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水的意志克苏鲁

座头鲸是是地球上个头最大的艺术家，他们会在深海里申请地歌唱，曲子符合流行音乐主旋律-副歌-主旋律的格律，同时他们的表演是在固定的路线上来回进行的，这个性格非常像吟游诗人。作为基本权利得不到保障的卖艺人，座头鲸通常是夫唱妇随，一家子最多三口流浪。如果遇到一般的危险，雄鲸会撞过去，而雌鲸鱼掩护小宝宝继续前进。但是遇到虎鲸或者大白鲨之类的，很多时候只有小宝宝能够逃走，唱着令人心碎的童谣继续爸爸妈妈巡回演出的路线。

        “小心，纳尔逊船长说，这些座头鲸只是被波及到的无辜路人，前面还有更大的阵仗。”艾瑞莎小声地告诉弗朗西斯卡。

        “你也别卖关子了，知道什么早点告诉我，这样我才会知道要提防什么啊。”弗朗西斯卡很上路子地把最讨人喜欢的蜜汁莲子捧了一把出来。

        艾瑞莎笑眯眯地把莲子装进制服裙的两个大口袋里。“前面有抹香鲸在和大王乌贼打架，在水下一万英尺，动静很大，搅起来的气泡都有很大威力。”怕物理不太好的两个姐姐不明白，艾瑞莎还继续解释道，“出现气泡说明压力不均衡，潜水艇闯进去会被折断的。”

        “哦，就像不同盐度的海水形成的断崖？”毕竟是海军学校毕业的，叶卡捷琳娜也反应过来了。

        “怎么前面一点迹象都没有？”弗朗西斯卡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舰艇记录，潜水艇在水下航行的时候对外界的信息完全来自于声纳雷达，这东西的直观性很差，除非他们换个水晶球做显示器。

        “其实有迹象的，只不过没注意。”叶卡捷琳娜一边整理帽子一边说，“这里是无航线海域，而且还有地磁异常现象，实际上连海洋生物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离开的速度远大于进去的速度，而且越往中心走进去的生物越少，我们早该注意到的。”

        “难不成以后多普勒雷达上还要记录一下鱼的移动速度？你这是要去哪？”看着叶卡捷琳娜在擦嘴补妆，弗朗西斯卡也不抬杠了。

        “就是，这可是一千英尺的水下，没有夜店给你玩。”艾瑞莎也提醒道，“别涂太艳了，弄得像个风尘女郎一样。”

        “她一贯就这个风格。”弗朗西斯卡稍微顺着正常的思路想了一下也明白了应该要做的事情，开始整理起仪表。“我们要去找舰长，你去吗？”

        艾瑞莎摇摇头，“我就一厨子，在没有打仗的时候，我的职责就是吃东西。”说完，艾瑞莎躺倒在墙壁上伸出来的床铺上装死。弗朗西斯卡和叶卡捷琳娜鄙夷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关上了舱门，这个舱室是专门腾出来给她们三个的。

        几乎和门关上的声音同步，艾瑞莎嘭的一下幻影移形到了艾瑞莎公主号上，能够以阿尼玛格斯形态施放魔法，这可是她的独门绝技，她只告诉过一只大狗。在这里不用费劲保持人形了，艾瑞莎散开精神力，显出胖胖的大鸟身子来。说实在的，黑色的大胖鸟，怎么看都像是海瑟薇的阿尼玛格斯。

        “昆西，帮我打一盆月光晶砂来，我要洗洗，浑身油腻腻的，我都要臭了。凯恩，情况怎么样？”艾瑞莎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不需要扩音系统，整艘船都听到了。

        “目前我们一共发现了三十二头抹香鲸和一百头以上的巨型乌贼，这些乌贼有两种，大王乌贼，主要负责正面防守，因为它们的触手长，而且它们的吸盘只有挂在抹香鲸身上才能产生破坏。另一种是巨枪乌贼，触手上带有锋利的钩爪，触手迅速回抽的时候会造成巨大的划伤，已经有大王乌贼死在这些钩爪之下了。”

        “等等，我有点搞错了，是抹香鲸和巨枪乌贼合伙抓大王乌贼吗？”这几个家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动物了，如果是在陆地上打架会造成连串的小型地震。

        “不，看上去是抹香鲸在进攻，而乌贼在防守什么东西。”从水晶球上看，果然是这样，乌贼们在里圈，不时有被咬住的乌贼翻滚着被抹香鲸带着往海面冲去。

        “据我所知，巨枪乌贼的寿命很短，它们应该每一分钟都在捕食。而这些巨枪乌贼这么大，显然已经快到了生命的尽头，我想它们有可能是被控制的。”杰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被控制？被谁控制？”艾瑞莎奇怪地问，这东西又大又笨还不好吃，控制了干什么。

        “有可能是被大王乌贼。”普斯回答道，“虽然大王乌贼是在防守，但是被抓走的基本上都是巨枪乌贼。”

