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果循环报应

藤原彻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不断的做噩梦。梦里面若姬虽然拥有人类的身体，但是原本如花似玉的容貌变成恐怖可怕的狐狸样子。袖子下纤纤玉手也变成了狐狸爪子，抱着一只小狐狸幼崽，说这是她为自己生下的孩子。

        最后若姬直接幻化成巨大的狐狸模样，张开血盆大口，如同捕食猎物一般，将自己一口吃掉。

        “啊啊啊啊啊！！！”藤原彻不想再彻底陷入这恐惧之中，双手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断的咆哮着。

        “这些恶心的妖怪，都不该活着，应该都去死吧！”藤原彻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太刀，四周挥舞乱砍着，很快，整个房间败乱不堪。

        仆人们似乎又听到自己家的少爷又在房间里开始发疯，下意识的远离这个地方。自从少爷发现自己的妻子是狐妖并且亲手杀了她之后，他的精神也是一天天开始崩溃，最后每日清醒的时候整天发疯。

        这时藤原氏的主家派人过来了，他看了一眼藤原彻的情况。暗骂他胆小懦弱，杀便杀了，想那么多干嘛？

        自己曾经手刃斩杀了那么多妖怪，后来被家主看重。如果自己像他一样，还当什么阴阳师，他一直信奉一句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就像几年前他路过京都附近一家普通的农户，在那里发现了巨大的妖气。他赶快过去一看，原来是妖怪和人类生下的孩子，那妖气就来自于小女孩身上的。

        为了以绝后患，防止那两个半妖为祸人间。他直接对小女孩出手，结果小女孩的哥哥却挡在他面前。哼，既然这对兄妹都是妖怪，那干嘛要手下留情呢。

        他杀掉那两个半妖之后，并用业火烧掉这座房子，却不知这个举动却给很多人带来了无妄之灾。

        就在他继续回忆起曾经的往事，听仆人来报，说贺茂氏的家主贺茂忠行他那两个徒弟过来要来探望。

        “是哪两个徒弟？”他问道。

        “听说一个叫晴明，一个叫花姬。”仆人回答道。

        晴明？他倒是听说过，天分的确不错，只可惜是个半妖。贺茂忠行那个愚蠢的家伙竟然收妖怪为徒弟，让一个妖怪当阴阳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在他眼里，半妖也是妖，是不可容忍的存在。

        “你们主人现在还是这副样子，没有好转吗？”晴明话里貌似关心，其实就是在打探情况。

        “回大人，几天前还好好的，只是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动不动说他身边有妖怪，要害他。”仆人如实告知。

        “恩，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

        晴明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时，藤原主家的阴阳师却拦住了他：“这是我们藤原主家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这位半妖阴阳师关心了吧？”

        特别是‘半妖’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语气里满是嘲讽和轻蔑之意。

        “半妖怎么了，半妖吃你家大米了？！”三木花姬听到这位莫名其妙的大叔话开始生气了，不知为何，她第一眼看到这位藤原主家的阴阳师就特别讨厌，就直接怼回去：“我说这位大叔，岁数大了就赶紧回家等死吧，嘴巴这么臭，是从没有刷过牙还是喝过粪水？还有你满脸褶子的样子，就像抽抽巴巴的破抹布。快吓死人了好不？”

        “不会吧不会吧，你还真看不起那些妖怪啊？最重要那些大妖怪个个长得比你美比你帅身材还好，实力比你强还比你有钱！你哪来的脸呢？要我说，我要是你，就赶快找块豆腐直接撞死算了，哪有脸活在世上！”

        三木花姬直接化身成祖安达人，对他一顿狂暴输出。就连一旁的晴明都惊呆了，心想原来花姬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吗？

        “你！！！”奈何藤原氏的阴阳师嘴拙，气的脸红脖子粗，不知道该如何反击：“臭丫头，你说什么！”

