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为公还是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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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皇家祭祀就快到了,每年陛下基本都要将家眷带上,一同去往道天寺一同为故人祈福,往日这祭祀您总是一个人待在冷宫,今年陛下终于下令带着您呢!”小荷在权宜身后帮她卸掉簪子。
“有何好值得高兴的,这一路山高水长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各个没有好心眼。”权宜冷嘲一声。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何境地,因为纪伏的原因所有人都盯着她,怕她攀上大鱼,也许京中局势就要大变了。
小荷听她这么说,有些慌神:“红公主,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请辞不去。”
权宜摇摇头:“自然不能,祭祀是皇家大事,我若此刻推脱反而引来父皇的不满,岂不是如了他们的心愿。”
“那……”小荷越发看不懂她家公主的意思了。
“我们自然是见招拆招了,明日等曼清进宫,我们再一同商议对策,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去休息吧!”权宜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下去休息。
小荷欠身一礼,退下。
议事殿内,纪伏正与赵梓吵的不可开交,偏生尤辛还要拉架与赵梓一同对上纪伏。
“尤大人,您能闭嘴吗?”奈何赵梓并未领他的情,祈求他别馋和二人的事。
尤辛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转过身。
皇帝坐在桌后,手撑着脑袋,任由三人吵闹,到最后终于安静下来,这才有他开口说话的份:“此乃祭祀,皇家大事,可宫中也不能无人镇守,朕让你三人来便是决定谁去谁留。”
“陛下,若是臣记得不错,围猎之时便是二位大人负责安全,可到最后还是让人趁虚而入,差点伤了陛下。”纪伏冷嘲着上次二人的无能。
赵梓不服气,走上前躬身一礼:“陛下,臣一贯是跟着陛下的,若是陛下不在宫中,让臣守在宫里,臣实属担心。”
“赵大人,你又如何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让人钻了空子,上次是陛下福泽绵延,本候可不敢再将陛下的安危交于你二人之手!”
到最后三人依旧没分出个胜负,权铎挥着手让三人退下,说是他在商榷一番。
权宜正好端着小厨房做好的滋补汤,外面的苏公公告诉她陛下在议事,让她稍等一番。然后她就听见了三人的争执。
有些好奇,平日皇帝一句话的是,为何会这般大阵仗,将三人请来非得让三人争个胜负。
她正想着,殿门被人打开,率先出来的是赵梓,向她拱手一礼:“臣参见七公主!”
权宜淡淡一笑:“赵统领不必多礼,起来吧!”
尤辛紧接着出来,刚要行礼权宜立刻转过头往纪伏身边走了几步,笑的明媚灿烂:“侯爷也在。”
纪伏依旧冷着脸,面目表情,见她在才有所缓和,“公主怎么在此?”
“听宫里说父皇最近有些感染风寒,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去驱寒取暖的汤来,那本公主就打扰侯爷,先走了。”
纪伏拱手一礼:“公主请便!”
苏公公领着权宜进到大殿内,皇帝正低头批阅公文,苏公公上前禀报:“陛下,七公主来了!”
权铎手一停,抬头望去,权宜这段日子比之前圆润了些,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乎也比以前更落落大方点:“权宜,你怎么过来了?”
“父皇,儿臣那日听您嗓子干咳,嘴唇干裂,想着您应该是不舒服,所以特意让人做了温补驱寒的汤来,您尝尝,还有感谢您让我一同前往几日后的祭祀!”权宜说着身旁的苏公公就将汤呈了上去。
苏公公在一旁的碗里舀了一勺汤出来递给皇帝,皇帝搅动几下舀起一勺,放进嘴边,重复几次后他皱着的眉头慢慢展开,脸上似乎有了笑意。
“这是你母亲经常给朕熬的,看来她有交给你!”权铎低眸看着碗里的汤,似乎陷入了回忆。
权宜浅笑一声:“母妃的手艺,儿臣只学了不到一半,远不及母妃做得好。”
“你也不必谦虚,你的那些皇兄,皇姐没一个比你心细的,你有心了。”权铎摆手,将手中的碗递给苏公公,自己起身从卓后走到她面前。
“小时候你见了朕,没有半分惧意,不知道何时你变得懦弱不堪,可如今你似乎又回到小时候了,以往的祭祀你身体病弱,不好让你跟着去,如今你也已十七,这次去了道天寺好好为你母妃祈福吧!”
权宜欠身一礼:“父皇的话,儿臣铭记在心。”
“好了,你下去好好准备吧,在这你总归是有些放不开。”权铎挥手重新走回桌后。
权宜出了宫门不知何处扑来的一股力量,将她拉到一旁。不过权宜却是很安心,因为她问到那人专属的气息。
纪伏直接将她拉至出了后门的马车里,嘱咐了一句走,马车这才动起来。
他依旧黑着脸,心情依旧不好。
“侯爷拉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黑脸吧?”权宜不解,起身坐到他身边。
“说说吧,什么事能让侯爷愁成这样,莫不是在大殿与赵统领他们起的冲突。”
纪伏抬眼看向她,向后仰去,“倒也不是,想起一件旧事来。”
“与赵统领有关?”
