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失去记忆的滚滚

两只灵猴在树屋里说着悄悄话，树屋外的常念：“滚滚，把我的那些东西放出来吧。”
  下一瞬，之前被滚滚收起来的倏地出现在地上，常念低头把荷包里的坚果、灵果倒出来，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重新装回荷包里，独留专门在炼器铺子买的‘小锅’。
  滚滚：“它俩在屋里说你呢，那个黄毛灵猴说有的妖族碰到了来无垠山脉历练的巫族，跟它们争夺高阶灵果、灵草的事。”
  常念对于这个倒是不惊讶，反倒是对于滚滚听人墙角这个行为感到意外：“你能听到它们说什么？”
  滚滚：“嗯，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何会带我去神殿疗伤，作为你的伴生兽，我的识海中却有一份不是伴生兽的修炼功法，你又毫无修炼资质，我便去找古老寻了伴生兽的修炼功法；如今已有小成，这么近的距离，我的神识展开是可以探查到的。”
  常念：“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记忆吗？”
  滚滚：“我应该还有别的记忆吗？”
  常念：“比方说你的身世，除了我的伴生兽以外，或许还有别的，比方说玄龟族什么的。”
  滚滚对于常念这话是丝毫不信，只觉得是常念在异想天开，只道：“你怕不是癔症了吧？玄龟族那可是大族，随随便便契约一个小玄龟都不是你能压得住的，又怎么会成为你的伴生兽？”
  常念：“压不住会如何？会被反噬吗？”
  滚滚：“会的，只要另一方的修为低于契约兽或者伴生兽，除非那个兽不使用灵力，否则一定会侵蚀另一方的生机甚至是气运的。”
  常念：。。。所以一起从丑河里爬上岸，滚滚只有在三羡道里用过灵力，其余时候都不曾用过，就连内部空间都不曾在我面前用过；之前还以为是它带着自己穿越界壁受了伤，或者成了自己的伴生兽而修为尽失，如今看来事实并不是如此。
  察觉滚滚的记忆丢失很多，常念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滚滚：“不就是丑河里吗？但我对于从神殿出来之前的记忆很模糊，记不太清了。”
  说完这话，滚滚的脑中闪过一幅陌生的画面，但是很快又消失，像是一道抓不住的光，使劲想要抓住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
  听到滚滚的闷哼声，常念十分关切的问道：“滚滚，你怎么了？”
  滚滚：“头好痛。”
  常念：“怎么突然头痛了呢？是你刚刚在想什么吗？”
  滚滚：“嗯，刚刚有个陌生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可我没看清，使劲想的时候，头就开始痛起来了。”
  常念：“那你别再去想了。以前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以后的事才更加重要。”
  停止继续想下去，滚滚的头痛得到很大的缓解，听常念这么说，滚滚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真的吗？那为什么我会记不住呢？”
  常念：“真的；你是我的伴生兽，一起诞生不过两月余，之前遭遇了一件不太美好的事，你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我才带你去的神殿疗伤，但你的伤情实在是太重，才让你少了些记忆而已。”
  为了宽慰滚滚，常念只得如此说，她有些担心要是让滚滚对以前的记忆感兴趣的话，会不会又招来什么神殿的‘默许’。
  听到常念的解释，滚滚赞同她之前说的话，确实是不太重要。
  常念捣鼓的炒栗子出锅，然后留一部分在锅里加水煮灵草汤。
  滚滚：“好香，你做的是什么呀？”
  常念：“咸口的炒栗子，来点儿不？”
  滚滚：“好呀~。”
  找来一片大树叶，将炒好的栗子剥好放在里面，再把滚滚放上去，看着跟自己拳头差不多大小的滚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吃着栗子，常念感觉惊奇极了。
  常念：“你慢点儿吃，我这锅里还煮了汤，一会儿配着汤一起吃口感会更丰富，味道会更加多彩一点。”
  没一会儿，常念做的板栗灵草汤出锅，先给滚滚盛了一小碗，然后高声喊：“小栗子，我煮了点儿汤，你们吃点儿不？”
  树屋里的小栗子听到常念的询问，对小谷子问：“你去吃点儿吗？”
  小谷子见小栗子一副打算出去的样子，点头：“你去我就去。”
  很快，两只灵猴来到常念身旁，小栗子的鼻子嗅了嗅：“念姐姐你做的什么呀？”
  常念：“炒栗子，还有汤。”
