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龙潭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甜城。因为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杜杰没有闹着要去民政局“上班”。双喜假装迷路，把车开到了“圣水寺”。

              “二丧，你来这儿干什么？”杜杰刚问完，看到双喜对自己挤眉弄眼马上心领神会。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小子是想试试到这佛门圣地能不能把我给镇住。对吧？”

            双喜立马装出一副真诚的嘴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天地良心！我就是来帮劈人拜拜送子观音，哦，拜月老求姻缘的！”

            杜杰一脸无辜。陌生的声音说到，“给你们两个小时，好好拜，顺便想想你们要什么，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合作的事儿了？”

            双喜一听，是谈谈，还是合作，嘴角上扬，“也就是说不是强迫的，咱这趟是生意？”

            “杜杰”点头。

            “那你得先告诉我干什么事儿，关键是福利怎么样？”双喜想着既然是生意，不管干啥，多捞点儿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杜杰”露出了微笑，一本正经道，“金钱，美女，地位，，，，”每一个词都让双喜瞳孔几何倍增大，“都没有！”双喜露出死鱼眼转头用后脑勺对着“杜杰”。

            只挣扎了两秒，双喜忍不住问，“什么好处没有，那还谈个球啊？”

          “杜杰”一脸真诚，“你说的对，就是跟你谈球，足球！我都跟你谈了十几年你忘了？”

            双喜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个冷颤问，“你到底是谁？”

            “杜杰”诚恳的答道，“我是你爸爸。”

            双喜瞳孔放大了好几秒钟才委屈道，“我敬你是神仙，你怎么还占我便宜啊？我那个死鬼爸爸早死了，，，，，你是说？？？？？”

            “杜杰”不知听没听懂双喜的疑问却只是点头。

            “我不信，哪儿有这么坑儿子的爸爸，你说你不养我就算了，自己死了还不放过我，你在下面问过我公，你爸爸同意了吗？”双喜委屈道。

            “杜杰”突然语重心长道，“我有我的苦衷。”

            双喜忽然惆怅了起来，想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证明？什么跟什么啊？你这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就是我爸爸了？”

            “杜杰”问，“需要吗？”

            双喜反问，“不需要吗？”

            “杜杰”叹口气，“好吧，我带你去我那个世界转转你就知道了。”

            双喜闻言立马转口，“爸爸，爸！有什么事儿都好说，儿子因为没尽孝道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杜杰呸了一口。然后“杜杰”说，“想拜神也好，请和尚超度我也罢，你们尽管弄，完事儿了我们去个地方，到了再跟你们说咱们的生意。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跟着导航走。”

            双喜沉默。杜杰终于回来了，“二丧，这么说我成了你爸爸了？”话音刚落，后脑勺传来一股怪力，双喜打完收工。

            杜杰低着头懒得抬起，说，“你有什么好郁闷的？我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你说你们两父子的事儿祸害我有意思吗？对了，你爸叫啥名字？没听老头儿说过？”

            双喜摇了摇头，“以前问公，公从来不说，后来我也懒得问了。”

            杜杰看着“圣水寺”的大门问，“还进去吗？搞不好真是你爸爸，你人已经够烂了，还想成为自己的杀父仇人？”

            双喜听了杜杰的话认真捋了捋，“别的不说，他知道我那个梦。”顿了顿继续，“要不找个神婆把我公请上来问问？”

            杜杰一脸嫌弃，“迷信！”然后两人苦笑着点上了烟。

            杜杰再次打破沉默，“不管干什么，能不能别把我带上？我听说是你爸爸昨天上错了我的身。我招谁惹谁了？”

            双喜将杜杰夹在了腋下，“好兄弟，一辈子！”

            杜杰挣扎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始了自暴自弃，“是，我心态好，这趟浑水我陪你趟。不是说谈生意么？就是当鸭子卖身也得有报酬吧？”

            双喜嫌弃的放开了他说，“你就别想那些好事儿了。哎，你每次被上的时候什么感觉？”

            杜杰皱眉道，“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泛黄泛黄的？什么叫我被上？那是你爸爸上我，，，，，我靠，我怎么会认识你？！造孽啊！”

            双喜苦笑，“行了，我意思每次都是他出来，你能不能联系他？”

            杜杰懵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后才缓缓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不行。果然我还是喜欢被动。”

            双喜翻着白眼打开了手机，发现导航已经有了目的地，“是祸躲不过，你说得对，咱们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儿去。怕个锤子，走起！”

            导航把二人又带回了青龙山。从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绕到了山后。以前每次过来就是上个坟，没成想这山后还另有乾坤。

            从来没想到这后山转过，进来后感觉这青龙山好像大得不一般啊！经过一个叫老摊村的村落，开到了一条悠长小道的尽头，被一扇满是锈迹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铁门上悬挂一块破木头，仿佛写着“龙潭”二字。铁门边摆放着一块黑板，只依稀能看到“比赛”“婚丧”和明显没有11位的数字。两人下了车，面面相觑。

            “就这儿？劈人，联系下你大爷。”双喜一边往门里探头一边说。

            “你大爷，他还是你爸爸！哪次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就是个公厕！”杜杰怒气冲冲的抱怨。

