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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妖魔众(下)复更了!


  “起~~”

  伴随着节奏的鼓点响起,祭祀开始了。

  这次祭典将从神社出发历经3公里的山路,然后到达海边的小镇。

  路途上两边的来往民众唱着当地的歌谣,孩童们举起风车来回奔跑,飞鸟踩着洒在地面的花掰走在队伍的前方。祭祀的神女将以献祭的名义投入大海,人群会在祭品入海的瞬间高歌赞美——却也不知道是赞美海神还是那传说中的百鬼目。

  热闹的街道上到处是人的踪迹,整个镇子也是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一切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经过喧嚣的道路。

  深入高耸的森林。

  耳边回响着鼓声。

  如梦似幻的巡礼。

  轻飘飘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千鸟如此想到。

  队伍一路直下来到城镇的边缘,海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群。

  他们看到了祭祀的队伍到来,纷纷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喝彩如波涛般袭来,那是如此高昂宣泄般的呐喊。

  “……”

  当地人用土语高声喊叫着些什么,飞鸟仔细聆听却发现他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字和音节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成了非常陌生的语言。扭曲的声音好像在传递着某种信息,可飞鸟却没有发现。

  当队伍来到海边的时候,神官站在海滩的礁石上,大声诵读着祈书。

  和古代的海祭一样接下来就是将祭品投入大海,礁石会撞碎少女的头骨,波涛将吞噬她的身躯,海底的鱼群将吞噬她的血肉,那明亮的笑容将永远沉寂在阴暗的海底,永远不得解脱。

  向前。

  向前。

  奉献上你的血肉与生命,一切都是为了祭祀那无所不能的神。

  “飞鸟,向前几步站到边沿的位置去。”

  “诶?”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峭壁,下方就是海浪扑打的礁石,飞鸟顿时心生一阵恐惧。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却反而引来身后神官不满的呵斥。

  “听不懂吗?你还不快过去!”

  “可是……”

  “没有可是赶快过去,难道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嘛!”

  在神官压迫性的气势面前,飞鸟只能咬牙往前挪了几步。然而看着仿佛一线之隔的峭壁下方,海浪扑打带起雷鸣般的轰响声,飞鸟只感觉眼前一黑,全身都有些莫名的发软。

  飞鸟有恐高症,而且非常严重。

  往下看一眼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说起来,祭祀原本是需要如此逼真的吗?

  而就在飞鸟疑惑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献祭的歌声,如雨滴般密集的鼓声响起,神官的诵读声也越来越快——明明是该祭祀神明的神圣场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狂热感,令人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千鸟望着神情逐渐狰狞的神官,周围的人群也变得奇怪起来。

  不对,我记忆中的庆典虽然热闹却不是这么扭曲,而且为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

  在惊恐中千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感觉到了空气中蔓延的诡异。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几名大汉忽然间出现在身后,千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按在了地上。几个大汉不顾千鸟惊恐交加的喊叫声,用粗绳捆绑住他的全身,狠狠勒紧的绳子仿佛要勒断肋骨似的,但此时千鸟却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这些人竟然扛起他来到了峭壁的边沿,四个人高高举起千鸟就要将其扔下!

  疯了吗?这又不是真的海祭,只是在举行庆典罢了!

  “救命!救命啊!!”

  在夹杂着哭腔的求救声中,周围的人群仿佛置若罔闻依旧狂热的呐喊着,神官捧着祈祷文书声音不断拔高,仿佛想要让整片大海都回响他的声音。

  ——神啊,接受愚蠢的吾等的献祭吧!

  ——神啊,开启那腐朽的死亡之门吧!

  ——神啊,用恐惧和黑暗吞噬世界吧!

  神官转过身施了一个眼色,四个壮汉高举起哭喊不断的千鸟。

  扔了下去!

  “啊啊啊啊!”

  献祭我们的一切吧。

  向着神明(恶神)!

  …………

  深夜。

  安静的夜晚街道两旁悄无声息,唯有高悬的明月照耀着街道。

  “啊啊啊啊!!”

  某处房间里传出人类的惨叫声。

  从噩梦中惊醒的千鸟坐在被褥里瞪圆了眼睛,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噩梦中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头骨破碎,肋骨断裂,以及被鱼群分尸后撕咬的痛苦——那宛如真实的梦境,一点都不像是虚假的。

  噩梦……吗?

  千鸟喘着粗气平复了下心情,他的目光看向房间角落里叠好的衣衫。

  不,他确实参加了祭祀。

  只是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可为什么却偏偏会做这种噩梦?是某种警示,又或者是某种征兆?

  “……”

  千鸟望着窗外渐染红晕的圆月,他仿佛模糊间记忆起了关于恶来神传说的后续。

  在传说中元氏已死,只剩下恶来神的名号响彻天地——但那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强行中断了,恶来神最终还是没逃过一死,被一位手持六面剑的游人斩杀了。

  游人名为鬼杀丸,银发银瞳的半妖,既有着妖魔的力量又有着人类的容貌。

  将恶来神斩杀后的鬼杀丸将其身体破开,从里面取走了它的内脏和心脏,又将四肢剁碎,只留下一颗头颅扔进了大海里饲喂了鱼群——但即使如此依旧无法镇压恶来神的怨念,随着它越发憎恨杀死自己的鬼杀丸,那股怨念就变得越发强烈。

  鬼杀丸不忍心看到世界生灵涂炭,于是掏出自己的骨头打造了一座囚牢将恶来神的怨念,以及曾今被恶来神释放出来的魑魅魍魉们统统抓住后关了进去——而鬼杀丸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不断消耗鬼力,直至他的身躯彻底崩溃为止。

  时间又过了几十年,鬼杀丸濒死之际用他的身躯打造了一扇异时空的大门,门后就是关押恶来神极其爪牙的囚牢,鬼杀丸将自己的尸首和恶来神一起放逐到了幽冥鬼界,门的一面永远是暗无天日的幽冥鬼界(黄泉界),而另外一面据说还连通着人间界。

  如果有朝一日鬼杀丸的封印被打破了的话,那么恶来神就能借助庞大的怨念复活,并且他将比以前更加强大——甚至拥有一支魑魅魍魉组成的大军,统称为妖魔众。

  而时至今日距离鬼杀丸封印恶来神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而每年下木町都会举行的祭祀仪式……仔细想想似乎也暗含某种关联。

  千鸟吞咽了一口口水,摇摇头。

  “不,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不可能是真的。”

  但,真是如此吗?

  如今已经不再是科技的时代,超凡为尊的时代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如果噩梦真的是某种启示的话……他又能做什么?

  变成传说中银发银瞳的鬼杀丸,和传说中的妖魔众们拼死拼活的去拯救世界吗?

  还是算了吧,回头报警将这里的事情汇报给御神厅(日本官方超凡组织)又或者是真贺神社吧。

  千鸟用冷水洗了脸恢复点精神后,他拉开门刚要出去的时候。

  却发现门前的光线被一个巨大的物体挡住了,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浓郁的恶臭味——窗外的圆月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的血月,极为不详的悬挂在夜空上。

  与此同时千鸟只感觉一股阴寒从脚底直窜头顶,牙齿不自觉的打颤着——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阴影中的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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