岩洞前。
  塔格：“走吧，灵猴族通往巫族的传送阵在里面。”
  常念站在原地没敢动，而是背对着灵猴族大长老跟一众灵猴，把衣服里的滚滚掏出来，问道：“滚滚，他说的是真的吗？”
  滚滚：。。。你其实不用把我掏出来的，我能‘看’得见。
  滚滚：“是的，这里应该是灵猴族的圣地。”
  得到滚滚的肯定答复后，常念讪讪的笑道，“塔格，我身上没有灵石，怎么激活传送阵？”
  塔格对于常念不信自己的话，反而去跟一只小玄龟求证，心情十分不爽，冷冰冰地说道：“拿东西来换。”
  常念想想自己如今衣衫褴褛，兜都没有一个，身上更别说有什么长物的现实，弱弱地问道：“我打个欠条行吗？”
  塔格：“可以，那你欠我一顿烤乳猪。”
  之前常念和滚滚的谈话，塔格听到他们说过这个词，而且塔格也注意到常念对蟒妖洞中诸多宝物，就在几个外形像吃食一样的上面停留过目光。
  常念听到这话，顿时不淡定了，惊呼道：“什么？传送一次就要我付一顿烤乳猪，你怎么不去抢？”
  塔格更是强硬的说道：“不同意就不送你回去。”
  滚滚劝道：“念念，现在回家要紧，要不先答应他？”
  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大长老和一众灵猴：。。。“几百年不见，巫族如今对于一个烤乳猪都这般吝啬了吗？”——来着大长老的心声。
  “叽~烤乳猪是什么？是巫族的吃食吗？吃了能长修为吗？”——来着众灵猴的想法。
  塔格见常念一脸肉痛的要点头答应时，还拽拽的补充一句“你对女神起誓。”
  常念：“欠条，不是都用书写的模式吗？”
  塔格：“不，我就要你对女神起誓。”
  常念：。。。
  滚滚：“回家要紧，回家要紧。”
  常念最后咬牙发誓，“我，巫人常念向女神起誓，来日请塔格吃一顿烤乳猪。”
  不等常念说完，天空突降一声惊雷。
  大长老老神在在的宣布：“嗯，誓言已定。”
  塔格很满意的说道：“走，送你回去。”
  常念这会儿还沉浸在背上一顿烤乳猪的欠债中，心情十分的低迷。
  等到常念走进岩洞，发现里面的洞壁上闪烁着橘黄色的光，在光线的照射下，依稀能看到洞壁上有壁画。
  站到塔格指定的地方后，常念动手解开身上捆绑着石块和塔格的布条。
  塔格：“你干什么？”
  常念：“我这不是要回去了吗？当然是把你放下来啊。”
  塔格：“不用，我说过要亲自送你回去。”
  常念耿直发言：“咦，你之前是说要亲自带我出去，没说要亲自送我回去啊。”

  塔格：“我乐意。”
  大长老这时走上前，伸手接过常念手中的石板和塔格：“我们送你。”
  常念：。。。难道这货又想要坑我一把？
  常念摇头：“不用不用，能借用你们的传送阵送我回去，我已经非常感谢，不必劳烦你们再送我一趟。”
  塔格：“你少痴心妄想，我主要是去看你住哪儿，方便我日后来找你兑现承诺，不是专门送你的。”
  对此，常念只想说，‘你这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一会儿我还是要告诉灵猴族大长老自己要去巫族部落的哪个地方，你知道集市名字不照样能找到我么，为啥非跑一趟呢？’
  妖族的传送阵激活后升起的依然是白光，不过须臾之间，常念便来到了离家最近的那个集市上。
  看到熟悉的场景，常念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刚想开口跟塔格他们道别，没想到，下一瞬，常念便陷入了昏迷。
  塔格和灵猴族大长老眼睁睁地看着常念被突然出现的雪狼妖掳走。
  塔格当即便想咬牙起身追上去，却被灵猴族大长老拦下：“族长不可；你现在身受重伤，不能再动用身上的灵力。”
  塔格：“大长老，刚刚那是？”
  灵猴族大长老：“雪狼妖应该是那巫人幼崽的娘。”
  塔格：“什么？”
  灵猴族大长老：“你知道雪狼妖和狐妖两族之间的恩怨吧，它们之间的因果还未彻底结束，我们灵猴族不宜去淌那浑水。”
  塔格：“可我能找到紫凝草是托了常念的福。”
  灵猴族大长老震惊：“你找到紫凝草了？”
  塔格：“嗯，我还毁了蟒妖的那些阴狠之物；能积到的这份功德里面应该算她一份子。”