  “你们能找个装汤的容器来吗？我出门就只带了一个碗。”
  ‘并且这个碗如今还给滚滚用了，’常念想到这儿，看向一旁在树叶上的滚滚，心里打算一会儿自己端着锅吃。
  以前从来没有煮过饭的灵猴，自然是没有碗这种东西的，但小栗子很快想到了什么，问：“我们家有喝灵酒的杯子，你看可以吗？”
  常念：“可以。”
  小谷子：“我去拿。”
  常念把剩下的炒栗子分成三份，等小谷子拿来两个冒着‘气’的灵器，又把锅里的汤倒满灵器中。

  常念：“我就直接端着锅吃了啊。”
  小栗子、小谷子：“好。”
  炒栗子跟烤栗子味道不相同，而煮在汤里的栗子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一一尝过两种不同味道的小栗子：“念姐姐，这是用今天我们摘的那些果子做的？”
  常念：“是呀。”
  小谷子：“当真？小栗子说你们去摘的那些低阶的，可这里面的灵气虽然不多，但非常的温和，甚至比高阶的还容易吸纳体内。”
  连续吃了几颗栗子后，小谷子又说道：“我感觉这个比那些在外面放了一年的高阶果子的灵气还多。”
  没一会儿，小谷子就吃完常念分给它的，小栗子注意到小谷子的意犹未尽，然后把自己没吃完的分给它，道：“你吃我的。”
  小谷子摇头，“不了，你吃吧。”
  小栗子：“你明天还得跟着它们出去，我明天还带着念姐姐去摘那些低阶的，我多摘些回来，跟念姐姐学着做，我就能吃到更多的。”
  小谷子还是摇头不肯接受小栗子的分享；见它们彼此礼让，常念喝完锅里的最后一口汤，说道：“我去溪边把锅洗干净，再炒一些不同口味的，今天小栗子帮我摘了很多，还能炒不少，肯定能让你吃饱的。”
  常念这话让小谷子和小栗子的眼眸都亮了起来；
  然后常念对旁边树叶里的滚滚问道：“滚滚，你是跟我一起去溪边洗锅，还是留在这里啊？”
  滚滚：“我跟你一起。”
  小谷子顺着常念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树叶上的小乌龟，一脸诧异的在小乌龟和常念之间来回打量。
  注意到小谷子打量的目光，常念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小谷子：“念姐姐，你和这个小乌龟缔结了本命契约？”
  小栗子一听这话，同样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小谷子你确定她们之间是本命契约？可这个小乌龟我们今天早晨去溪边洗灵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它的啊，念姐姐什么时候和它结契的？”
  小谷子先是回答小栗子的疑问：“我肯定没看错。”
  接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常念，欲言又止。
  常念：“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小谷子：“念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和它结契的？”
  考虑到之前古老说的伴生兽在巫族中的罕见，下意识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滚滚的来历，常念问牛答马的回：“梦里吧。”
  小谷子：“我听别的妖说，你们这次来无垠山脉主要是来契约灵兽的，你怎么就把本命契约这么重要的契约用在了一个血统平凡，灵力浅薄的灵兽身上了呢？”
  常念：。。。平凡？玄龟族族长血统应该不平凡哦；灵力浅薄？都能穿过界壁的妖族应该也浅薄不了太多吧？只不过它现在为了我重修，所以看着不多而已。
  下意识想要反驳小谷子的话，但常念瞬间想到之前滚滚说不愿意回玄龟族的话，于是，硬生生地改口：“它应该不算很平凡吧？”
  小栗子虽然不能修炼，但很多东西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此刻见常念如此的态度，忍不住在心里替她感到不值。
  小谷子：“唉~你这是着了他的道。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定然不会让它入你的梦，引诱你跟它缔结本命契约的。”
  常念听它越说越离谱，赶紧想要解释一二，却被滚滚抢了先，“你这个小灵猴妖是在嫉妒我吧。”
  小谷子听到这话，瞬间炸毛，“你说什么？我堂堂一个灵猴妖需要嫉妒你这个小龟，简直就是笑话。”
  常念也道：“小谷子，它真的没有引诱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它。”
  小谷子看到常念脸上无比认真的神情，又是一声叹息：“念姐姐你糊涂啊。”