纪伏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你似乎并不想说,那我倒有事与你说,每年皇家祭祀,父皇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今日将你三人都召来,明知道你三人不和,你就不好奇父皇此番何意。”
权宜说着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纪伏伸手接过:“陛下在试探我与赵梓是何关系,不过本候想他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的。”
“这就说明,父皇想要让你孤立无援,赵梓是他的禁军统领,你是战功显赫的朔风侯,你二人若是还像从前一般不分你我,他会很怀疑很忌惮你二人对于储君的站位,从而威胁到他。”
纪伏点点头,侧头看向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权宜:“公主,你这番我倒是有些看不清,毕竟是你父皇,你竟然就在一个外臣面前编排起来你父皇。”
“帝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母妃与他青梅竹马,恩爱有情,可比起权利他更爱自己的江山,我这也只是为自己早做打算。,我有一计划,会让父皇对你戒心不那么大,侯爷是否想听。”
权宜一挑眉头,俏皮的紧,纪伏哼晓一声,“说来听听。”
权宜伏在他耳前低语几句,纪伏表情不断变化,到最后竟生起几分笑意。意味不明的看向她:“公主这计划究竟是为本候着想,还是只为一己私利?”
权宜被戳穿也不心虚,一耸肩膀,“侯爷这般聪明,仔细想想就知道是不是本公主为私利了。”
她今日特意在纪伏面前熬了只有她母妃才会的汤,意在勾起权铎的回忆,顺便卖惨一番。若是从前的权铎自然不屑她这些计量,可现在权铎越发上年纪,便越发在意亲情,在意自己的子嗣对自己是何等看法。
这时权宜重提故人,便是要他心虚,让他有话说不出,自然便会带着那份愧疚试图弥补在世的人身上。
所以,她给纪伏的这一计绝无失败的可能。
既能让他放下对纪伏的戒心,还能让他求的自己心里安慰。
三日后。
道天寺在京城的临山之上,是先皇在世时特意命人修缮,将此立为皇家祭祀的道馆。
皇家祭祀开始,此次护送负责安全的人除了万户门,便是尤辛再带一对人马。赵梓留在京城,负责后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到天寺行去,直到傍晚时分才看到道天寺的寺门。寺门前已有僧人在此等候,为首的应当是道天寺的主持济元大师。
纪伏率先下马,皇帝等人在下人的搀扶下依次下马。
济元大师携众弟子立刻迎了上去,一礼:“阿弥陀佛,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实属辛苦,贫僧已让人准备好饭菜及热水,诸位恩客用完晚膳后便可洗漱休息。”
皇帝摆摆手,“济元不必多礼,纪伏,让人进去小声些,莫要扰了寺中僧人静修。”
“是!”
吩咐完后,济元跟在皇帝身后率先进了寺,身后侍卫去安顿马车,皇子公主跟着僧人往自己的禅房去。
权宜带着小荷,曼清跟着一小孩,那小孩不到权宜腰高,虎头虎脑的有些可爱。
只是这么大点的孩子便已出家,想必家中已是无人。
到了地方,小僧向她一礼,声音软软的,却端庄肃穆的紧:“几位施主,此处便是几位的住处,贫僧就不进去了。”
这气势丝毫不输权宜几个大人,权宜浅浅一礼:“有劳小长老了。”
那小僧又是一礼,这才离开,曼清进屋查看一番后也出来,“公主,屋子我查看过了,并无异常。”
权宜点点头,“嗯,你辛苦了!”
三人刚将东西收拾好,又是一僧人端着饭菜上来,小荷接过道了声谢,曼清便已拿了银针一试,并无问题。
权宜拍拍她:“曼清,安心些,今天才是开始,他们这么早动手并无好处,若是今夜出事,父皇怀疑的可就是有人要谋害他,这可不是小事。”
“好了,赶了一天路,马车坐的我腰有些不舒服,吃了饭沐完浴都早些睡吧。”
纪伏安顿好驻守,巡逻的人马后,尤辛负责的区域也安顿好,二人在回屋时打了个正面。
“侯爷也住着?”尤辛故意恶心纪伏。
纪伏冷哼一声,“莫不是尤大人的禅房也在此处!”
尤辛点头,纪伏忍着心中烦闷,“本候想起来,还有事没有交代,尤大人自便!”
云一见纪伏本来都走了,又折返回来,甚是疑惑:“主子,您不是回去休息了吗,这有属下与云然。”
“无妨,吹吹冷风也是好的,总比跟尤辛住在一屋的强。”
云一,云然二人相视一眼,表示不理解。
“主子,这夜半时分,七公主那边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下了,毕竟只有三个姑娘,沈旭之那货临来时还特意找到我,让属下多加帮忙照顾曼清,您看?”云然心生一计,立刻上前提示。
纪伏睨了眼他,旁边的云一也开始帮腔,“啊,对啊,主子,这公主那边的禅房离我们这里有点距离,若是出了事一时半会也赶不到,你不如去瞧瞧她们如何安排了。”
纪伏垂眸思索,半晌,拍了怕云一肩膀转身离开。
留下云一,云然相视一笑,这可不是他们主子主动去找的公主,这是为公主安全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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