  灵猴族大长老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老夫知道了；那等你伤好后，你自行抉择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塔格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常念消失的方向：“回去。”
  常念再次苏醒是被滚滚的叫喊声唤醒的；
  “念念！快醒醒~”
  “念念！”
  常念睁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一道白色的光线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星空下一闪而过，刚醒来的常念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的缘故，并没做过多的深究。
  然而，等常念打算观察周围环境时，眼前突然一黑，吓得她茫然的伸出手茫然的到处抓了抓，却根本摸不到什么实物。
  常念声音有些发颤的喊道：“滚滚？怎么突然变黑了，难道我的眼睛又出问题了吗？”
  滚滚：“不是，我把你拉到我的内部空间中来了。”
  听到常念说太黑，滚滚心想以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内部空间修炼成白色；
  但滚滚知道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说道：“我们被你娘丢进了三羡道，为了不让里面的连环凶阵和空间裂隙伤害你的身体，我不得不把你放入我的内部空间中。”
  常念：“我娘？所以刚刚消失的那个一闪而过的白线是她。”
  滚滚：“嗯，听她所言，常系的生命树出现枯萎的现象，她要我们去救她的常郎和儿子。”
  常念只觉得这一刻的脑子里被无数个疑问占满，有些反应不过来。
  比方说首先是，“娘亲为何要将自己丢进三羡道？”
  然后常念在三纪阁也查过伴生兽的相关记载，知道伴生兽的修为跟自己的‘主人’的资质和修为息息相关；
  常念担心自己没资质无法修炼会影响滚滚，但古老却说滚滚例外，除了修炼速度慢一些以外，并无太大的影响，因为它的玄龟族血脉传承是觉醒了的；
  之前从未见滚滚用过灵力，常念还以为是因为它带着自己来到这里受了伤，不能用灵力；
  后来查了玉简，常念又以为滚滚是要重头修炼的，所以根本没有灵力；
  但此时滚滚却说自己在它的内部空间之中，常念疑惑“才刚修炼一个月的小玄龟哪里来的内部空间？”
  还有，“哥哥不是在学院上学修炼的吗？去哪儿救素未谋面的爹，还有哥哥？”
  “难道娘亲一直都知道我是谁？那她之前对我的好，是出自真心的吗？”等等。。。
  滚滚知道常念在疑惑什么，没等常念问出口，滚滚直接说道：“你娘把我们丢进三羡道，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你我的来历；知道我身上有契约，还可以勉强进出一次三羡道。”
  常念：“所以一开始她对我好，并不是娘亲对孩子的关爱吗？”
  滚滚不忍心看到常念受伤，撒谎又不会，于是折中的说道：“或许也是有的吧。”
  “不过，我觉得能发生这件事，也跟神殿有关系。”
  常念压下心中的酸涩滋味，问道：“怎么说？”
  滚滚：“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离开这里后，修出功德的元神是可以回来的，但一般情况是不会保留以前在此间的全部记忆吗？”
  常念点头，道：“记得。”
  滚滚：“而我因为有那个契约，出去后回来，我是保留了之前的记忆的；所以她这般顺利的将我们丢进来，怕也得到神殿暗中的默许，我这次从这里离开，估计也得修出功德才能回来，下次回来时，我的记忆怕是保不住了。”

  常念：“那你能留在这里，把我送走行吗？”
  滚滚：“为什么？”
  常念：“我不想你全部记忆消失，至少血脉传承的那部分不要丢失。”
  滚滚：“你不在意我们分离，也不在意我是否忘记你，就只在意我的血脉传承吗？”
  注意到滚滚语气中的失落，常念连忙解释道：“滚滚，我当然不想和你分开，我们还没有一起吃遍这世间的美食，也没有见过这里的诸多美景；我也不是不在意你是否记得我，你忘记我，我当然也会感到难过。”