            双喜不理会杜杰，发现门里有个类似门卫室的建筑，于是冲里面大喊，“有人吗？”杜杰见没人搭理，走到车边狂按喇叭。

            半根烟的功夫，从门里晃晃悠悠飘出来一个老头儿。标准“农村包围城市”的发型，正中秃顶的头皮锃亮。隔着铁门，翻着白眼儿询问，“找谁，什么事儿？这么烂个破车好意思把喇叭按这么响？”

            二人被这几个问题问得有点儿懵，说起来他们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还好人老头儿“善解人意”的打破了尴尬，撅了撅嘴问，“有烟没得？”

            杜杰随手递出一根问，“老师傅，这是啥地方啊？”

            老头只管自己点上烟，猛吸了两口。双喜见他吸了两大口却只吐出一小口，深知这是个饿了烟的老烟鬼，于是再次抽出一根递了过去才开口，“我们来这儿不是自愿的，，，怎么说呢？，，，稀里糊涂的，，，”

            老头儿不急不缓点上了第二根，“你们是想说叫你们来的家伙不是人吧？”

            杜杰见老头儿说出了自己不敢说的话，连连点头。

            老头儿这才眯着眼认真打量着二人，扔下烟头自言自语，“一批不如一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杜杰”终于发话，“废什么话啊，开门！”

            老头儿似乎终于对上了“暗号”。笑眯眯的点头开门。只说了句，“车不能进啊。”

            “杜杰”路过老头儿时，拍了下他的地中海，“老门，又抽上了？”

            老头儿憨憨的点头不说话。

            双喜试探的问，“你不会把我俩卖这儿吧？”

            “杜杰”边走边说，“小子，我劝你善良。什么事儿都往坏处想，怪不得你这20年过得这么丧。这方面你就不如劈人。”

            双喜下意识跟他保持了一人距离，幽幽道，“还能有好处？”

            “杜杰”只管领路没有答话。

            从进门开始双喜就注意到了与门正对的青龙山山。开门见山在这儿倒是应景，只不过此山是坟山！大概自己绕了这么久的路是来到了青龙山山脚。一条宽敞的石梯立在了他们眼前。“杜杰”没有要上山的意思，只是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叫做“心如死灰”类似酒吧的建筑。没有敲门，推开直接进入。“杜杰”自己开了灯，暗红色的灯将整个屋子勉强照亮。双喜意外加惊讶的发现吧台坐着一个伟岸的身影。

            “元猛，接客！”“杜杰”说话间径直朝那人走去。

名叫元猛的壮男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们。“杜杰”摇了摇头，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大白天的，少喝点，”然后拉过双喜说，“这是这家店的老板，元猛，以后你们可能要相处很长时间，来认识一下。”

            双喜见到这种壮汉总是下意识的说话很客气，“元哥您好！我叫艾双喜。”

            还是没有应答，“杜杰”绕到吧台里，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双喜，冲元猛道，“人我带来了，剩下的你跟他们说，我得休息休息了。”这次元猛终于缓缓点头。

            杜杰摸出烟递给了元猛，下意识压低了嗓音道，“我叫杜杰。”

            元猛接过烟，倒酒的同时说，“刚被他上了？”

            杜杰尴尬一笑，“大概是昨晚。”

            元猛点上烟，“习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儿。”

双喜插话到，“据说是想上我，，，上我的身，结果上了我兄弟。”

            元猛平静地说，“常有的事儿，去年还上到狗身上去了，那条狗现在过得可欢实了！”

            二人面面相觑。双喜嘴角抽搐，“那意思还不止这一只鬼？”

            元猛将杯子里的酒倒入了口中，说到，“鬼？应该不叫鬼，他们都是应怨念而生的东西，这里大部分的人身上都有这东西。”

            杜杰同病相怜的问，“元哥身上也有？”

            元猛无所谓道，“有是有，他不怎么敢说话，怕我捶死他。”

            二人咂舌，双喜接着问，“我们到这儿来到底要干什么啊？”

            元猛想了想，叹了口气才说道，“唉，会喝酒的话就喝点儿吧，我怕你们接受不了。”然后起身到吧台搜罗了一个酒壶。

            二人接过倒好的酒杯，动作同时在嘴边暂停，“白的？你酒吧里卖白酒？”

            元猛笑了笑，“啤的可不止痒，来，欢迎来到    龙潭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没有菜。

            杜杰舌头已经开始“打架”，“哥，，，元哥，，，，你教教，，，，我  ，，教教，，兄弟，，，，怎么，，，主动，，，主动联系身    ，，，身上那位啊。”

            元猛许是已经不把他们当外人，为了表示亲近将手在杜杰身上轻轻一拍，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没控制好力度。杜杰被拍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元猛错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伸向双喜。双喜下意识一个闪身躲过，“元哥，话的说，，，好说。”

            元猛迷糊的双眼艰难睁开，指着吧台里放酒的方向，“搭把手，，后面，，，有，，，床，，，，”然后头就重重砸在了吧台。

            双喜环顾四周，苦着脸自言自语，“就我一活人了？又得我照顾，还，还，还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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