  小栗子想起之前说东西太多拿不回来时，常念的那句‘我的小伙伴有’的话，它看得出常念是真心喜欢这个看起来无比弱小的灵兽的。
  小栗子：“小谷子别这样，契约兽讲究的是一个缘分，并不是一味的追求强大灵兽；念姐姐是真的喜欢这个灵兽的；而且你看那个强大无比的妖族，如今早已销声匿迹，而曾经契约了那些强大灵兽的巫族，几个都真的是顺遂一生呢。”
  然后转头又对常念说：“念姐姐你别把它的话放心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你有一个强大的灵兽，能更好的保护你，而不用等它慢慢长大。”
  常念伸手捧起滚滚放到自己的肩上：“嗯，我知道；但在我心里它就是最适合我的那个灵兽。”
  滚滚用头轻轻地蹭了蹭常念的手指。
  小栗子：“念姐姐放心，我们不会到处说这件事的。”
  趴在常念肩膀上的滚滚转头，对小栗子说道：“多谢。”
  小谷子张嘴又想说什么时，却被小栗子拦住。
  之后，常念带着两只小灵猴在树屋下，把白天它们摘回来的果子清洗、去壳；然后炒了好几种不同的口味，品种也不再是单一的栗子，更像是什锦坚果。
  看着两只小灵猴不停的往嘴里塞各种坚果，常念羡慕不已，心道：。。。真是天赋异禀，吃了这么多的炒货，丝毫不见口渴；这要是人吃这么多的干果，不得上火到舌头发肿，嘴角起泡啊~

  等到小栗子和小谷子都吃饱后，常念才把剩下的一些放凉后用提前准备的袋子装起来。
  然后又给小栗子、小谷子分别一小袋，“你们拿着吃。”
  小栗子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吃了那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收着吧，明天我还带你去摘。”
  常念见两只小灵猴是真心喜欢吃，便把炒的坚果当自己的住宿费给它们，于是回道：“没事儿，明天我们回来后再炒就是。”
  小谷子倒是伸手接过小袋子，仔细打量一番后问道：“这个袋子上面没有法纹，也没有灵力波动，这么随意装在里面就行了吗？”
  常念：“嗯，这个袋子是用妖兽皮制作的，只要保持干燥，炒好的坚果就这么装着就行。”
  小谷子：“当真？灵气不是流失吗？”
  常念：“不是很清楚，你可以试着观察一下，反正我家的都是这么装的。”
  小栗子看着地上堆放的灵果提醒道：“念姐姐，你让你的契约兽把这些灵果放入空间里吧，放在外面没几天就会烂，灵气也会流失。”
  常念一边点头，一边指着肩上的滚滚介绍道：“它叫滚滚。”
  小栗子、小谷子：。。。好随意的名字。
  在无垠山脉的第二晚，一夜无梦的睡到大清早，起来后便没看到小谷子，只有小栗子在树屋里。
  小栗子陪常念去溪边洗漱，常念随意的问道：“一大早没看到小谷子，它已经出去了吗？”
  小栗子：。。。太阳都出来大半晌，还是一大早？
  小栗子：“嗯，它说要是看到味道好的低阶果子和灵果也给你带一份。”
  常念：“多谢。那我们今天还是去昨天的那个地方摘吗？”
  小栗子：“不，昨天去的那里品种太单一，今天我带你换个更好的地方摘。”
  常念：“你们灵猴族的族地大么？物资好像挺丰富的啊。”
  小栗子：“听长老说，玄龟族、翼族、狐族这些的族地才算大，我们的族地不算最大的。”
  说这话的小栗子不卑不亢，让常念感觉它只是在谦虚而已。
  小栗子看到常念眼底的迟疑，解释道：“真的，不骗你。几百年前或许我们灵猴族还算是妖族中有点儿名号的，但我们为了不成为狐族的附庸，上任族长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如今我们不再是无垠山脉里的大族，但好在我们没有受到狐族的牵连，族地是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
  常念：“妖族之间的关系还如此紧张吗？”
  小栗子：“当然，别看我们妖族的寿元都是千年以上，但这里的已知地盘，大部分都在巫族手里，我们占很少的一部分，资源只有这么多，所以争斗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伤及性命，神殿是不会管妖族之间争机缘的事。”
  常念：“你好厉害，懂得好多呀。”
  一人一猴来到溪边，小栗子背对常念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听到常念这么夸赞自己，差点儿没忍住转身去看她；它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不过，之后小栗子说的话明显比之前多了一些，神态也更加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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