  “但你看此间，虽然好似有公正、公平、无私的赏罚规则，其本质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觉醒血脉传承是需要心境和资质同时拥有才可以发生的事，所以你陪我从这里离开，我迟早也是会死的，到时候你得独自修功德，回来后的你如同一张白纸，还得重新花时间觉醒血脉传承，会多受到多少的磋磨？”
  听完常念的解释和劝说，滚滚打消带着常念一起出去的计划，道：“嗯，你说的对，是我想狭隘了。”
  “那我留在这里，将你送入你哥哥此时所在的小世界，你独自去寻他，找到后紧紧地跟着他，我想保住部分记忆的话，在三羡道里最多就只能撑半个时辰，所以你务必要在那个小世界的十五天以内找到他，不要让他跟你分开，我便能用你我之间的羁绊，推演出你的所在，用秘术把你们带回此间。”
  常念：“那你的身体会如何？”
  滚滚：“无碍，到时候你把我放到神殿疗伤蒲团上就好。”
  常念：“好，谢谢你滚滚。”
  滚滚：“没找到他也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我们是伴生关系，时机成熟时我一定能再次寻到你的。”
  常念：“好。你也别勉强自己；保全自己才是第一要务。”
  说完这话后，常念便又没了意识。
  常念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河边的浅滩之上，下半身还泡在清凉的河水中。
  脑子里还时刻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心中还牵挂着在三羡道中苦苦撑着的滚滚，常念丝毫不敢耽搁的从浅滩上走到岸边的小路上。
  望着人迹稀少的四周，常念毫不犹豫的顺着河水流淌的方向走。
  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脸上和手臂上全是之前受的伤，走路的脚步都飘忽不定。
  常念抬头望了望天边渐渐出现的夕阳，自言自语道：“享受了一个月的家庭温暖，所以现在就要开始还债了吗？”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常念也来不及继续伤感，收拾收拾心情，加快前进的脚步，心想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今晚过夜的地方才行。
  一路走来，并没有如同常念设想的那般，在河岸边找到村庄或者原住民，不但找不到打探消息的人，就连过夜的地方，还有能裹腹的东西都没找到一个。
  常念实在是走不动，便靠在一棵大树干上缓缓坐下，看着周围的杂草和树皮：“难不成我已经流落要靠吃杂草和树皮裹腹了吗？”
  在心里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常念还是咬牙扶着树干重新站起身：“这里离水源太近，地势开阔，树木茂盛，要是晚上有野兽出没，我根本跑不过，不是一个野外露宿的好地方，还得选个不起眼的地方才行。”
  结果没想到，河边小路的尽头竟然有座小院，看着斑驳残缺的院墙，常念知道这个小院应该是一个被遗弃的院子。
  常念见状，嘿嘿嘿的直乐，冲着小院就奔了过去，然后趁着天边所剩无几的晚霞，推开虚掩的破败院门，走进院中第一眼便看到了一棵形状怪异的枯树。
  常念当即愣在原地，没再继续朝前走，而是转身离去。
  常念：“真特么的晦气，到这儿了还能看到跟四方镇院子里的那棵枯树极其相似的枯树。”
  没办法，枯树对于常念来说，是可以约等于屴囵的存在；谁让屴囵每次刁难常念时，大部分都是站在枯树下的。
  常念决定在小院周围再转转，晚上露宿的地方就在小院不远处的大树上。
  运气突然爆棚的常念，竟然在小院后的坡上，找到了不少能吃的果子，有拐枣、刺梨、捻子。
  常念用树叶包裹住找来的各种吃的，拿着找野果子时勉强辨认出来的驱走虫蛇的草药，选了一个粗实的大树爬了上去。
  坐在茂密的树冠之中，还能透过树叶缝隙，模模糊糊看到小院的黑影。