        见这两个人箭弩拔张的局势，晴明微笑的打断这氛围：“刚才我的朋友无理之言，请不要见怪。毕竟我的师父也不想看到你一个长辈和我们小辈计较吧！”

        听这晴明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拿他师父贺茂忠行来压他了。的确，贺茂忠行的身份在京都里是有几分威望的。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的确不能对他的徒弟做些什么的，如果是偷偷摸摸的情况下呢？

        藤原主家的阴阳师心底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两个讨厌的小鬼了。

        要说晴明对藤原主家的阴阳师那一句对自己的无礼之言，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圣人。虽然很多人对他的半妖身份心知肚明，但是经历这些年的成长，众人见他实力强大，又受到贺茂忠行的看重和喜爱，也并不敢多言。如今这个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迟早会因为这些原因走向绝路。

        “你们给我等着！”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个讨厌的小鬼会做什么。

        三木花姬和晴明看了一眼藤原彻的情况，怎么说，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骇人。头发乱糟糟一片，面容枯槁，由于长时间的睡眠不足眼里全是红血丝，见谁都觉得对方是妖怪。

        “晴明，就算亲眼见到自己的妻子是妖怪，这受到的打击也太大了吧？我怎么觉得另有隐情啊？”三木花姬想不明白，便小声问晴明一句。

        “也许你说的对。”晴明也似乎认同了三木花姬的想法。

        “咦，晴明，我怎么感觉到藤原彻身上有幻术的痕迹？”三木花姬怕自己感知错误，就让晴明再确认一下，毕竟他的阴阳术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晴明听到三木花姬的话后，用阴阳术查探一番，果然她说的没错，是阴阳术中的一种，名曰幻影。

        幻影术，可以使人产生可怕的幻觉，很多人最后会因为承受不住崩溃自尽了。其实这幻影术可以称的上禁术，本身阴阳师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安，这幻影术的用处是和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很多阴阳师世家是不允许使用的。

        “花姬，你不是擅长净化修复吗，你先把他身上的幻术除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晴明吩咐一句。

        “好吧。”三木花姬听到之后，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霎时，银色的光芒围绕在藤原彻的身上，眼前的幻象通通消失不见。很快他就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绝望的看了藤原主家的阴阳师一眼，颓废的坐在地上。

        “若姬……”

        他杀了若姬和自己的孩子……藤原彻痛不欲生，哭声不断：“对不起……若姬……对不起……”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还记得，当初若姬苦苦哀求马上会离开京都，放过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做了什么……藤原彻狠狠的瞪了藤原主家的阴阳师一眼：“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妻子和孩子报仇！”

        “是你自己愚蠢，怎么还怪在我身上！”藤原主家的阴阳师直接回手痛击一掌，藤原彻立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本来想让你长点记性，稍微教训你一顿，看来是我手下留情了。”藤原主家的阴阳师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就应该让你和那妖怪和她肚子里面的孽种一起下地狱去。”

        此时，晴明开口确认了，说道：“看来，藤原彻身上的幻术是你布下的。”

        “没错，是我做的。当初我告知他的妻子是狐妖，为了以绝后患，必须除之。这小子他却心软了，试图想放过那妖怪一马，我不得不这么做。”

        “可他的妻子若姬是无辜的！”三木花姬愤怒的大声喊道。

        “无辜？妖怪哪有一个是无辜的？哪怕是半妖，对阴阳师来说，也是不该存在这世上的！看来你跟这半妖关系那么好，又对妖怪产生同情之意，看来你早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了，你不配成为一名阴阳师！”

        “我本来就不想当一名阴阳师！”三木花姬语气冰冷，话里全是对他的不满：“我不配，那你这种人也不配！对人毫无怜悯之心，心肠恶毒，冷血无情，你简直比妖怪还要可怕！”

