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中午，莫天磊、杨助理和两位警官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内，等着面前的电话响起。

        昨天晚上莫天磊就连夜让司机把他送到了杨助理家楼下，询问杨助理提供线索女孩的信息。

        杨助理说打过来的电话是公用电话，女孩在电话里说如果相信她，就在明天中午后保持电话的畅通，她只有这么一个联系到他们的方式，并且她时间不多了。

        莫天磊不敢深思，时间不多的意思是什么。只能一早就联系了两位警官，在办公室等待女孩打电话过来。

        ——嘀嘀嘀。

        杨助理迅速接起电话。

        “哎，你是莫天磊吧！我知道你儿子的下落……”

        在莫天磊期待的眼神和两位警官询问的目光中，杨助理摇了摇头。

        ——不是。

        挂断电话后，立刻又有新的打进来。

        杨助理摇头，也不是。

        莫天磊带着怒气断了通话，不知道这是从早上接的第几个电话了，都不是杨助理说的女孩。

        秘书送来了几份打包好的午饭，他一早就被交代了不要敲门打扰，只得默默地把午饭放在茶几上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莫天磊刚准备让杨助理和两位警官先吃饭垫垫肚子，让人陪着他忙活了一早上等个未知的电话，他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刚准备开口，座机又响了，杨助理迅捷的拿起听筒。

        “您好……”

        “您好，助理先生。我昨天联系过您，您有印象吗？”

        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女声，杨助理激动的快跳起来了。

        他兴奋的冲着莫天磊和两位警官点头，手指着听筒，无声的说。

        ——是她。

        连着两天没休息好的赵望男在招待所安心的睡了一个懒觉，起来洗漱一番后才不到十点。

        她走出招待所，在附近的包子店花了两块钱，买了四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吃完了还打了个饱嗝。

        她还是喜欢许萍煮的豌豆尖清汤面，碗底放一点猪油、酱油和盐，再加上许萍每次偷偷给她做的荷包蛋。

        白绿相间的配色，面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猪油，好吃极了。

        她吃了十多年都不腻。

        在报刊蹲着看了一个半小时的报纸，陪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哄的老板高兴的给赵望男拿了个小马扎，让她坐着。

        看着时间到了十二点，赵望男告别老板，走向公用电话亭。

        也许是中午骗子也要吃饭的缘故，赵望男这次只打了三遍，电话就通了。

        “您好，助理先生。我昨天联系过您，您有印象吗？”

        “您好女士，这边每天都会接到很多通电话，我没有太多印象，能请问您的名字吗？”

        “我叫许幸……准许的许，幸福的姓。”

        赵望男为了避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就用许萍的姓随口编了一个。

        ——当然，也成了她日后的新名字。

        “许小姐您好，昨天你的来电说你见过莫其，并且邮寄了一份血液样本。请问您为什么这么笃定，血液就是莫其的呢。”

        ——有问题。

        赵望男敏锐的察觉到了电话那头，杨助理在给她挖坑。

        刚才还说没有印象，又迫切的想知道她为什么能笃定莫其的身份，还寄出了快递。

        他们可能怀疑自己和拐卖莫其的人有关系。

        旁边甚至可能有警察。

        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短短十几秒，赵望男就判断出眼前的情况，并且想出了还算完美的解释。

        “助理先生，把转交的话告诉了莫太太了吗？”

        “……已经转达了，现在就是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杨助理短暂的沉默已经足够让赵望男明白，他身边确实有人。并且，他们很大几率相信自己的话。

        “那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吗？”赵望男反问，试图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们很想相信您的话。但是，信任是需要事实支撑的不是吗？并且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是个孩子，如果是有人教您如何与我们对话的，您可以让哪个人和我们直接沟通。”

        “可以请问您姓什么吗？”

        “我姓杨。”

        “杨助理，您把电话开免提了吗？没有的话现在打开吧，可以让旁边的先生或者可能存在的警察听的仔细一点。”赵望男胜券在握，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继续说道，“来判断我的说辞，是否可以获得您的信任。”