  常念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看着在夜幕之中的小院黑影，感叹：“哎~差点儿就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的道理，四周无人的破败小院也是不能进滴。枯树啊，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样子，但还是谢谢你变相的提醒了我哦。”
  说着还朝着小院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野果：“感谢你的提醒，明日天一亮，我就去给你弄点儿水来浇上，当是对你的谢礼吧。”
  吃了半宿，吃光弄来的所有野果，常念才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不再那么空落落的，把那些草药碾碎，让它挥发出刺鼻的味道挂在身旁，常念才浅浅地闭上眼歇息。

  天边亮起第一缕光亮时，常念倏地睁开眼，抬手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僵硬，稍微一动就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常念咬牙一边轻轻地活动各个关节，一边忍不住吐槽道：“时间紧任务重，结果身体还不利索，这简直就是地狱模式的开端呐。”
  呲牙咧嘴的从大树上下来后，常念先是去摘了些比较大的树叶，然后直奔河边而去。
  昨晚承诺要给枯树浇水，常念知道这是一种求的心理安慰的无用功，但她还是顺从心意的做了。
  来回跑了好几趟，总算是把枯树周围干涸的土地打湿，常念站起来看着枯树道：“好啦，我也要继续赶路了，你要是真的有灵的话，保佑我一切顺利找到哥哥。”
  说完，常念又自嘲的笑了笑：“人果真是没实力的时候，就会想到求神拜佛啊。”
  转身离开小院，常念没再选择沿着河边的小路顺着河流的方向走，而是一头扎进山林之中，但行进的方向却还是和河流的方向保持一致的。
  至于为何没有选择走河边的小路，而是在山林里艰难穿梭，是因为常念要找点儿有市场价值的药材；
  她现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她既然是要融入人群中打探消息，那么适应人类社会，需要用到价值交换就少了不创造金钱，或者拥有有价值的东西，不然，谁跟你交换呢？
  常念每采到一个有些价值的药材时，总会念叨着：“感谢屴掌柜当年的教导之恩，若不是你当年逼着我背那些五花八门的书，今天的我特定是认不出这些药材的。”
  因为还记得滚滚说的十五天限制，常念也不敢在山林里耽误太多时间，估计差不多后，常念便重新走到了河边。
  也不知是常念在山林里穿梭太费劲，以至于她重新走到河边的小路上时，她感觉自己简直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当然如果身上没有那些疼痛的话，常念觉得自己肯定能走的更快的。
  终于在看到第三个日出后，常念总算看到远处升着寥寥炊烟的村庄；这一幕，差点儿让常念当场喜极而泣。
  当逐渐靠近村庄时，常念低头看了看自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装扮，又有些担忧，会不会遭到村民的驱赶？
  结果还不等她靠近村头，就从山脚下悠悠地驶来一辆牛车，车上的老伯看到常念眼巴巴地往村里张望，出声询问道：“小丫头，你怎会一人在此？”
  常念：“老伯，我，”
  还不等常念说些什么，牛车后的拖板里伸出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朗声问道：“你也是逃难过来的？”
  接着老伯身后出现不少的妇人的面孔：“你怎么没和你家大人一起？是他们也遭遇不测了吗？”
  “天可怜见的，这战事何时能休止？”
  “谁说不是呢？不过今日在城门处，我看到有护卫好像在召集逃难来的难民，估计是要找个地方集中安置他们。”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西边的惨烈战事加上怪异之地，逃向京城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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