        “也有可能是被抹香鲸控制了，你们看，抹香鲸是轮流进食，这些说不定就是人家准备的午餐。”卡米娅的想法要黑暗一些，不过也符合目前的观察结果。

        “或者，在它们后面还有另外一个意志？”凯恩看了看艾瑞莎，意思很明显，该你出手了。

        “好吧，我试试。我还没试过以这个形态完全激发精神力呢。”艾瑞莎往前走了两步，鸟形的她完全飞不起来，超重太多。好不容易在大伙的帮助下用两只爪子站在了水晶球上面，“呃，希望这东西足够结实。”

        精神力扫描的结果在水晶球上显示出来，果然，抹香鲸占了上风，很快三十几头就都吃饱了，然后再冲向乌贼的时候也采取了两两之间的配合——一头咬住乌贼，另一头迅速用鳍肢从嘴边扫过，在海水里爆出一团的血雾。

        “好暴力！”艾瑞莎兴奋地说，“在雷达下面根本看不到颜色，这下我知道了，大王乌贼的血是蓝色的。”

        “其实巨枪乌贼的血也是蓝的。深海动物因为氧结合比高，血看上去都是蓝的，抹香鲸也一样。”凯恩科普道。

        很快，抹香鲸就把剩下的几十头乌贼消灭干净，然后跑上海面吸饱气，掉头全力冲刺，就好像往海底俯冲一样。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艾瑞莎问道。

        “不知道。辐射剂量正常。”凯恩回答道。

        艾瑞莎让精神力跟着抹香鲸，一直钻了下去，大概在水下两万英尺的地方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水底有个金字塔，开过去看看。”纳尔逊船长把舵轮交给艾瑞莎，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一万多吨重的战舰灵活地在海底绕过抹香鲸下潜造成的水流和泡泡。

        “打开水元素护罩，把压力弹开。”普斯命令道，水元素护罩其实是个魔法阵，瑞典魔法学校阿姆斯特朗的那只冰牙号潜水船就是靠着水元素护罩在水下构建了一个帆船通道。现在外面的压力已经接近六百个大气压，这个压力下几乎所有的气体都会液化，也就是说，这里的流动性完全是水元素的，风元素在这里被彻底排斥了。

        “完全没有任何固体物质，这里也没有土元素，火元素也处在被抑制的状态。”艾瑞莎向大家通报她的观察结果。

        “水元素领域吗？”卡米娅的声音里有一丝的害怕。

        “还没有达到绝对领域的地步，如果是绝对领域的话，我们现在也变成水元素了。”普斯安慰她说，“不过，也够厉害了，纯粹的元素领域，如果能够创建出来，应该是绝对法则，恐怕比神王还要厉害。”

        “神王？那些蝼蚁也敢称神王？”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水晶球里发出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紧张地看着变成一片湛蓝的水晶球。

        “哦，不错的小玩意，让我看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哦，真难看，简直就是一团鼻屎！”水晶球抖了一会，显然是和它连接的精神力正在剧烈的变化。等到抖动平稳了，一只有人形身躯的章鱼怪从水晶球投射到空中，它还有一对巨大的龙翼，就和龙马一样。

        “蝼蚁的蝼蚁们，欢迎你们来到我的行宫，我是克苏鲁，已经在这里沉睡了很久了，用你们的纪元单位，有好几亿年了。”章鱼怪弯腰挥手，好像在模仿人类的礼节。

        “克苏鲁阁下，你好，我们表达完全和平的问候。”普斯尽量稳定住声音打招呼道。

        “哦，是啊，和平，完全的和平。当然，我也完全和平地欢迎你们，我没有任何的武器。”章鱼怪的保证没有让人放下心来，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到了这种强大的程度，武器什么的已经不能保证安全了。

        艾瑞莎一跳一跳地走到纳尔逊船长旁边，悄悄地用腹语术告诉他，准备对战舰后部试验用的特斯拉线圈进行不设限制的充能。

        “哦，那只小黑鸟，我看见你了，真漂亮。你能够把你吞到肚子里面的那颗小石头给我看看吗？嗯，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好看的钻石交换，拿钻石来做消化石再好不过了，什么石头都能磨碎。”克苏鲁对着艾瑞莎说。

        “消化石？我不是鸟！”艾瑞莎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只有没有牙齿的鸟才会吃石头！我有牙齿！”

        “好的，好的，你不是鸟，那么你更应该把那颗小石头吐出来了，它会磨坏你的肠子的。”克苏鲁继续劝说道。

        “是这个吗？”艾瑞莎咳嗽了两声，把斜方三八面体从艾瑞莎空间转移了出来。

        “哦，果然，大地的意志，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确认了自己的怀疑后，克苏鲁大笑起来，整个水晶球都在摇晃，无形的冲击波毁坏了战舰里面好多的瓶瓶罐罐。