        三木花姬不想再继续争辩下去，更不想试图去救藤原彻那个负心的家伙，他是活是死关自己何事。她看了晴明一眼，晴明立马会意，点点头，便和三木花姬一起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却没想到，两个人快到自己住处时，有人偷偷跟随而来。三木花姬正要穿过结界去看望一下若姬，藤原主家的阴阳师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三木花姬讶异的抬起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哼，我既然解决了藤原彻那个愚蠢的家伙，接下来自然是你的了。从一开始见面起，我就发觉你身上就有妖气。果然我猜的没错，这结界里面是不是私藏着妖怪呢？”

        “你到底想怎样？”

        三木花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若姬现在身体很虚弱，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而琉生身上被晴明锁了咒，更无法保护若姬。如果让这家伙强行破开结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臭丫头，识相的话就快滚开！”藤原主家的阴阳师一把掐住三木花姬的喉咙，威胁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与妖为伍的无能之辈。如果乖乖听话的话，我或许考虑一下会放你一马。”

        身为狐狸的若姬和琉生，听觉很是灵敏。他们兄妹俩似乎听到三木花姬被人威胁，遇到了危险。两个人穿过结界，就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手指狠狠扼住三木花姬的脖子，满脸杀意。

        “不许伤害花姬小姐！”

        若姬妖力刚恢复一点，正是人类的模样。她本想去救下三木花姬，但琉生却拦住了她。自己上前，手握着一把赤红色的太刀，上面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终于等到你你们了。”

        藤原主家的阴阳师松开了三木花姬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到这对兄妹面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逃掉了。”

        他使出全身灵力，一张巨大的网状结界出现在半空中，将若姬和琉生这两个人困住。琉生下意识的抱住若姬，本能反应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三木花姬看到这一幕，似乎回忆起什么痛苦恐惧的往事。

        也是这样的似曾相识的画面，有个小男孩挡在一位已经摔倒在地的小女孩面前，嘴里不断的喊道：“妹妹，快跑——”

        可最终这对兄妹谁也没有逃过，双双殒命于一位阴阳师的手中。

        “哥哥……”她喃喃自语道，原本黑褐色的瞳孔变成如火光般的红色，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妖力强行打碎了困住若姬和琉生的结界。

        “你是真的该死——”三木花姬如同鬼魅般飞速的来到藤原主家的阴阳师面前，并用妖力夺去琉生的太刀，紧握住刀柄用力插入他的心脏。只听见噗的一声，鲜红色的血喷溅到三木花姬那苍白的脸上。原本精致的五官变成狐狸的模样，并且额头上出现了耀如火光般的妖纹。

        藤原主家的阴阳师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对着三木花姬那再熟悉不过的妖化样子，不甘心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竟然……是你……你还……活着……”

        万万没想到，多年前他消灭掉的半妖竟然活下来了，到最后自己却死在她手里。

        “你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三木花姬利落的拔出太刀后，那名阴阳师直直的倒在地上，顿时没了气息，双眼瞪得老大，似乎是死的不甘心。

        那双如同火光的红色瞳孔，出现了梨花形状印记后，又恢复原本的颜色，三木花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杀人了。

        “我杀人了……”

        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她感觉自己的胃开始忍不住上涌，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咳咳……咳咳……”

        但是胃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三木花姬只能吐出酸水，却不小心呛到，不断的咳嗽着。

        “花姬，抱歉，我来晚了。”

        晴明揽住了三木花姬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声道歉。他看到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一切，也同样看到了藤原主家的阴阳师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胁她。那个人竟然敢伤害他最重要的朋友，也不必给他留一具全尸了。

        掐指念诀，一道符咒飞到藤原主家的阴阳师身体后，火光四起，燃烧天际。过了一会儿后，化成一堆灰烬，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虽然这几个人对三木花姬突然暴走的力量疑惑不解，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妖化的模样，也只能把疑惑埋在心底。

        但琉生看着自己的佩刀却心想道，这宝刀跟随他几百年了，上面已经拥有赤焰狐火的妖力。别说普通人类，就连一般的妖怪都不敢触碰，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及性命。但是刚才花姬小姐拿着自己的太刀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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