        电话那头的莫天磊和两位警官以及负责沟通的杨助理不由的一惊，杨助理甚至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怀疑办公室里有第五个人存在。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住在莫其现在的家附近的镇子上。我来莫其所在的镇子走亲戚，发现了和周围小朋友格格不入的莫其。当然，他现在不叫莫其。他很奇怪，像是被人虐待过，拒绝和人沟通。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父母在外打工，却带回来了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像的孩子，交给留守的老人抚养。”

        “大家或许多多少少这个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没有人会去深究。我也知道，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是吗？直到最近，我在网吧上网时发现了莫先生寻子的重金悬赏。上面的照片就是我在隔壁镇见过的哪个孩子，虽然长大了一点，长相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我需要这笔钱，让我的母亲过上很好的生活。所以我特意找到了莫其，拿到了他的血迹。电视上都说可以做可以做亲子鉴定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呀，这也是为了让你们相信我。莫其在我走的时候告诉了我他和莫太太的小秘密，我也答应他一定会带着他的家人来救他。”

        “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吗？”

        “小其现在怎么样了！他过的很不好吗！”

        莫天磊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电话这头的赵望男嘶吼。

        被虐待，拒绝与人沟通。这些话深深刺痛着莫天磊，让他抑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

        赵望男明知故问，“您是？”

        “我就是莫天磊。你放心，承诺的五十万赏金我一分都不会少，只要你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我会带着钱去见你！”

        “董事长你先冷静！”

        “莫先生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莫先生，你愿意听一下我的建议吗？”

        “你说。”莫天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建议您兵分两路，一路先等我寄过去的包裹，拿到后先做亲子鉴定。另一路马上来找我，我答应了莫其十五天内一定会带着他的家人来见他。”

        “你在哪里，我会尽快赶带着钱过来。”

        “先等等莫先生，我有我的顾虑。”

        “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我都会尽力满足你，如果你是觉得五十万少了，我还可以再加。”

        “五十万很多了，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我需要莫先生来的时候带上一份经过公证的赠与协议，可以吗。”

        “没问题，我等会就安排人去办。”

        “t省天华市下属的县城，汶城。我和莫其就在这里等你，请尽快，莫先生。”

        “我到了以后怎么联系你。”

        “我没有手机，您给我您的联系方式，每天下午三点我们保持一次联络确认情况可以吗。”

        “好，我的私人电话是……”

        “我记下了，莫先生。希望在去找莫其前，我们能单独见一面。”

        挂断电话，赵望男握紧了记着莫天磊私人电话的纸条。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直到将号码记得倒背如流。

        莫天磊这边，他送走了两位警官后就马不停蹄提的赶回家，想和何棠分享这个消息。

        他的妻子现在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振作起来的好消息。

        “怎么样，确认是小其了吗？”何棠心怀期待的不停追问莫天磊。

        “可能性很大，我明天就带着人去t省，你留在家里等我把小其带回来好不好。”

        “我也想去，让我一起吧，天磊。”

        何棠太想见莫其了，她不想在家里等着。

        “不行，医生说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你就在家里收拾好小其的房间，给小其准备东西好不好。算算小其已经七岁了，以前的衣服肯定穿不下，你给他准备一些新的。等我带着小其回来，再坐上一大桌子小其喜欢的菜。”

        “然后你要每天好好吃饭休息，用最好的状态见小其。你现在太虚弱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可怎么办？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相信我，一定会很快的。”

        莫天磊好不容易把何棠哄睡着，自己却失眠了。

        他也不敢相信，这个名叫许幸的女孩真的可以带他找到儿子。今天在一旁的警官也说，许幸的说辞太过顺畅，合理的让他们怀疑。

        他们怀疑许幸可能和拐卖莫其的团伙有关，或者说许幸就是团伙里的一员。

        销声匿迹的两年多的莫其突然出现，对方又如此的笃定莫其的身份，怎么想许幸的出现都太不合理，并且许幸的说辞和要求也不像是一个普通县城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所以警官会先便衣和莫天磊一起去t省，然后申请协查，尽量在解救莫其后控制许幸，以便了解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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