        “特斯拉死光，发射！”艾瑞莎大喊一声，已经和战舰融为一体的纳尔逊船长猛地一顿，张开嘴朝克苏鲁的人形放出一道幽兰的光线。

        “噢，该死，你们居然又伤害到我。”被击中的克苏鲁抱住它的章鱼头大脑袋蹲了下来。“我要把你们变成最纯净的水元素水滴，完全纯净！”它说得虽然很愤怒的样子，但是语气却很轻松，显然是在做戏。

        “不好，水元素护罩失灵了！船壳开始变形！”凯恩大叫到，“普斯阁下，我们需要迅速加固船体的支撑结构。”

        “所有船员立刻集中到指挥室，所有船员立刻集中到指挥室，我们要准备弃船，我们要准备弃船！”卡米娅对着战舰上老是的传声筒喊道，立刻，本来就躲在附近的鬼魂和鱼人们窜了进来。

        这时普斯和凯恩迅速用精神力在船壳内部画上加工示意图，拆掉其他舱室的结构件用来加固指挥室。这是当初改造这艘潜水战舰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不过，经过这个改装，整艘战舰也就只会剩下指挥室这么一个地方还是好的了。普斯作为高级钳工已经投入道具体的工作中，加工工作由凯恩全局指挥，所有的鱼人和能够动的鬼魂也都投入到加固支撑结构中去。

        “完美的反应。”克苏鲁继续调戏道。

        艾瑞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用腹语术配合精神力发出很萌的声音问道：“克苏鲁阁下，你刚才说最纯净的水元素水滴，可是你能告诉我最纯净的水元素水滴是什么样的吗？是氧化氢吗？或者过氧化氢？其中的氢又是哪种同位素呢？氕？氘？氚？”

        克苏鲁完全愣住了，这是个什么问题？

        “宇宙中最睿智，最有学识的克苏鲁阁下，水元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同样的，土元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风元素和火元素是有质量有结构的物质或者能量吗？你看，我都知道能量场也是有结构的呢。”艾瑞莎的话里面明显还有相当大的精神诱惑在内。

        “水元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克苏鲁显然被艾瑞莎绕了进去，它自己身为水元素的意志，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最睿智，最有学识的克苏鲁阁下，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吧？”看看差不多了，艾瑞莎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同时发动了精神冲击。

        “自己是什么？什么？我是什么？我自己是什么？”克苏鲁重复着问题，已经忘记了要控制对潜水战舰的攻击，艾瑞莎成功地把时间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接着，卡米娅也加入进来，用吟唱的方式讲诉着冥月女神和水的故事。“是吗？水元素之神就是冥月女神？那么我是什么？她的分身吗？”

        “殿下，我终于找到您了，请接收您的仆人的灵魂。”卡米娅激动地跪在地上，身体慢慢地虚化，最后化作一记精神弹狠狠地冲向克苏鲁。

        克苏鲁正毫无防备地准备接收中断了很久的信仰，却冷不防被卡米娅在正中心炸开，脑子更糊涂了。“我是神的话，为什么收不到信仰？”

        “你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信仰了吧？就靠那些自己重三吨，脑子只有三十克的大乌贼，他们永远都不会产生智慧，就更不用提信仰了。”接着是杰克来给克苏鲁讲道理。

        “你们知道了？不错，那些都是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和刚才气定神闲的形象不同，现在的克苏鲁完全是个被激怒了的母亲。其实，那些乌贼的死活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说它随时都能在造个几千几万出来，那些乌贼除了解闷什么帮助也没有。

        “不是我们，而是这个水世界自己孕育出来的生物——抹香鲸。你是亲眼看到它是怎么从进化树上成长起来的，你看，这是这个水世界自己在抵制你，它们可能没有办法赶走你，可是它们可以杀死你的孩子。而且，它们也正前赴后继地冲下来，向你表达这个水世界不屈服的意志。”

        克苏鲁被杰克的话镇住了，它的逻辑能够判断出来，这些都是真的。它的情感一下子接受不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带着宇宙中漂流收集到的生物记录来到这个星球的时候，星球上还没有水。岩浆和火山灰到处喷发着，和一般的无生命星球没有什么两样。是我，让这个星球下起了雨，把它从红褐色变成了一片蔚蓝，然后一点一点地变得生机勃勃，为什么它们不要我？”

        “是你不要它们吧？说说看，你要这块石头是为了什么？对了，你也要这个东西吧？”艾瑞莎嘎嘎叫着，把戴在脚环上的乌龟垫片甩了出来。“天界之门！果然在你这里，我居然没有发现，真是该死，这么说，你们是来拿水之精华的吧，哈哈，你们失望了吧，我就是水之精华！想拿到我，我自己都没办法！”克苏鲁从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得意，整个精神剧烈波动起来。“或者，我们还可以合作？”艾瑞莎把斜方三八面体拨进天界之门的一只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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